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進入興國十一年二月,汴京已經進入春天,城中之人紛紛出城踏春,享受這美好的時光。可作為一國之君的趙檉卻沒有這個閒暇,他下詔通令全國做好春耕工作,著戶部派員分赴京畿四路和燕京、西京兩路等地推廣玉米、蕃薯和花生大面積種植,並開始在西北擇地試種,積累經驗,培養良種。
這時又有高寵上奏稱西征軍已經組訓完畢,請旨出征。說起來高昌真是作死,今年元旦不但未像往年那樣遣賀歲使前來汴京朝貢,還對經過其境前來大宋的各國商隊徵收重稅,並攔阻大宋商隊過境,妄言其掌握著大宋西行通路,控制著大宋的經濟命脈,不答應其條件就徹底關閉商路。
趙檉對高昌的狂言感到十分好笑,現在隨著大宋海路的開拓,商船已經可以直達波斯灣,開通了『海上絲綢之路』。且海路相比陸路具有運輸量大,風險小的優勢,西北陸路貿易量已經日漸萎縮,高昌居然想以此相要挾,真是有些癡人說夢的意思。而其拒絕朝貢也意味著他們關閉了和大宋和解的最後一道門,讓趙檉下定了滅其國的決心。
按照計劃宋軍是分兵兩路出征,但是在與西夏商議借路涼州時,國主李乾順表示西夏願獨自承擔南路的攻擊任務。趙檉聽了十分理解,兩國現在雖然是親戚,可數萬大軍從其家裡路過,萬一不懷好心來個假道伐虢,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再有就是西夏幾次出兵協助大宋,哪回趙檉都沒虧待他們,給了不少好處,所以他們也願意出兵助戰。
幾經信使往來,兩國商定:西夏出兵兩萬,由涼州西進,自瓜州、沙州攻入高昌國,奪取伊州。然後兩軍合兵一處攻打高昌城後,南下攻取焉耆和龜茲兩地。滅其國後思渾河以南地區劃歸西夏所屬。這塊地方廣大,相當於西夏的一半面積,且加大了防禦縱深,雖然多是戈壁,但是沿河分佈著無數綠洲,可供種植和放牧。西夏對此覬覦已久。為此兩國也是打了無數的仗,但一直未能到手,現在輕而易舉的得手,李乾順連連稱讚女婿大方。
南路既然由西夏搞定,那麼宋軍便一路出兵,省去了不少事兒。動用的兵力隨之減少。遠征軍以沙漠軍三個旅為主力,編入長安鎮撫司兩個龍騎旅,大同鎮撫司兩個步兵旅,加強一個炮兵旅和一個獵騎旅,共出動禁軍九個旅。徵調蒙兀、汪古、契丹和黨項等羈縻部落弓箭手三萬人協同作戰。
因為此次出征遠離本土,還要穿越數千里戈壁,後勤補給困難。所以又抽調了兩個輜重旅並河東、大定三千州軍編成一軍組成支援支隊,專司徵集、運輸糧草輜重,而沒有徵調一個民夫。
打仗就是燒錢,為了保證此次遠征所需,趙檉將大同路、河東路和陝西路三路夏秋兩稅所徵糧食五十萬石,並鹽州各鹽池所收鹽稅五百萬貫皆交由西征軍團以供軍需,可謂是下足了本錢,志在收拾一隻雞威服大漠群雄。為收取漠北造勢,也以此警告西域各勢力不要與大宋為敵。
二月的西北雖然還是冰天雪地,但是四月後隨著暖氣流的到來,多有大風,易生成沙暴,這對於行走沙漠中的人將是滅頂之災,因此西征軍必須在大風到來之前穿越沙漠。趙檉下旨任命禁軍都虞侯高寵為西征軍元帥。河東鎮撫使趙禮為監軍征伐高昌,接旨後在大同府集結完畢的西征軍各部即刻踏上了征程……
…………
送走了西征軍,忙完了春耕的趙檉還沒閒下來兩天,他突然接到平州府的奏報稱金國派來使者。要求和大宋和談,因為現在兩國還處於戰爭狀態,所以平州府不敢擅自讓他進京,只能將其留滯在平州奏請皇帝處置。
這件突如其來的的事情讓趙檉有些奇怪,兩國自從交換完顏希尹後因為金國失信並未按照約定送回趙桓,便又恢復到了敵對狀態,且高麗的戰事雖然已經轉入了小打的階段,但是雙方的戰爭並未停止,金國卻要求和,不由不讓人多心。
「陛下,女真人言而無信,多次毀約已不足信,將其驅逐便是了!」左相許景衡言道,不算靖康之前的宋金數次和談,即便興國年後也已經談了三次,可女真人次次說了不算,和談也是虎頭蛇尾的結束。
「許相言之有理,現我大軍在高麗大敗金軍,兵勢正盛,女真人是想玩弄緩兵之計,陛下不必理會!」趙仁也附議道,正如兀朮所料根本就不想和他們談。
