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飛機劃過天際,短暫的w市之行就此告了一個段落。在葉天回到京城的第二日,楚玉以及兩個小寶貝,在夏商的護衛下,抵達了天津。或許是上蒼的神來之筆,寧小小抵津的班機亦是在這一日。
楚玉的衣食住行,葉天已經做了詳制的安排。寧小小這頭嘛,天津市市政府會解決周全的,倒用不著葉天操心費神。
到中央黨校簡單地露了兩次面,葉天大部分的時間還是放在了婚禮籌備上。或許上面也考慮到了葉天的實際情況,現階段給他安排的課程並不多。
葉政詳在百忙之中抽出了一點兒時間,和葉天好好地談了談。齊家之道,在老爺子口中只有四個字「相敬如賓」。
葉天琢磨了許久,似有一些心得。
葉王兩家的正式聯姻,並沒有在京城的政治湖面上翻起太大的波瀾。
相反一些商界的、娛樂圈的以及新聞媒介的朋友對這場婚禮抱以了極大的熱情和關注。
金字塔最高層的平靜與金字塔中層的熱鬧非凡,形成了一種鮮明對比,這種鮮明對比在某種程度上也說明了華夏社會正在進行著一場悄無聲息的變革。
在商界某些成功人士看來,出席這麼一場婚禮,無疑標誌著自身真正走入了華夏的上流。這一份認可,遠遠要比獲得一單大生意更有意義,更值得驕傲!別看一些企業、一些董事長、ceo在下面的省市中拽得跟牛似的,但在獲得巨大財富的同時,他們心中始終存有著一種迷茫,一種不確定,一種不安穩!就是在新的憲法修正案正式生效以後亦是如此。
從資本的鑽營,到權力的鑽營或許是一種理所當然?順利過渡?這個問題很難有人能理性回答。
但有一點,某些地產開發商、企業運營人,為了獲得一張葉天、王毓婚禮的請柬,私下叫出了50萬元的高價。
某些本安坐著,以為能理所當然拿到請柬的人士也同樣按耐不住了,他們紛紛打探著消息……
華夏著名女星張某某,兩個小時裡接連打了7個電話,有給捧自己出道的同姓導演的,有給中宣部某位私交的,還有給央視某位負責人的……
婚禮當日,出席來賓共計353人,其中擔任過省部級及以上職務的有33人。這是一種怎樣的威勢?老太爺在老爺子以及王毓父親的陪同下徐徐從後廳踱了出來。葉王兩家幾個同宗後輩護衛於側。
「葉老。」「葉老好。」致意聲絡繹不絕。
或由於公務繁忙,或出於避嫌考慮,政治局幾位常委無一人到場,卻又都派人送上了賀禮。其中,國家主席宋平定贈送的賀禮最富有寓意,最貴重的則屬下屆注定要離任的趙先生贈送的。
一身深褐色禮服把葉天襯托得卓雅不凡,男儐相由黃偉新友情客串。
兩人一桌一桌的致意還禮。其中,黑省省長夫人劉韻所在的一桌,讓葉天記憶尤深。
劉女士的言辭舉止,似針鋒相對,又似舉重若輕,一顰一笑、一言一辭都讓人回味無窮。
劉韻的翩然出場,讓黑省以及東北再次進入了葉天的視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真是至理名言。
離開那一席後,王偉新意味深長地道了一句:「這個女人不凡吶。」葉天聽了,只是笑笑。
劉韻注視著葉天離去的背影,又瞄了一眼居中的首席,暗自琢磨這次來的成敗得失。
整個宴會廳將星璀璨,不知有多少時候沒有經歷過這等熱鬧了。軍界是政治的一個相當重要的組成部分,但在很多時候又有其獨立的遊戲規則。
縱是劉韻父親還在世時,劉家與軍方高層也只是泛泛之交,更不要說是勢弱的現今了。江家,昔日在軍界勢力頗豐,可到了海這一代,同樣萎縮的厲害。
劉韻神色黯然地又望了一眼,首席居中而坐的葉老太爺。有時候,還真是要比,誰活得更長一些!
