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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還賬 文 / 讓你窩心

    趙檉答應了合不勒結盟的要求,但是他只是一個部落的酋長,還是一個破落戶,這個盟約似乎太不對等,可趙檉就這麼做了,不僅提供給其大筆的資金、糧食,還有一批武器。合不勒本來對結盟根本沒有保多大希望,現在大宋皇帝不但答應了,還給予了極大的資助,當下表示願世代效忠大宋,絕不為敵!

    隨後兩人喝了血酒,發了毒誓,落筆為證正式結盟,趙檉隨後向金國和漠北韃靼各部發出通告,言稱女真殘暴,肆意屠殺蒙兀各部,有違天和。大宋不能視其妄為,今以臚朐河為界,西起皮被河城,東至栲栳濼,南至黑水的區域為隔離區,安置蒙兀部眾,如有人擅自侵擾,大宋將予以懲罰。

    合不勒對大宋皇帝此舉更加感激,這塊大宋設置的保護區不僅包括了他們傳統的遊牧區,且有所擴大,此意味著他們蒙兀部可以在其中自由放牧,休養生息,招攬部眾,而不會受到他人的干涉,否則大宋就會出兵干預。他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有大批受到女真欺壓的部族進入,那時他們就可以借助大宋的幫助積蓄力量抗擊金國了。

    合不勒高高興興的走了,趙檉卻知道自己劃定的安全區卻是在大宋的國境之外,自己充當的是『國際警察』的角色,打著人道主義的旗號,其實是趁機將自己的勢力延伸到過去從未到達的漠北,拉攏了一個可靠的盟友。但是女真人和其它與蒙兀部有嫌隙的部族不會讓他安穩。

    趙檉預料大的戰爭不會爆發,小規模的衝突不可避免,他又下旨著大定鎮撫司以沙漠軍和游騎軍為基礎抽調力量組建一支特遣隊前往安全區擔負『維和』任務,大定鎮撫司為其提供後勤保障和戰役支援……

    送走一個,還有排隊的,今天會見的就是趙檉那位不打不相識的『老友』察哥。他對西夏是憋著一肚子的火。其採取的『搖擺舞』似的外交政策,在宋夏之間左搖右擺兩邊都不得罪,還吃了上家吃下家。利用兩國的矛盾漁利。而宋金兩國打得是熱火朝天不可開交又不能與其翻臉,擔心他們倒向對立的一方。給自己後院點把火,還得捏著鼻子餵著他。

    西夏所為讓趙檉心裡很不舒服,正想著如何調教調教他,沒想到察哥今年親自登門拜訪來了。趙檉踏進垂拱殿時還想先給察哥個下馬威,可當他瞄見其身後那人,一下像洩了氣的皮球,有火兒也發不出來了。

    「參見陛下!」過去兩人都是王爺。可以稱兄道弟,現在卻不能了,察哥搶上一步施禮道。

    「參見陛下!」察哥身後之人也跟著施禮,可聽口氣卻帶著哀怨和不滿。

    「免禮。賜座,上茶!」趙檉歎口氣揮手說道,心中暗罵察哥這傢伙真賊,料到自己會興師問罪,把她弄來當擋箭牌。偏偏正戳中了自己的軟肋。

    「陛下,靈州一別咱們已經近十年未見了,那時我就覺得陛下是少年英雄,定然會一飛沖天,果不其然終登帝位啊!」察哥是老油子了。看趙檉臉帶無奈,自知得計,但也知道這小子太壞,肯定會在別處找回來,先送上通馬屁賭他的嘴。

    「晉王還是風采依舊啊,征回鶻討吐蕃,為夏國開疆拓土,功勳無數!」趙檉也笑笑說道,大、小兩隻狐狸再次以這種相互吹捧,卻淡然無味的方式開場。

    「陛下鯨吞燕雲,平定大理內亂那才是不世之功,小王如何敢與陛下相較,至於吐蕃和回鶻他們總是騷擾我境,不得不給他們個教訓!」察哥『謙虛』地說道,他知道宋朝插手大理事務不僅是搶奪銅礦,而且還獲得了從側翼進攻吐蕃的基地和盟友,現在大宋只是將金國作為主要敵人,暫時無力經略吐蕃,可一旦騰出手來,以他對趙檉的瞭解,其絕不會任由一個危險的鄰居潛伏在自己的身邊,那時兩國很可能會因為吐蕃而發生衝突。

    「是嗎?可我卻聽說晉王與林牙大石欲聯手廢掉畢勒哥汗,瓜分高昌啊!」趙檉面帶微笑地說道。

    「陛下不要聽信謠言,他們是欲挑撥夏宋兩國的關係,高昌與夏一樣是大宋藩國,居然向耶律大石稱臣納貢,小王對其兩面三刀不免氣惱,因此遣使警告於他,正巧大石的使者也在,他欲與我國結盟恢復契丹,可能被他人看到了,引起了誤會!」皇帝雖然在笑,可察哥卻聽出其中的殺機,他更納悶自己與耶律大石會商是在極其秘密的情況下達成的,可怎麼就被這小子知曉了,他當然不肯承認搪塞道。

