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亭府的守將完顏森和浦和府守將完顏雄二人,原先是完顏方的賜姓家將,完顏方掌軍的時候這兩人盡心的服侍著主子,很得完顏方的歡心。
完顏方當上皇帝之後,為了鞏固自己的位置,自然的大力提拔自己的貼心家奴家將們,完顏方有家奴二千多人,有點文化底子的都塞進朝堂,配以官職,反正大清洗的時候殺了不少的官,剛好讓他們去填上;有幾斤蠻力的都安**了軍隊,當起了軍官,尤其是完顏森和完雄兩人,更是成了撐軍的大將,完顏方自己靠軍隊搶得皇位,自然要牢牢的把握住軍隊,只有自己的家奴們才是最放心的。
一人得道,雞犬自然也要一起升天這才對嘛。
當完顏森收到復國聯軍打來時,嚇得面無人色,像他這樣的靠在大樹下乘涼的家將,哪裡學過什麼兵書策論,平常擺下官威,狐假虎威那是拿手好戲,真要他想辦法抵敵,那是挖空心思也想不出個屁來。只好急急向朝庭上表,軍中缺糧草幾個月了,餓著肚子的兵將與敵人打那肯定是有輸無贏,趕緊先把自己撇清了再說。暗中打定主意,能守則守,不能守則棄城後逃或投降。
等了半個多月,糧草還未等到,復軍聯軍已經進入金風國境內,一路而來收復了兩個小縣城。完顏森連忙發下命令,命令在附近縣城就食的士兵回營。
因為缺少糧草,二萬多金風兵只留了一萬人在府城外,其餘的都分散到附近的幾個縣城裡就地募糧,這幾個月來,這些痞子兵們不是上山打獵就是下河捕漁,看到百姓地裡種著的只要能吃的莊稼,不管是誰家都給採集回營裹腹了再說,這些縣城真的是遭了兵災,本來就已逃得十室九空無人種植土地,變得更加的荒蕪了。接到回營防守命令的士兵們,一想到府城沒吃沒喝的就忍不住發顫,當年有吃有喝時都打不過人家,現在就更不要說了,許多士兵們暗中一合計,立即脫下了號褂子,帶著腰刀弓箭逃都逃命去了。
復國聯軍抵達街亭府城下時,完顏森只收攏了一萬五千人,近萬人居然就失去了蹤影,把完顏森氣得咬牙切齒,怒髮衝冠,但是偏偏又毫無辦法,總不成在兵臨城下時就分兵去追捕逃兵吧,總算有一點他還是欣慰的,至少這留下防守的士兵,還是能聽他命令的。
街亭府城內氣氛一片緊張,一萬五千士兵分守四門,完顏森帶著千人親兵隊不辭勞苦的在城牆上督守。看到城外復國聯軍軍容鼎盛,出城與復國聯軍對戰他是還沒有這個膽量,只能據城堅守,守得住守不住就只有靠老天爺幫忙了。
「欹彥大將軍,看起街亭府的軍容還不錯,呵呵。」癸納瞇著眼打量著城牆上的金風兵,笑呵呵的道,軍中的幾個頭領帶著一隊人馬出了大營,在離城一里外觀察。
「那只是看起來像點樣子罷了,再細看他們,面有菜色,四肢無力,早就沒有昔年的勇悍之氣。再看看這城外田野荒蕪,十室九空,真不知道這些當官的是怎麼治理地方的,看著都心疼啊。」欹彥這個樸實的大漢眼裡有點濕潤了。
「大將軍,金風國現在髦髦老矣,朝庭昏暗,百官貪枉以至民不聊生,像這樣的境地,必須破而後立,推到一切然後再重建之,才有可能重煥青春。」西北協助旅的旅長趙貞吉上校道。
「趙旅長所言極是,髦髦老矣真是金風國的寫照,確實要破而後立才有中興的可能,中興國運現在寄托的公主的身上。唉,我們不談這個,還是把城攻下來才是正事。」癸納搖頭阻止了兩人再議論下去,現在首要的是直搗京師,只有打下京城後完顏公主撐了大權,他們才有晉陞之地,現在議論這些事還早著點。
「來人,把大炮拉上來。」
兩門大炮從陣形後面拉了上來,那泛著青光的炮聲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一片森寒。
