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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我的地盤我做主 第七十二章 以錢為天 文 / 讓你窩心

    第七十二章以錢為天

    趙檉坐在議事堂中,兩邊是管事和幾個縣衙派來的稅官,他是老神在在,幾個稅官卻是戰戰兢兢,他們說明了來意正等著王爺的下文。

    宋朝實行的是主客戶的戶籍管理制度,客戶一般不是地主的私屬,也被編入戶籍,成為國家的正式編戶,在歷史上算是一個進步,但是他們卻要交納身丁稅和負擔伕役,而且部分客戶直接負擔夏、秋二稅。即使不直接負擔,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東家會提高地租將稅賦轉嫁給他們,雖然現在豐收在望,但是他們的擔心也更甚,不知道新東家會怎麼辦。

    宋代仍沿用兩稅法。夏稅所輸納稅物,一般折為布帛,故夏稅所輸者,也稱為「稅絹」。由於兩宋屈服於北方的遼、西夏、金等國,每年都要「送」出許多強制帛;同時,在對外貿易和賞賜官員時都需要很多絲綢,政府對絲綢的需求極大,因此,制訂了「丁口之賦」和「雜變之賦」。它們常用絹代賦,有"身丁絹"之稱。此兩種賦稅都必須「隨同兩稅輸納」。在這些稅賦中,絲綢佔了當時官府絲綢總收入的一半。兩宋時,兩稅的稅額表面上變動不大,但制訂了諸如「和買絹」之類的附加稅。

    到了本朝蔡京改革「鹽鈔法」之後,預買已經演化得面目全非,官府不僅不支付占絹價七分的鹽,甚至連占絹價三分的錢也不支付了,並且把民戶上交的絹匹重量由12兩/匹,硬性增加到13兩/匹。至此,預買已經完全成為兩稅的附加稅,目的只有一個--搜刮民膏。

    更為可悲的是,隨著預買轉化為「白著」(白取),民戶將兩稅應徵的谷、帛折算為現錢上交,就叫折變,其實就是現代常用的支付手段貨幣化。但是宋代的折變其實並非這般簡單。根據需要,朝廷也可要求民戶將應繳納的現錢折變為谷、帛支付,或者命他們將糧谷與布帛相互折換。更有甚者,百姓須先將甲物折變為錢,又將錢折變為乙物,再將乙物折變為錢之後上交。

    這樣折變下來,民戶實際交納的賦額達到正常額度的二倍以上,結果同樣是加重了百姓的稅賦。官府也每每利用折變,從物--錢關係轉換中漁利。民戶經過「折變」的幾番「洗禮」,一些終年勞作之人甚至落得個毛干爪淨的結局。

    趙檉考慮良久,周圍方圓十里的土地基本上都被他買了下來,生活在這裡的人幾乎都是趙府的佃戶,如果稅賦合理,他不反對官府向他們徵稅,也希望佃戶們繳稅,畢竟在現代社會依法納稅也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但是現在佃戶們負擔的稅賦已經明顯超越了他們的承受能力,根本談不上合理,準確的說應該是苛稅。

    他也明白以自己一人之力是無法改變整個社會現狀的,自己能做的只能是讓佃戶們繳納合理的稅賦,那些所謂的『折變支移』統統見鬼去吧,「張主簿,你們在我的莊子上收稅我不反對,但是我希望你們按照規矩來,不要亂加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在裡邊,也不要想從中揩點油水,要是因為你們的所作所為激起民變,不要說我不答應,就是皇上也不會放過你們的是吧,到了掉腦袋的時候,恐怕就是你們的上司也保不了你!」趙檉咂了口茶悠悠地說道。

    「謝王爺,小的絕不敢胡來,我等定秉公辦事!」話音剛落,張主薄竟然離座噗通跪下磕頭說道,堂中的人都嚇了一跳。

    「好,你們忠心為國,本王也不會虧待你們,鄭壽這幾天你就陪著他們吧!」趙檉口裡的茶水都噴了出來,懷疑他是不是抽了羊角風。也難怪他這麼想,惡吏、惡吏,別看吏員不過是個剛入流的九品,卻是基層工作人員,具體辦事的都是他們,往往是勞碌一生也還是個九品。鐵打的吏員流水的官,他們沒有了什麼大的前途,就只能弄點錢花花,趙檉這麼說就是絕了他們的『灰色收入』應該是痛恨不已才對,可看他們的樣子卻是感恩涕零的樣子。

    聽到王爺誇獎幾個人更加感激,唯唯諾諾地退了下去,到了門外,幾個人擦擦汗忽然相視大笑,高興勁兒就好像是從鬼門關裡走了一趟活著回來了似的。

    「張主薄,王爺看著也沒有他們說的那麼恐怖嗎,辦事挺講理啊!」一個胖稅官看看四周無人小心的說道。

    「噓,走遠點在說話!」張主薄領著幾個人一直走到府門外才說道:「我聽府衙的同僚說,王爺小孩子心性,最恨仗勢欺人,為惡鄉里的人,只要你辦事守規矩他就不會難為你,現在看來所言不虛!」

