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閒愁最苦,原來三個人各走各的道,各吃各的飯,耶律余睹雖覺苦悶但還能忍受,可當發現『後來』這兩人越走越近的時候,心中便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了,好像自己在這個狹小的圈子中被分割了出去。但他還是保持著警惕,畢竟自己身份特殊,對阿疏兩人還是敬而遠之,保持距離,仔細觀察。
隨著時間的過去,耶律余睹漸漸發現這兩人和自己身份『一樣』,都是屬於被圈養的對象時,便也想和他們一起說說話,吃吃喝喝,卻又羞於主動開口,畢竟自己還是『城主』。所以耶律余睹在花園中待的時間也長了,經常無意的出現在二人眼前,可這兩人似乎比自己的架子還大,眼皮根本不夾他,今天聽到二人談論起西京未來,覺得這年輕人的想法很有見地,如不住插了嘴
「哈哈,趙二你輸了,今晚請老夫喝酒!」耶律余睹話音剛落,阿疏大笑著指著趙檉說道。
「好好,我請!」趙檉苦著臉說,扭臉又看看耶律余睹道,「老先生啊,你再堅持兩日,我便贏了,那時便要他請我吃酒,你是著哪門子急啊!」
「哦,這哈哈,對不住,老夫不知二位有約,這頓飯那就由老夫做東吧!」二人的話說得沒頭沒腦,但耶律余睹略一遲疑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那一老一少是拿自己打賭呢!
「呵呵,老先生勿怪。我二人見老先生也每日在這園中散步,想也是同命之人。閒極無聊之下,便拿老先生做了賭約,並無惡意!」趙檉見被識破,尷尬地施了一禮說道。
「無妨,無妨,倒是老夫冒昧,打擾二位的談性,還請不要見怪!」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說耶律余睹看到二人拿自己打賭,說明他們確實夠『閒』的,也恰恰表明他們對自己並無其他意思,再說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怎好見怪。
「豈敢,豈敢!」趙檉又施一禮道,「這位是女真紇石烈部族長阿疏。在下幽州趙二,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
「什麼族長啊,老夫現在就是一俘虜,前些日子失手被斜也那廝所擒,後被德州軍救下,關在這裡的;這趙二因為在此照顧族中生意。因為兩國交兵,說是為防止他走漏城中消息,便將他留在這裡,其實他們就是想搶了他的財產,找個借口而已。家裡人可能覺得他也不值什麼,對他不理不問!」阿疏聽趙檉介紹的『客氣』。搶過話頭說道。
「久仰二位大名,沒想到卻在此處相遇!」耶律余睹對阿疏這個名字那是『如雷貫耳』,每次女真犯境都是打著討要他的名號;至於這個趙二卻沒聽說過,不過遼國大族做買賣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在德州設個分堂也沒什麼奇怪的,軍中缺餉謀奪大戶財產並不新鮮,將他關在這裡大概是不想壞了名聲,或是得罪趙氏家族,想想自己此前真是多疑了,大家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唉,在下耶律余睹,遼國叛臣,金國敗將,德州俘虜!」
「好,你是叛遼降金,我是叛金降遼,卻都做了德州的俘虜,這真是天可憐見,老天居然把咱們給弄到了一起!」阿疏沒見過耶律余睹真容,卻聽過其名,那是遼國數一數二的猛將,卻也被蕭奉先逼的家破人亡,與自己的淒慘不相上下,他不勝唏噓搖頭苦笑道。
「大家既然同是天涯淪落人,那耶律先生一起喝杯茶吧!」趙檉也趕緊再次見禮,笑著邀耶律余睹入座。
「哈哈」三人相互看了看,忽然一起放聲大笑,相攜落座,大家不是國家棄子,就是家族棄兒,大有同病相憐之感,讓他們放下各自間的說不清理還亂的恩怨
「剛才耶律先生說到阿骨打一定會親征西京,如此肯定可有根據?」大家這些日子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雖未說過話,卻神交以往,寒暄了幾句後,阿疏又拾起了剛才的話題。
「遼國共有五京,本已被女真佔了四京,只剩南京,滅國指日可待,但其根基不穩,如今西京復叛,遼皇未授首。如果西京不下,必會引起它處震動,以其為榜樣,那將舉國震動,而完顏斜也為金國內、外統軍卻被殺的大敗,眾將膽寒,只有其親征才能鼓舞士氣,重樹威望,震懾諸州,所以其不日必將親至!」耶律余睹說道。
「如果阿骨打親征,結局如何,耶律先生可有預斷?」趙檉點點頭深以為然,又問道。
「必敗無疑,大軍所過雞犬不留!」耶律余睹深吸口氣道。
「耶律先生太悲觀了吧?」阿疏聽了一驚說道,他最不願意的事情就是落入死對頭阿骨打之手,西京守不住,自己又要開始流亡生涯,可又有哪裡肯接納自己呢?