炮手們熟練的搗鼓起大炮,測距、裝藥,裝彈丸,隨著火炮號令員的一聲令下,響起了震天巨響,在地動山搖中彈丸呼嘯著向街亭府城的上空飛去,把守在城頭的金風兵們嚇得臉色發青,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彈丸飛到城上空後突然爆出巨響,如同煙花爆竹一般炸開,彈丸散開成了一片片如同雪片般的紙張,隨著風飄飄揚揚的向城內落了下來,接連二三的彈丸到城上空後就變成了紙片,數千上萬張紙在城上空飄蕩,一時間是尉為壯觀,再被風不吹,飄落進了城內的大街小巷。
立即有人上去揀起來觀看,紙上面寫著是一份完顏公主的宣傳單,例數的完顏方和完顏青兩人的種種惡習,要求城內的士兵開門歸降,再不要給偽帝完顏方賣命了,如拔亂反正一同殺回京城救出被幽禁的老皇帝,必定不計前罪,並且還能因功而賞,給予三天時間考慮,若三天後還不思投降,那時刀兵加頸就容不得他們多想了。反正這是一篇又是示恩,又是示威的詔書,分化守兵們的意志。
完顏森看到宣傳單後,立即知道大勢欲去,連忙派人去收繳這些宣傳單,但這散落四處的數萬份宣傳單一時間哪能收繳得回來,士兵們早就在口口相傳了,識字的不識字不到半個時辰都知道了紙上的內容,有些士兵開始思動起來。完顏森眼看形勢不對頭,連忙派出親衛隊在城內四處鎮壓,砍殺抓捕了二三百個士兵後,這才壓了下去,但士兵們心裡的反抗情緒卻更大了。
隨後的三天復國聯軍果然沒有一點攻城的跡象,但完顏森像是度日如年一般的難受,自收攏士兵後,城內的糧食更加緊張起來,每天都有士兵闖入居民家中搶糧的事件發生,只可惜居民家中的糧食早就光了,要不是現在是夏季還有點野菜可以挖來吃,否則早就餓死了。
三天時間終於過去了,復國聯軍的大營湧出大隊的兵馬,前面一千騎兵,後面三千步兵,最後面是十門大炮及輜重部隊,排開一字長蛇陣向街亭府城下壓來。
接到復國聯軍攻城消息的完顏森連忙趕上東城牆,讓親衛兵督促士兵各守自己的崗位,看看還不放心,又從其它方向的城頭各抽調出一千人來增援東城。
「這些死不開眼的傢伙,城破在即還要死撐,真的是不要命了。」自打出宣傳單後,沒有一個金風兵出城投降,欹彥非常的憤怒,以為這些金風兵真的想死撐到底,捨命保完顏方了,其實他想錯了,面對完顏森的鎮壓,這些小兵們是無力反抗,就算想偷偷的溜出城投降,城門被看得死死的沒機會出城。
「先他們點厲害瞧瞧,炮手準備,向城頭先轟上二輪,看他們還囂張不囂張。」
「大將軍,用實彈還是用開花彈?」
「用開花彈,炸他們個屁滾尿流,老子要他們知道什麼叫厲害。」
十門大炮被推到陣前,輜重部隊立即送上了二十個彈丸和火藥,放在大炮邊上。
「裝藥!」
「填炮彈!」
「準備第一輪炮擊!」
三千增援的金風兵也上到了城牆上,一時間城牆上人頭贊動,密麻麻的一片,這些金風兵們好奇的看著城下的炮手們在搗鼓著大炮,往炮身上按放著東西,還以為復國聯軍要再次向城內撒發傳單,渾不知道大禍就要臨頭了。
「放!」
炮兵號令員大吼聲中,一管管的炮身吐出了熾熱的火焰,地動山搖的巨響平地而起,震耳欲聾,陣地上立即瀰漫起嗆人的硝煙。
呼嘯而出的炮彈一個個準確的落在城頭,砸在人身上,一落地就開始起爆,在巨大的爆炸聲中,炮彈內的彈片鐵片鐵釘鐵丸象天女散花般四處激射,猶如割麥子一般,把四周的金風兵撕成了碎片,殘肢斷臂拋起在空中,撒落一片血雨。
慘叫的號呼聲在城頭大作起來,那種噁心的血腥味在城頭飄蕩,欲把人的隔夜飯都嘔出來,可惜這些金風兵現在能嘔吐出來的只有一灘黃水。
雖然只打了十發炮彈,但城頭密集的金風兵真是再好的靶子,只要砸在城頭,就有十個二十個人倒下,城頭上變得像是地獄一般,一灘灘一點點猩紅的鮮血、一具具倒在無聲無息的屍體、一個個缺肢少手的慘號的士兵,顯示著戰爭的殘酷。
完顏森剛才要不是有親兵護衛著,身上必定也會扎上幾塊彈片,就是這樣,銅製頭盔還是被一片彈片擊穿,擦破了點頭皮,把他嚇得差點魂飛魄散,損失了幾個親兵,總算是換回了一條命,急忙躲進了哨樓,心中大歎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