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帥見她離去,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說道:「看到了吧?人家回家了,我們還不回去嗎?」
姚夢枕眼珠一轉,笑嘻嘻的說道:「好啦,知道了,走吧!」她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對了,我們不是還剩下了一些不少錢麼,要不要先給她用?」
郝帥想了想,搖頭道:「只怕她不肯要,你光看她在學校裡面打腫臉充胖子的行為就知道了。」
姚夢枕也撅了撅嘴,說道:「也是,不過……你說那個人會不會再去找她的麻煩啊?」
郝帥一愣,佯怒的瞪了姚夢枕一眼:「你也知道啊?剛才你不是還想踢那人一腳嗎?你想把人給踢廢了啊?要是真廢了,只怕馬莜雪就真的慘了!」
姚夢枕哼了一聲,說道:「誰讓這個傢伙想幹壞事來著?再說了,我又沒踢中!這傢伙廢不了,但是……幾天內想下床那是不可能了。」
郝帥略微鬆了一口氣,說道:「下回可別想著趁亂動手下腳這種事了,這種地方都有攝像頭錄像的,你以為這麼多人忙著逃命就瞧不見你嗎?」
姚夢枕小聲嘟囔道:「你不也搗亂來的嗎?就不怕被人看見?」
郝帥道:「廢話,我那頂多是引起騷亂,和你這個故意傷害罪,是一回事嗎?」
姚夢枕自知理虧,也知道郝帥是關心擔憂自己,她嘻嘻一笑,摟著郝帥的胳膊便笑道:「好啦,我知道了,下回踢人之前先過問您老人家一遍,好不好?」
郝帥笑道:「可不敢勞駕大仙如此禮遇,小生我當不起呀!」
他們兩人說說笑笑的往回走,半路上才想起來他們是要找鄒銘東和韓姬男,但現在這兩個傢伙早就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在另外一邊,這位佟公子則被人抬著送到了醫院,捂著腿檔中間嗷嗷直叫。
聽到這消息,佟正剛和彭玉蓮匆匆忙忙的趕到了醫院。
彭玉蓮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女子,但由於保養得極佳,看起來只有四十歲的樣子,她一瞧見躺在病床上翻來覆去,嚎叫不停的兒子,頓時眼淚便奪眶而出,撲到床前,摟著自己的兒子痛哭道:「我的兒喂,你怎麼搞成這樣了?你哪裡受傷了,快,快給媽媽看看!」
說著,也不顧這病房裡面還好些醫生護士便伸手去扒自己孩子的褲子。
四周人頓時一片臉色尷尬,可彭玉蓮卻一臉的急色。
她平日裡極其溺愛佟歡,可謂百依百順,總覺得自己孩子長不大,上廁所的時候都要在廁所外面等著,睡覺都恨不得帶在身邊,像現在這樣,重傷在這個部位,做母親的關心一下,看看又怎麼了?
這孩子還是從自己肚子裡面掉下來的呢!
他啥地方自己沒見過?
佟歡雙手抓的極緊,身子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滾,她想扒也沒辦法扒,只得在旁邊乾著急,寶貝心肝的一陣亂喊。
佟歡則嘶聲大喊道:「媽,你要給我報仇啊,要給我報仇啊!」
彭玉蓮平日裡真是連自己孩子一根手指頭都捨不得碰傷了,哪裡見過自家孩子倒這種大霉,她眼淚簌簌直落,不停的點頭,說道:「放心,媽媽一定會查清楚,是誰傷了你,媽媽一定替你出氣!」
一旁的佟正剛看不下去了,扭頭衝著醫生喝道:「踢到哪裡了?有沒有踢到要害?」
這醫生顯然是知道這位老大的身份的,他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說道:「沒有,偏了一點,但萬幸沒有傷到要害。」
佟正剛勃然作色道:「為什麼不踢中這個小畜生的要害,乾脆斷了他這個念想,省得這個小畜生給老子惹事!」
他久居上位,又身居要職,一發作頓時房間裡面醫生護士都噤若寒蟬,不敢作聲,連佟歡的嚎叫聲都小了許多。
但彭玉蓮顯然不在其列,她立刻扭過頭來,發瘋一樣撲到佟正剛跟前,扭打怒罵著,如同一個歇斯底里的潑婦:「你說什麼?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是怎麼當父親的,平時不管我們娘倆也就算了,現在見到自家孩子被人這樣欺負,你居然還說這種話,你是不是人啊你?我今天跟你拼了我!」
