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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襄陽血 第一百零一章 最後一滴血 文 / 吳老狼

    第一百零一章最後一滴血

    雖然臨安來的宋軍將士在獲得短暫休息後,已經恢復了一定體力,並且開始陸續組織起來上到城牆參與戰鬥,但城牆上的戰鬥卻還是不容樂觀。從城牆上看去,城下的蒙古軍士兵就像無邊無際的海水一樣把襄陽這座孤島包圍一樣,密密麻麻的人頭是海水,跑動中此起彼伏的旗幟是浪花,刀槍戟戈就是那浪花上的白沫。見此情景,賈老賊心頭是又喜又憂,喜的是自己果然把忽必烈的主力誘到了漢水以南,憂的則是襄陽城能否頂住蒙古軍的亡命衝擊?堅持到宋軍主力向襄陽合圍?

    「太師,還有戰鬥力的弟兄們能上來的都在來的路上了,就剩兩千多個勉強能動彈的重傷員要出戰被王文統先生拒絕了。」剛剛領著虎銳軍衝上城牆的宋軍統制凌震一手提著一把五管燧發槍,一手舉盾遮住頭頂衝了上來,向賈老賊叫道:「伍隆起讓末將向你請示?他的炮船是不是開始行動,切斷韃子的萬山浮橋?」

    「派個人去給他傳令,叫他不要急,得給韃子看到一線希望,在追擊中消滅的韃子才能更多,我們的損失才更少,否則韃子狗急跳牆,指不定就咬疼了我們。」賈老賊擺擺手,拒絕了宋軍兩支生力軍之一的出戰要求。賈老賊又指著戰況激烈的南牆喝道:「虎銳軍增援南牆,槍支彈藥不用吝嗇了,給老子狠狠的殺韃子!」

    「得令!」凌震揮盾砸開一支飛向自己的流矢,舉槍吼道:「弟兄們,跟老子殺韃子去!」三千餘名虎銳軍齊聲吶喊答應,跟著凌震衝向南門城牆的邊緣,凌震衝到已經親自領軍在城牆邊沿阻止敵軍登牆的呂文煥後方,大吼道:「呂將軍,請率隊退開,這裡交給我們!」已經掛了彩的呂文煥見生力軍到來也不客氣,立即率軍散開,讓出一片長約百丈的城牆缺口,正在蟻附登牆的蒙古士兵頭頂壓力一鬆,不明所以下歡呼著飛快向上攀登,霎時間就有數百人爬上城牆,城下蒙古軍立即歡聲雷動,還道襄陽城破在即,呂文煥卻嚇得魂飛魄散,衝著凌震吼道:「你叫什麼名字?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不上去阻擊韃子?」

    「別急。」凌震不慌不忙,直到蒙古士兵有兩千餘人爬上城牆時,凌震才吼道:「開火!」話音未落,列成三行橫隊的宋軍火槍手一起扣動扳機,千餘條火蛇輪流從槍口噴出,已經衝上城牆的蒙古士兵如割麥一般倒下,毫無還手之力,很多蒙古士兵甚至都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感覺胸口小腹劇疼,全身鮮血飛濺,慘叫著摔倒在血泊之中,當真是砍瓜切菜,暢快淋漓,才那麼一眨眼的時間,衝上城牆的蒙古士兵就大部分哀嚎著摔倒在血泊中翻滾,剩下的蒙古士兵也嚇得怪叫著爭先恐後的跳下城牆逃生,「妖術!南蠻子在用妖術啊!」凌震則指揮火槍手一邊輪流發射一邊前進,迅速補上城牆缺口,開始對著城下蒙古士兵掃射。

    「這,這是什麼東西?」又驚又喜的呂文煥跑到凌震身邊,伸手要去摸凌震手中的火槍時卻被滾燙的槍管給燙了一下。凌震忙說道:「小心,這玩意很燙。這是我們大宋軍隊剛剛開發出來的火槍,威力很大,就是數量太少,否則這些韃子來一個死一個,來多少叫他死多少。」呂文煥連連點頭贊同這個說法,對火槍的威力艷羨不已,可沒容呂文煥多看,南門又一段城牆,呂文煥不得不率領軍隊趕去增援,又投入到血戰之中。

    一千多支原始火槍的加入,對城牆的戰事來說其實效果不是很大,頂多就是多殺幾百上千個蒙古士兵而已,真正能擋住蒙古士兵的,還是更為原始的鋼刀長槍和兵力。但賈老賊帶到襄陽的臨安宋軍已經只剩下不到三萬人,一萬騎兵是賈老賊反擊的本錢,不能動,炮船還有重任,也不能動,賈老賊能往城牆的宋軍其實才一萬多人,這點兵力放在蒙古軍的三十餘萬軍隊面前,無異於就是往大海裡撒了一把鹽而已,絲毫扭轉不了局面。而且這些宋軍士兵大都身上有傷,體力也沒有恢復到最佳狀態,戰鬥力自然大打折扣。城牆上的戰鬥仍然異常激烈,也更殘酷。

