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傾城一賭
傑迪瞇起眼睛看著盧卡諾爾，淡淡地道：「如果我沒有看錯，你是一個除了劍技和儀表，此外一無所有的騎士，管你說的再如何動聽，金錢仍是你必需的東西，我給你一萬金幣，代介是你要永遠離開這位美麗的小姐，你同意麼？」
大廳中一片喧嘩，人們都被這個荒唐的賭局吸引住了，盧卡諾爾騎士先是愕然，繼而失聲笑了起來。所有的人都像看小丑似的，看著傑迪醜陋的表演。
傑迪繼續加大賭註：「再美麗的女人，青春年華都是有限的，熾烈的愛情就像動物的發情期，它無法維持一直的熱度和強度。所以，愛不是永恆的，愛也不是無價的。我給你十萬金幣，你可以找到許多和她一樣年輕貌美的姑娘！」
盧卡諾爾看了菲麗安小姐一眼，眼神仍是那樣的堅定，菲麗安小姐則向他莞爾一笑。
「好吧，一百萬金幣，它可以堆滿你的臥室，帝國將有許多皮膚象綢緞一般光滑、身材相貌超過你情人的姑娘想夢成為你的妻子。她們都是鮮的處子，我相信許多還擁有貴族頭銜。」
「一百萬金幣！」騎士的笑開始有些發僵，整個宴會廳中鴉雀無聲。壓力，讓騎士的額頭開始滲出汗水，投向他的眾多目光，有些已經開始攙雜著羨慕的情緒。菲麗安姑娘臉上的表情也不再那麼輕鬆了。
就連許多家財萬貫的貴族都動心了，捫心自問，如果是他們，會怎麼選擇？十萬金幣的話，他們仍然會選擇一位美麗姑娘的愛情，可是一百萬枚金幣，一百萬啊！
許多人呼吸粗重起來，「如果不是大庭廣眾之下，而是私下向我提出這種要求，我會不會答應？然後找個理由和她分手……」盧卡諾爾騎士的內心不斷掙扎著。
不能答應，不能，當眾答應這種交易，那是一種怎樣的侮辱？我將無法帝京立足，嘲笑將自始至終伴隨我的一生，不，我不能答應！
堅定他意志的，現已經不是他熱戀的姑娘，而是那羞於戳破的一個面子。但是他眼裡的掙扎，每個人都看到了，可是大多數人都沒有對他露出嘲弄的表情，如果換成他們，何嘗不會如此掙扎？
「騎士，她現還不你的，世事多變，將來她也未必就一定是你的，而我給你的，卻是貨真價實，唾手可得。攀附上這位貴族小姐又能怎麼樣呢？你能給她富足的生活嗎？你的岳父會把家族的財產過繼到你的名下麼？」
傑迪冷酷地摧殘著他後的意志：「騎士，如果你現放棄，那麼你一生都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我只是想證明我的正確，恰好我有數不清的金錢，而不是這個女人真的值那麼多的錢！」
他走到一張桌前，順手扯過一張精美的紙簽，拿起紙筆刷刷刷地寫下幾行字，然後按了個手印，又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個卷軸，一齊放桌子上。
所有的人都耐心地等候著，不知道他又加了什麼砝碼。
「哪位大人是律法和文書處理方面的行家？」
「我，我是！」立即有幾位官員主動報名。
「很好！」傑迪笑笑：「麻煩您幫我鑒訂一下這份契約的真實性和轉讓合同的有效性！」
當即搶過兩名官員抓起了桌上的卷軸和傑迪剛剛寫好的那張紙，兩個人剛剛展開一看，便發出一聲驚叫，大廳裡的官員們立即騷動起來，明知看不見，還是有許多人踮起腳尖，抻長了脖子。
傑迪趁機退開，小狐女的耳邊輕輕低語了幾句，小狐女慧黠的大眼睛眨了眨，抿著嘴兒點點頭。
「好了，兩位大人，你們的鑒定結果如何？」
「完……完……完全真實有效！」兩位官員喘著粗氣說道。
傑迪轉向臉部肌肉有些扭曲僵硬的盧卡諾爾騎士，聲音響亮的所有的人都聽得到：「我給你一座城，城池周圍五百里內的土地和居民全都歸你所有。你將成為一位城主，這座城將改名叫盧卡諾爾。
不但是你，包括你的子孫都將衣食無憂。只要我們的帝國還存，你的城池和你子孫的福蔭就將永遠存，你的族徽上將永遠鐫刻著你的名字！
而你放棄的，不過是不會超過十年的美麗、不會超過一年的鮮，你得到的將是一千倍、一萬倍！」
他走到桌前坐下，嬌俏可人的小狐女立刻湊過去給他斟了一杯酒，傑迪接杯手，卻順手一扯，將嬌羞滿面、溫婉動人的小狐女攬了懷裡。含羞少女的風情，那一低眉、一閃爍的眼神，頓時把菲麗安小姐的光彩全奪了去，雖然她只是一個小侍女。
傑迪一手攬著美人的纖腰，一手舉杯，淡笑道：「後的機會，這杯酒喝完，交易便取消！」
他輕輕呷了口酒，所有人的目光都從他的酒杯移到了諾爾騎士的臉上。又是一口酒，諾爾騎士汗上迸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傑迪低頭和懷裡的小狐女輕聲說著什麼，惹得小美人兒無聲地嬌笑起來，她用嬌嫩的手背掩著唇，含羞帶笑地看著傑迪。
傑迪一直輕搖著酒杯，酒液貼杯壁上以一定的韻律輕輕流動著，諾爾騎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杯中僅存的一口酒，臉上的肌肉一陣陣地抽搐。
他的家族的確早就敗落了，管他非常刻苦，自幼苦練劍技，但是豪門如雲的京師，有一身好本領不及有一個好父親，他始終不能濟身上流社會。總算是眾多追求者中通過無數次競爭博得了菲麗安小姐的歡心，可是能怎麼樣呢？
