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帥爬上樹後,便瞧見葉霜霜笑吟吟的看著自己,他也笑了起來,坐在樹幹上朝著葉霜霜招著手。
葉霜霜回頭看了看門口,再拿起床邊的掃帚,將留著一條縫的窗戶吃力的撐開,笑著說道:「郝帥同學,又見到你了呢。」
郝帥見她僅僅只是做了一個撐開窗戶的動作便累得有些氣喘吁吁,心中不禁一痛,很是不忍,他身子微微前傾,問道:「你身體好點了沒有?看見你好像還是不能下床啊?」
葉霜霜放下身邊的掃帚,笑了笑,說道:「托你的福,已經好很多了。」
郝帥笑了笑,問道:「那你啥時候能出院啊?我,我們都很想你呢。」
然之色,感歎道:「我也很想大家呢,從來沒有這麼想回學校去過呢。」
郝帥舉起一隻手,五指握成拳,用力往下一揮,抿著嘴用力道:「葉霜霜,加油,我相信你能很快出院的!」
這種話葉霜霜聽了許多遍,手機短信上更是短信接到爆,但她卻感覺郝帥的這句話,讓她聽起來格外的窩心,讓她身上似乎都充盈著一股莫名的力量,病都好了許多似的。
葉霜霜淺淺一笑,道:「嗯,我會加油的,郝帥,你也要加油哦!」
郝帥打了個哈哈:「我?我有什麼好加油的!」
葉霜霜用手虛掩著嘴,輕笑道:「因為你現在當教主了啊,有很多追隨者,有很多粉絲吧?」
郝帥一愣,隨即便明白了過來,惱羞成怒道:「靠,誰告訴你的?是不是方奕佳那個八婆?」
葉霜霜見郝帥這模樣,頓時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身子輕顫,她笑道:「郝帥同學,不得不說,你扭得……很好看呢。」
郝帥當著全校的面練自己的功,若無其事,旁人崩潰的神情,驚詫的目光,他只當作清風拂面,可葉霜霜輕飄飄一句打趣的話,險些羞得他低著頭,想要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他臉色赤紅,不停的乾咳了起來:「也,也沒有啦,只,只是……」
葉霜霜看見郝帥這尷尬的模樣,她很想像其他人那樣問:你為什麼要這樣走路呀?
但是她是一個聰明早熟的女孩兒,見郝帥這羞眉臊眼的模樣,便知道肯定有許多人已經問過他這樣的問題了,再問的話,他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聰明的女孩兒是不會去再問這樣的問題,討男生嫌的。
因此她輕輕一笑,將這個問題輕輕放在了一遍,笑吟吟的為他找起了理由:「郝帥同學,你走這樣的步子,好像是在練功什麼的啊,我曾經在公園裡面見有老頭老太太這樣走過呢,只不過他們一般都手背在後面,而且腰沒有扭得這麼厲害呢。」
郝帥見葉霜霜沒有直接問出那個最讓他無法回答的問題,反而是繞了一個彎子問了一個類似,但讓他聽起來十分舒服的話,他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笑了起來:「也算是吧,不過,你很厲害呢,全校這麼多人,就你看出來了。」
葉霜霜輕輕笑了笑,低聲道:「也許,這就是你為什麼和其他男生不一樣的原因吧?是嗎?郝帥同學?」
郝帥見她的嘴唇輕輕蠕動著,像是在說什麼,可自己又聽不清楚,便連忙問道:「你說什麼?」
葉霜霜笑了笑,搖了搖頭:「沒什麼呢。」
葉霜霜不僅聰明,而且善解人意,她知道郝帥一定有她所不知道的一些秘密,否則他不可能抱著自己從二中跑到附二醫院,僅僅只花費了十幾分鐘,一個正常人長跑的速度,哪怕是空手,跑到這裡都要二十分鐘左右,更何況還抱著她?
但是郝帥不說,葉霜霜是不會去問的,儘管她腦海裡面有無數的疑問。
上一次在郝帥的家中遇到的那個搶劫犯?到底是什麼人?真的是搶劫犯嗎?
姚夢枕到底和郝帥是什麼關係?
他為什麼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貧困家庭的孩子嗎?
