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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
楚浩這句話一出口,頓時陸如畫和吳琅兩人都是一怔。
陸如畫臉上陰晴不定,看著楚浩,後卻是最她咧嘴一笑。像是被偷聽被現一般,陸如畫有些羞惱,哼了一聲開口道:「聶雲,你在胡鬧什麼!」
楚浩聳了聳肩,道:「不過就是問下個棋嘛,這就是胡鬧了?」
吳琅也是有些吃驚,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楚浩一番,道:「老朽略懂棋道,只是不知道為何會問起這個問題?難道和你要求煉製的法器有關麼?」
楚浩不理會一旁陸如畫對自己的瞪眼,洒然道:「有關,也無關。既然吳先生會下棋,我現在手癢癢,想和吳先生討教幾手棋技。」
吳琅自負得很,煉器和下棋是他兩樣精通之物,聽楚浩這話沒有尊卑,更是覺得他自持靈根,目中無人。吳琅心中不喜,便冷冷地笑了笑,道:「我今日是來受邀你陸師姐的法器煉製,下棋切磋,不如等來日再說吧。」
陸如畫也嬌哼道:「聶雲,快將需要的法器說起來,不要浪費吳先生的時間。」頓了頓,又寒著眉道:「還有我的時間。」
楚浩哪裡理她,笑容一成不變,好似沒有聽到陸如畫語氣中的不忿,淡淡道:「擇日不如撞日,吳先生就不要推辭了。」
看楚浩如此堅持,而且一幅比自己還要高傲的模樣,吳琅也是被激起了一陣火氣。他摸了摸腰間的那塊翡翠玉珮,手指衝著黃紅深暗的華袍衣角微微輕輕地彈了彈,淡淡道:「既然小友想要切磋棋藝,那老朽要是推脫,便成了膽怯了。」
楚浩笑道:「要是我贏了吳先生,吳先生可要不留餘地全心全意的幫我煉製才是啊。」
「等你贏了再說吧。」吳琅傲然一笑,根本沒有將楚浩放在眼裡。
吳琅的棋藝十年前楚浩有過體會,攻擊性極強,佈局也巧妙,粗好好自認不是對手。但今日他並非是專門為了鬥棋而下的,目的只是贏,而非是拚鬥。
陸如畫見兩人達成了共識,楚浩更是將她丟在了一邊不予理會,頓時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她在紫雲門上,說起來受的火氣就屬和楚浩在一起的時候最多了。
「陸師姐,你在外面等一下吧,很快的。」楚浩轉過頭對陸如畫笑了笑。
這個笑容倒是乾淨得很,不知為何,總覺得他的眼神似蘊含著難以言喻的精光,彷彿能夠直接看穿人的內心想法一般。陸如畫嬌軀顫了顫,有些複雜地看了楚浩一眼,強自壓下了想要爆出來的衝動,故作冷淡地道:「你的時間不多,一個時辰。」末了覺得威脅力不大,又道:「一個時辰之後我就回去修煉了,到時候材料你自己想辦法吧。」
說完,覺得找回了幾分自信,揮了揮袖子,又驕傲的離開了。
不過等她走出了廂房,才想起自己憑什麼要聽楚浩的話,讓自己離開就離開?本來以為在這個混蛋小子面前重新有了幾分高傲的陸如畫,又是一陣暗惱。但要她現在回去她肯定不會做,只能默念著清心的法咒,穩定自己波瀾的道心。
房間裡,楚浩衝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心中的想法在吳琅面前倒是沒有表現得太過露骨。總之他來四脈還不久,而且也不知道吳琅來了多久,有些事情是要問清楚的。
「我們現在開始嗎?」
吳琅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個棋盤,香榧木棋墩,深黃色,莊重大氣,棋子用極品墨玉和羊脂玉琢磨的黑白雙子,輕輕放在了桌子的兩邊。
看來這吳琅倒是真喜歡下棋,隨身都帶著棋盤。
楚浩自認不是吳琅的對手,笑了笑,道:「吳先生,我是晚輩,理應讓我吧。」
吳琅真是被楚浩給氣笑了,這句話本應該是他問出口的,但被楚浩這樣一說,卻好像是他不得已才要自己讓的。吳琅傲然道:「你想讓几子?執黑還是執白?」
楚浩搖了搖頭,道:「和吳先生下棋,晚輩必須要拿出生平所學才行,否則要是輸了,吳先生也會覺得勝之不武。」
吳琅氣道:「你直說,老朽應著。」
楚浩眼睛瞇了起來,看著被自己激得傲氣外放不能承受的吳琅,笑了笑道:「乾脆這樣吧,我擺一個殘局,再和吳先生對弈。」
也不等吳琅答應,楚浩便是開始掏出棋子,在棋盤上搗鼓起來。
吳琅嘴角顫了顫,實在是有些按捺不住了。這個小輩也太目中無人了,就算是自己並非修士而只是個匠師,但也不是可以被小輩隨意頤指氣使的。吳琅看著楚浩擺放棋子出辟啪之聲,終於想要作,但不經意間一掃棋盤,卻是心中一奇,隨即又是一怔。
他眼睛也逐漸地瞇了起來,到最後眼神中多了幾分驚疑不定的味道,似有些震驚,有些疑惑,甚至開始不時地打量起楚浩來。
「好了。」楚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對著愣愣看著棋盤的吳琅微微一笑,道:「如果吳先生不介意,晚輩執黑也先行了。」
說完,不等吳琅說話,楚浩極為不客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是自顧地捻子,接著沒有片刻猶豫放到了棋盤上。
吳琅的臉上更是疑惑頓生,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但話頭到了嘴邊,又被嚥了下去。
在吳琅這一生當中,如果要說鬥棋記憶最深的,絕對可以將當初和楚浩鬥棋的那一局算進去!當時他已是佔據了大好的形式,完全可以將楚浩逼迫得繳械投降,但由於急功近利,最後殺心太重功敗垂成,成了他心中極大的遺憾。
不過也正是因為那一局棋,才讓他後來痛定思痛,棋藝大漲。
如今這一盤棋,正是和他腦海中那磨滅不掉的記憶完全重合,只不過現在是他拿了黑子,而楚浩拿了白子罷了!
