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四節祭祀評議會
大主祭犀利的一問,讓傳奇先知娜塔莎突然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好在她也是久經考驗的智者,很快就平復了震動的心情,然後微笑著道:「老師,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我是獸族的先知,自然要站在獸族一邊了?」
「可你同時也是納迦族的族長,而在很久以前,納迦族是精靈族的一支!」大主祭盯著娜塔莎的眼睛道:「而我聽說,你最近和精靈族走的很近,卻和其他獸族兄弟產生了很大的隔閡,這不得不讓我懷疑,你已經背棄了獸族而投靠了精靈!」
「不,我否認你的指控!」娜塔莎很坦然的道:「我對戰神的信仰依舊無比虔誠,作為戰神在本位面的代言人,您應該能夠察覺到這一點才是!」
「是的,我當然察覺到了這一點,如果不是如此的話,我早就出手把你擊殺了!」大主祭淡淡的道。
雖然大主祭的話音不大,可是聽在傳奇先知娜塔莎耳朵裡,卻如同一道驚雷一樣,使得她心裡暗自一震。不過她很快恢復如常,笑道:「看來,老師您這次之所以來這,目的原本不是看望我,而是要殺我,對嗎?」
「是的!」大主祭很坦然的道:「不過現在看來,我必須改主意了!」
「那我可真是受寵若驚呢!」傳奇先知娜塔莎道。
「不必!」大主祭隨後冷冷看了娜塔莎一眼,道:「既然你的信仰之線還在我主戰神那裡,我就暫時信你一次,但是,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什麼解釋?」娜塔莎問道。
「首先,你需要解釋的是那批糧食!」大主祭肅然道:「我可不認為你們那貧瘠的土地上可以突然種出這麼多糧食來?告訴我,它們是怎麼來的?」
「呵呵,您又何必明知故問呢?」傳奇先知娜塔莎笑道:「以您的見識,只怕一入眼,就已經分辨出那是精靈族生產的糧食了吧?」
「呵呵,我當然能分辨出來,只是我想確認一下,你是否在騙我!」大主祭微笑著道。
「您是我主在本位面的代言人,欺騙您就等於期盼我主,我身為戰神忠誠的祭祀,又怎麼敢犯瀆神的大罪呢?」娜塔莎很坦然的道。
「你不敢最好!」大主祭隨後繼續追問道:「那麼下一個問題是,你為什麼可以得到精靈族這麼多糧食的支援?」
「一筆交易而已!」傳奇先知娜塔莎故作輕鬆的聳聳肩道:「您知道,我那裡雖然不產糧食,可是卻也有不少特產,尤其是一些煉金材料,我就是用它們,再加上一些我從無畏城堡賺來的金幣,向精靈族換來的糧食!」
「這個說不通!」大主祭忽然面色一沉,道:「你手裡的東西我知道有多少,而你收到的糧食我也差不多查到了數量,那足足夠幾百萬獸人吃的。我可不認為你那點家底能買到如此多的糧食!你肯定還有事情瞞著我,對嗎?」
「哈~」傳奇先知娜塔莎略顯尷尬的笑了一聲,然後聳聳肩道:「我當然還給了他們其他一些好處,我們之間交易的物品太多了,難道都要我一一和您明說?」
「娜塔莎,不要用這種敷衍的話來搪塞,你應該明白,我不是那麼好騙的。」大主祭隨後冷冷的道:「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把要緊的地方都說出來!不然,你會品嚐到我的怒火!」
說話間,大主祭的身上竟然散發出一股濃郁的殺氣,直接就將娜塔莎整個人都罩在其中。
娜塔莎這才第一次清楚感受到大主祭的真實實力,她估計,對方殺掉自己,只怕不比碾死一隻螞蟻困難多少。娜塔莎心中暗驚道,『這老傢伙,恐怕都已經進入半神境界了吧?要不然怎麼會如此可怕呢?看來,我們現在還不是和他翻臉的時候,一個半神存在的獸族,可不是一些傳奇高手能覆滅的。』
想到這,娜塔莎終於收起了輕視之心,趕緊陪笑道:「老師,您嚇到我了!」
「唉,你就不要裝啦!」大主祭輕輕歎息了一聲,然後收回自己的殺氣,道:「你是我所有學生中天賦最好的,我本來是打算以後把這個大主祭的位置讓給你的,而你以前也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只是,最近你的做法,明顯偏離了獸族的利益!你讓我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我只是~」娜塔莎急忙辯解道。
