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臉上變幻莫定,楚浩這一手神通施展,讓他知道自己和對方比起乃雲泥之別,根本不值得一敵。如果對方有心動作,恐怕和當年蕭塵豪奪玲瓏玲一樣,匠神宗沒有任何作為。
「這位前輩是什麼意思。」老人定了定神,才開口說話。
他眼神的餘光掃過四周,那些弟子和葉動等匠師長老均是瞪大眼睛看著裡面,而葉動的臉色更是陰沉下來,雙目中隱隱有些戾氣。
「掌門宗主放心,我們這裡說的每一句話,外面就算是有築基期修士也聽不去,不用說這些險險達到先天境界的修士了。」楚浩讓老人寬心,說道:「況且,他們也看不到裡面的情景,在外面看出,只是薄薄的一團霧氣罷了。」
吳琅忙出聲道:「畢師伯,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對楚浩可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對方為了匠神宗還親自徜這趟渾水,如果這樣都不相信的話,他吳琅也太對不起人了。此刻在楚浩話落之後,他就忍不住對老人詢問。
「哎!」老人臉色又是變了幾許,才緩緩歎了一口氣,說:「吳琅,你乃是歐陽大師的弟子,乃我大陸五品匠師的弟子,在匠神宗又為首席大弟子,老夫看著你長大,怎麼可能會不瞭解你的品性。」
吳琅激動道:「那畢師伯剛才的話?」
「那自然是說給穆巖峰他們聽的。」老人搖了搖頭,道:「我也是無奈,你不應該回來的,你這個首席大弟子的身份早就被葉動掠去,你回來只有危險。」
吳琅驚疑不定,說:「剛才畢師伯不肯原諒弟子,而且還出言責罵弟子,難道就是因為葉師弟?」
「不僅僅是一個葉動。」老人眼裡滿是哀然之色,道:「還有匠神宗的其他長老,都在葉動這群人的控制之下。」
吳琅驚道:「畢師伯你現在不是宗門的掌門宗主嗎?」
老人苦笑道:「雖然我是掌門,但這掌門的位置,也是他們強塞給我的,我的煉器造詣不如葉動,更不如你,除了自持年紀大了一些,輩分高些是僅有的二代弟子外,這匠神宗的掌門,否則哪裡能讓我來做。」
楚浩淡淡道:「這麼說來,這個只是首席匠師的葉動,權利上面還要大於你了?」
老人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吳琅,歎息道:「吳琅,你可記得當初的林掌門。」吳琅點了點頭,道:「林掌門和先師乃是師兄弟,和畢師伯一樣。」
「是的,自從歐陽大師仙逝以後,整個匠神宗都變樣了。」老人緩緩道:「歐陽大師雖然是我的師兄,但他一身煉器功夫登峰造極,望遍大陸也沒有幾個人能和他比肩,稱一聲大師,的確是應該的。」說著,老人看了吳琅一眼,道:「林掌門當初執掌匠神宗,他才華橫溢,匠神宗崛起不過百年,卻經營得蒸蒸日上,有如朝陽噴薄,後勁十足。」
陸如畫這個時候也靜下心來聽著,她身為紫雲門的弟子,雖然也知道這件事情,但聽到的版本卻是不一樣的。此刻她跟著楚浩入了匠神宗,也想瞭解一下真相。
只聽老人繼續道:「可惜,隨著紫雲門那無恥賊子蕭塵的出現,奪了我匠神宗歷盡數十年鍛造的寶器,讓歐陽大師鬱鬱而死,匠神宗也被打擊得一蹶不振。」
老人看了吳琅一眼,道:「我知道,你加入紫雲門並非是賣師求榮,而是為了替你師傅報仇。」吳琅老眼一紅,道:「能得到畢師伯的諒解,弟子死而無憾!」
「歐陽大師一生追求煉器巔峰,為了煉器廢寢忘食,不顧性命,他這執著和正氣,又怎麼會收納品行不端的人作為弟子?」老人笑了笑,但笑容裡卻滿是苦澀,「在歐陽大師仙逝後,林掌門雖然讓你成為了首席大弟子,但你卻因為掌門不肯為歐陽大師出頭,所以離開匠神宗去了紫雲門。這件事你辦得太草率,也太衝動,那葉動等人自然是抓住了機會,費心佈局,終於在林掌門去世的時候,將你這大弟子趕下了檯面,並且還在宗門裡傳播著你叛徒的消息,讓後輩的弟子每人都記住你莫須有的罪行和嘴臉。」
說到這裡,老人極為無奈,道:「葉動和穆巖峰有他們的師傅撐腰,等他們死後,老夫等上了掌門大位時,早已成定局,無法改變了。」
楚浩冷笑道:「掌門宗主,你這樣卻有些過分了,就算你當初不是掌門,你也可以為吳琅出頭的,你輩分極高,德高望重,難道還能讓所有弟子聽信他們一家之言嗎?」
這門派傾軋互相打壓的事情楚浩也見得不少,但對於老人這樣的做法,卻是有些憤怒。吳琅後半生幾乎都在紫雲門裡戰戰兢兢的度過,連修為也不曾提高多少,為了報仇忍辱負重,替紫雲門做了多年的苦力,卻最終不討好,還被紫雲門的眾位師兄弟冠以叛徒這個恥號!