徐究研和顏雅是比較晚到場的一對。兩人在宴會廳門口再三表示歉意:「葉司,路太堵,所以遲了一些。」
葉天笑道:「沒關係,還沒開始呢。」
顏雅在來賓登記處登記了一下,而後把禮物直接呈到了葉天的手中。「葉司,禮輕情誼重。祝您和王小姐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謝謝,謝謝,裡面請。」葉天笑著收下了賀禮。瞧顏雅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這份薄禮應該不會薄到哪裡去吧。
不經意間,葉天發現,徐究研望著顏雅的眉頭微微一皺。葉天似乎明白了什麼,笑著把兩人迎進了宴會廳。
葉天在一旁默默觀察著,別說,和徐究研親切招呼的,還真不少。瞧顏雅的神情,其中相當一部分的重量級人物,是她不知或不熟悉的。
女人有時候不想做點綴物也不行,男人最放心的通常還是自己。葉天感慨萬分。
婚禮正式開始後,葉天和王毓攜手站在禮賓台上。
兩人對望著……
一襲雪白婚紗的王毓,仿若塵世間最美麗、最純潔無暇的花朵,恣意綻放。
那裸露在外的藕臂和鎖骨,那勝雪一籌的白嫩肌膚……葉天望著漸漸癡了。
他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感歎王毓的美麗,那是一種說不出的韻味,似乎一生成就注定要集萬般寵愛於一身。那是一種迥然不同的美態,似經歷千雕萬琢才翩然一現的精髓,又似未曾雕飾保持著原汁原味的冰靈。
葉天的記憶回到了兩周前。那一日,他陪著她試穿婚紗。望著鏡中的王毓,葉天別出心裁。
「我們試試小鳳仙裝怎麼樣?」
當時王毓好是思索了一會兒,葉天知道這丫頭也是那種不太安分的主。
半響,王毓微搖皓首:「還是不要了。爸媽見了說不定要生氣的。」
葉天又好是勸了一會兒,把小鳳仙裝的種種情趣天花亂墜般地做了番比喻。聽到後來,王毓掩嘴嬌笑,「說來說去,你就是自己想看。」輕哼了一聲,又道:「就知道你是個壞傢伙。」眼中卻不自知地起了陣陣春意。
糾纏到後來,王毓實在按耐不住葉天的死纏爛打答應試上一試。
那種美態與現在又有不同。
回想著那日小鳳仙裝下的玲瓏身姿,葉天望向王毓的眼神中更多了幾分火熱,幾分癡醉。
婚禮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到了後來,葉天記憶裡就只留存了這樣一副畫面,敬酒,不停的敬酒。就算加上了一個黃偉新也起不了絲毫的作用。整整50桌啊,而且大多都是酒量頗豐之輩。
黃偉新不行了以後,葉天連忙招呼了後一個「跟班」喬段。
望著葉天紅褐色的臉龐,喬段不確定地問了一聲:「還行嗎?」
「不行也得堅持啊,一圈還沒完呢。」葉天有些有氣無力地答道。
還好有幾桌挺給葉天面子,弄得不是太凶。
就這麼挨了一圈,葉天稍稍休息了片刻。
「新娘子好福氣啊,新郎官這一圈可不好受。」喬段吃了幾口采,殿了殿肚子。
王毓則小心地給葉天餵了幾口湯。
葉正詳發了聲:「小毓,等會兒挨桌敬煙的時候,你只管扶著小天,其他的讓喬段和夏彤忙活。」
王毓應了一聲。
又是一圈下來,葉天在王毓的陪伴下進了內廳休息。
王毓給葉天擼了擼胸口,順了順氣。「怎麼樣,好些了嗎?」
葉天拿下領結,敞開了襯衫,緩了兩下道:「還行。」
「你剛才的樣子還真嚇人。」王毓撲哧笑了一聲,偏著腦袋道:「現在看來,假裝的成分多一些。」
