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岳無比的尷尬,他實在想不到趙琳兒會說出讓他如此震憾的心聲,看來兩人以前私訂終身不是開玩笑之舉,這讓趙岳點頭不好,不點頭也不行,讓他僵在那裡。
趙琳兒見他神色古怪,眼睛又開始紅了:「你說呀,難道你心裡真的沒有我這個人了嗎?」
趙岳狂汗,說實話,他心裡還真沒有趙琳兒的位置,有的也只是兄妹之情,現在面對這個嬌艷欲滴的美人,心裡一陣迷茫,雖然有一種恨不得摟緊了肆意蹂躪一番的衝動,但他還是很有理智的人。
大宋國現在三足鼎立,其中兩個是她的親哥哥,趙岳只是她的一個堂哥,以趙岳心中的理想,是絕對不會併入哪家的旗幟下的,他的面前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自立門戶,這勢必會與趙康和趙安發生磨擦,繼而爆發戰爭,等那時趙琳兒該如何自處?她會勸趙岳放棄心中的理想併入她的某個親哥哥的治下,還是站在趙岳這邊看著兩個親哥哥被趙岳打敗失去皇位?
這是趙岳和趙琳兒兩人都要面對的現實,趙岳覺得現在正是瞭解她內心的時候,兩個人不妨都敞開心菲深談一次,也算是先打個預防針。
趙岳微笑道:「琳兒,你錯了,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只是現在我身份有很多的事情是身不由己了,你要知道你的兩個哥哥和我的關係,趙安是個聰明人,現在他的勢力比趙康要弱,所以拚命的想拉攏我,因為我手中有他需要武器裝備,但是等到他強大,把趙康打敗了,絕不會再容下我,必定會想方設法的除掉我。」
趙琳兒聽到趙岳沒有變心,心情頓時就好了起來,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但聽後面的話她就不知道趙岳說的什麼意思了,神色有點疑惑地問道:「哥哥,安哥他不會這麼絕情吧?」
趙岳正色的道:「這不是絕情不絕情的問題,這是一個皇位尊嚴的問題,有句話說得很透沏: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就是這個道理,趙康就不用說了,這次都派來刺客跟蹤進了沙漠來刺殺我。琳兒你跟著我,等到那時,你又怎麼辦?」
趙琳兒沉默了下來,對於這事她還真沒有仔細的思量過,一邊是她的兩個親哥哥,一邊是她的心上人,兩個親哥哥又在自相殘殺決鬥,任何一個親哥勝出,矛頭都要指向趙岳,那時趙岳必定不會束手就擒,從而引發起戰爭,趙岳敗,那她也一齊成了階下之囚,趙岳勝,那她的親哥必定皇權旁落,到了趙岳的手中,這都是她所不願看到了的事情。內心天人交戰,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趙岳溫柔的撫摸著她如匹緞般黑亮的頭髮,靜靜地看著她。良久,趙琳兒才道:「岳哥,康哥自繼位以來,打擊異己,迫害朝中大臣,安哥也只盯著這個皇位,還自立為皇,大宋好好的一個國家現在百姓淪落,戰火紛飛,這都是康哥他做的好事,像這樣不顧家國大業,一心只有私慾的哥哥,琳兒又何必還再認他這個哥哥?自琳兒從京城出逃,就再也不會認他們作哥哥了。」
趙岳道:「趙康這樣的人,當年你父皇又怎會看上他,真在是讓我奇怪。」
趙琳兒道:「據我所知,父皇當年在決定皇儲上看好的是安哥。」
趙岳訝然道:「既然定的是趙安,那為什麼最後還是趙康當上了皇帝?」
趙琳兒歎了口氣道:「這只怪趙安他太會攏絡人了,朝中大臣有一半以上都是向他靠攏的,父皇立即對趙安生了疑心,認為趙安在收買朝臣,暗中貶低趙康,所作所為就是想爭這個皇位。父皇有了這樣的想法後,生怕日後朝臣有擁戴之功而大權在握,朝政為他們把持,就把皇儲位置給了趙康,並呵斥了趙安,把他打發到了豐城,非奉詔不得進京,趙安一去,所以在父皇駕崩後,趙康很順利的登上了皇位。趙康在登上皇位後,朝臣們大都對他陽奉陰違,這才會清洗朝臣,趙安就乘機發難,擁兵自立稱帝。」看來趙琳兒真是對兩個親哥哥死心,現在都直呼兩人的名字了。