    時近正午,天空風清雲淡,地面上卻是數十萬人在生死廝殺,血流成合。襄陽城下,蒙古士兵殘缺不全的屍體已經圍著城牆堆成了一座座矮丘,有的屍山高度甚至已經達到襄陽城牆的一半;而城牆上方也是屍橫遍野,鮮血完全染紅了襄陽城牆的每一寸磚石,匯成小溪流入城中,集成血窪。可蒙古軍還在源源不絕的向城牆增兵,用於攀爬城牆的雲梯幾乎將城牆遮蓋,蒙古士兵密密麻麻的攀爬其上,喊殺之聲響徹雲霄。

    仗打到這個地步,什麼火炮、毒氣彈、投石機和回回炮都已經用不上了,有用的是手雷、震天雷、火油、弓箭、刀槍和拳頭,宋軍無時無刻不在把手雷拋下城牆,三四個時辰裡,宋軍拋下的手雷已經能以萬數計,而蒙古軍用上了軍中的所有震天雷,並且極其歹毒的專挑宋蒙兩軍最為密集的牆段投擲,不分敵我的大量殺傷人命,忽必烈的鎮山法寶蒙古鐵騎也捨棄戰馬衝到城下,用弓箭對著城牆拚命拋射。在如此兇猛的打擊下,宋軍和襄陽軍民傷亡之慘重可想而知,兵力不足的缺點也暴露無遺,文天祥和楊亮節率領的機動隊在城牆上疲於奔命,不斷填補兵力損失最為慘重的地段,卻仍然是杯水車薪,城牆防線已經是岌岌可危。

    「太師,我們的重型大炮已經安裝和瞄準好了,隨時可以投入戰鬥。」張世傑的傳令兵送來喜訊,正在為戰事激烈而焦頭爛額的賈老賊心中一喜,舉起望遠鏡去看虎頭山時,卻見忽必烈正在領著一幫蒙古軍的文武將領正在向襄陽城牆張望,而在蒙古軍隊的後方,還有大量的蒙古軍隊沒有動彈,預備著投入戰鬥。賈老賊咬了咬牙,心知忽必烈必然是還沒有收到宋軍諸路主力正在向襄陽合圍的消息——否則以忽必烈的過性,必然是動用全軍來做拚死一搏,然後再掉轉矛頭去對付來援宋軍。稍一盤算後,賈老賊咬緊牙關,喝道:「告訴張世傑,敵人還沒有疲,還不是時候,保護好大炮和若思先生,沒有命令,不許開炮!」

    ……

    和賈老賊估計的一樣,忽必烈確實還沒有收到宋軍諸路軍隊已經在襄陽合圍的消息,所以忽必烈還能沉著指揮軍隊輪流攻城,用以節省軍力。不過到了午時二刻的時候,忽必烈就沒有那麼能沉得住氣了,先是荊門方向的斥候來報,高達已經率領宋軍步兵從陸路出發,向襄陽挺進;然後郢州和均州方面的斥候同時來報,郢州李庭芝戰船盡出,正在沿著賈老賊開闢的漢水水道趕往襄陽,而郢州宋軍也是傾巢出動,在南宋湖北安撫使向士壁的率領下從水陸兩路同時向襄陽進逼——也就是說,宋軍的諸路部隊已經開始向襄陽的合圍行動。

    「賈老賊,你在鄂州佔足了便宜,這次又想玩老花招嗎?」看著沙盤標注的宋軍動向,忽必烈氣得幾乎把牙咬碎——因為忽必烈非常清楚,如果宋軍的優勢水軍在賈老賊的指揮下封鎖了漢水水道,高達又封住蒙古軍南下的道路,那麼忽必烈的主力就又將被困死在漢水以南,宋軍光靠飢餓和即將到來的冬季嚴寒就可以把蒙古軍隊凍死餓死,讓忽必烈重蹈鄂州覆轍。不過讓忽必烈稍微安心的是,李庭芝和向士壁的隊伍即便是急行軍,最快也要在傍晚時分才能抵達襄陽,也就是說,忽必烈還有半天時間從容攻城。

    「傳令下去,全軍停止輪換,全部投入攻城!」忽必烈咬著牙嘶啞吼道:「傍晚酉時之前,務必攻破襄陽!」

    「大汗,不能再賭了。」姚樞勸諫道:「我們現在還有時間渡河,只有渡過漢水,我們才能立於不敗之地,否則宋人一旦合圍,封鎖漢水河道,我們想撤都沒辦法撤了。」忽必烈的其他漢人謀士也是如此勸諫,都認為忽必烈不能再賭下去。

