「算了,你們出去吧,我來侍候王爺洗浴。啥時候叫你們,你們再進來。」
「潘君,以後那裡也不去了,你當單于王,我就是你的王后。」烏兒蘇丹依偎在小太監的懷裡呢喃道。「你娶幾個王妃我都不管,反正我為正就是。」
小太監不願破壞了愛妻的興致,緊緊摟著烏兒蘇丹的腰身,隨口搭話說:
「好吧,就依你。不過,我當了你們的王,底下的老百姓願意嗎,他們要造反怎麼辦?我可是外族人。」
「造反的人都讓你殺了,還有誰敢滋事?」
「還是把這個王位留給我們的小巴圖吧!」
「他還小啊!怎能管了這麼大一塊地方?」
「小不會往大里長嘛,還有你扶助他嘛!」
「那你呢?」
「先不說這些了,我餓了,要吃飯。」
烏兒蘇丹這才想起潘郎一天沒吃飯了,趕快說:「我讓她們把飯送到這兒來。」
「這兒?這兒什麼地方?」小太監驚訝道。
「浴盆裡呀!支一張桌子。」烏兒蘇丹嫣然一笑。
「光吃飯?」
「不行嗎?」
「行!」小太監猛地抱住愛妻親了一口,笑道,「虧你想得出來,不妨咱就換一種情趣,換一種風格,老子也換換花樣。」
烏兒蘇丹拍了拍巴掌,小太監急忙制止,說:
「你等我穿件衣裳呀!」
「穿什麼?就這樣好,他們都在背後議論說我找了個太監,索性讓他們看看,我男人差了啥了?」
使女進來,烏兒蘇丹用番語給她們一一做了安排。
浴盆很大,足有半間房子大小,水深約兩尺五、六,中間放一張大圓桌,四周地方仍舊很寬余。為了舒適,還為兩位食客各放置了一張帶靠背的小木凳。不一會兒桌子上擺滿了酒壺酒具和各樣珍羞美饌,一盆熱騰騰的手抓羊肉放在正中間。一個丫頭管調節水溫,一個丫頭負責斟酒添菜,其餘倆丫頭輪流給男女主人揉肩捶背。
小太監guang著身子開頭覺著很有些狼狽,時間一久也就習以為常了。他早已飢腸轆轆,也顧不得體面,先撕了塊羊腿,大塊朵起來。
烏兒蘇丹提醒說:「王爺,水中餐且不可吃得太飽,等會還有正餐呢!」
小太監搖搖頭說:「好久沒吃過這麼好的飯了,你能讓我吃個半飽?」
烏兒蘇丹勸不住,只好由他,笑道:「看你那吃相,也不像個中原大國來的高官,一點風雅都沒有。」
「像什麼?」小太監放下羊腿,又去端酒杯。
「像個屠夫。」
「你說對了,我剛才殺了十匹狼呢!」
「潘郎,剛在比武場上,你沒嚇死我。」
「你怕什麼?」
「我怕他們殺了你。」
「他們殺不了我。」
「為啥?他們可是人多呀!」
「因為你在我的心裡。」
「我有那麼偉大?」
「你是我的世界呀!」
「好,等會把你的世界還給你。」
「早點安歇算了。」小太監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
「不行,」烏兒蘇丹正色說,「你不知道我這幾年拖著兩個娃娃是怎麼過來的,再不能幹麻袋裡賣貓的事了。」
「那就快點。」
「你我說了都不算。」
外面的鞭炮響了,他們倆才匆匆從水月軒(這是小太監為他的小飯堂臨時起的名)裡爬起來穿衣打扮、梳頭照影。
番家的婚禮,大概是受了漢人的影響,基本上也大同小異。單于女王招親,自然別又是一番風光。中午佈置下去,到晚上辦事時一切均已就緒。無非是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張燈結綵、粉飾一新。
小太監黑兒蘇丹早已是生米煮成的熟飯,這一次不過是補辦手續而已。人們到此時方才知道巴圖黑蘭的親爹是南朝的邊關大帥,那個叫小太監的人,怪不得這幾年雙方無戰事,原來是他們頭兒們早就串通一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