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幾天後,天谷少將和黑巖少將一行人,才衣衫襤褸地回到了十家莊。
他們為了逃生部換上了普通士兵的衣服,扔掉步槍,人手一支王八盒子,翻山越嶺,晝伏夜出。
因為不敢走井陘關,他們在山裡多繞了上十天!一路上風餐露宿,茹毛飲血,重溫了一遍野人生活。
好在太杭山內物產豐富,漿果、野蘑之類,應有盡有,又有山溪泉水以用飲用,才沒把他們渴死餓死。不過,還是有幾個倒霉鬼,因為吃了有毒的食物和被毒蛇咬傷致死。
及至他們好不容易出了山區,進入井陘縣境,卻更加提心吊膽整個井陘縣早就成了八路軍和學生軍的天下!再加上當地百姓對鬼子恨之入骨,想要安全通過也非易事!
黑巖少將當然心裡有數,面對其他人怨恨的眼神,不敢做聲。
他們沒有錢,也沒人會說漢語,只好派幾個人去偷了老鄉的衣服體換上便裝,一路偷雞摸狗,地裡刨食。幸好兵荒馬亂的時代人口稀少,井陘縣又被他們屠過加地廣人稀,他們遇人躲人,遇村繞村不容易才回到十家莊。
到了鬼子控制的地界就好辦了,他們用嫻熟的日本話跟守門的鬼子兵一立馬被當作貴賓供起來。
考慮到他們現在面黃肌瘦,衣冠不整,有損皇軍軍容。城內駐軍的首腦,第師團的松井明中將和第師團地七田太郎少將秘密將他們一行接進城防軍司令部,沐浴更衣,饗以盛宴。待他們逐漸恢復體力,這才細細追問戰鬥經過。
其實第師團的失敗他們早就猜到了。因為這一段時間以來,學生軍和八路軍在十家莊外圍頻頻出擊,十分活躍,打得他們苦不堪言。
起初他們還以為只是小股騷擾部隊,松井中將滑頭,讓七田少將派兵去圍剿。不料一個中隊出去就沒了。嚇了他們一跳,這才知道大事不妙!他們趕緊將外圍部隊全都撤回來,收縮防守。十家莊全城戒嚴,實行宵禁,日夜巡邏。所有重點區域一律一級戒備。
生軍剛經歷大戰,雖然前出一個旅,還是以防守休養為主;八路軍卻是生龍活虎,巴不得大幹一場。
他們剛從學生軍那裡,得到了一大批武器彈藥,那是學生軍從第師團那裡繳獲來的。作為雙方聯手協議的一部分。張野除了留下火炮等重武器和一小部分槍枝向陪都表功之外部轉贈給了八路軍。這對於極度缺乏補給的八路軍來不啻於雪中送炭!
不料,他們才剛剛拿鬼子的一個中隊熱了下身。鬼子就全縮進去了!彷彿是一個刺蝟抱成了團,無從下口。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一邊用小股部隊監視騷擾,一邊在周邊地區放手發動群眾,發展根據地。當然。他們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學生軍活動頻繁的井陘地區
松井中將不肯出兵,並不代表他無能。相反,他用兵謹慎,精於盤算。
八路軍的出現,雖在意外,卻也在情理之中;而正值第師團進攻之際,學生軍還敢於在其身後大舉用兵,證明第師團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他沒有信心能夠在八路軍和學生軍的輪番攻擊下守住十家莊。因為他自知第師團的實際戰鬥力遠遠比不上素以凶悍著稱地第師團。至於那個被學生軍打成殘廢的第師團,一聽說學生軍來到就嚇成縮頭烏龜了。還是不用提了。
他一邊佈置防守,一邊派人四處打探第師團的消息,同時急急向方面軍申請增援。不過那時井陘一帶早已落入學生軍手中,第師團的消息根本打探不到。
方面軍司令官多田中將在省城自顧不暇,哪裡還管得了他!並且目前華北戰局頗不樂觀,處處兵力捉襟見肘。第師團又下落不明。誰敢向派遣軍和大本營要求增兵啊!