    「立於不敗之地?」忽必烈冷笑道:「宋人兵少糧多,我軍兵多糧少,宋人水軍強,而我軍水軍已經全軍覆沒,現在撤過漢水是不會輸,可宋人靠著漢水,照樣能把我們耗死!」

    「大汗,我們還可以撤回中原。」張德輝小心翼翼的勸道:「以前子聰大師為大汗分析過,大汗的軍隊撤回中原之後,可以讓出山東河北,扼太行天險據守山西河南,使中原呈現三足鼎立之勢,三國混戰,我軍不是還沒有機會。現在再這麼賭下去,我軍縱然還有全勝機會,可如果輸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忽必烈被張德輝說得心中一動,可舉起望遠鏡看看已經血流成河的襄陽城牆後,忽必烈心中又猶豫起來——眼前這塊誘餌太誘人了,如果攻破了襄陽,那麼城中堆積如山的軍需糧草可以讓疲憊的蒙古軍隊獲得充分補給,而且斬殺死敵賈老賊之後,宋國之中再無一人能鎮住局面,能夠讓各路軍馬心悅誠服的聽從指揮,高達不能,李庭芝不能,杜庶和王堅也不能,白癡皇帝趙祺更不行,忽必烈大可以將之分別從容擊破,南宋江山唾手可得。從襄陽城中獲得的宋軍新式武器也可以讓忽必烈如虎添翼,幫助忽必烈的軍隊脫胎換骨,到那時候,連糧食都不能自給的阿里不哥又算得了什麼?搖擺不定間,忽必烈突然想起一句蒙古諺語——膽大的人渡洋過海,膽小的人跬步難行!

    「膽大的人,渡洋過海;膽小的人,跬步難行。」忽必烈緩緩念完他的父親拖雷常說的這句話,突然一拍龍案吼道:「繼續攻城!」姚樞和竇默等漢人謀士見忽必烈心意已決,也不敢多勸,只是歎著氣退下,忽必烈卻指著他們說道:「你們也別閒著,都給朕去輪流擂鼓,鼓勵前方戰士奮勇作戰。」姚樞等人不敢違抗,只得離開指揮台去往鼓台。而忽必烈趕走諸謀士的本意是擔心自己被他們勸得動搖,可忽必烈做夢都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這個舉動,卻救了這些謀士的小命……

    「孩兒,過來。」趕走了眾謀士後,忽必烈招手把賈老賊和孟麗君那個私生子叫過來,把他抱在懷裡問道:「孩兒,你的親生父親還在頑抗,你覺得他做得對不對?」

    「不對。」孟疑奶聲奶氣的用蒙古話說道:「反抗大汗的人,都不對,都應該殺掉。」忽必烈大喜,將孟疑舉過頭頂,笑道:「好孩兒,不枉朕養育你一場!等將來你長大了,朕就封你做大將軍,去替朕殺光那些反抗朕的人。」

    「好,我要殺光所有反抗大汗的人。」孟疑拍著手歡叫道:「大汗,其實我三歲就會殺人了,安童叔叔親手教我殺蠻子,還教我吃他們的心肝,我現在就可以替你殺光反抗你的蠻子。」

    ……

    忽必烈的命令傳達後,部署在漢水以南的近三十萬蒙古軍隊全部動員起來,從扇形向襄陽城東南西三門包抄,襄陽城下的蒙古軍士兵已經擁擠到了水洩不通的地步,可後方的同伴還在不斷向著城牆擠壓,無數蒙古士兵就這麼活生生的被同伴踩在腳下,成為同伴向城牆攀爬的墊腳石,部分牆段下的蒙古軍屍山甚至已經達到了四丈多高,距離襄陽城六丈高的城牆已經不遠。

    「韃子總動員了,看來忽必烈已經收到消息了。」賈老賊推開親兵的長盾,以便自己能夠更好的觀察敵人動向,箭石『颼颼颼颼颼;的不斷從賈老賊耳邊掠過,賈老賊卻只是目視前方巍然不動,心中激動萬分,「韃子終於亂了,等到幹掉忽必烈,韃子的軍隊就會徹底混亂,大宋援軍就會像砍瓜切菜一樣把他們消滅在漢水南岸!中原就不會呈現三足鼎立的態勢,忽必烈在四川的餘黨也可以從容解決,漢家江山,終究還會是漢家江山!」

    「啟稟太師,西牆快頂不住了。」傳令兵的急報把賈老賊從遙遠的浮想聯翩中拉了回來,幾乎是在同時,東牆告急的消息也送到賈老賊面前。賈老賊下意識的去看已經佈置東南方向的炮隊,不過賈老賊很快壓住這個念頭,喝道:「堅決頂住!後退一步者,斬!」

