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得到孟太后的傳位詔書和偽楚的勸進表後,並沒有急於馬上即位,而是決定而是決定暫時先按兵不動,靜待局勢變化。其實這個時候,趙構靜觀其變應該說是一個最好的選擇,因為不管他去不去爭,皇位已經是非他莫屬了,就連汴京城內的偽楚皇帝張邦昌都在給他起草勸進表,更何況其他人了。
從這一段看趙構可說是相當穩重,辦事節奏把握的很好,各方面因素也都考慮得很周到。在金軍攻克汴京之後的險峻形勢下,他既遵循了低調的意旨,低調地積蓄了力量,只是需要在一個恰當的時候果斷即位從而延續了大宋的國柞。
大名府是個重要轉折,當時大元帥府的軍隊一部分是宗澤率領的,隊伍力量很弱,只有幾千人。除了他自己以外,沒什麼名人。他們很快去進佔澶淵,收復開封了;由大元帥閣下本人親率的軍隊卻沒有多少,新建立的宋朝軍隊分成了兩部分,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標,怎麼看怎麼像是分道揚鑣。
而帝國的精英們接到傳檄後,從四面八方不斷匯聚到了趙構的身邊,最早到的是張俊,他跟著信德知府梁楊祖率領三千兵馬,到大名府報到後,被任命為元帥府後軍統制。軍隊由信德府梁揚祖提供,兵力達到一萬,馬千匹,戰將有張俊、苗傅、楊沂中、田師中等
劉光世跑了第二名,這小子堪稱兩宋之交時所有風雲人物裡最鬼頭鬼腦的東西,加上他從小就混在權力階層裡,各種官方的把戲他全懂。而軍人需要機遇。尤其是他和他父親這樣有了失敗紀錄,急於翻身的軍人。
當劉光世從西北出兵時,曾接到當時少宰唐恪的命令,不准他們前來開封。而他瞬間就解讀出了權貴們的小心思。前進,不聽首相命令前進,部下們騷動起來,違令前行可是掉腦袋的事情,劉光世很鎮定,他相信危難之時,國家肯定需要軍人。那麼事關前程,他的決心超級堅定。
於是劉光世告訴部下這個消息過期了。最新的消息是開封城陷落,兩位皇帝逃了出去,方向是南方,只要追到,「功莫大於保駕」,大家還等什麼?於是全體出發,他們一路南行,追到了山東境內的濟州,找到了趙構。
從西北開始,一直追到了山東的濟州府才追上了趙構。這一路上,劉光世開動腦筋,充分發揮了自己的超級智慧,在聽話和不聽話之間準確選擇,才讓自己的人生踏上正途。他的到來讓趙構很高興,這是他最缺乏安全感,最需要軍隊的時候,有老牌的西北軍突然出現,實在驚喜。
劉光世被加封為五軍都提舉,他抓住機遇,千里奔襲搶到了一個好大的頭銜,在失去父親劉延慶之後,自以為又抱住了更粗更牢靠的一條大腿,從此人生前景將大放光明。
韓世忠也來了,他更乾脆勸趙構直接當皇帝!趙構真是個很有逃命天賦的人,簡直像有預感一樣,此時正打算移軍東平,他離開大名府不久,大群的金兵擁過來了。
韓世忠便衝出大名府便投入了戰鬥,而韓世忠手下只有千人。他就帶著這麼點人衝出城牆,直奔金兵的統兵大酋去了。沒有意外,幾乎是成例了,韓世忠一個人衝過去,把擋道的全干翻,一刀砍倒了該酋,之後戰鬥就結束了,掩護趙桓突出了圍困……,
現在的大元帥府的實力已經非同小可,手下強將如雲,精兵八萬,對外號稱百萬。此刻兩河地區被金軍肆虐,各大名城相繼淪陷,各處正規軍基本上傷亡殆盡,開封京城的軍力損耗得更嚴重,長江之南的軍隊根本不靠譜,而西軍離不開防區,可以說,兩河區域宋朝官方已經徹底失去了控制。大元帥府的軍力可以說是中原地區最大的武裝力量了,時機已經逐漸成熟!