松井中將不但沒有討來援兵,反而被多田司令官回電痛斥一頓。責問他為何不同山室司令官一起出擊;並且在第師團遭遇困難時又不施以援手,反而隔山觀火,現在又困守孤城,坐以待斃。
松井中將自討沒趣,碰了一鼻子灰,無奈之下,只得強打精神,驅趕士兵專心守城。好在城外的八路軍雖然鬧騰得歡,一時還不會發動正面進攻;學生軍則除了不時放放冷槍之外,幾乎就連面都不露。所以十家莊暫時還算安全。
等到天谷少將和黑巖少將一行回到十家莊,總算解開了多日的疑惑。
松井中將和七田少將關在辦公室內,聽他倆細訴第師團的作戰經過,越聽越是心驚膽戰:學生軍竟然有成建制的火炮部隊,他們一兩個團居然阻擊了師團主力整整一夜!這樣強大的學生軍又豈是第師團和第師團所能抵敵的?
松井中將和七田少將將第師團全軍覆沒地消息上報方面軍司令部,並再次聯名請求援軍,還附上了天谷少將和黑巖少將的請罪函。
多田司令官得報,猶如一盆冷水澆頭,從頭上一直涼到腳底。
他意識到如果這樣下去,十家莊一定保不住,因為第師團只能打打順風仗,卻絕不是逆境中的中流砥柱。而八路軍和學生軍定然會再次攜手合作,其實力遠在十家莊守軍之上。
省城這邊,晉綏軍和學生軍主力盡出,不斷進逼,攪得方面軍司令部日夜不寧。多田司令官自覺難以支持,心裡萌生了撤出省城,返回大同的念頭。只有等省城這邊擺脫困境,方面軍才能夠騰出手來支援十家莊。
對於方面軍來作為交通樞紐和後勤基地地十家莊,其戰略意義遠遠大於省城。不過省城一失,政治影響頗大。
而且活躍在晉省中南部的晉綏軍、**、學生軍、八路軍等抗日勢力都將連成一體,晉省局勢再難控制,至於南渡黃河,直擊中原的戰略意圖,也從此成為泡影!
張野返回榆次的學生軍總部之後,卻並未前往省城學生軍和「忠義救**」主力所在地,去接替陳思奇的指揮。這是因為,第一,目前省城方面不會爆發大地戰事,陳思奇的指揮能力足以應付有餘;第二,他現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出決定。
而這個所謂的重要事情,就是學生軍的經濟狀況出了問題。
生軍自建軍時起,一直能發展到今天,靠的就是張野的籌劃能力。初時,學生軍十分弱對後勤補給要求不高,依靠馬家莊的財力和從鬼子手中繳獲戰利品就足以維持。之後,學生軍逐步發展壯大,不得不依托於閻長官麾下,通過晉綏軍系統獲得補給。及至省城陷落,閻長官南撤,學生軍與晉綏軍聯繫中斷,又從陪都戴長官那裡獲得支持,同時四處劫掠鬼子輜重以補不足。後來開發出臥龍洞後山山谷田地,糧食基本上能夠自給自足了,而臥龍洞兵工廠由於原料充足,生產的槍枝彈藥也能夠彌補學生軍地需要。
而到了現在,學生軍在原來的基礎上翻了一番還多,儘管**同戴長官仍然能夠供給一部分,卻已經遠遠不能滿足學生軍的需求了。
雖然學生軍控制了晉省東南部將近四分之一的地盤,可是這些地方都經受過鬼子的掠奪,百姓自己尚急需救濟,又怎麼能夠供應學生軍所需的物資?
張野和李校副採取地各種扶持農業地措施,一時還不能夠見效,畢竟現在是春季,糧食作物也還要等到秋季才能夠成熟。因而這幾個月,竟然成了學生軍難以渡過的時光!
生軍不缺武器彈藥。由於大力發展基礎建設,到處開設兵工廠和軍需企業,學生軍地裝備和一應後勤物資都實現了自給。加上戴長官先進槍械,學生軍足夠用了!
現在短缺是糧食和資金。
當兵吃糧,學生軍上下幾萬人,加上沈「忠義救**」近兩萬人,每天消耗的糧食就不是一個小數字。**衛長官所能支持的極為有限,學生軍自身存糧不多,從鬼子那裡繳獲就更難。
雖然現在跟晉綏軍聯繫恢復了,可是他們自身的軍需也很緊張,杯水車薪起不到作用。**那邊,還可以去買,另外還有一些黑市商人,也能從鬼子那邊倒騰出糧食,可是也得拿錢去購買才行。這就又牽扯出另一個問題,那就是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