她的父親不止一個兒子、不止一個女兒，自已能得到的唯一幫助就是求她的父親出面，某個部門謀個差事，然後安份守已地過一輩子。
擁有一座城池，多麼荒唐的賭注，那要征戰沙場付出多大犧牲獲得多少戰功才能得到的酬勞？被人恥笑又怎麼樣？我將離開這兒，去南方成為一座城池的領主，我的城池，誰敢恥笑我？
城中所有的店舖都要向我繳稅，城外所有的農民都要向我納糧，我將擁有自已的軍隊，並把我的城池傳給我的兒子、我的孫子，我將擁有屬於自已的家族徽章，而我是第一世！
傑迪舉起杯，慢慢把杯湊到唇邊，酒液緩緩流淌著，已經沾到了他的唇。
傑迪的眼神不為人注意地輕輕閃動了一下，小狐女會意地垂下了眼簾，如果這個騎士真的能抗拒這種誘惑，她就要使用精神控制術了，管它正義與否，她只站自已的男人這一邊。
傑迪仰起頭，杯底慢慢向上揚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那倒向他喉嚨的後一口酒，菲麗安小姐表情複雜，雙拳緊握，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
小狐女垂著頭，一隻手輕輕撫額上，正要用精神控制術暫時控制諾爾騎士的神志，只聽他猶如困獸般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突然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把抄起靜靜擱桌上的城契和轉讓文書，頭也不回地絕塵而去。
大廳中再度傳出一陣喧嘩聲，菲麗安小姐悲呼一聲，提著裙裾轉身從另一側房門逃也似的衝出去了。
小狐女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她寧願那個男人拒絕先生的誘惑，而由自已來控制他的神志，也不願意看見他為了錢拋棄自已的女友，雖然他們的結合未必是那樣的真摯、純淨。
可惜……
小狐女幽幽一歎……
「我真搞不懂你們男人耶，為了賭一口氣，輸掉一座城，真是心疼死我了！」幻魔蓓蒂滔滔不絕地傑迪耳邊道：「我們魔界的男人可沒有這樣的，他們只重視實質利益，沒有人乎這種虛無縹緲的意氣之爭。」
「呵呵，我並沒有損失什麼呀！伊麗莎白女王封賜給我一大片土地，我需要任命一些領主、城主去管理它們。用諾爾騎士有什麼不好呢？他照樣需要對我負責，按時繳稅。
無論他的能力還是意志都算是出類拔萃，擔任一方城主綽綽有餘；第二，經過這件事，他從此不能見容於條頓家族，只能忠心耿耿地站我們這一邊；第三，我看得出，他從小吃苦，經過這件事之後，相信他會一掃沾染的貴族浮華之氣，低調做人，善待百姓，珍惜他所得到的一切。」
「這樣嗎？」蓓蒂咬著手指想了許久，喜孜孜地道：「好像真的耶，主人真會騙人，一點虧都不吃！」
傑迪臉上的笑容不由一僵。
此時，他正步入皇宮，輝煌壯觀的皇宮大殿富麗堂皇，兩側是高大的雕飾精美的立柱長廊，中間大廳正中線上是一條長長的紅地毯，紅地毯的頭，九階之上擺著一張黃金的王座，王座頂端的三枚紅寶石霞光燦爛。
所有上殿的文武官員、貴族皇戚都分左右站紅地毯的兩側，傑迪是應詔而來，尚未安排職位，沒有公開的爵位，所以他只能站外側靠近宮門口的地方。
女皇還未登殿，方才「弗郎殿」內沒有相遇的官員們彼此輕聲地交談著。
幻魔蓓蒂仍和傑迪說話：「難怪我魔界的時候，曾經聽人說愛情是可信的東西，愛並不是無價的，無論多麼真摯的愛情，都能用金錢來衡量，是麼？」
「不一定，愛情有價，但不一定是用金錢來衡量。」大殿上沒有人認得傑迪，他站外側，人頭濟濟，也沒人和他交談，他樂得和這個來自魔界的小尤物聊天解悶，講講他這幾年人世間的認知和理解。
「我遇到過幾個非常可愛的女孩，比如海倫，無論是金錢榮耀的誘惑還是生與死的威脅，她都不會離開我，但是如果與我一起同她背負的沉重責任相衝突，我想她會選擇後者，即便心中再痛苦。
還有素素，不只是富貴或生死的考驗能夠禁受，她為我甚至可以放棄女王的權力，可是如果現有人能決定阿匹亞王國所有民眾的生死，代價是讓她與我為敵，我想她會答應的。
即便是看起來乖巧可愛無慾無求的小洛麗，假如她的父母現還活著，有人用她的至親來威脅，她怎麼選擇也可想而知。所以，愛情有價，只要你出得起價！愛無永恆，一切皆需維持！」
蓓蒂興趣盎然地道：「喔，我對愛情這個問題很感興趣，我一直孜孜不倦地瞭解人性，這對幻魔的成長大有幫助。她們都是我的女主人是麼？我以後會把您的話告訴她們，和她們好好探討一番的。」
傑迪吃了一驚：「開玩笑！哪怕它是事實，又有哪個女孩子願意承認？她們寧願相信愛情至上的神話。真要讓她們知道自已是這麼理解的，那還得了？」
傑迪立刻道：「十個金幣，把它忘掉！」
幻魔沉默了一下，狡黠地道：「不，一百個金幣！」
傑迪不禁啞然：「這妖精……什麼時候學會討價還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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