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午只有兩個人,鄭國強也就沒有大肆的鋪張,只是隨意的點了幾個很有特色的菜。他和大老王認識不短時間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就像晚輩和長輩一樣,彼此間的關係非常好,確實不需要太刻意的去做作。
雖然如此,中午的這頓飯還是顯得非常豐盛。畢竟,慶陽縣不是塘橋鎮可以比的。何況,這裡是縣政府的招待所,負責招待縣裡的領導還有從其他地方來的重要客人,這裡的菜餚雖然比不上星級大酒店,但絕對可以和一些特級中餐店相媲美。再說了,大老王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這輩子幾乎沒有走出塘橋鎮,那有機會吃到這麼新奇的美味佳餚。
鄭國強去大老王家吃過一次飯,知道這老鄉親也好那杯中之物。有菜無酒,淡兒寡味,便拿了一瓶瀘州老窖。因為心中有事,鄭國強敬大老王三杯酒之後就失去了再飲的興致,將酒瓶直接放到大老王的面前,開始抽煙。大老王雖然貪杯,但酒量很小。他也知道自己如果將那大半瓶酒全喝了,恐怕得趴在地上。但這瀘州老窖可是好酒,他還真捨不得浪費。想了想,便不客氣的開始獨自喝了起來。
鄭國強一連抽了好幾支香煙,才停下來。他的這個煙癮,前世的時候就很大。想不到重生之後,竟然更嚴重了。作為一個男人,抽點煙,喝點酒,其實算不上什麼,但就怕過量。煙抽猛了,就喝多了,都不是什麼好事,可不僅僅是傷身那麼簡單。但是,這煙酒上癮了,也不是說戒就能戒掉的。人這一生中最大的悲哀,不是經常的遭遇失敗,而是無法戰勝自己。只有那些戰勝了自己的人,才能踏上讓其他人羨慕的地位,才能取得讓其他人嫉妒的成績。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男人,要對自己狠一點。雖然這句話看似有點偏激,其實很有道理。
平日裡,大老王是一個話很少的人。可是一喝了酒,話就多了。尤其酒喝高了的時候,那話匣子就徹底的打開了。七八兩白酒下肚,他的臉皮紅了,眼神渾濁了,話也滔滔不絕起來。
「鄭鎮長,這次真是謝謝你,要不是遇見你,我恐怕再也回不去塘橋鎮了。」大老王酒精上頭,幾乎連筷子都拿不穩了。感慨著,歎息著:「還是老了啊,這慶陽縣可不是我能來的地方。」
「大老王,你可不老。」鄭國強笑了。
「我都五十有二了,還不老。」大老王只搖頭。
「當然不老了。」鄭國強認真的說:「以後,別說是這慶陽縣,就是京華市你都可以去的,而且可以經常去。」
「鄭鎮長,你可別蒙我。」大老王繼續歎息:「我如果去了京華市,哪兒還找得到天南地北。」
「大老王,我說的可都是真話。」鄭國強點頭,說:「等慶陽縣的事情結束之後,我準備把村子裡的西瓜賣到京華市去。到時候,你可一定要過去幫忙。」
大老王雖然酒喝高了,可是腦子是清醒的。見鄭國強不像說笑的樣子,還真的起勁了。
「鄭鎮長,那你可不能把我弄丟了。」
鄭國強再次被他的話給逗樂了,見他都快坐不穩了,就扶著他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準備讓他休息一下。
大老王在鄭國強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的上了樓,進了房間,然後一頭倒在床上之後,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鄭國強安頓好大老王之後,才拿起床頭的電話,直接打到了縣政府衛東來的辦公室。電話很快接通,裡面傳來衛東來的聲音。
「強子,你有事情?」
「衛哥,我今天去醫院看王勇的時候發現一個新情況,想和你說一下。」
「你說!」
「我在醫院裡遇到了兩個人,好像和遠航貨運發生的這起車禍有關係。」
「我在辦公室,你到我辦公室來。」
「好的,衛哥,我現在就過去。」
鄭國強掛完電話,直接離開招待所,也沒有開車,步行向縣政府走去。縣招待所距離縣政府辦公大樓也就半站路左右的路程,步行十幾分鐘就可以到了。
今天上午,衛東來一直都呆在辦公室裡處理事務。接到鄭國強的電話之後,他就放下了手頭的工作,泡了一杯茶,坐在辦公桌子的後面等他。
很快的,鄭國強就到了。他也不客氣,拖了把椅子在衛東來的對面直接坐下,然後點燃一支煙,將自己上午在醫院裡遇到的情況向對方說了一下。當然,他的話中只提到了飛哥和猛子,而沒有把劉猴子說出來。劉猴子現在還跟在鬼子六的身後,他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讓他暴露,也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而讓他受到影響。
「強子,這個情況很重要。」衛東來聽完他的話,沉吟了一下,才開口,「這兩個人就算沒有直接參與製造這起車禍,也一定脫不了關係。」
「衛哥,我也是這麼想的。」鄭國強點頭,說:「我懷疑這兩個人和鬼子六有關係,抓起來容易,但要撬開他們的嘴巴恐怕就很困難了。」
鬼子六是什麼人,衛東來自然心知肚明。他也認同鄭國強的想法,所以並沒有急著將這個消息通知公安局那邊。再說了,公安局長範文武和縣長桂雲朋是一條線上的人,這在慶陽縣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他也不敢確定範文武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會採取什麼行動。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將事情弄砸,他決定將這個事情暫時的緩一下,籌謀之後,再做決定。
當然了,現在既然有了發現,衛東來自然不能容忍這兩個人繼續逍遙法外。不管這兩個人與鬼子六有沒有關係,他都肯定會一查到底。就算牽扯到了縣長桂雲朋,他也不可能輕易罷手。作為一個資歷淺,排名靠後的副縣長,他確實沒有實力撼動桂雲朋這個縣長。但這並不代表,桂雲朋就可以在這慶陽縣一手遮天。
「強子,這個事情不可操之過急,必須從長計議。」衛東來想了想,才說。
「好的,衛哥,我聽你的。」鄭國強點頭。
他也知道這個事情不好辦,很理解衛東來的做法。在這慶陽縣,衛東來可以借勢的人只有縣委書記劉雲山了。但劉雲山會不會插手這個事情,還真的不好說。畢竟,這起事件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私下裡牽扯可能很深。不僅鬼子六親自參與了進去,甚至連縣長桂雲朋和公安局長範文武都可能脫不了關係。如果再深想下去,他甚至還會想起胡肖天。而胡肖天的老爸是京華市市長胡報國,那可是連劉雲山都不能招惹的大人物。
鄭國強也沒有想到因為一個鐵路工程,而引起鬼子六如此大的反擊。鬼子六的反擊,又何嘗不是胡肖天的反擊。這市長公子和縣長衙內聯手給他上套子,還真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行,強子,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衛東來很滿意他的態度,笑著說。
鄭國強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還有工作要忙,也就沒有在他的辦公室逗留,和他告別之後,離開了縣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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