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陽光明媚,是個晴天。
葉天起身時才剛9點,本想給方遒房裡撥個內線,後來想想,人家芙蓉帳暖估計忙了一宿,自己還是不要太礙事為好。
起身下樓,賓館自帶的咖啡廳,這時早已開門營業。
從雜誌擺放區裡,挑了兩本男性雜誌,而後要了一杯藍山,便自得地享受起了清晨的靜謐與美好。
咖啡廳裡人很少,服務生也站得遠遠的,諾大的空間,只聽得見葉天的呼吸聲與翻書聲。
雜誌的內容不錯,一本講的是汽車,另一本講的是服飾。內容雖然不同,但勾勒的主題卻只有一個——現代男性的精緻生活。
消磨了一兩個時辰,瞧瞧牆上的裝飾鐘,估計方遒與許柔差不多是時候醒了,葉天掏出手機去了個電話。
賓館七樓的套房中,電話響時,方遒正摟著許柔軟綿綿的身體睡得正酣。
「喂,小葉子,這才幾點啊?擾人清夢,可是天大的罪過。」方遒半瞇著眼接起電話,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都快12點拉。還睡!」
「12點?」聽葉天這樣說,方遒這才完全清醒過來。他抹了抹還有些疲倦的雙眼,左臂拍了拍仍在熟睡的許柔,喚了兩聲:「柔柔,柔柔,12點了,該起了。」
電話另一頭的葉天,那是聽的一清二楚,他故意譏笑道:「老方,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克制點,次數多了,可傷身!」
「去你的,混小子。」方遒笑罵了一聲。「你小子去餐廳定個座,我們馬上就下來。」
「定什麼座啊,你以為這是東南?快下來,我在餐廳等著。」
一覺下來,許柔精神了許多,臉上紅紅潤潤的,色澤光鮮,也是,西南的氣候本就養人。
一條低腰的牛仔褲,把她的『臀』線與腿線勾勒得十分完美。
葉天毫不掩飾眼中的欣賞。
「怎麼樣,我的眼光不錯吧。」對於葉天眼神中的欣賞,方遒頗有些自得。相比之下,許柔就害羞得多了,她輕捶了方遒一下,嬌嗔道:「說什麼吶。」
「開動吧,早飯沒吃,肚子早就餓了。」方遒笑著拿起了筷子。
「再等等,還有個客人要來。」
「誰啊?」聽葉天這麼一說,方遒放下了筷子。
「我從前的秘書,姓江名小雨。午飯後,你跟我一起回hy市,小許就由她作陪,在t市好好逛逛。她歲數不大,和小許應該溝通得來。看上什麼衣服,鞋子,不要客氣,通通算在我的帳上,也算是我給小許的一點見面禮。」
許柔紅著臉道了聲謝。方遒揉了揉許柔的小臉蛋,笑道:「和這小子客氣啥,他家和我家那是過命的交情,別說是幾身衣服了,就是再多,只要我開口,這小子也絕不會含糊。」
又聊了一會兒,江小雨便到了。中化的打扮,一身女式西服,花領的襯衫富有新意地翻在外面,很吸引人。
「葉書記。」江小雨甜甜地打著招呼。
「叫葉大哥。這兒又沒有什麼外人。」葉天起身,笑著為江小雨拉開了椅子。「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方遒,二炮的新星,估計用不了幾年,少將一級的軍事主官中,就要多他一個了。」接著葉天又替江小雨介紹了一番許柔。
江小雨對許柔的第一印象很好,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就是惹人憐愛。
這不,沒多久,兩個小女人便唧唧喳喳地相談甚歡,葉天與方遒反被她們拋至了腦後。
回hy市的路上,葉天開著車,方遒坐在他的身邊。
「你家老太爺最近身體怎麼樣?」窗戶半開著,方遒一邊抽著煙,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葉天搭著。「來一支?」方遒遞了根煙過來。
從方遒手中接過煙,葉天把車窗調的更低了些。「還行吧。聽周秘書電話裡說,最近京城氣候不太正常,老太爺喉嚨裡的痰,比以往要多了一些。」
「那還行。」方遒朝著窗外彈了彈煙灰,似是想到了什麼,笑道:「你家老太爺等著抱重孫,估計都等急了吧。你小子,可得好好加把勁了。」
聽方遒這麼說,葉天也覺得有些納悶。他和王毓結婚也有段日子了,雖然分居兩地,但兩人並沒有刻意的避孕,按理說,早該有了才對。他皺了皺眉頭。
「該不會人家王毓不想給你生吧。」方遒也是過來人,見葉天皺了眉頭,故意打趣。
「還真說不準。」對王毓,葉天頗有些無可奈何。「那妮子鏹起來,八頭牛都拉不回。估計她嫌自己歲數還小,還沒玩夠,所以不想這麼早就弄個拖油瓶出來。」
「夫綱不振啊。」
出了t市市區,車速便快了起來。
西南的公路不比東南沿海,就是白天,沿途來往的車輛也並不是太多。葉天很容易就把車颮到了一個相當不錯的速度。
「悠著點兒。」
「沒事兒。」
小車駛進hy市的地界時,葉天瞧了瞧腕間的手錶,只用了不到30分鐘。「這次可破了記錄了。」他笑道。
