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夜晚精靈
「敢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敢用這種眼神瞪我?」南宮嫣冷冷一笑,對準了煙雨的臉頰就是重重的一巴掌,「你記住,你只是個沒了主子的低賤下人而已!」
「謝謝南宮公主的賞賜。」煙雨一字一句咬牙切此,忽然扭頭看著凌夜,從衣袖中掏出一封信遞上前,字字清晰的說道:「離王殿下,這封信是小姐留下的,若不是煙雨拿出小姐的琴也不會發現這封信。」
原本已經徹底被南宮嫣和煙雨激怒的凌夜在聽見煙雨的話看見她手上的那封信之後,立刻怔住,遲疑了片刻還是伸手接過了信。
信紙上的墨漬已乾,字跡端正,字字筆鋒鋒利圓潤,傳聞伊若可是琴棋書畫俱全,能夠寫一手好的書法也不例外,他從未見過她的字跡,這一刻,他有那麼一絲疑惑。
漸漸的,凌夜的雙手開始顫抖,俊美的臉龐立刻變得煞白,從大婚之日開始,他就以為她心裡已經開始選擇接納他了,這一刻才發現,原來一切只不過是假象,她根本從來沒有在乎過他,她不願意和他生活一輩子,所以走了……
「煙雨,派人去找,就算翻過整個夜尋國都務必要找到伊若可,就算她真的想要離開我,也要親口對我說!」凌夜雙手緊緊的握著手中的信紙,很快揉作一團,拋出房外,憤憤的一揮衣袖,離去。
南宮嫣緊隨其後走出房間,但卻沒有繼續跟上去,而是撿起了凌夜揉作一團扔掉的那封信,字跡很清晰,她識得,看完整封信,她的心情豁然開朗,沒有伊若可,她的勝利會增強一大半的幾率。
「臭丫頭,現在沒了你的主子,你不過是個傀儡,你什麼都不是,你連替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似笑非笑的盯著房內的煙雨,不屑的聳聳肩,「如果還想留下來混口飯吃的話,就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聽我的!」
「那要是我選擇離開呢?」煙雨自嘲的笑了笑,站起身拍拍衣襟上沾上的灰漬,緩慢的走出房間,停在南宮嫣的面前,笑道:「就算沒有小姐的存在,你也不可能得到離王殿下的厚愛,因為你不配!」
「要想離開也容易,現在去賬房支一些銀兩,有多遠滾多遠!」南宮嫣冷冷的皺皺眉,嘴角微微一揚,「你留在這裡倒還礙著了我的眼!」
「該來的時候我回來,該走的時候我自然會走,和你毫無干係。」煙雨不屑的一笑,隨即不顧南宮嫣的憤怒轉身離去。
「你……」南宮嫣憤憤的跺跺腳,指著煙雨的背影叫囂道:「你等著,總有一天我要親自把你趕出離王府!」
同一時間,女人宮,美人閣,伊若可跪在地上,入美人宮服用忘憂丹之後必須經過考驗才能確定是否真正失憶,所以她也會接受同樣的考驗,如果沒有失憶,一是重新服用忘憂丹,二是,死!
「美人烙!」夜眉坐在一隻精緻的搖椅上,白皙的臉頰上毫無表情可言,一手優雅的端著一杯上品龍井細細的品嚐著,「美人烙,簡言之就是在美人的臉頰上烙下女人宮的印記,凡是女人宮的人必須服從宮主的指令。」
伊若可被兩個女子摁著跪在夜眉的眼前,夜眉說過,如果服用了忘憂丹之後,就會失去所有的記憶,變成一張什麼都沒有的白紙,也沒有感情,所以她不能出任何的錯漏,現在的她沒有感情,只為求一條活路。
在她服藥後的第二天開始,所有的人都叫她夜靈,是夜晚的精靈!現在在女人宮的她不再是伊若可,而是那個無比陌生的夜靈。此刻,面無表情的她緩緩的抬起頭,毫不畏懼的直視著夜眉月牙般的雙眸,「夜靈領命。」
「今日便是你夜靈的開始,美人烙,你怕不怕?」夜眉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後站起身走到伊若可的面前,和那日是同樣的動作,霸道的挑起她的下顎,「好一張迷人的臉蛋。」
「夜靈不敢不從。」面對如此矯情的夜眉,伊若可仍然毫不動容,現在的她連她是怎樣被人帶到這個女人宮的都不知道,所以她還不能死,就算真的要死,也要查個水落石出,否則她死不瞑目。
「好!」夜眉送來伊若可的下顎,用力拍拍手,道:「美人烙!」
很快,兩個年輕貌美的白衣女子出現,一人手中拿針,另一人手中拿著玫紅色的色澤盤。當伊若可再次抬眸的瞬間,才發現,原來考驗不止這一個,因為站在她眼前的兩個白衣女子中,有一個,是煙雨!
「夜靈姑娘,美人烙是揪心的疼,你得忍著!」煙雨輕輕冷笑一聲,隨即上前,面無表情的開始行動。
夜靈姑娘?伊若可不敢直視煙雨,她生怕稍不注意就露出了馬腳,現在看來,煙雨並不是剛剛入女人宮,因為她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一隻腥紅的蝴蝶,想必,那就是美人烙。
陣開始在伊若可的臉頰上刺,好在那個蝴蝶並不是很大,只有小拇指指甲蓋一般大,煙雨嫻熟的動著手中的針,面色沉靜。
痛,果真是揪心的痛,那一針又一針落下的時候,伊若可只覺得像是有千萬隻毒蟲在撕咬她一般,很難受,可是她卻咬牙切齒的忍受著,不讓任何人看出她的破綻。
「是不是很痛?」忽地,煙雨停下手中的針,淡漠的問道。
不是說女人宮的人沒有感情是一張白紙嗎?有豈會關心別人?伊若可抿嘴搖頭,「一點也不痛!」
果然,這時的夜眉盯著煙雨點點頭會意的笑了,伊若可明白,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和煙雨的關係,所以才會讓煙雨為她美人烙,試探她。
其實這點痛算什麼,她最難以忍受的痛是心痛,如果說現在站在她眼前的人是真正的煙雨,那在她還沒來到女人宮之前那個為她趕走南宮嫣,為她準備洗澡水的人,是誰?早在她之前就來到了女人宮,那現在眼前的煙雨又怎會和離王府上的煙雨是同一人?
「夜霓,你來女人宮多長時間了?」夜眉就像是看透了伊若可的心思一般,上前緊緊的盯著煙雨,也就是夜霓問道。
「十五日!」夜霓沒有扭頭,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只是淡淡的回應了一聲。
夜眉笑著點點頭,又似笑非笑的掃視了伊若可一眼,「同樣身為女人宮美人閣的人,是不是很有熟悉感?」
「沒有。」夜霓冷淡的回答。
「沒有。」伊若可毫不猶豫,依然也是冷淡的回答。
如果真的不相信她失憶,那就意味著不止這一次的考驗,也許以後的日子天天都會遇上,也許一切複雜的事情現在才是開始,面臨結局,還有若干年。
悄然的斜視了夜霓的側面一眼,真的和煙雨一摸一樣,她希望站在她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夜霓而不是煙雨,她希望煙雨好好的,好好的留在離王府,永遠不要摻和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