    「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候,多頂住一分鐘,韃子的軍隊更亂一分,更累一分,合圍的部隊也更近襄陽一步。」賈老賊在心中提醒自己不可動搖。可城牆上的戰事卻不容那麼樂觀,襄陽軍隊和城中青壯已經全部上陣,傷亡慘重,賈老賊從臨安帶來的一萬的宋軍步兵水軍也已經基本打殘,就連留在後方的重傷員也全部上到了城牆,城牆上和城牆內的屍體也不比蒙古軍留下屍體少上多少,城牆邊幾乎每一個宋軍將士都是全身血染,包括呂文煥、楊亮節和文天祥等宋軍將領在內,一個個都變成了剛剛從血池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惡鬼一般。賈老賊另一個門生吳信的左臂甚至已經被砍斷,可他還用僅剩的一條右臂在城牆上和敵軍血戰。賈老賊不由又有些動搖,「開炮吧,轟死了忽必烈,韃子就亂了,雖然援軍還沒到,沒辦法封鎖西山的河道,也沒辦法反攻,可襄陽軍民就能得救了。」

    「太師,讓我們上吧。」楊晨煥不知何時衝到賈老賊旁邊,大哭著說道:「弟兄們損失太慘重了,讓我們上城牆參戰或者出城去沖一下吧,起碼能讓弟兄們少犧牲一點,少死幾個!」

    「啪!」賈老賊一記耳光抽在楊晨煥臉上,就勢揪住他的衣領,恰好一支流矢擦著賈老賊的臉頰飛落城中,在賈老賊臉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口,賈老賊卻不抹不擦,只是狂吼道:「你給老子聽好,老子也最後說一遍——騎兵是老子反擊的本錢!你要是敢把老子的本錢丟了一分一文,老子現在就砍了你!滾下去,沒有命令,不許出動!」

    連踢帶打的罵走了楊晨煥,賈老賊又一拳錘在城牆內側的箭垛上,向郭靖和龔丹吼道:「郭靖,龔丹,老子身邊留四個親兵就行了,你們兩個給我帶著其他親兵上去,那裡危險就去那裡,別給老子丟臉!」郭靖和龔丹一言不發的向賈老賊一拱手,留下四個身手最好的親兵保護賈老賊後,領著剩下的百餘名親兵衝向前方,賈老賊又在他們身後吼道:「城上如果還有火油,就全部潑下去,那玩意最管用!」

    火油其實早就用光了,手雷除了騎兵部隊和張世傑部還有一些,也全用光了,就連箭雷都被宋軍拆下來當做手雷拋下城牆,至於震天雷和飛火槍等武器,也早在中午之前就已經用光。但蒙古軍根本就不在乎傷亡,只是不斷的向前衝鋒,再衝鋒,在幾個牆段處,蒙古軍甚至跳起來就能爬到牆頭,宋軍將士和襄陽軍民也在不斷的倒下犧牲。賈老賊不只一次的衝到重型炮隊旁邊,有一次甚至已經搶火把,可賈老賊最終還是把火把扔掉,咬著牙齒說道:「還能堅持,還能堅持一會。」

    陰雲不知不覺間佈滿天空,保護炮隊的花和尚帶著隊伍衝到了前方,吳信小腹被紮了兩個透明窟窿後,拉響身上的最後一枚手雷跳下城牆,周全犧牲,鞏信犧牲,子彈和火藥打光的虎銳軍把火槍交還城內保管,提著刀槍死守在被回回炮轟塌了城樓的南城城門上,陳炤和一幫文官也拿著武器上到了城牆。賈老賊卻不斷在心裡天人交戰,「開炮?再堅持一會?開炮?還是再堅持一會?」

    ……

    和賈老賊一樣緊張萬分的還有忽必烈,賈老賊不敢去看時間,忽必烈卻不時注視著指揮台正中的銅壺滴漏——時間已是申時二刻了,距離忽必烈的最後攻城底限酉時已經只剩下半個時辰時間,蒙古軍在襄陽南方的石樑山上,已經能看到高達率領的宋軍帶起的滾滾煙塵。忽必烈幾近絕望,幾乎就想下令停止攻城,抓緊時間渡過漢水。可就在這時候,襄陽城方向卻傳來了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有突破了?」忽必烈緊張舉起望遠鏡,立即驚喜萬分的看到,一面蒙古軍軍旗已經插上了襄陽西城門的城樓之上。忽必烈瘋狂的跳起來,一把抱住賈老賊的兒子,高舉過頭大聲喊叫,「城破了,城破了!」

    「嗖——!」忽必烈的歡呼聲還沒有停歇,虎頭山東側的漢水河面上,忽然升起一枚火球,飛到陰沉沉的天空中炸開,綻放成一朵美麗的煙花。雄壯而悲慼的軍歌聲音也漸漸響亮起來,「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李庭芝的軍隊到了!」忽必烈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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