佟正剛暴怒,喝道:「你瘋了嗎?你看看你把孩子寵成什麼模樣了!你要是不這麼溺愛他,他能出去瘋成這樣嗎?慈母多敗兒,你看你做的好事!」說著,一推她的手,將她推倒在地,咆哮道:「你們娘倆遲早有一天要害死我!」
彭玉蓮一屁股跌坐在地,號啕大哭,撒潑道:「你現在厲害了,抖起來了,當初你還是小職員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的?要沒我爸,你能爬到這個崗位嗎你?你這個白眼狼,負心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嫌棄我這個黃臉婆了嗎?今天好,你把話說清楚,這個兒子你不想要了,我你也不想要了,這個家你也不想要了,那咱們就一拍兩散好了!」
佟正剛臉色漲得紫紅,這是他一生中最難啟齒的事情,當初他作為一個平頭小老百姓,剛剛考上了公務員,結果遇到了上級賞識,主動介紹了女兒個他,當時覺得有知遇之恩的佟正剛為了報答上級對自己的賞識,便選擇了娶了彭玉蓮。
而當初的彭玉蓮長得也還算是一個清秀美女,性格脾氣也沒這麼壞,就是任性了一點兒,但在老丈人的扶持下,佟正剛官兒越做越大,公務也越來越忙,自然也沒有時間照顧彭玉蓮。
而彭玉蓮一天到晚帶著孩子,產生了嚴重溺愛的情緒,任何事情都百依百順,因此使得佟歡養成了一副無法無天的魔王性子。
佟正剛深知這一點,但他每一次要教育孩子,都會被彭玉蓮如同母雞護小雞似的護得死死的,他想插手也插不上手,只能無可奈何
今兒個聽到他在夜總會想要霸王硬上弓,結果被人趁亂給打了,佟正剛真是又驚又怒,又氣又急。
這死孩子,還有這老娘們,怎麼就不知道給老子省點事呢?
今年是換屆啊,你們這個時候出ど蛾子,這是要作死呢!怕老子的對頭弄不死自己啊?
老子倒了,你們這傻.逼孩子和傻.逼娘們到時候還得瑟個屁呀!怎麼這個道理都想不明白呢?
佟正剛氣得幾乎面紅脖子粗,他渾身發抖,指著彭玉蓮破口大罵道:「你,你,你不可理喻!」
說完扭頭就往外衝去。
屋子裡面的護士醫生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作聲,只是看著在地上撒潑的彭玉蓮。
彭玉蓮見佟正剛走了後,自己也一骨碌爬了起來,滿臉是淚的抱著佟歡說道:「寶貝兒,你爸不要你了,你放心,你媽會幫你的。」
佟歡嘶吼道:「你幫個屁啊,你他媽的能幹什麼啊你?去找我爸,只有他能幫我!」
彭玉蓮被佟歡弄得驚慌失措,她連聲道:「你爸都不要你了,也不要我了,你還……」
佟歡像瘋子一樣在床上鬧騰著,就如同一個四歲得不到玩具的小孩,嘶喊道:「我不管,我不管!」
彭玉蓮無可奈何,只好一抹眼淚,強作歡笑的說道:「好好,寶貝兒,我這就去求這個沒良心的,你放心啊,媽媽一定幫你!」
佟歡這才稍微安靜一點,赤紅著眼睛,看著彭玉蓮出了門後,然後劇烈的喘著氣,朝著醫生和護士嘶吼道:「你們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給老子止痛,想痛死老子嗎!」
醫生護士都嚇了一跳,硬著頭皮上前替佟歡治療傷口,生怕自己一個不如意,就觸怒了這個瘋子。
佟歡眼睛一直盯著跟前的這個小護士,見她在替自己腫得老高的傷口處塗抹藥水時,便伸手去抓身邊另外一名護士的胸部,一手抓得滿滿的,用力捏著,嘴裡面咬牙切齒的說道:「老子要弄死這個小賤人,一定是這個小賤人踢的!老子一定要弄死她!」
被他捏住的這護士壓根就不敢聲張,痛得她眼淚吧嗒吧嗒的就往下掉,一旁的醫生氣得額頭青筋暴起,敢怒不敢言。
好容易替他弄好了傷口後,醫生護士們這才扶著被捏得兩腿痛得打顫的小護士出了病房,過不一會兒,一個一臉油滑的男子東張西望的進了病房。
佟歡一眼瞧見他,便暴怒道:「操你媽,你他媽的怎麼這個時候才來?老子被人打了你知不知道?怎麼不過來幫老子!」
來的這人是佟歡的酒肉朋友,叫做黃星,平日裡稱兄道弟,父親也是從政人員,只不過官兒不大,因此自己在佟歡跟前也一直矮著一截,平日裡主要都是他帶著佟歡出去吃喝玩樂,皇家壹號還是他介紹著過去的,卻沒想到自從去過之後,這位魔王就喜歡上了這個**窟。
黃星知道這個傢伙遲早有一天要出事,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快,而且……這傢伙腦子不正常得很,自己正在外地常州,哪裡知道他出了這個事兒?