「朕有些不解,兀朮一向對我朝虎視眈眈,力主用兵,可現在他卻向我們求和,大家不覺得奇怪嗎?」趙檉看看殿上的諸人問道。
「陛下,是不是金酋完顏亶的意思呢?」陳公博猜測道。
「不會,完顏希尹死後,兀朮把持朝政獨攬大權,完顏亶若想媾和繞不過其,應該是兀朮的主張!」李綱搖頭道。
「陛下,中山郡王求見!」正當眾人猜測金國議和的用意之時,旺福進殿稟告道。
「朕正在議事,稍後召見!」趙檉皺了下眉頭道,自己這個大侄子回國後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的身份特殊,一直深居淺出,除了大朝會露下面,從來沒有主動求見過自己,今日突然求見讓他十分突兀。
「陛下,救我父王啊……」旺福出去沒有一會兒,殿外就傳來趙諧的哭號聲,引得眾人齊向殿外望去。
「陛下,中山郡王不肯走,稱若是不見他便跪在殿外不起。」旺福又匆匆進殿匯報道。
「招他進來吧!」這皇子哭殿本身就是件大事,而哭的內容又極其敏感,趙檉歎口氣說道。
「陛下,父王北行已經十餘年,日日思歸,請陛下開恩將父王救回,臣父子願棄爵終老鄉間,有生之年絕不踏進京師半步!」趙諧一進殿便跪伏於殿上哭訴道。
「諧兒快起,這是為何?王兄遠在東北受苦,朕不曾忘記!」趙檉聽了急忙讓內侍將其攙起說道。
「陛下,臣日前接到父王手書,想到自己錦衣玉食,而父王卻在那苦寒之地忍饑挨餓不能自制,擅自入宮,還請陛下降罪!」趙諧以袖拭淚,抽泣著說道。
「哦,你接到王兄的手書?!可否讓朕一觀!」趙檉驚異地說道,京師距趙桓的囚禁之地萬里迢迢不說,在金兵嚴密的看管下能送出書信來這事本身就太詭異了,他不得不查實一下。
別說,還真有,而且趙諧正好帶在身上,他從袖中取出書信雙手捧著呈上,趙檉展開一看,字跡確實是趙桓的,還畫著他當皇帝時用過的御押。可再看內容趙檉氣樂了,這哪裡是大哥寫給兒子的信,分明是他娘的寫給自己的,其中語氣極其卑恭,訴說了自己的思國之情,希望皇帝能拉兄弟一把將他從金國弄回去。
「諸位愛卿傳看一下吧!」趙檉閱罷歎口氣將趙桓來信交給殿中的宰執們,他這時心中已經將趙諧殿上投書的事情原委猜了個**不離十,趙桓的這封家書其實就是在女真人的授意下寫的。
趙檉雖然沒有能將趙桓救出來,但是對的情況十分瞭解,完顏亶登基後為了實現自己的抱負啟動了對宋和談,金國高層對原來被俘的北宋王室成員的態度要明顯好了許多,趙桓還被封為這天水郡王,生活、物質各方面的待遇都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改善,不僅不用在親耕,而且有了月俸,除了原來伺候他的被俘的宋朝臣民外,還專門派了兩個僕人侍奉,雖然比之當皇帝時差之千里,可也被初到金國時強了百倍,絕無信中那麼悲苦。
再者這封信出現的時間太過湊巧,偏偏是在金國派出求和使者的節骨眼上不能不讓人懷疑女真人別有用心。趙檉因此斷定兀朮已經預料到大宋會拒絕和談,甚至將自己的使者拒之門外,根本不給他機會。於是便讓趙桓寫了封家書使人悄悄送到了趙諧手上,以此為餌利用其孝心上演了今天這出『逼宮』大戲,迫使自己就範。而這招兒也可以說正戳到了大宋君臣的心窩子上!
「陛下,遼王已經北行十餘年,卻一直未能迎回,此乃我大宋之痛啊!」果不其然,先朝宰相李綱首先『發難』道,「陛下,臣以為金國既然向我大宋求和,何不順水推舟趁機迎回遼王!」
「臣附議,既然金國有意求和,臣以為可藉機一試!」許景衡也奏道。
「陛下,臣等附議!」殿上的諸位宰執齊齊說道。
「准奏,以右相陳公博為議和正使,禮部侍郎張所為副使主持此事,務必迎回遼王,以慰朕心,以全天下百姓之願!」趙檉立刻下詔道,心的話你們都會當忠臣義士,老子若是不應,豈不是砸了仁孝的牌子,既然如此大家一起當好人吧……(。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