「不要說廢話!」大主祭卻立刻打斷她道:「娜塔莎,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歡聽辯解,我只喜歡聽真相,只要你把事情的經過明明白白的告訴我,我自己會去判斷。現在,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一切,如果你再敢隱瞞的話,就算你是我最看好的學生,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毀了你!」
「好吧~」娜塔莎不敢怠慢,只好聳聳肩道:「和您說實話吧,除了那些東西之外,我還,還販賣了一些諸如地精,哥布林,精怪,狐族之類的亞人給他們!」
聽到傳奇先知娜塔莎如此說之後,大廳裡突然傳來,啪啦一聲脆響,原來,大主祭惱怒之下,竟然踩碎了腳下堅硬的青石地板。
「娜塔莎!」大主祭隨後強忍怒氣,說道:「你販賣了多少?」
「有幾十萬人!」傳奇先知娜塔莎不敢隱瞞,實話實說了。
「噢!」大主祭氣得再次恨恨的一跺腳,然後直接怒道:「你,身為獸族先知,不說保護他們,反而把他們當成奴隸販賣!你,你,你對得起傳奇先知的稱呼嗎?」
「我對得起!」娜塔莎毫不示弱的和大主祭對視著,同時道:「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獸族的利益著想!」
「噢,是嗎?」大主祭立刻冷笑道:「很好,那你說來聽聽,讓我也明白一下,你是怎麼為他們著想的!」
「很簡單!」娜塔莎道:「他們在獸族,只能活活餓死,並且不止是他們,還有其他更多的獸族,也一樣要被活活餓死。而現在,他們去了精靈族,不僅自己吃飽了,保住了性命,而且還換回了大量的糧食,為其他獸族爭取到了活命的機會!」
「可他們成為了奴隸,失去了自由!」大主祭怒道:「戰神的子民,怎麼可以給精靈族當奴隸?」
「不不,您搞錯了!」傳奇先知娜塔莎急忙解釋道:「精靈族並沒有拿他們當奴隸,我們事先有協議的,他們過去以後,身份是精靈族的附屬族,雖然比精靈族的地位低一些,但是卻還擁有自由,不是奴隸,而是自由的平民!我不認為這很丟臉!」
「自由的平民?」大主祭眉頭一皺,不解的道:「為何如這樣?精靈族幹嘛要那些弱小的亞人做附屬種族呢?」
「因為精靈族人口比較少,他們再也經不起大規模的戰爭了,所以就打算召集一些附屬種族,以擔當戰爭炮灰的角色!」傳奇先知娜塔莎解釋道。
「這也不對!」大主祭直接道:「炮灰也需要有戰鬥力才行,如果他們購買的是狼族,牛頭人等強力種族,那倒還說的過去,可是一群地精之類的亞人,戰鬥力低的幾乎能忽略不計,它們根本連炮灰的角色都不能勝任。精靈王可不是傻瓜,他哪能幹這種傻事啊?」
「現在不一樣了,精靈王當然不傻,他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傳奇先知娜塔莎聳聳肩道:「您知道他們在大肆收購各種魔法材料的消息嗎?」
「當然知道!」大主祭道:「為了度過這次饑荒,我還派人和精靈族聯絡了一下,趁機賣給他們很大一批材料。怎麼,你知道精靈族用這些材料在製造什麼?」
「是的,他們複製了十萬年前地精族的科技,在批量生產地精迫擊炮!」傳奇先知娜塔莎道:「那東西不需要高手操控,只要是個亞人,稍加訓練就能操控自如!」
「噢不,精靈族瘋了嗎?」大主祭吃驚的道:「他們難道忘記自己當初是怎麼被地精族用這些東西欺負的了?」
「這是精靈族的問題,我猜他們已經經過充分考慮,才決定這樣做的!」傳奇先知娜塔莎道。
「你知道這個消息多久了?」大主祭忽然問道。
「有一段時間了吧!」娜塔莎道。
「那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大主祭冷冷的道。
「哦~」娜塔莎遲疑了一下,隨後只好無奈的道:「我需要糧食,我怕您知道這個消息後,會阻止我繼續賣材料和奴隸給他們!」
