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爭,並非是承認失敗後的放棄,而是一種爭的智慧——%網不爭,反而能夠爭取到領導的支持,領導不喜歡野心家,尤其是他還在位的時候,你過於表露對於權力的癡迷,會招致他的不滿。因為,他不知道你會不會因為急於追求權力而不願再屈就於他,也不知道你會不會擅自使用原本屬於他的權力來謀取利益,而讓他背上黑鍋。
不爭是爭的最高境界,如今也是如此,有些人跑官、要官,領導還在考察他的時候,他就到處去宣揚、炫耀,既想就此造成一個既成事實,也是想通過群眾的壓力,使領導就範。這樣反而使領導警惕起來—這樣一個善於爭功謀權、虛誇浮躁的人,值不值得自己培養和提拔呢?
如嘉王趙楷那樣,正經國事不聞不問,而是巴結皇上,勾結權臣,醉心於權力,甚至於赤膊上陣地去『爭』,只會讓皇上感到滔天惡浪快要捲到自己的腳下了,他當然會有所懷疑,而且最終其未能即位也不能不說有這種原因。反倒是太子趙桓雖對蔡京等人的惡行隱忍不言,卻敢於跳出來為佛教徒說話,也不能不算是一種有效的策略,最終朝中那些有心報國的忠臣良將,雖然表面上不依附允,實際行動上卻給予了他有力的支持,而順利即位。
「黃伯,你說的這些很有道理,可是我『不爭』,即使父皇肯放我出京,可王黼等人恐怕也不肯再輕易放我出去了!」趙檉說道。
「呵呵,王爺還得多多歷練啊,在官場中混事兒不是那麼簡單的,對付什麼樣的人就得使用什麼樣的法子!」黃經臣笑道,「王爺過去在百姓和士子中素有賢名,可在官場中卻不敢讓人恭維,此次王爺在西北大勝,又贏得忠勇之名,王爺這次就來個以正克邪。咱們和王黼等人可以不正面衝突,而對下邊這些人可以用些手段,他們自然會幫王爺實現心願的」
黃經臣在王爺耳邊輕語了一陣。「這樣也行?」趙檉聽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問道。
「嘿嘿,王爺事在人為嗎,這招不靈。您把我今年的分紅扣掉!」黃經臣奸笑著說道。
「好,一言為定,今年我可是發了大財,看到外邊的大車了沒有,其中有十輛可都是裝的金子啊!」趙檉和黃經臣擊掌道。
「呵呵。我也不眼紅,等我幫王爺做成大媒,折家可是許給我黃金二千兩啊,怎麼說我也賠不了!」黃經臣壞笑著說道。
「黃伯,你不是來真的吧,如果我娶了折家小娘子,那可是再也回不了西北啦!」趙檉一聽就急了,要不是盤著腿坐著。非得蹦起來不可。
「那就要看王爺的您的了。扣了我的花紅,我就幫您做成大媒,左右我是不能吃虧的!」黃經臣咂了口酒說道。
「黃伯,你你太壞啦!」趙檉喪氣地說道。
「王爺,這就是混事的本事,您小時候那撒潑耍賴的本事呢。想要的東西不一定要靠功績來獲得,官場上更是如此。會幹的,不如會混的。公務也可以悄然進行。考評好的未必比吃得開的升得快,黑道白道,道道皆通,不僅可以加官進爵,而且財運享通,王爺您說是不是啊?」黃經臣說道。
「多謝黃伯指點,我懂得該怎麼做了,今年您的分紅再加兩成!」趙檉施禮道,「可您得幫我擺平件事,推了和朱家的婚事,否則我就逃婚!」
「啊?!」黃經臣的臉色幾變,歎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王爺學得太快了,剛教了您就拿過來對付師傅。這個錢我不要了,那是皇上和娘娘的意思,我如何改得了啊!」他明白的很,和朱家的婚事是他牽的線,王爺要是逃婚,娘娘非得活剝了他不可。
「唉,真是麻煩,想著每天要面對著個吟詩作畫的娘子,讓我這半瓶子醋的臉往哪裡放啊,黃伯這事兒可是你惹得,你可不能看著不管!」趙檉歎道。
「這還不好辦嗎?王爺您娶十幾個不就行了嗎,便是輪著來,也得十天半個月才能見上一面,不就解決了!」黃經臣想都沒想就回答道,「您對折家小娘子有意算上一個,聽說西夏不但要派貢使,還要派和親使進京,恐怕也是王爺惹的麻煩,又是一個,再挑順眼的湊上幾個不就夠了!」
「這個法子真不賴,可我身體受得了嗎?」趙檉被氣樂了,自己倒是夜夜做新郎了,可用不了倆月,恐怕連路都走不動了啦!
