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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鄂州鏖戰 第六十五章 惡有惡報(下) 文 / 吳老狼

    第六十五章惡有惡報(下)

    「別磨磨蹭蹭,走快些。」一個衙役抬腿一腳踢在賈似道屁股上,逼賈似道加快速度。而賈似道被扎傷的腳底正疼痛難忍,然後又能加快速度,也就能從被塞住的口中發出幾聲呻吟而已。旁邊嘴沒被塞住的李妴急了,掙扎著反踢那衙役一腳,憤怒道:「你眼睛瞎了?沒看到他腳上有傷?」郭靖等賈似道親兵也是大怒,紛紛叫嚷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踢我們老爺?一會見了你們大人,看我們怎麼收拾你。」

    「喲,還挺會心疼人的嘛?」與那老叫花子走在一起的小乞丐湊上來,偏著頭盯著李妴壞笑道:「這麼年輕漂亮,幹嘛要為這老傢伙心疼?他是你爹?還是你相公?」

    「關你屁事?」李妴很難得的臉一紅,惡狠狠喝道:「差役,給我們老爺找一輛車,一會見了你們大人,我們還可以饒你們一次——否則的話,哼!」賈似道的其他親兵也是大叫,「對,給我們老爺找一輛車,到了衙門裡我們可以饒你們不死,否則我們讓你們這些兔崽子怎麼死都不知道!」

    說起來,李妴、郭靖和賈似道的親兵們也是無奈,因為賈似道在進臨安前再三叮囑不管遇見什麼事情,都絕對不能讓人知道賈似道的真正身份,眼下賈似道雖然被一幫小小衙役折磨得死去活來,可當著滿大街圍觀的臨安百姓,李妴和郭靖等人卻不敢叫破賈似道的身份——否則嚇就能嚇死這幫衙役都頭。不過李妴等人的叫罵威脅卻惹惱了那脾氣古怪的小乞丐,那小乞丐上前往賈似道的傷腳上狠狠踩上一腳,疼得賈似道嗚嗚亂叫,李妴和郭靖等人一起大叫,「小叫花子,你幹什麼?」

    「你們不是威脅嗎?越威脅我越是教訓這老東西,看你們比把我怎麼樣?」那小乞丐哼哼著,抬腳又去踩賈似道傷腳,賈似道躲避不及又挨了一腳,本已血液凝固的傷口再度裂開,疼得眼淚亂淌,心中直把那個小乞丐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個遍。而那些衙役都頭也任由那小乞丐胡鬧不管,只顧與那老叫花子嘻嘻哈哈。恰在這時,圍觀的人群中竄出一名穿著蔥綠棉襖的少女,卻是昨天傍晚與李妴相識又神秘失蹤的嚴彤,衝著李妴大叫道:「姐姐,你犯什麼事了?怎麼被這些人抓了?」

    「妹妹,我們是被冤枉的,這幫衙役和這兩個臭叫花子勾結,要把我們押到衙門治罪。」李妴十分喜歡性格與她相似的嚴彤,忙回答道。嚴彤一聽大怒,氣沖沖攔住那些衙役,尖叫道:「你們這些狗差役,竟然敢冤枉我妴姐,趕快把她放了,否則我饒不了你們。」

    「小丫頭,滾一邊去。」領隊那蔡都頭不耐煩的揮手,一個衙役卻認識成天愛在街上遊蕩的嚴彤,忙湊到那蔡都頭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那蔡都頭臉色一變,趕緊改變口氣賠笑道:「原來是嚴小姐,小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得罪得罪。」

    「知道就好,快放了我妴姐,否則我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嚴彤甚是得意,氣勢洶洶的叫道。那蔡都頭有些為難,看了那老叫花子一眼,那老叫花子上前問道:「嚴小姐,你知道你這位朋友是什麼人嗎?她會西夏武功,但西夏三十多年前就已經被蒙古韃子滅國,變成了蒙古韃子的地盤,你這位朋友不過才十**歲——也就是說,她很可能是蒙古韃子。」

    「妴姐是蒙古韃子?不可能吧?」嚴彤張大了小嘴,回頭看了李妴一眼,驚訝道:「妴姐不是商人嗎?昨天她販鑌鐵進城時我看到的,怎麼可能是蒙古韃子?」

    「昨天販鑌鐵進城?」那老叫花子和那蔡都頭一起臉上變色,而李妴和郭靖等人開始沒聽到那老叫花子與那都頭的嘀咕,還一起點頭道:「對,我們就是販鑌鐵進城的普通商人?」惟有嘴被堵住的賈似道心中叫苦,偏偏又說不出話,只是拚命的掙扎著想要把嘴裡的布團吐掉,可那小乞丐又一把按住賈似道,「老實點,別亂動。」

