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遊歷賭場
「奪神手……真有那麼厲害!」與其說易飛是在發出疑問,倒不如說是被林銳雲的故事所感染而激動。
「小楊,就憑你剛才那一手,今年的百強賽過後,你的排名很有可能再次上升!」羅元沛神情黯然,他終究是上了年紀。雖然說薑是老的辣,可是上了一定的年紀,思維能力和體力就一定會下降,這是眾所周知的。
依他的年紀,若還想在百強賽上保持好的成績,那無疑是極其困難的。尤其是當他面對的幾乎全是青年之時,那更是難上加難。羅元沛本身在世界上的排名並不是很高,理論上是不太受重視的,可國際賭壇卻對他這個人瞭如指掌,就是因為他的穩。
他是一個發揮極其穩定的職業賭徒,穩定得讓人感到害怕。試想一下,他甚至能夠連續多年把自己的世界排名保持在九十多位,最大變數不超過三位,那是極其難得的。尤其是,他還是一位上了五十歲這個門檻的老人。要知道,每一次戰績都是有可能極大影響排名的。
易飛或許不清楚,可是楊成君卻清楚,一個職業賭徒一生當中最顛峰的絕對不是二十來歲,而是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之間。這段時期裡正是壯年,職業賭徒的手經過近長期保養,可在這個時期達到顛峰。而且,論經驗論眼力論智慧,這段時期都是當之無愧的顛峰。
楊成君自己都不敢保證,一旦自己超過了四十歲,是不是還能夠完成每次偷換三張牌的手法。而羅元沛現在依然活躍在賭壇,而且仍然保持自己的世界排名,這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不能不說這是一個奇跡。
「希望今年我們能夠取得一個好成績,希望能夠再多出一些青年高手,重振當年聲威!」羅元沛歎了一口氣,似乎對現下的情況很是不安:「不過,比起前幾年,今年總算還出了幾個像樣的。」
「梁文、顧向東和高進……」楊成君沉吟片刻,神情沉凝,雙目凝視著空氣:「顧向東可能進入百強,高進……我猜不透他,剛才見到畫面裡,他的手上彷彿光澤很奇怪,很怪。真渴望與他交手……」
其實高進的手與易飛的手是不同的,至少在光澤上是有著很大的不同。高進的手同樣欠奉高手的特色,可是手卻是隱隱透出幾份光的,與易飛那普通的手分別很大,這正是他們之所以沒被認出來的最大原因。
第二天是自由活動時間,易飛終於可以在賭場裡玩上幾把了。說的也對,來到葡京不玩上兩把,簡直就是沒來過澳門。況且,他需要錢,非常需要錢來創造自己的事業。
只不過,首先不提他有沒有那個能力,單是在葡京贏大筆錢,那便不見得是什麼好事。畢竟碧輝跟葡京保持著不錯的關係,還經常交換職業賭徒資料。
賭廳裡有老虎機,只是卻不多,而且玩的人也很少,簡直就是空落落的擺設一般。熱鬧的是賭桌,不過,一樓不是易飛想要去的地方,楊成君給他辦了個二樓的貴賓卡,無謂在這裡跟旁人擠成一團。
讓易飛頭疼的是,去二樓卻沒多少資本,在二樓輸贏都在數十萬,他根本就沒幾個錢。倒是這次來出差還拿到了五萬塊的差旅費,簡直就是拿錢出來旅遊。
拿著五萬塊錢的籌碼在賭廳裡轉了幾圈,他的心思終究不是在這上面,而是在晚上的賭局裡。他總覺得那其中有不對勁的地方,可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他卻說不出一二三來。
能上到二樓的多半都是豪客,普遍都有「迭碼仔」緊跟著安排一切。所謂的迭碼仔來由非常簡單,賭場有非正式的試用籌碼,賭客可以賒帳拿到,可是卻不是能夠及時換錢的正式籌碼。那需要在賭桌上贏了正式籌碼之後才可以立刻換錢,迭碼仔最初便是換籌碼賺取佣金。
不過,到了現在,迭碼仔做的就不僅是這些了,澳門數以萬計的人都是以迭碼仔為生,競爭也是頗激烈的。所以,現在的迭碼仔基本就像是賭場安排的跟班,負責幫你打點在賭場裡的衣食住行。這些迭碼仔往往在賭場外,只要見到豪客出現,便立刻上前去工作,倒是敬業得很。
易飛很清楚自己身上有多少錢,所以婉言拒絕了迭碼仔的幫手。轉了幾圈,愣是沒發現梭哈這種玩法,看來果然像是錢懷生告訴他的,梭哈這種玩法不存在莊家,主要是給大豪客準備的,真正的豪客。
易飛不想去三樓,去了也只是自找沒趣。不過,他相信在三樓是一定有這玩意的。在這賭廳裡轉悠了幾圈下來,立刻便發現自己被幾個人給盯住了。
易飛笑了,不要以為他真的無所事事,只不過,他是想瞭解一下賭場的保安情況,看來還是非常嚴密的,畢竟這裡每個賭廳每天進出就是數以千萬計的鈔票,萬一哪個匪徒想不開跑來打劫,那賭場豈不是損失大了。