「那是王爺的事情了,這個老奴幫不上忙,您不是有獻給聖上的那個『三鞭酒』啊!」黃經臣訕笑著說道
趙檉的隊伍和黃經臣合兵一處,一日疾行在日暮時分來到了開封城下,看著高大的城牆,川流的人群,趙檉又是番心情。由於回來的突然,城門口並沒有出現歡迎的人群,趙檉一面遣人回府告知,一面讓人到宗正司和吏部告備。這麼多的軍士入城不是小事,尤其是像他這種外官回京,尤為讓人警惕。
好在燕親王『威名』在外,不一會兒兵馬司值守、開封府的衙役和王府的屬官們得了信全都趕來了,將大部兵丁安置到軍營,將王爺迎入城中,衙役們開道護送他們回府。雖然隊伍沒有打出儀仗,但行人們很快得知是在西北大勝,打得西夏俯首稱臣,割地賠款的燕親王回京了,消息迅速傳開,無數的人向西水門方向湧來。
「燕王威武!」
「吾皇萬歲!」
「大宋百勝!」
歡呼聲直上雲霄,一些店舖將燈籠高挑,燃起了鞭炮,路邊的住戶,酒樓的街窗紛紛打開,露出張張好奇的臉,而還有人群爭相湧來,都想看看威震西夏,橫掃西北的勁旅,這種場面讓護送王爺一行的開封府衙役們有些措手不及,也讓趙檉和他的近衛們沒有思想準備,場面有些失控,街邊的攤子都被沖的七零八落,一時孩子哭大人叫,戰馬也變的騷動不安,眼看慘劇就要發生。
「收起武器,全體下馬,牽馬慢行,不要傷了百姓!」此刻人群已經湧了上來,衙役們雖然竭力推搡靠近的人群,但是依然無法阻擋熱情的百姓,內衛們在前線待的時間長了,而王爺幾次遇險,現在又攜帶了這麼多財物,看到這麼多人衝上來,緊張萬分,紛紛拔刀橫槍,大有再近一步就要動手的意思,趙檉急忙出言制止。
「收槍下馬,牽馬緩行,勿傷百姓!」王爺的命令下達後,內衛們齊聲應和,刀槍入鞘,以王爺為首甩鐙下馬,緊緊拉住馬韁,安撫戰馬,重整隊列,護住大車,在衙役的護持下慢步向前,趙檉在見喜耳邊輕語幾句,見喜點點頭招呼幾個人鑽進了人群。
「燕親王仁義啊,心裡裝著咱們的百姓啊!」百姓們在京中看慣了飛揚跋扈的王孫貴族,達官顯貴,遇到擋路的人群都是鞭子、棍棒開路,快馬揚長而去,稍不留神就被打血肉橫飛,今天王爺卻為了不傷百姓而下馬步行,事情不大,可讓人感動。
「爺,您的錢給多了,小人攤子上所有的貨也不值這麼多錢!」這邊剛剛喊過,那邊卻吵了起來,大家抻著脖子豎著耳朵向那邊看,直接王爺的親隨在和個小販起了爭執,可情況出乎大家的預想,不是人家不給錢,而是小販嫌給的太多,相互推讓著。
「您就安心收了吧,我們王爺說因為我們過路,耽誤了你們的生意,碰壞你們的物品,理應補償,還請收下,這也是我們王爺的規矩,毀壞了百姓的物品一定要照價賠償。您不收,王爺會怪我們的!」見喜笑容滿面,客氣的勸說著小販們將錢收下。
「嘖嘖,真是什麼樣的官帶什麼樣的兵,王爺仁義,底下的人也都守規矩,要是天下的官都如燕親王,咱們有福了!」
「可不是嗎,過去只見過搶東西的官,沒見過這樣的王爺,怪不得能在西北連番取勝,西夏的蕃子們見了這樣的王爺能不歸附嗎?」
「要是燕親王不走就好嘍,咱們京中百姓也能跟著沾光!」
「可不是嗎,王爺在的時候,你看那些官們哪個敢去勾欄瓦捨,都規規矩矩的,可他一走,又都恢復原樣了!」
「還不快把鞭子收嘍,找死啊!」開封府的衙役見此也是一愣,一個老人拉了下身邊的徒弟道。
「師傅,過去不是都是這樣嗎,今天怎麼不行了?」小徒弟不解的問道。
「你來的晚,不知道燕親王的脾氣,他見不得禍害百姓,欺壓良善的人,否則沒有好果子吃,不過咱們的好日子也許要來了!」那老衙役笑著道。
「大家都讓一讓,王爺接聖上詔令,日夜兼程自靈州回京,已七日不眠不休,還請大家讓開條路,讓王爺早些回府休息!」趙信和一群內衛們邊與百姓們解說著,邊緩緩開路向前。
「好,大家都讓讓,從靈州到京城有近兩千里,王爺只用七日便到,咱們都讓開,讓王爺早點回府」聽到解說,百姓們都很理解,有人自發的站出來幫助維持秩序,人們也自覺向後,讓出了條大路,請王爺通過。
一個老儒見此不禁歎道:「勸君不用鐫頑石,路上行人口似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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