    「嚴小姐,請容小人走近了說幾句話。」那蔡都頭走近嚴彤,低聲說了幾句,嚴彤那張俏麗小臉立即由白轉青,由青轉紫,咬牙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她進城的時候說是販鑌鐵,到了石錦坊又說是販棉花,我當時就覺得有點奇怪,想不到原來她是蒙古韃子。」說罷,嚴彤回頭狠狠瞪一眼,眼中已沒有了開始的親熱,而儘是憤怒與憎惡。

    「彤妹,你怎麼了?」李妴發現不對,趕緊問道。嚴彤不答,又與那蔡都頭、老叫花子和那群衙役嘀咕幾句,那群衙役立即一轟而上,各自拿出布團塞住郭靖等賈似道親兵的嘴,嚴彤也從袖子裡抽出一塊手帕塞進李妴嘴裡,又踢一腳李妴,尖叫道:「給我走,狗韃子!」李妴大為奇怪,但那些衙役已經加快腳步,推拉著賈似道等人穿過街道,鑽進街旁小巷。

    順著密如蛛絲般的小巷左拐右拐,賈似道等人被押到了一所十分偏僻的大宅子門前,那小乞丐上前敲了幾下門,朱紅大門立即打開,出來的卻是一群破衣爛衫的乞丐,一起到那老叫花子面前單膝跪下,歡呼道:「幫主,你老人家回來了。」那老叫花子點點頭,「都起來吧,快把這些人帶進去,準備刑堂,今天你們可以拿蒙古韃子過過手癮了。」

    「好鰳。」那群乞丐又是一陣歡呼,七手八腳的把賈似道往宅子裡拖,賈似道雖然知道不妙,無奈那幫乞丐個個力氣奇大,兩個乞丐便把賈似道象老鷹抓小雞一樣提溜進了宅子,提溜進大廳扔在冰涼的地上,順便還一個給了賈似道一腳,那蔡都頭、嚴彤與那群衙役也跟了進來。那群乞丐則把賈似道一行人全數押進大廳後又跑了出去,片刻便拿著一堆皮鞭、夾棍、拶子、烙鐵、竹籤、鋼針、火釬、火盆、繩索和鐵鏈等刑具進來,一個乞丐還抬有一個大火盆。

    「嗚、嗚、嗚……你們想幹什麼?」除了賈似道外,李妴和郭靖等人無不是嚇得面如土色,拚命的從被塞住的嘴裡發出些無法聽清的聲音。那老叫花子則走到賈似道面前,冷笑道:「你是領頭的吧?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布鞋,是大宋丐幫的幫主,上次在襄陽,暗中刺殺你們蒙古大將查干的人就是我。」

    「果然是丐幫。」賈似道心中暗喜,心說只要撇明瞭身份,特種部隊就有希望組建了。可那小乞丐又跳了上來,抬起髒兮兮的腳往賈似道臉上一蹭,蹭得賈似道滿臉污泥,喝道:「狗韃子,聽好,我叫張一刀,雖然我現在還沒殺過韃子,但我將來殺的韃子一定比爺爺多——說不定你就是第一個。」

    「媽的,這小叫花子怎麼這麼不講衛生?」賈似道心中大罵。那邊的嚴彤卻也衝了上來,往賈似道胸口上狠狠踢一腳,罵道:「狗韃子,昨天我還只是覺得你不順眼,被你給騙了還幫你對付丁大全,我真是瞎了眼了。」

    「狗韃子!」彷彿賈似道長著一張天生欠揍的臉一樣,那個姓蔡的都頭也是給了賈似道一腳,咬牙道:「我叫蔡龍辰,我大哥就是在戰場上死在你們韃子手裡,今天我寧願被馬大人殺頭下大牢,也要給我大哥報仇。」其他幾個衙役也是跟著叫道:「蔡大哥放心,今天的事我們不會洩露出去,馬大人不會知道你把犯人交給丐幫的。」

    「嗚嗚……。」賈似道掙扎著抬起臉,想讓張布鞋等人把他嘴裡的布團拿掉。那小乞丐張一刀卻又是一腳踩在賈似道臉上,「狗韃子,又想耍什麼鬼花招?耍花招也沒用,今天你死定了。」說罷,張一刀轉向張布鞋問道:「爺爺,下面怎麼辦?是不是把這些狗韃子直接殺掉?」

    「先別慌。」張布鞋搖頭,沉聲道:「這些狗韃子帶了大批的金銀珠寶到臨安,那些金銀珠寶都是蒙古韃子從我們漢人手裡搶去的,我們得拿回來,一部分交給賈丞相派來的使者,讓他們帶去給賈丞相做軍費。一部分交給大人,讓他組織義軍用。」賈似道一聽樂了,心說好嘛,搶我的軍費給我做軍費?這算那門子事?