趙岳索性再加一把火,道:「兩個人都為了一個皇位,不顧國家民族大義,自相殘殺,最最可恨的還是那種引狼入室,割讓大宋土地的人。」
趙琳兒驚訝的道:「引狼入室,割讓土地?是誰?」
趙岳苦笑道:「當然是趙安了,否則憑他手中的三十萬軍隊,真能打贏趙康的百萬大軍嗎?要不是有大唐在背後支持他,他早就被捉拿進京圈禁了。」
趙琳兒大驚,緊緊抓住趙岳的手急急問道:「岳哥,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趙安他用什麼換來大唐的支持?」
趙岳道:「琳兒,不要激動,這事是真的,我是從趙同嘴裡挖出來的,趙安答應大唐,如果他佔領大宋全境後,願意割讓飲馬湖整個府,劃入大唐版圖。」
趙琳兒聽後不由淚流滿面,伏在趙岳肩頭哭泣道:「飲馬湖是我大宋列祖列宗用刀槍打下來的糧倉,現在趙安為了自己的私心,居然要把祖宗傳下來的寶地拱手送人。父皇啊,你看看你的兩個好兒子……」
趙琳兒哭得如帶雨梨花一般,對這兩個哥哥無比的痛恨。
趙岳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琳兒,別想得太多了,至少現在飲馬湖還是我們大宋國的。」
趙琳兒抬起頭,道:「岳哥,我想清楚了,大宋的中興要落在岳哥身上了,我堅決的站在你一邊。」
趙岳苦笑道:「中興大宋?我現在還在頭痛怎麼保護好這三府的百姓呢。」
趙琳兒溫柔地道:「岳哥,我相信你,你有這個能力的,現在也只有你才能中興大宋,你也是大宋皇族的一員,當年要是你父王當了皇帝,現在這皇位就是你的了,那也許也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趙琳兒用滿含深情的目光看著趙岳,真讓趙岳一時無法招架,他現在又不能把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來,為了大業,也只有暫時瞞著她。反正自己的理想就是重塑一個能讓百姓豐衣足食的社會,便點頭道:「好,我會盡我的能力去做這件事。」
趙琳兒幽幽地道:「岳哥,到那時,你可不要趕盡殺絕,必竟他們還是我的親哥哥,也是你的堂兄弟。」
趙岳苦笑道:「不要想得那麼遠,好像我跟他們打仗一定就會勝似的。」
趙琳兒歎口氣道:「這段時間在鳳林看這個遍,不管民心軍心,還是武器裝備,假以時日不斷的發展,你完全有霸佔這天下的能力,就是大唐和大漢到時聯起來,也一樣打不過你。」
趙岳苦笑道:「不要說這些了,目前的任務是先把這條商路談妥了,我們西北三府才有機會與趙康和趙安交手,否則勝敗還在二可之間,為了這數百萬的百姓,我不能敗,至少也得把他們的軍隊拒在關外。」
趙琳兒點點頭道:「只要趙康和趙安能為百姓們著想一下,那我大宋就無內憂了。」
趙岳笑道:「每個人都是有私心的,皇位只有一個,都想當皇帝,那就只有用戰爭來說話了,誰勝了誰就是皇帝,生活在底層百姓是死是活,又與他何干?」
趙琳兒的小手緊握住趙岳的手,輕聲而用堅定的道:「岳哥,我支持你,為了百姓,也為了不使我大宋亡國。」
趙岳看著趙琳兒道:「琳兒,謝謝你對我的信心,我會努力的。」
兩人相視一笑,緊緊的擁抱在一起,這中間的一切已不需要再用語言來說明了。
黑暗開始在大漠上褪去,新的一天又開始來臨,石堡外輕靈晨風在掠過大地,依舊是飛揚起陣陣黃塵,然後又悄然散去……
殉職的兩個衛士,被臨時安葬在石堡旁,現在的葬禮是簡單的,在商隊回程時將帶他們的遺體回鳳林城,等那時他們將會被追諡為烈士,並刻石銘記,永為傳訟。
新的一天,新的希望……
「上路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