陰差陽錯的,在楚浩目光的逼視下,吳琅竟有些心神不受控制直接捻起了一顆白子,然後放到了棋盤上。正是以前楚浩的走法!
「我要殺你大龍了,吳先生可要注意!」楚浩微微一笑,熟悉的話從他口中說了出來,更是讓吳琅心神一陣恍惚,冷汗竟是在這一刻溢滿了整個背心。
整個氣氛、節奏,全部在楚浩的控制之下,兩人走了不到二十手,越來越熟悉的場面終於讓吳琅壓抑不住,直接站起身來。目光之中滿了駭然之色,盯著楚浩死死地看著,彷彿要將他整個人從裡到外徹底看穿一般!
「呵呵,吳先生站起來是作何?」楚浩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但如今的表現卻是風輕雲淡,表情也從來沒有收斂過笑容。
「劍老……」吳琅低低的呢喃了一聲,後來聲音太小了,又提高了幾分,高聲道:「劍老,劍老前輩!」
說完這句話,吳琅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後背是徹底打濕了,一股冰涼的感覺不知為何從心底直接蔓延到了腦海,那種不是所措,又蘊含著驚喜的念頭,讓他思緒有些混亂,最後竟一直盯著楚浩,嘴裡重複著那幾個字。
「吳先生還記得劍老嗎?」楚浩的笑容漸漸從臉上消失,最後緩緩道:「吳先生在紫雲門裡,如今可有二十七年了。」
「劍老,你果然是劍老前輩!」吳琅激動、興奮、狂喜……種種情感朝著他如大浪一般翻湧而來,這個年過八十的匠師,竟有種窒息的感覺充斥在身心中。
這裡是紫雲門的大臀,楚浩警惕得很,早在下棋的時候,便散出了靈力,將四周這桌子小範圍籠罩了起來,製造了一個隔音的屏障。
心思慎密的楚浩並沒有立刻回答吳琅的問題,對於他的表現,楚浩心中也是有些不解的。畢竟和吳琅只是有過一些不深不淺的約定,做了他匠神宗名義上的長老,但這些情感宣洩出來,卻讓楚浩有些疑惑。
他沒有沉吟多久,笑道:「我只是在陸師姐那裡打聽過吳先生的事跡而已,吳先生為何如此激動?呵呵,你口中那劍老,莫非是二年前出現在亞特蘭海域上空自稱碧莊的金丹期修士?」
「劍老前輩,你就不要逗弄晚輩了。」吳琅此刻著急不已,像極了抓耳撓腮的猴子,道:「我這麼多年一直在等著前輩的消息,前輩你既然出現了,而且還是在紫雲門裡,就說明碧莊是有新的計劃了對吧。」
楚浩不知道吳琅為何會表現得如此沒有城府,居然如此急躁的想要證明些什麼。想來應該是那盤棋局給他的印象太深了,就是想忘也忘不了,所以才肯定的認為自己是劍老。再有,也應該是呆了這麼久,吳琅做了如此就的免費匠師,為仇家紫雲門又提供了不少法器卻連一點復仇的希望都沒有,情緒壓抑之下,就好像溺水之後找到了曾救過自己的那根草籐,又想要緊緊的抓住。
「先坐下。」
既然說開了,楚浩也不再辯解,看吳琅的樣子,的確是忍受不下去了,甚至對自己的外貌也沒有半點質疑和疑問。或許有,但沒有說出來。
吳琅連忙是坐了下來,只聽楚浩繼續道:「你從雲天皇宮進入六脈神山,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