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轉眼間即被制服擄走,餘裡衍被這突然出現的情況驚得目瞪口呆,她撲倒窗口向窗外張望,剛剛還燈火通明的鳳台已經變得一片漆黑,院前站崗的士兵也不見蹤影。浪客
「咦,怎麼還有一個?」餘裡衍忽然聽到頭頂上有人說話,她驚詫的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黑衣人蒙著臉倒掛在窗戶上,只露著兩隻眼睛在外,充滿疑惑的看著她。
「啊…」壓在舌根下的恐懼終於化成了尖叫,一個布袋從天而降將她兜頭罩住,餘裡衍拚命的掙扎著想擺脫束縛,卻換來了重重的一擊,悶哼了一聲暈了過去。
「唉,麻煩了!」黑衣人嘟囔了一聲,尖叫聲已經驚動了鳳台其它地方的守衛,樓下火把閃爍,十多個護衛向這邊跑過來,他腳勾著垂下的繩索翻了個身,單手將罩住餘裡衍的袋子提起滑向地面…
剛才那一擊並沒有讓趙信昏迷,但是卻有一口氣堵在了心口上,使她渾身無力,甚至口不能言,只能老老實實地趴在那人的背上,跟著他上躥下跳,翻牆躍脊。她腦子依然清醒,這人是誰?功夫如此之高,自己在他手下沒有走了一個回合就被擒下,而他背著自己跳來竄去並不顯得吃力。難道是獨行盜,藉著放偷日出來偷人家妻女,換取贖金的。
『嗖、嗖…』正當趙信胡思亂想的時候,弦聲響過箭矢帶著破風聲飛來,那人將自己從肩上放下橫抱在懷裡,以自己的後背為她遮擋箭矢,顯然是怕傷到自己這讓趙信十分納悶,一般人為阻止追兵傷害自己,往往會以人質做盾牌,這個人如此做可能真得沒有惡意。
綁架者長了後眼似的的左躲右閃避過射來的箭矢逃出了內院。前邊就是院牆,越過去便可到了大街上,可他雙手抱著自己,根本無法借力。如何能跳過這一丈二三的高牆呢?
「嗯…」正當趙檉好奇綁架者如何翻越高牆時,那人做了個更加曖昧的動作,將她的一隻胳膊拉過來,繞過自己的脖子。以左臂托著她的屁股,趙信立刻像個孩子似的偎依在他的懷裡,也就騰出他的右手,這個姿勢讓趙信十分尷尬。兩人的身體挨的更加緊密,腦袋靠在他的肩上,臉不可避免的貼在了一起。她試圖掙扎。可身上卻一點勁兒也使不出來。
眼看到了牆邊,綁架者緊跑兩步,左腳在前猛的一頓,借力上縱,右腳在夯土牆的樁孔上一點,身體再向上拔高了一截,右手便搭在了牆頭上。單臂加力上提緩力以腋窩夾住牆頭,左膝在趙信的一頂,她身子便飛了起來。綁架者藉著瞬間身體也高高抬起,抱著趙信從牆頭上滾了過去,兩人以極其難看的動作翻過了牆頭,以女上男下的姿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兩人四目相對。
「二爺…」這雙常常充滿憂鬱又飽含著堅毅的眼睛趙信再熟悉不過了,將自己偷出來的是王爺…
「唉,真是世風日下,現在的年輕人,大街上就等不及啦…快跑吧,追上來了!」正當兩人陶醉在此時無聲勝有聲中時,一個黑影從牆上飄身而下,緊追他的是十幾支利箭,看看兩人『親密』的樣子感歎地說道。
「路大哥…」一聽那酸不拉幾的聲音,趙信就知道那是自己的師傅兼大哥路逍遙,難道就他們兩個人嗎?想到此,她不禁有些焦急。
「偷人啦,快抓住他們…」鳳台緊閉的大門猛地被打開,一隊士兵衝了出來,大聲呼喊,可大街上卻沒有人上前,即使巡街的士兵們都沒有阻攔,笑呵呵地瞅著氣急敗壞的兄弟們在後邊緊緊追趕。
「快追啊,他們把公主偷走了!」公主府領隊的護衛看同僚們還在看自己的笑話,不禁勃然大怒,氣急敗壞地吼道。
「把公主給偷走啦?!」巡街的士兵大睜著眼睛不可置信地說道,這兩人真是膽大包天了,偷東西偷到了公主府,還將公主給偷走啦,他們是想當駙馬啊,「抓住他們,公主被偷走了!」巡街的士兵們佩服歸佩服,可也不能把公主給丟了,否則不止是丟得公主府的人,這是大遼每一個士兵的恥辱。
『砰、砰…』街上現在還是熱鬧非凡,大家都惦著順點東西回家呢,看著官兵在這個傳統的大好日子裡居然抓起賊來,都好奇的駐足觀看,那兩個賊畢竟一人背著個人,眼看就要被追上了,突然不知道誰在路邊的火堆中扔進去幾個大炮仗,幾聲悶響後,冒起了濃煙,轉眼工夫街道就籠罩在煙霧中,這下大家高興了,紛紛下手!