「江詩丹頓。」方遒眼睛賊尖,葉天也就那麼一露的工夫,便被他瞅明白了。「好小子,什麼時候弄了這麼一塊,昨晚兒我還沒注意呢。」
「前些日子,小毓著人從京裡專門送來的。怎麼,不錯吧。」葉天故做陶醉。
「瞧你美的,臭顯擺!等我這次回去,也弄上這麼一隻。」
「也就在你面前顯擺顯擺,平常工夫,我還真不敢朝外戴。這官做得,真他娘……」葉天罵了句粗口。
「你小子不會對人說那是地攤貨?」言罷,方遒隨即便自各兒笑了,「不過,那也得有人肯信才是。」
正說著的功夫,葉天已把車開進了小院。
「不錯,挺寬敞的。」下車,進了門,方遒四處打量著葉天的居所。
「哎喲,看不出,你小子這音響已經耍到古董級了嘛。不錯,真不錯。」脫下外衣,往衣架上隨意一放,方遒問道:「你小子這兒怎麼沒有服務員或小保姆什麼的?」
「沒請保姆,只招了個做家政的阿姨,每週一三六過來給我拾弄拾弄。」葉天從冰箱中拿出兩罐飲料,遞給方遒一罐。
「去,給我找段施特勞斯來聽聽。」
「我可不知道碟在哪兒,想聽,自己動手。」稍稍收拾了一下攤在沙發上的雜誌,葉天鬆了鬆領帶,自顧自地盤腿一坐。
「你小子。我可是客人。」對著葉天的無賴樣,方遒只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切,毛客人,在你家許柔面前,我那是給你面子。再者說,我也真不知道碟在哪角落裡。」
「都是新的,你小子還真沒聽過啊。」翻了三五分鐘,方遒從裝飾櫃中,抽出了一張片子。
「平時哪有時間!」
「那你這套音響?」
「都是下面那幫人弄得。我一住進來,東西就全的。」
「還真夠**的。」
一段施特勞斯完畢,兩人重又扯開了話題。
「聽說你小子前陣子去了趟長三角,還收穫頗豐?」方遒一邊接過葉天遞來古巴雪茄盒一邊笑問。
對方遒,葉天沒什麼可隱瞞的。「小有收穫而已。和羅家,還有陳家,初步交換了一些看法和意見。」
「怎麼你也聽到風聲了?」
「這年頭又有什麼秘密能真得長久?」
「也是。」葉天恩了一聲:「對了,說到東南,我這兒倒還真有件事兒,想請教一下你老兄。你老兄這兩年一直率部,在福建一帶轉悠,對蘇太的事兒,或多或少應該知道一些吧?」
「蘇太?」方遒聽到葉天提起蘇太,先是一楞,而後神秘一笑:「我曉得你小子打得什麼鬼主意。」
葉天反問:「這麼說打那種主意的人已經有不少了咯?」
「又怎麼會少?!明的,暗的,好幾批人馬呢。」方遒拿著水晶制的雪茄盒端詳了一會兒,有些愛不釋手。
「送你。」葉天有些好氣也有些好笑。記得以前在京城,方遒也是這德行,每次到他那兒去,總要騙點撈點看上眼的。倒不是真有多喜歡,就是愛瞧對方臉上那股忍痛割愛有苦說不出的酸楚模樣兒。久而久之,葉天也習慣了。
「哪幾批?」葉天問。
「不是太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大多都不屬於官面上兒的。」
「有沒有人得手?」
「消息不確切。倒是有放消息說已經得手的。不過,我個人認為,那是在故意混淆視聽。」方遒皺了皺眉頭。看情形,他也很困惑。
「蘇太死後,他下面的人,還有生意……」葉天抿著嘴,對於方遒的猜測,說實話,他滿贊同的,真要有人得了手,也不應該在這風聲正緊的時候自露了行藏。
「都停了。他下面的生意,不管是明的還是暗的,紅的還是黑的,通通都停了。人嘛,不好說,一部分散了,一部分跑了,還有一部分估計被人控制起來了。」
「你估計,蘇太原先所掌握的關係網,究竟有多少,能夠再次運做?」
「不好說,就看蘇太生前,究竟留了多少能夠制約他們的東西了。」
「聽說蘇太名下的產業中有家名為『樓外樓』的消魂窟?」
「你小子,功課做得挺充分的嘛。」方遒大笑。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看情形,對蘇太手中的關係網,你小子是垂涎已久了?!」
「也就是這次從東南回來後才起的念頭。依照蘇太這七八年的發展勢頭,他名單上的官員份量,恐怕非同小可啊。若真能全弄到手裡,那……」後面的話,葉天沒有說完,但意思方遒全懂。
「回西南後,為這事兒,我特地找我家老爺子問了問。老爺子的意思是,對走私,這種損害全局利益整體利益的,高層態度很明確很統一,那就是要徹查到底。但,對蘇太這個人,在許多問題沒有搞清楚,查清楚以前,高層是不可能,也不現實,做出某種與法治進程相違背的決定和命令的。公安部門不會,安全部門也不會!也就是說,蘇太的事情(死),完全排除了官面上的因素。就是有官面上的人在幕後策劃指示,那也只代表了他個人的意思。與民間所猜測的那種亂七八糟的無關!」
「現在的關鍵是要確定方向。要蘇太死的究竟是哪個人或是哪些人,想接收蘇太遺留下來的關係網的,究竟是哪個人或是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