「不假裝做做樣子怎麼得了啊。剛才那情形你也見了,一個個都像要把我吃了一樣。」葉天把王毓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語帶曖昧地挑逗:「**一夜值千金,我可不想你今晚獨守空閨。」
「毓兒,今晚穿那件小鳳仙裝給我看好不?」葉天的眼中滿是渴望。
王毓似是不忍拒絕,嬌羞著臉點了點頭。
後面半場宴席,葉天始終裝腔作勢,眾人「整治」新郎新娘的念頭,在新郎官一副醉態之下,不由少許降了幾分。
葉系的,或是與葉家親近的,接著這個機會,紛紛拿著酒杯來到首席,道一聲祝福,表一番心意。
葉老太爺始終樂呵呵的,以茶代酒,和不少老傢伙都碰了杯。
中南海,主席辦公室。
「今晚注定是個熱鬧的夜晚。」主席(宋平定)注視著不遠處的漫天煙花,徐徐道了一句。
蘇志給主席杯子裡倒了些水,一臉感慨:「葉老好福氣,老葉也好福氣啊。」
「葉家小朋友大小登科今晚算是齊了。」宋平定重又坐下身來,拿起桌上的老花眼鏡,慢慢戴在了鼻樑上。「西南和東南,哪個地方更適合葉家小朋友發展?」
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讓蘇志一怔。
沒等蘇志考慮清楚做一回答,宋平定自顧自又說道:「我挺想讓他去東面。不過東面情勢更加複雜。以他現在的年齡……呵呵。」宋平定笑了兩聲。
蘇志還是沒有完全回過神來。但他清楚地知道一點,宋平定現在所講,都是深思熟慮之言。
東南,東南可以說是宋平定的東南!宋平定就是從東南升任中央的。蘇志的腦海瞬間只反應出這麼一個念頭。
東南還是西南,蘇志沒有開口,這個口不好開。往哪邊偏,都可能偏出事情來。
蘇志相信,就是宋平定自己應該也還沒拿定主意。這不是過家家玩遊戲,宋平定要顧慮的實在太多。比如葉家能否肯定這一番好意?東南方面的政治勢力能否接受葉家的深層次介入?葉家小朋友是否能夠順利打開局面?最重要的一點,宋平定是否能夠擺平宋系東南直屬官員的不安定因素?
現在把葉天推到東南,等於就此把葉家置於眾目睽睽之下,葉家是否會願意?在獲得政治利益的同時,誰也沒有辦法忽略其中的政治風險。
以葉天現在的年歲資歷,去東南,實在是急了一點。蘇志深望了宋平定一眼。
宋平定見蘇志沒有接話也不以為意。
蘇志腦海裡突然又冒出了一個念頭,所謂去東南之語該不會是故意對自己而言?這或許是一個姿態,但自己不相信這僅僅是個姿態!就算過些日子,葉家小朋友沒去東南,去了西南或者其他地方,這也絕對不只是一個姿態而已!
宋家和葉家。哦,不,現在應該再加上一個王家,這麼一個聯合,或許能辦成華夏土地上的大多數事情。但這種聯合,絕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
對於葉天的安排,宋平定一定會徵求葉家,甚至是王家的意見。讓葉天去東南發展,或許就是宋平定想打出的一張好牌,一張表示自身誠意的好牌。
宋平定突然對蘇志笑了笑。蘇志楞了一下,隨即也笑了。
「定國這小子,好像對你家繁丫頭有些意思。」
宋定國,宋平定幼子,國恆資產管理公司(國有企業)董事長兼總裁。蘇繁,蘇志幼女。三一商學院mba,美國喬治戰略投資公司亞太區總裁。
「孩子大了,他們的事兒就讓他們自己做主吧。」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