等風吹散了煙霧,大街上早就沒了那兩個偷兒的蹤影,這下事兒大了,一個待嫁的公主、一個待娶的王妃居然在放偷日真得被人偷走了,這給蕭氏一族的聯姻計劃重重的一擊,他們一邊遣人四處尋找,一邊等待偷兒們開出價碼贖人…
………
德州軍進駐西京城後便駐紮在城南的一座軍營內,離軍營不遠有一個三進的院落,這是其旅率蔡泓購置的一所外宅,但他多數時間都是宿在營中很少住在那裡,平時只有十幾個下人們負責清掃打理,可人們還是習慣的稱呼這裡為蔡府。
「老路啊,你怎麼把她也給偷來了?」趙檉和路逍遙一前一後進了蔡府,當路逍遙解開布袋,裡邊的人露出面目的時候,趙檉驚異地問道。
「怎麼,不滿意啊!」路逍遙看著躺在榻上還昏迷不醒的餘裡衍似笑非笑地說道。
「這是契丹的蜀國公主,你把她偷來可找了麻煩啦!」趙檉指著餘裡衍道。
「公主啊,當時你把人扛走了,她在那大喊大叫的驚動了守衛,我不抓她行嗎?再說我還以為你沒得手呢,是你說得那屋子目標一個人的,陪你出生入死還有錯了,錯也是因為你沒說清楚!」路逍遙撇撇嘴強詞奪理地說道,伸手在趙信後背拍了幾下,給她過血。
「大哥,你不認識她啊,還用我說呀!」趙檉翻了個白眼說道。
「唉,偷也偷來了,暫時也送不回去了,拿她換點錢花也不錯!」路逍遙怎肯認錯,不負責任地說道,氣得趙檉呼呼地卻拿他沒有辦法。
「你小子也真下的去手,打得趙信都背過氣去了!」路逍遙給趙信揉了幾次,她的手腳依然不能動。
「哼,當初讓你去偷,我望風,可你卻怕打不過她,我不下重手能制住她嗎?還不是你自己教的好徒弟!」趙檉冷哼一聲說道,趙信的功夫兩人都明白,正常的情況下即使他們也沒把握幾個回合之內能拿下她,也就是他熟悉趙信,瞭解她的招數,才能在驟然襲擊下得手。
「胡說,我什麼時候說打不過她了,那是怕傷了她!」路逍遙梗著脖子說道,索性不管了。
「切,還急了!」趙檉走過去,伸手在趙信後背連拍了幾下道。
「屬下該死,請二爺重處!」解鈴還須繫鈴人,趙檉一出手,趙信雖然還難以用力,但手腳已經能動了,掙扎著施禮道。
「唉,現在你已是一城之主,你我情分也早就斷了,怎能再受你之禮!」趙檉閃身沒有受趙信的禮。
「二爺,不要騙我了,否則您怎麼會出手將我擄來?」趙信搖著頭急切地道。
「你多心了,我只是不想西京城中蕭氏獨大,將你抓來不過是破壞其聯盟罷了!」趙檉轉過身去道。
「二爺,你真得這麼恨我嗎?」趙信淚眼婆娑地說道。
「趙信,你別聽他瞎說了,聽說你要嫁人他攪和的大家年都沒過好,看他嘴上的泡舊的還沒好,新的又長出來了,再見不到你他都能把自己點著啦!」王爺裝清高玩深沉,路逍遙實在看不下去,站起來說道,「你剛走的時候,他那樣你是沒看到,尋死覓活、不吃不喝、連新媳婦都不要了,自己躲在府裡憋了一個月沒出門!」他將王爺的底兒給抖了個乾淨。
「都是趙信的錯,不該拋下二爺獨自出走!」趙信拉著王爺的衣袖抽泣著說道。
「趙信你再要走,一定要把他帶走,否則你前腳出門,他後腳就後悔,哭天抹淚的鬧得府中雞犬不寧!」路逍遙還嫌王爺臉皮薄,不遺餘力地打擊著。
「二爺,不要生氣了,我餓啦,想吃王爺做得菜了!」趙信笑了,像過去似的搖著王爺的胳膊說道。
「哼,就知道吃,看你的樣子我就生氣!」趙檉冷冷地說道,一甩手出了門。
「他還裝呢,快去吧!」路逍遙指指王爺小聲在趙信耳邊說道。
「嗯,多謝陸大哥了,你看看公主沒有事情吧!」趙信給路逍遙施禮道,又有點不放心的看看還在昏睡的餘裡衍。
「你去吧,這裡有我!」路逍遙揮手道,看趙信出去了轉身看看餘裡衍冷笑道:「公主,你既然早醒了,就不要再裝啦,說說想怎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