自己腦殘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帶未成年少女出台,還tmd想霸王硬上弓?草,腦殘不帶這樣檔次的啊!還怪自己不幫他?
怎麼幫啊,哥哥!
但這些吐槽話自然是不能說的,黃星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說道:「歡哥,我人在常州,剛剛趕回來,聽到你這兒出事了,我這不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嗎?你說,誰幹的,我這就帶人去幹翻這賤人!」
這一句話,頓時問得佟歡愣住了。
之前在娛樂城之中事發突然,佟歡也不過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周圍一亂,他就有些懵了,甚至是誰踢的自己,他都沒察覺是誰踢的自己,更沒有想過,站在他旁邊的馬莜雪那角度根本踢不到自己的那個位置。
但佟歡愣愣的想了一陣後,梗著脖子說道:「反正就是那個小賤人!」
黃星又問道:「是哪個小賤人啊?歡哥,你說個名字唄?」
佟歡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叫雪兒!」
黃星哭笑不得,啊?哥哥,藝名啊?沒真名啊?我總不能衝到皇家壹號去問,你們那天得罪歡哥的那賤人是誰?老子要干死她吧?
這不是告訴全世界,老子要弄她麼?她要有個三長兩短,不賴我身上麼?這是作死呀?
為非作歹也好歹要講究一點策略的吧?
黃新無奈,只好再次問道:「歡哥,那她長啥模樣?」
佟歡又認真的想了想,說道:「漂亮,很漂亮!」
黃新瞪著一對牛眼,等著佟歡說著下面的形容詞,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佟歡有下文,他愕然道:「沒啦?」
佟歡更加驚愕的看著黃新:「廢話,你還要怎麼樣啊?還不夠具體嗎?」
黃新心裡面破口大罵:具體你妹啊你,老子知道你他媽的特別二,就沒想到你他媽的二到這樣境界了!
漂亮很具體嗎?滿大街的漂亮妹子,你讓老子上哪兒找人去!
佟局長怎麼生了這麼個二逼玩意兒!
這不是坑爹麼?
黃新肚子裡面罵得翻了天,臉上卻硬生生擠出一個笑來,他乾巴巴的笑道:「我知道了,歡哥,你等我好消息!」
佟歡嘶喊道:「好,你要把她帶到老子跟前來,老子要弄死她!」
黃新臉頰抽搐了一下,他心中暗道:我草泥馬勒戈壁啊,你弄死我得了你!真把自己當成皇帝老爺了啊?想弄死誰就弄死誰?
黃新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說道:「我盡力而為吧,歡哥,你趕緊養傷,我……我先走了。」
佟歡嗯了一聲,像是忘記了自己傷口的疼痛一樣,咬牙啟齒的幻想著自己折磨馬莜雪的情景,一臉的猙獰『淫』邪。
黃新出了病房,下意識的手背一抹腦門,霍,這一腦門子的白毛汗吶!
黃新暗道:這二逼他媽的快瘋了,不行,老子不能陪著他這樣瘋,這要出事了,老子犯不上跟這瘋子一塊而死,再說了,他有他老媽老爸保著,老子有誰保著?
不過,這事兒又不能完全不做……但具體怎麼做,做到哪一步,這個就得另外再想辦法了。
黃新一邊走一邊想著,走出了幾步後,他便有了主意,扭頭直奔醫院外面而去。
醫院之外,夜色黑壓壓得滲人,如同一張厚重的黑幕蓋在人心上,沉甸甸的,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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