「西京現在以蕭察剌為首,但其人私心太重,貪鄙無能,雖為一京留守,卻不通兵事,只因降金後被蕭氏宗族欺壓太甚才揭竿而起。憑他的威望難以號令各州府,節制眾將,憑他一城之地,內無猛將,外無強援,難敵女真兵威!」耶律余睹說道。
「耶律先生乃大遼當世名將,依你只見當如何才能保住西京?」阿疏又問道。
「首先迎回廢帝,以其之名號令各州府共禦強敵,以求名正言順,否則以其叛將身份難以服眾;其次聯絡夏國,請其出兵為援;再者勾連南京,邀其從後背出兵,騷擾金軍,使其首尾難顧!」耶律余睹立刻說出對策,顯然其胸中還是富有韜略的。
「唉,你等於沒說!」阿疏歎口氣道,起碼南京方面和耶律延禧勢同水火,怎麼可能捏到一塊。
「要我說,破金簡單,以耶律先生為帥,節制各軍;另外阿疏先生潛回遼東,聯絡舊部,在阿骨打後院放一把大火,讓他讓他難受;夏國我聽說已經派出援軍,和完顏斜也在奉聖州對峙,西京後院無憂,只需嚴守關隘,節節抗擊金軍,以西京山河之利,起碼不會讓他們痛快!」趙檉笑著說道。
「切,你也就逞口舌之快,現在哪裡來得及,再說回到遼東,我無錢無兵,還不是去送死!」阿疏翻了個白眼說道,難得這老頭子還翻的這麼好,白森森的瘆人。
「呵呵,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趙二兄弟請客,咱們痛快喝一場,這德州不知道哪天就沒了,咱們幾個『囚徒『管他那麼多幹嘛!」耶律余睹看場面有些沉悶,大笑著說道。
「好,痛快的喝一場!」趙檉拍了下桌子喊道,他知道不能急於求成,還得小火慢燉,「告訴送飯的,中午來桌好菜上幾罈好酒,記我賬上,爺有重賞!」他擺出一副公子哥的架子沖旺福眨眨眼喊道
金軍經過多年的征戰,其組織形式和後勤補給也漸漸發生變化,不止在單純的靠擄掠維持後勤,所以趙檉判斷金軍大規模南下將在青草長起,夏收結束後,也就是在六月集結完畢後,這樣留給他們有兩到三個月的時間整訓時間。就在他和阿疏兩人聊天打屁,聯絡感情的時候,德州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轟轟烈烈的新式整軍運動已經接近尾聲,經過控訴女真人的殘暴統治,這使他們頓悟,知道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必須打敗女真人才能過上安穩的生活,而更重要的是他們找到了精神上的寄托,獲得信仰,這是建立大漢民族人間天堂的希望之火,也是對異族侵略的仇恨之火,這場火猛烈無比,效果顯著。
經過整軍運動,這些戰士們獲得了內在的尊嚴感,遵守紀律、約束自己的行為變成了一種自覺,不再是活一天算一天,能佔便宜就佔便宜的『兵』,而成為具有高度道德感的『戰鬥之士』!在整軍運動的同時,趙檉又以克虜軍的名義出台了軍功獎勵辦法,物質的刺激有時會比說教有說服力,也能激起更強的戰鬥力。
我國歷史上曾經有一支戰無不勝的部隊,其橫掃六國,統一全國,這就是戰國後期的秦軍。六國在秦軍野蠻強悍的前仆後繼地攻擊下,顯得不堪一擊,猶如以卵擊石,在秦國精銳強悍的軍事力量的泰山壓頂般的進攻之下,顯得搖搖欲墜,只得通過與他國的相互攻打兼併來補償自己的損失而元氣大傷。而面對秦**隊不斷的勇猛強悍的進攻之下,其他六國的軍民都是被迫參軍打仗的,可秦**民則爭先恐後的參軍大戰,毫無畏懼。
雖然令秦軍勇冠六國的原因很多,但是商鞅著名的軍功授爵制度也是功不可沒的。軍功爵制使得原本就擁有注重家庭理念的道德的秦**民視死如歸,使得原本就狂野矯健的秦軍變得循規蹈矩,以參軍打仗和勤勞於農業生產作為出人頭地的出路,這也就自然而然地讓秦國上下形成了全民皆兵,全國皆軍的「兵革大強,諸侯畏懼」的局面,而這正是趙檉現在所需要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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