「糧食真就這麼重要嗎?」大主祭怒道:「你要明白,萬一精靈族借助亞人和這些地精科技的能力崛起的話,那對我們來說,是一場災難!」
「可問題是,我們阻止不了他們!」傳奇先知娜塔莎無辜的望著大主祭道,「他們的材料只有一小部分是從我們這裡進,就算是我們不賣,我們也不能阻止矮人和人類賣給他們,不是嗎?」
「唉!」大主祭聽後,立刻無奈的搖搖頭,然後苦笑道:「沒錯,你說的對,我無力阻止他們,無論是材料還是亞人奴隸,他們都可以通過其他國家進口,就算是你不賣,也阻止不了精靈族的動作。不過,如果我們能夠和矮人以及人類聯合起來的話,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逼迫精靈族公開技術?」
「沒可能的!」傳奇先知娜塔莎聳聳肩道:「矮人或許可以說服,可是人類就不一樣了,現在的兩大人類王國,獅鷲王國的主事者是凱瑟琳長公主,那是星精靈之王史蒂芬的妻子,而光明帝國,也不知道為什麼,把史蒂芬的地位擺的比教皇還高,幾乎是言聽計從!您認為就憑咱們幾句話,能夠讓那兩大帝國背棄史蒂芬和精靈族嗎?」
「噢,不!怎麼會這樣?」大主祭無奈的搖搖頭,然後道:「娜塔莎,你是不是就因為看出了這一點,才選擇和他們交易的?」
「是的!」傳奇先知娜塔莎點點頭道:「既然阻止不了,我們又何必自討苦吃呢?趁著這個機會,多收購些糧食,讓獸族少死一些人不是更好嗎?」
「可你的問題是,你得到的糧食並沒有平均分給別人,而是利用他們壯大自己,使得獸族內部不穩,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先知該做的事?」大主祭忽然道。
「尊敬的老師,我知道這麼做有些私心,可是我身為納迦之王,難道就不應該首先為自己族考慮嗎?」娜塔莎肅然道:「大家都是戰神的子民,我不認為納迦族就應該永遠屈居於別人之下,您說呢?」
「唉!」大主祭再次歎了一口氣,然後無奈的道:「好吧,我承認你說的不錯,獸族裡的每個種族都是戰神的子民,他們是平等的,誰都可以找機會壯大自己,並取得獸族的發言權!」
「那看來您似乎又沒有找到可以指責我的地方!」傳奇先知娜塔莎微笑著道。
「的確,站在大主祭的位置上,我是不應該管你們之間的爭鬥。但是,為了獸族的將來著想,我真的不希望發生一場驚天動地的內戰!那樣對誰都不好,你明白嗎?」大主祭望著娜塔莎道。
「我本人不想內戰,可是如果逼我,我也不會束手就斃的!」娜塔莎淡淡的道.
「你還是那麼的倔強!」大主祭無奈的搖搖頭,然後顫巍巍的站起來,向外走去。
娜塔莎急忙起身相送,來到門口的之後,大主祭慢慢蹬上了自己的大車。在華麗的車輛即將開動的時候,他忽然又打開車窗,在娜塔莎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親愛的娜塔莎,請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背叛了獸族,那麼,無論你在哪,我都會親手殺了你的!」
說完,大主祭直接放下窗簾,坐著他的大車緩緩離去,只留下還楞在原地的娜塔莎。
「尊敬的老師啊!」娜塔莎在大主祭遠處之後,忽然抬起頭,低聲自言自語道:「娜塔莎只怕真的要對不起您了!」說完,她便直接扭頭回到自己的先知宮。
娜塔莎回到剛剛和大主祭開會的地方,忽然就看見房間裡多出了一位十臂的納迦長老,娜塔莎頓時眼睛一亮,快速迎上去,笑道:「維波阿姨,你可算是來了!」
維波是娜塔莎母親的遠房表妹,算是娜塔莎位數不多的親屬之一,在娜塔莎很小的時候,維波就開始照顧她了,娜塔莎之所以能進入戰神崖修煉,也是維波促成的。在納迦族裡,維波才是娜塔莎最強大的後盾,可以說兩人的關係親如母女。平時的時候,維波都是高階祭祀的身份常駐戰神崖,為納迦族坐鎮此地探聽情報。只有遇見惡魔入侵那樣的大事,她才會立刻戰神崖。
「我原本在閉關修煉一種異術,可是卻忽然接到你受傷的報告,這才急匆匆的趕來!」維波拉著娜塔莎的手,關切的問道:「孩子,你傷的怎麼樣?」
儘管娜塔莎已經是族長了,可是維波還是喜歡叫她孩子,而娜塔莎也非常喜歡這個稱呼,絲毫不以為意。
「不太好!」娜塔莎無奈的道:「真不知道獸皇那個混蛋從哪學來的邪術,我到現在都沒辦法祛除掉。」