而身為他的師伯,這姓畢的老頭竟半點事都沒做,還佯作無辜!
「不,不是老夫不幫忙。」老人連忙道:「是葉動勢力太大了,除了我這個老不死之外,幾乎整個匠神宗,都在他們的控制之下,我就是有心也沒有這個力啊。」
「你是練氣七層的修士,難道還懼這些不入流的癟三嗎?」楚浩忍不住粗口相加,道:「你既知道吳琅並非背信棄義,又並非賣師求榮,就算他們勢力大,難道還能把白的說成黑的不成?你可是匠神宗的二代弟子。」
老人歎道:「如果只是匠神宗,以老夫的手段,自然不會有所顧忌,匠神宗成立開始,從林掌門接手,再到老夫,就好像孩子一般看著它成長。孩子有錯誤,我自然責無旁貸。」頓了頓,他繼續道:「可關鍵是,這並非只是匠神宗而已,還有靈道聯盟也參合在其中,老夫也是無奈之舉,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靈道聯盟?」楚浩皺了皺眉頭,剛才聽穆巖峰那老傢伙便是說起了這個名字,作為三大道門之一,難道真的和匠神宗聯姻了?
「可能你也看出了點什麼來。」老人繼續道:「那葉動的女兒嫁給了靈道聯盟的一位門內弟子,做了侍妾,那弟子乃靈道聯盟重要人物的後輩,天賦更是極好,是門派重點培養的對象。」楚浩冷冷笑道:「那葉動一幅橘子臉皮,他女兒能漂亮到哪裡去,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看靈道聯盟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陸如畫這個時候哼了一聲。
楚浩沒理她,繼續說:「是不是還有什麼條件?」
「是的。」老人無奈道:「這大概就在十七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靈道聯盟正苦於沒有寶器支撐,聽說了蕭塵賊子奪走了我匠神宗的寶器。他們後悔萬分,但又撕不下臉皮來搶,只能依靠這個辦法。葉動那女兒作為陪嫁的,就是寶器了。」
「匠神宗還有寶器?」楚浩一怔,說道。
「沒有。」老人搖頭道:「不過葉動雖然人品低劣,雖然做人勢利,但他煉器造詣卻是數一數二的,這點吳琅也清楚。有靈道聯盟源源不斷的提供材料幫他作為煉製資本,他終會煉製出寶器來的。」
「他是什麼器火?」楚浩想到剛才穆巖峰提到了寶器,而且極為激動的樣子,道:「難道現在才開始進行寶器煉製?」
「是的,而且我估計,你們回來的消息應該傳到了靈道聯盟的耳朵裡。他們現在有好幾個長老都擔任著我匠神宗的名譽長老。」老人歎道:「吳琅,現在葉動勢大,就算有什麼不愉快的,你還是避一避,這裡可是巫國,靈道聯盟的地盤。」
說著,老人滿是苦意:「現在匠神宗已是變了模樣,連成立門派的宗旨都改變了,雖然在大陸上地位比以前要高了,但卻太過勢力,門派裡的弟子肯下苦功夫煉器的,更是少之又少,天賦一代不如一代,哎……」
楚浩點了點頭,不等吳琅想要告知來意,便揮手阻止了他,淡淡道:「掌門宗主還沒回答我,那葉動煉器天賦不錯,是什麼屬性的器火涅?」
「是下品巔峰的黃火,和當初的歐陽大師一樣,乃黃純火!」老人說完,楚浩忽然大笑出聲,道:「原來如此。」頓了頓,他繼續道:「吳琅,你就先把那首席大弟子搶回來吧。」
吳琅不知楚浩是何意,現在時間緊迫,紫雲門隨時可能會來,怎麼還有閒心來進行門內的爭鬥呢?但他對楚浩極為敬佩,也不好反駁,只能應下。
而那宗主老頭卻是著急道:「吳琅,你可要想清楚,如果靈道聯盟來了,我也保不下你,你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楚浩淡淡道:「這就不用掌門宗主擔心了。」他已是看出了這個掌門也是骨氣不足,雖然對吳琅倒是真誠,但太不大氣了。
說著,楚浩將屏障一撤,接著指著站在邊上的葉動,道:「葉動對吧,聽說你煉器造詣不錯!」
剛才四人在裡面說些什麼,外面的人一句也沒有聽到,此刻看到楚浩出來之後,便指著自己,葉動目光一掃掌門,惱道:「是又如何?」
雖然他修為不如楚浩,但要論煉器,卻是不懼任何人!這一點,他有絕對的信心!
楚浩嗤笑道:「你那破兩下子,也敢說自己煉器不錯!」
「我雖然修為不高,但煉器縱觀整個大陸,能和我比肩的不超過一個巴掌!」葉動怒道:「你如果不是想要我即將煉製出來的寶器,又怎麼會來巫國!」
楚浩哈哈大笑:「實在是笑話,老子身上寶器多不勝數,還覬覦你的破銅爛鐵!」
葉動漲紅了臉,被楚浩如此輕視,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在煉器這領域,他除了歐陽大師之外,還從來不承認遜色於誰,楚浩鄙夷的話讓他雙目燃起憤怒的火光,反手指著楚浩,道:「信口雌黃!」說著,他惱怒道:「你既然這麼大的口氣,那你敢和我比嗎?不比法術,比煉器!」
說完,眉間滿是輕蔑和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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