    「呵呵,可貴國向金國派出弔慰使和賀登基使卻是不假吧!」趙檉又笑道,現在高昌使臣就在汴京呢,可察哥擺出根本不可能的架勢,他也沒有說破。

    「這……陛下,女真人多次遣禮信使前來,實在推脫不過也只能派人去看看!」察哥那張比城牆拐彎還厚的老臉都不由的一紅,自己剛罵了高昌兩面三刀四處稱臣,自己就被打了臉,他的辯解也顯的十分無力。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只是不知是真的不得已,還是舊情難忘啊?」趙檉皮笑肉不笑地又扔下一句話,卻是咄奪逼人。

    「陛下,我也只是個臣子……」察哥一見趙檉便知其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初出茅廬,鋒芒畢露的少年王爺了,他現在已是掌握著世界最富庶的國家,擁有最強大的武裝的一國之君,不可一世的女真人也被其逼的低頭議和,談笑間滅國亡族不是沒有可能。如今句句暗藏殺機,讓他難以招架,逼得他想把責任推到國主李乾順身上。

    「當然是舊情難忘了!」察哥還沒說完,卻有人回了一句道,言語中充滿了落寂和抱怨。

    「呵呵,郡主真是性情中人……」趙檉聽了臉也紅啦,轉過臉乾笑著說道。

    「唉,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李瀟瀟剜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一眼,歎口氣說道。

    「郡主何處此言啊?世上多少青年才俊傾慕於郡主,求之不得!」趙檉言道,眼前的李瀟瀟已經褪去了彼時的青澀,如同一隻熟透的水蜜桃,舉止間多了些端莊優雅,沒變的只有她的伶牙俐齒。

    「唉,可惜紅顏薄命,遇到一個薄情郎,讓我孤守閣中!」李瀟瀟抬眼看了座上的趙檉歎道。

    「呵呵,郡主真是癡情啊……」趙檉尷尬地笑笑說道,屁股有點坐不住了。

    「是啊,有些人只是記住了別人欠他的,卻總是忘記自己還欠著別人的!」李瀟瀟看著皇帝悠悠地說道。

    「喜爺,這是怎麼回事,陛下好像有些失態!」陪著皇帝會見時辰的馬擴疑惑地問見喜,剛剛開始皇帝幾句話就將西夏使臣逼問的啞口無言,形勢一片大好,可那西夏郡主兩句話又扭轉了形勢,變被動為主動,聽話音好像皇帝有短處被人抓住了,他想瞭解下以便為皇帝解圍。

    「馬大人,此事說來話長,都是陳年舊事,你們最好迴避一下,否則……」見喜當然對當年皇帝與西夏和親之事知道的一清二楚,雖然皇帝迫於當時嚴峻的形勢有被逼婚之嫌。可畢竟是利用了阿蠻公主從中斡旋,而且回絕時態度不夠堅決還收了人家的嫁妝,皇帝以為時間長了,此事就會不了了之,誰想到今天人家打上門來興師問罪,讓人家一等十年,皇帝理虧當然無話可說了。

    「那…還請喜爺指點!」馬擴一看見喜一副準備為他默哀的神情,便明白其中肯定牽扯到皇家秘辛,至於其中發生了什麼他怎麼敢再問,可是即便脫身,總得有個理由,總不能無故退場吧。

    「陛下,已近正午,陛下要用膳了,臣等先告退,午後再議!」見喜對馬擴耳語了幾句,他起身奏道。

    「哦,也好!」趙檉看到太陽剛上三竿哪裡是用午膳的時間,可他立刻意識到是馬擴在為自己解圍,馬上准奏抬屁股要走人。

    「陛下,我們萬里迢迢而來,難道連一頓飯都不肯賞賜就要匆匆而別嗎?」李瀟瀟看著起身的皇帝卻沒有動,反而端起茶喝了一口問道。

    「唉,傳旨賜宴!」趙檉反身坐下,定定的看著李瀟瀟,而其也絲毫沒有迴避,靜靜地回望著,片刻出聲道,他知道不論是什麼帳,既然欠下早晚都要還的,今日就將這筆帳做個了斷吧!

    馬擴已經知道這潭渾水不是自己能趟的,怎敢留下作陪,找了個理由領著一班人匆匆告退,只留下了皇帝和西夏使臣在殿上大眼瞪小眼,可氣氛也緩和了下來,而且還帶著一點點曖昧的氣息。

    「陛下,宴席設在殿上?」見喜看沒了外人,小心地問道,他知道如果是在這垂拱殿賜宴那便是國事,而在內苑就是家事了,意義當然也就不同了。

    「不,就設在內苑暖閣之中吧!」趙檉起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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