「我看看!」維波說著,親自開始為娜塔莎檢查身體,隨後又問了娜塔莎的感受,接著便陷入了沉思。
娜塔莎也不打攪她,只是靜靜的等待,終於,維波無奈的搖搖頭,沮喪的道:「很遺憾,我以前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詭異的邪術,它讓你的血液沸騰,並且逐漸失去對魔力的控制力!幸好你還可以暫時壓制它的力量,如果要是差點的人中上這種技能,只怕渾身的血液早就燒乾淨了。」
「是啊!」傳奇先知娜塔莎也皺眉道:「其實我也不算是完全壓制住,現在這種情況還在不停的惡化,好在當時那個混蛋沒有逼著我打一架,我敢斷言,這種詭異的能量最大的作用,應該是在別人戰鬥的時候突然爆發,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所以,如果獸皇當時執意要戰的話,只怕我早就死了!」
「這個該死的混蛋!」維波惱怒的站起來道:「我去找他要解藥!」
「不,沒有的!」娜塔莎一把拉住維波,道:「他說過,只有我自己單獨去要的時候,他才會給。以他的脾氣,您去也沒用,最多就是打一架!而很可能,您也會遭受他的毒手。」
「我就是死,也要叫那個混蛋付出代價!」維波惱怒的道:「反正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這樣!」
「不不~」娜塔莎卻拉住維波的手,笑道:「這樣沒什麼不好的!」
「你,你什麼意思?」維波立刻不解的道。
「很簡單!」娜塔莎冷笑道:「維波阿姨,您想,如果我在明天的會議上,無比淒慘的出現,那麼,其他戰神教會的高階祭祀們,會怎麼想?」
「啊,我明白了!」維波眼睛一亮,急忙道:「他們會想,獸皇陛下在戰神崖耀武揚威!隨意欺凌戰神教會的人!到時候,只怕不用咱們出面,那些想要追求你的傢伙們,就會聯合起來,給獸皇一個好看!不過,以獸皇的勢力,似乎他不太會在乎這個啊?」
「呵呵,他們當然不會被獸皇放在眼裡,其實我原本也就不指望他們能成事!」娜塔莎笑道:「我真正在乎的,是老師的態度!」
「噢,對對!」維波立刻興奮的道:「所謂打狗也得看主人,獸皇上來就把大主祭的弟子,戰神教會的二號人物打傷,這幾乎就等於是明著對大主祭挑釁啊!如果大主祭任憑獸皇如此肆無忌憚的話,只怕戰神教會的顏面就要蕩然無存了。」
「沒錯!」娜塔莎笑道,「在老師眼裡,戰神教會的榮譽高於一切,就算是獸皇,也不能隨意踐踏,否則,只會招來大主祭的凌厲反擊。我倒要想看看,獸皇這傢伙到底有沒有強大到可以挑戰大主祭的地步!」
「我也很想看到這一幕呢!」維波也禁不住笑道:「那就讓我們試目以待明天的結果吧!」
「好的,維波阿姨!」娜塔莎笑道。
隨後她和維波互望一眼,幾乎同時大笑起來!
戰神教會有一個組織,叫祭祀評議會,由戰神教會的所有高階祭祀和五大戰族的族長組成。祭祀評議會相當於精靈族的長老會,是獸族最高的權利機構。平時不怎麼召開,但是一旦召開,就是出了大事。
戰神教會裡能夠參加祭祀評議會的祭祀,全部都是傳奇高手。而戰神教會的高階祭祀,總共有18人之多,其中就包括娜塔莎和維波。至於五大戰族的族長,除了娜塔莎以外,還有豹族的族長也是戰神教會的高級祭祀。而其他三族的族長,則是獨立的。其中虎族族長還兼任獸族之皇的寶座。所以,如今的祭祀評議會,總共有21人。
祭祀評議會的舉行地,是在神聖的戰神殿。一行人在大主祭的帶領下,先用複雜的禮節和程序祭拜戰神,然後便圍坐在大殿裡,首位自然是大主祭,其次是獸皇,然後才是娜塔莎,其他人也按照各自的地位坐好。最後一個位置,坐的是個長著翅膀的中年人,他就是羽族族長,這裡唯一一個聖域高手。
「今天,召開神聖的祭祀評議會,目的就是為了討論一下目前我們獸族面對的嚴重的糧食危機!」大主祭用他特有的沉悶語調開始主持會議。
「尊敬的大主祭晷下!我可不認為我們現在目前面對的是糧食危機!」一個渾身包裹黑袍的傢伙陰陽怪氣的叫道:「因為大家都知道,某些種族並不缺糧食,他們有著足夠拯救全體獸族饑民的糧食,卻沒有分給大家,而是在那裡別有用心的進行著陰謀!所以,這根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