府內,耿南仲、汪伯彥之流,見最佳的政治投機時機到了,都力勸趙構稱帝即位。他們甚至以「天命」來忽悠未來的皇帝,說「靖康」二字,本身就含有「十二月康王立」之意。之後的情節就很老套了,百官一個勁兒地上表勸進,幾番折騰,趙構死活不肯同意…
而在中山的趙檉同樣面臨著這個問題,曹勳這人雖是個文人,卻也有些膽氣,居然真得趁著黑夜逃出了趙州,一路向北往真定走,路上遇到了虎一旅的斥候,被當做流民給收容了,準備送到旅部集中,然後統一後送到安全地帶。
現在隨王爺出征的虎將三個龍騎旅在奪下了真定後,將防務交給了狼將四旅和五旅,他們跳到外圍作戰,以發揮騎軍機動靈活的特長。曹勳被抓住後初時還以為又落到了女真人手中,可他很快從這些人的談話中弄清了這些人是宋人,而西京軍一直以義勇相稱,他便言自己是從金營逃出來的,要見他們頭領。
「你真得知道太上皇的所在?」斥候聽曹勳言吐不凡,不像再說假話,便將其到了旅長長劉寶的面前。
「大王,我乃是大宋武義大夫曹勳,被金人所虜,與太上編為一組北行!」曹勳說道。
「哦,你知道太上皇的消息,可我如何信你?」曹勳這時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自己報出官職姓名,對方卻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真是一幫土包子,可自己身負重任,又不敢貿然將信物拿出來。
「你們歸哪處統領?」曹勳沒辦法只能繼續找他們的上級單位。
「我們是河北大元帥陳帥的屬下,你可認識?」劉寶也不傻,當然不會報出王爺的名號,而是推到了陳遘的頭上。[
「我聽說秦王領兵在真定,你們可知他的下落?」曹勳身負皇命,急於找到秦王,一聽卻是陳遘的部下,一著急給禿嚕出來了。
「你如何知道秦王的事情,是不是金賊的奸細?」劉寶一聽他提到王爺立刻警惕起來,一個被俘的宋臣必是被嚴加看管,怎麼會得知這種機密。
「這…這不能與你說,你只需將我送到秦王面前即可!」曹勳一聽有門,這小子一聽秦王就這麼緊張,肯定是知道秦王下落的。
劉寶當然不會因為他不說就放過他,當下就翻了臉,身上仔細搜過,一下翻出了件女人的衣物,他也是識貨的,這東西不是平常人家可以有的,接著又找到了幾件雜物,卻都是女子的首飾用物,圖案卻是皇家專用的。可再問曹勳一言不發,只說是要見秦王。劉寶再問不出什麼,可也意識到事情重大,便親自領兵將曹勳送往真定…
當劉寶將幾件搜出來的東西放到王爺面前,就見王爺臉色大變,別的東西他不認識,太后的那串手珠卻是識得的,那還是自己征西夏時得來的,據說是用得道高僧的真身舍利所制,回來後送給了他**,現在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能不讓吃驚嗎?…,
「殿下,下官終於找到您了?」曹勳一見趙檉,跪下就哭,他們兩個算是老相識了,曹勳勾管龍德宮,而趙檉在京時常去探望,他是趙恆的人自然是百般刁難,沒少從秦王手裡撈好處。
「曹大人,不要難過,太上皇和太后怎麼樣了?」趙檉自然對曹勳也不陌生,雖然恨他貪婪,可現在也顧不得算老賬,離案將他扶了起來,命人上茶。而此時同在衙內的陳遘和宗澤聽說有人逃了出來,也忙過來打探消息。
曹勳擦擦眼淚,先將案上的絳羅櫳領拿過來,撕開衣領獻上,「可便即真,來救父母!」趙檉看過念道,那兩筆字一看便是他爹寫的別無二家,而上面的御押『天下一人』也是無誤。
趙檉將衣物又遞給宗澤和陳遘二人看過,也確認無誤,而這時曹勳又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掏出一方小印遞給趙檉,他看過卻是他爹隨身帶著的『宣和』小印。然後曹旭又當著眾人的面將趙佶的話一字不落的複述了一遍。
「但有清中原之策,便悉予舉行,無須顧忌父母安危,唯求洗雪積憤。上皇真是大義,為圖中興,不顧龍體,真乃大善!」宗澤禁不住讚道。而趙檉卻苦笑不已,自己的老爹這時候雄起了,早幹嘛去啦
「王爺可知上皇的意思?」曹勳將事情交待清楚了,自己幾日來懷揣衣帶詔,吃不好,睡不著,現在完成了任務,人也就軟了,趙檉急忙命人將他伏了下去休息,宗澤看向愁眉不展的王爺問道。
「父皇太后蒙難,自然是要我設法營救!」趙檉說道。
「王爺差異,此可視為上皇的傳位之詔,聖上已將國事托付於王爺了!」宗澤笑笑說道。
「啊?!」趙檉聽罷一驚,這就行了?憑著這麼幾件東西便算是得到了授權,自己就可以成為一國之主了,可自己和趙構那個才是真得,那個是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