    「娘的,吳知縣這個王八蛋看不上咱們哥幾個,給派了個找死的差事,原以為是活不了啦,我臨來將壽衣都準備好了,就等腦袋落地啦!」

    「哥哥說得是,吳晉顯那傢伙上次逼著咱們在這設卡,結果讓知府和通判大罵一頓,在同僚面前丟盡了顏面,就把這仇記在咱們腦袋上了,這次又把咱們派來,是想公報私仇,借刀殺人啊!」

    「不要總往壞處想,我過年的時候聽我在府衙當差的二表哥的小舅子說,他們跟隨欽差傳旨的時候,還被王爺給劫了呢,他們班頭機靈,給了買路錢,蔡大人以為自己是欽差,罵了兩句,讓王爺差點就給剁嘍,後來給了這個數才放回來,可手下的人一人得了張金葉子,你說是福還是禍?」

    「廢話別說了,《大趙莊執法指南》咱們都學了好幾遍了,辦事一定要公正,說話一定要和氣,稅收上多少算多少,咱們的命可只有一條!」張主薄打斷幾個人的牢騷說道。

    「主簿,知縣可是給咱們下了任務的,完不成要挨板子的!」

    「切,怕什麼,收不夠咱們回去就說王爺扣下了一部分,就留給了咱們這麼多,知縣他膽子再大也不敢上王府去問!」張主薄不屑地說道。

    「主簿高見,我們自愧不如!」幾個稅吏立刻馬屁連天地奉承道,心說你是我們的頭,打板子也是先打你,我們怕什麼,幾個心裡都有了底,高高興興的收稅去了。

    只是可憐了趙檉,傻乎乎的自以為聰明,唬住了幾個稅吏,卻不知自己的『斑斑惡跡』被老奸巨猾的惡吏們利用了,不但勝利圓滿的完成了收稅任務,自己也賺的盆滿缽滿,只是把帳記在了他的頭上,可佃戶們也是個個興高采烈,這是他們有生以來繳的最少的一次夏稅,這功德當然也記在了王爺頭上!

    夏收過後,佃戶們又忙著種下水稻,也虧得今年春天修了水壩疏通了水渠,大部分的田都及時灌滿了水,保證稻秧按時插了下去,反觀周圍其他人的莊子卻沒有這麼幸運,等他們收完了麥子,卻久旱無雨,只能補種些雜糧,耽誤了半年的收成,只怕完了秋稅,一家人只能沿街討飯去了。

    佃戶們感念王爺的恩德,忙完田里的活以後,馬上鋪築大路,修建新村。大家都知道這新房修好以後,就會有自己一間,所以是格外用心,幹活根本不用催,都想在新房裡過年呢。

    天氣越來越熱,趙檉現在除了早晨打拳練武之外,多半的時間都躲在屋裡或是花園裡避暑,很少外出,每天不是看書,就是在紙上寫寫畫畫,也不知道忙些什麼。

    「這匠坊要繼續擴大,冶煉廠也要在年底籌建,等年底酒坊分了紅以後就能馬上生產;今年天旱,水庫的水少,養魚是不可能了,只能等到明年春天,不過飼料廠和飼養場要趕緊建起來,否則酒糟就都浪費了,磨坊也要趕緊開工,麥麩也可以做飼料的,養出的豬和雞鴨還能趕在年前上市;暖棚也要準備建了,今年要達到二十畝的規模,投入不算大,也能大掙一筆;是不是還要建個織布廠,把莊戶裡的女人都集中起來,給她們找個事情做,也能增加點收入啊」趙檉一邊算計這口袋裡的錢,一邊謀劃著未來。

    「錢啊,我怎麼就不能路上撿個金元寶,地上種出可搖錢樹啊」算了半天,缺口還是很大,今年府裡的錢投入太多,不夠啊,趙檉忍不住哀嚎道。

    「二爺,實在不行,咱們提高點地租吧,也能多少增加點收入!」見喜見王爺為錢上火,忍不住地勸道。

    「不行,佃戶們土裡刨食,一年也剩不下幾個錢,咱們再加地租於心何忍啊?」趙檉想都沒想就把見喜的這個建議給否了。

    「二爺,那就把匠坊先停一停,減少點產量,現在庫房裡都堆滿了收割機,而這個光是工錢和料錢就是不小的開支!」見喜又出主意道。

    「不行,用不了幾天,咱們的大筆訂單就會到了,到時候只怕這點庫存也賣不了幾天,明年我們就能有盈利了,這個不能停!」趙檉又給否了。

    「二爺,你的錢夠多了,這麼折騰那麼鬧騰都花了,現在只能當東西了!」見喜無奈地說道。

    「是嗎,你看這屋裡那個值錢,你就拿出去當,那兩隻小王八不是挺值錢嗎,你把當了得啦!」趙檉覺得見喜說的有趣,指著窗台上的兩隻綠毛龜說道,心說我堂堂兗王爺,千年後的穿越人士要靠當家當活著,還不讓後來者笑掉大牙啊。

    「切,二爺你想的美,當鋪不收活物,白給人家也不要,那個琉璃缸倒是還能換幾百貫!」見喜知道王爺逗他,故意賭氣說。

    「琉璃玻璃,玻璃琉璃媽的,這不正是黃土變成金的東西嗎?」趙檉聽完見喜的話,又犯病了,面帶癡色喃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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