葉霜霜目光定定的看著郝帥,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溫柔,連她自己也沒發現,她看向郝帥目光中透出一股淡淡的喜歡之色。
這目光看得郝帥下意識的低下了頭,有些臉紅,平日裡巧言善辯,伶牙俐齒的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兩個人都有些冷場,只有一種淡淡的曖昧飄蕩在這病房牆裡牆外。
葉霜霜見郝帥撓著頭,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她笑了笑,目光看到身旁的水果籃上,她心中一動,笑著對郝帥說道:「郝帥同學,你要不要吃個水果?這兩天天天爬樹來看我,很不好意思呢。」
郝帥見她說話打破了這沉默的尷尬,心中又是鬆了一口氣,乾笑道:「好,好啊!」
他往這水果籃瞧了一眼,指了指裡面一個青中透著一點兒紅的蘋果,笑道:「我就吃這個好了。」
葉霜霜點了點頭,伸手拿起了一個蘋果,微微掂了掂,做了個投擲的姿勢,笑道:「那我扔給你啦?」
郝帥呵呵笑道:「扔吧,我接得住。」
葉霜霜微微吸了口氣,照著郝帥扔了過去。
可她剛扔出去的一瞬間,住院部樓下便傳來一個大聲的呵斥聲:「喂喂,你誰啊,下來,趕緊下來!」
郝帥下意識的扭頭一看,這扔出來的蘋果便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郝帥腦袋嗡的一聲,身子一歪,哎呀一聲便栽了下去。
葉霜霜駭得面無人色,也不顧自己身子不好,嚇得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光著腳,便撲到窗台前往下一看。
她這一看,卻見郝帥倒在草地上,身下壓著姚夢枕,兩人滾做一團,姚夢枕一隻手按著腰,一隻手用力去推郝帥,一邊推一邊憤怒的說道:「喂,你有沒有搞錯啊!好端端的怎麼從上面掉下來了?你差點砸死我呀,知道不知道?」
郝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草屑,手忙腳亂的將姚夢枕扶了起來,滿臉賠笑:「哎喲喂,我不知道大小姐您就在我下面,不好意思,您真是躺著也中槍,我可不是故意的。」
姚夢枕在郝帥掉下來的那一剎那,下意識的用手托了一下郝帥的腰,然後自己身子一扭,避免了兩個人關節四肢互相碰撞而產生硬傷,但即便這樣,也砸得她小身子夠嗆,她嗔怒道:「你怎麼掉下來的?」
郝帥自然不會說是葉霜霜的蘋果把自己砸下來的,他不動聲色,飛快的將身後的蘋果一踢,踢到了草叢中,然後臉色一板,一臉憤慨的朝著之前說話的那人看去,指著這人,怒道:「就是她,嚇得我手一軟,腳一抖,就從上面掉下來了!」
說話的這人原本是醫院的護士,這時正推著一個半身截癱的病人在住院大樓的後面散步,她一眼瞧見郝帥爬在樹上,登時忍不住大喝了一聲,可這一聲大喝完,便見這人從樹上掉了下來,只嚇得她自己也手軟腳軟。
萬一真摔出個什麼事情,那她肯定是有責任的!
這護士mm被郝帥不分青紅皂白的倒打一耙,頓時心中便有些虛了,怯怯的看著郝帥,硬著頭皮,結結巴巴道:「誰讓你爬樹的?不知道不准爬樹嗎?」
郝帥知道眼下這個局面就是看誰耍橫厲害,誰更不要臉,誰氣焰更囂張,那誰就更有理。
至於耍橫不要臉,那他郝帥可是熟門熟路,當初在警隊婚禮上都敢厚著臉皮大吃大喝,這點程度算什麼?
郝帥拍了拍身上的灰,板著臉,一臉的正氣凜然義憤填膺,他手往這護士mm身前一伸,怒道:「醫院哪條規矩寫了不准爬樹了?」
這護士mm也是剛剛從學校畢業的小護士,哪裡見過郝帥這樣從小就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老油條」,她瞪大了眼睛,張口結舌的看著郝帥,吃吃道:「就算沒有寫,也不准爬呀!」
郝帥就怕對方死咬住說醫院真有這個條例,那他就歇菜了,自己難不成還真跟她鬧起來,然後跟她去查不成?這不是自找沒趣嗎?萬一鬧大了,讓易舒蘭知道了,只怕自己再想見葉霜霜就難如登天了。
可眼下這護士mm明顯鬥爭經驗不豐富,一見到郝帥厚顏無恥的反咬一口,立刻便有些怕了,慫了。
郝帥得勢不饒人,打蛇隨棍上,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你害得我從樹上掉下來,現在我摔得身上都不知道有什麼內傷,萬一有點什麼問題,我又是家中獨子,你說你該怎麼辦?」
姚夢枕這時候也眼珠一轉,為虎作倀的在一旁捂著腰,哎喲喲的叫喚著:「就是呀,我現在身上好疼啊,要是去做個檢查什麼的,那又好多錢啊!可奴奴身上沒有錢呀!」
郝帥一開始見她幫腔,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可聽到後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妞兒,太不要臉了吧?比我還過分啊!居然明目張膽的勒索!
小護士被郝帥和姚夢枕嚇得身子往後一縮,眼淚都快出來了,她拖著哭腔說道:「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我……」
她看了看郝帥,又看了看姚夢枕,只覺得這個長得倒有些好看的男生此時說不出的面目可憎容貌恐怖,而一旁原本像瓷娃娃一樣可愛的姚夢枕更是一臉的陰險,額頭上似乎都長出了兩個惡魔般的小角。
小護士越看越覺得這兩人可怕,她忍不住手一鬆,眼淚奪眶而出,她捂著嘴,扭頭就跑,一邊跑,一邊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剩下坐在輪椅上的高位截癱的病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郝帥與姚夢枕。
郝帥見這小護士被自己給嚇跑了,他與姚夢枕互相對視了一眼,姚夢枕一臉悻悻道:「掃興,一點醫藥費都沒賠,真是不要臉!」
郝帥怒笑了起來,手指在姚夢枕額頭上彈了個蹦蹦:「行啦!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居然還想……」
他剩下的「訛點醫藥費」這半句話沒說完,便見坐在輪椅上的病人眼珠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嘴巴張得老大。
郝帥頓時驚醒過來,臉上的笑容剎那間消失,他一臉沉重,一邊用一隻手捶著胸口,一邊痛心疾首的對這病人說道:「你剛才都看到了!我國醫療衛生工作者的整體素質亟待提高啊!念及於此,我真是寢食難安,無心上學啊!兩會精神如何貫徹,領導講話怎樣落實?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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