順勢在賭桌前坐下來,這是百家樂。易飛對百家樂還是很有興趣的,看了一下莊閒記錄,在過去的十把裡,連續看了五把莊。在普通賭徒裡向來有各種關於百家樂的玩法,首先最廣為人知的便是長莊和長閒。
其實這樣的說法並不可靠,無論是長莊還是長閒,都不是可以肯定的事。即便是發牌的牌官也並不清楚,他們只是在上崗時經過培訓,並不懂賭術,而且公司也不禁止職員參賭。
恩,公司職員不許賭,荷官和牌官都不需要懂賭術,只是在培訓時經過一定的培訓而已。易飛默默在心裡念著,把這些都給記下來,將來他一定要控制賭場,就一定要瞭解這些運作。其實他自己之前也是荷官,對此自然是頗瞭解的。
不許公司職員賭博,這是再正常不過的規矩了,普通人一旦沾上賭,那就難以甩掉,到時候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得出來。荷官和牌官不懂賭術,那就是賭場的運作方式了,如果都懂賭術,那普通人還贏個屁呀,沒人贏,那還有什麼人願意來賭。
像跟賭場賭這樣的情況,要想利用賭術,那並不容易。譬如現在玩的百家樂,易飛甚至連摸牌的機會都沒有,他憑什麼換牌?即便摸到了牌,也未必能夠在眾目睽睽下換牌。所以,懂得賭術不意味著賭博一定贏,尤其是在與莊家賭的時候。
當然,懂得一定賭術的在對不懂賭術的莊家時,贏面自然是很大的。不過,贏面大,不見得每次都能夠滿栽而歸。最重要的是,當賭術達到一定程度,自然會被賭場盯上,換上賭術高明的荷官來賭。
譬如世界第一的布林來葡京賭,那肯定就是楊成君上。即便楊成君不上,那賭場會不會按照規矩跟布林來辦,那還是一件未必可知的事。所以,對於以賭為生的絕大多數技術不夠精的賭徒來說,他們最渴望的就是低調。
而當技術達到一定程度,那就會被賭場吸收。如此說來,賭場基本上需要應付的賭客就只分為三類,第一自然就是普通客人,第二類就是以賭為生,可技術不夠硬朗的賭徒,此類賭徒相信是很多。第三類就是類似昨天發生的那種踢館或者挑戰的高明賭客。
想到這裡,易飛漸漸明白過來了,他開始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裡出差了。第一類賭客是賭場尤其歡迎的,第三類賭客,那就基本是賭術高手的交手。
難以應付的是第二類,技術不夠精湛,或者夠精湛卻始終保持低調的。這一類若是存心要低調贏錢,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而這種人每年極可能贏走賭場不少利潤,所以賭場往往痛恨的就是這一類。
而他這一次前來的目的,就是把碧輝賭場遇到的第二類賭客名單給葡京,與葡京交換名單。將那些傢伙列為重點照顧對象,甚至於列在黑名單裡。其實第二類賭客要想勝率大些,多半還是千門的人來得穩當。
想透這一點,易飛就基本明白賭場的利潤是從什麼地方來了。與其說是從什麼地方來,倒不如說是從第二類賭客手裡省出來的利潤,能夠多辨認出更多的那類賭客,賭場的利潤就更大。
在普通賭客上倒不必太擔心,理由非常簡單,普通賭客也分為幾類。首先便是那種隨便玩玩,沒有半點賭性的人,那種人多半是玩玩老虎機意思一下。第二便是單純喜歡賭,喜歡玩幾手的人,這一類輸的或許是最多了。
第三類便是嗜賭成性的傢伙,這一類人並不多,在他們身上賺的錢也不多,反而因為動輒跳樓跳海,容易給外界不好的印象,賭場並不太喜歡。賭場最喜歡的無疑就是那種有錢而且樂意輸錢,即便輸了錢也不影響其生活的賭客,因為那樣可以使得外界的輿論面稍好一些。
就好像澳門,每年每個月幾乎都有人因為輸得精光跳海『自殺』,每次發生這樣的事,賭場總是會被外界輿論弄得焦頭爛額的。想明白這一切,易飛發自內心的笑了,他想自己確實是找到了一些賭場運作的核心,這對將來的幫助無疑是非常大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時間不多,如果要想同李氏集團玩對抗……當然,他也可以選擇不對抗,可以去請殺手殺了李榮,也可以自己去殺了李榮,但那些絕對達不到他想要的效果——宣洩自己心頭那無窮無盡的恨!
他的時間的確不多,李氏集團是家族產業,要想在短期內與這樣一個龐大集團玩對抗,根本就是不可能。所以,只有撈偏門,世界上什麼生意是最賺錢的?走私軍火和販賣毒品?開玩笑,先不要說易飛有沒有這個膽子去做這些隨時都吃花生米的生意,就是有,那也要有門路。
可是,賭卻不同了,起碼他現在身在賭壇,有這個資格,有這個先天的優勢。全球每年花在博彩業上的錢為一萬多億美金,他只要取得其中的百分之一,就已經足夠做很多現在做不到的事了。他知道,自己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