    「我知道那些金銀珠寶在那裡!」嚴彤馬上叫起來,「在石錦坊的忠王府裡,整整十五牛車!」

    「在忠王府裡?那地方可不好進去。」張布鞋和那叫蔡龍辰的都頭都皺起了眉頭,張布鞋又狐疑道:「大人不是說忠王爺和賈丞相是一黨的嗎?蒙古韃子怎麼會把金銀珠寶放在那個地方?」賈似道聽得一楞,心中暗暗奇怪「大人?什麼大人?難道說張布鞋的背後有官員在指使?如果有的話,這個官員又是誰?」

    「不好!」張布鞋驚叫起來,「難道忠王和其他貪官一樣,也和蒙古韃子暗中勾結?他會不會把賈丞相的軍情洩露給蒙古韃子?」

    「肯定是這樣!」嚴彤哼哼道:「我聽我爹說,朝廷裡和蒙古韃子有暗中往來的髒官多著呢!忠王肯定也是這樣!」

    「如果真是那樣,我就得趕快去一趟鄂州前線,把這個消息通知賈丞相。」張布鞋沉聲道:「可我又怕是誤會,反倒讓賈丞相和忠王爺之間產生隔閡,起到了反作用。」

    「爺爺,這還不簡單。」張一刀笑道:「我們只要摸進忠王府,昨天運進忠王府裡的十五車東西打開一看不就知道了?如果車裡的是金銀珠寶,那這些人就是一定是來臨安活動的蒙古韃子,忠王也一定和蒙古韃子暗中有勾結。」

    「是個辦法。」張布鞋點頭,「這樣吧,你們留下拷問這群狗韃子,我去忠王府一趟,查查那些車裡裝的是不是金銀珠寶。」旁邊蔡龍辰也說道:「張幫主,我們和你一起去,我們是臨安府的衙役,可以裝成辦理公務進忠王府,轉移他們的注意力,給你製造機會。」

    「如此最好,先謝謝蔡都頭了。」張布鞋大喜,忙交代幾句幫中事務,與那群衙役匆匆離去。愛惹事的嚴彤本也想去,不過看到被捆在地上的賈似道時,嚴彤又改變了主意,咬牙冷笑道:「算了,我還是留下拷問這個狗韃子吧,拷問一定比去找那幾輛破牛車好玩。」

    張布鞋與那群衙役剛剛離開,張一刀就讓丐幫弟子把李妴和郭靖等人踩住,又把生著一副欠揍相的賈似道提溜到火爐旁,嚇得賈似道在心底瘋狂大叫,「小崽子,你想幹什麼?」而嚴彤和張一刀也不扯出賈似道嘴裡的破布,張一刀拿起燒得通紅的烙鐵,嚴彤奸笑著拿起一大把鋼針,互相商量道:「是先給這個狗韃子留一個記號?還是先給他插上幾十針?」最後還是張一刀出了個主意,「要不這樣,我先用烙鐵把他身上的肉烙出疤,然後再把疤撕掉,你再用針扎嫩肉,那個滋味一定讓他更舒服。」

    「媽的,這個小叫花子是中美合作所出來的嗎?」賈似道嚇得魂飛魄散,李妴和郭靖等人也是又驚又怒,掙扎著要過來阻止,無奈其他的丐幫弟子把他們死死踩在地上,讓他們根本無法動彈。而嚴彤則是連聲叫好,「好,好,就這樣,趕快烙。」

    「急什麼?咱們要讓這些狗韃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別一下子把他們弄死了,要慢慢來。」張一刀一邊獰笑著,一邊將那塊燒得通紅的烙鐵慢慢湊到賈似道臉上,獰笑道:「先給他臉上留一個記號。」

    「媽的,老子和你拼了!」賈似道眼看著通紅的烙鐵逼近眼前,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腳上劇疼了,身體向後一躺雙腿一起踢出,狠狠踢在張一刀的兩腿之間,踢得張一刀慘叫一聲烙鐵墜地,雙手抱住胯下在地上翻滾慘叫起來,「哎喲啊!疼死我了!」

    「奇怪?」賈似道一擊得手反而卻楞住,心說這小叫花子是太監嗎?怎麼踢上去好像沒有那東西?而張一刀則抱住胯下撕心裂肺的慘叫大罵道:「老『淫』賊!我一定要宰了你!我今天來那個……你竟然還踢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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