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緊隨著火炮轟鳴,獨立旅和「忠義救**」大隊人馬急急趕上,在隱伏在山林中的成志李平各分隊帶領下搶佔各有利位置,將鬼子團團圍住。
牛島司令官和片同司令官都是久經戰陣的職業軍人,一見到這陣勢就知道敵軍主力已經到來。無奈己方炮陣已被燒燬,迫擊炮雖然攻山不錯,可是對上敵人的步兵炮,那就只有送死的份:射速慢,射程短,威力並且數量也比敵人少得多!
兩位司令官在亂軍中組織部隊開始反擊,卻經不住成志李平的狙擊點殺,才沖了一輪,下級軍官就傷亡殆盡,士兵們群龍無首加慌亂。
牛島司令官和片同司令官看到形勢不妙,敵人援軍的實力明顯遠勝過己方,再打下去也討不了好。何況連續攻山那麼多天,部隊又累又乏;而敵人援軍大至,士氣旺盛,正是以逸待勞。一旦山上山下兩面夾擊,形成合圍,那就想跑都跑不了啦,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
兩人一合計,聚起一大批亡命的鬼子兵,向北方猛衝。一陣激戰鬥之後,總算頑強地衝出了包圍圈,如喪家之犬急急奔逃而去。留下一群失去指揮的鬼子,在包圍圈內如沒頭蒼蠅般四處亂撞,垂死掙扎。
學生軍和「忠義救**」打這種一邊倒的順風仗,那是再愜意不過。當下不慌不忙,慢慢絞殺,一邊點射一邊前進,壓緊包圍圈,將鬼子死死套住。與此同時,李平帶著偵察支隊的人,直奔山頂而去。
待到張野等人在李平照顧下,緩緩從山上下來時,山腳下的戰鬥早已結束。
這一仗,亂中取勝,殲滅鬼子數千人,繳獲大批火炮輜重和後勤物資。至於那個學生軍的叛徒張為財,早就死在亂軍之中了。
沈最首戰即勝,樂得合不攏嘴。李永貴第七團和警衛支隊在連日的艱苦作戰中損失過半,張野心中黯然,親自看著士兵們收拾烈士屍骨一一安葬完畢,這才回來與沈最兩人見面。
沈最雖是張野的結拜二哥,卻從不在張野面前擺兄長架子,他見張野帶著一大群人過來,也快步迎上去,哈哈大笑來了個熱熊抱,勒得張野直翻白眼。
陳妙影在旁邊看得著急,連忙上前把沈行拉開,這才把張野從沈兩支胳膊中解救出來。沈最以前頗怵陳妙影,雖然很久未見,餘威尚在,見這母老虎發威,趕緊閃到一邊。這才想起張野受過重傷,心中亦覺歉疚,訕笑著不敢做聲了。
張野紫脹著臉咳喘半天,才在花潔扶持下直起腰來,苦笑著對尷尬的沈最搖搖頭
「對不起二哥,沒辦法,身體差多了!」
沈最自然是連聲抱歉,卻被張野瞪了一眼,兩人遂一笑了之。
何方站在眾人身後,默不作聲。張野與沈最寒暄已畢,這才轉過身來看著何方,半天都沒有說話。
沈最這段時間同何方相處得不錯,知道他是個老實人來想替他說幾句好話。可是轉念一想,委員長把何方調回來,又明令獨立旅歸建,顯然是把何方交到了張野的手裡。那麼如何對待何方,就是學生軍內部的事情了,張野不問他,他實在不好插嘴。何況張野素來自有主張,做事也有分寸,想必不會亂來,如果自己貿然插言,只怕會適得其反。
所以他借口要去視察部隊情況,帶著「忠義救**」一干高級軍官急急走開。成志李平兩個知道張老大要跟何方算帳,心裡也頗難受,又曉得說不上話,也早早閃人。適才還熱熱鬧鬧的場面,一下子冷清下來。
何方開始低著頭不做聲,待眾人一走,他撲通一下跪在張野面前,依然低著頭不說話。
張野直直地盯了他半晌,才咳了一聲澀聲
「起來吧!都是這麼多年同學了,不用拿出這副樣子。」
何方仍舊執拗在跪著不說話。
這時陳妙影搬來一個木凳,花潔扶著張野坐張野擺手示意兩個女人下去。
待花潔陳妙影走後,張野才看著何方,歎口氣
「處正(何方的表字),你不用覺得委屈____其實當初你拉著第二支隊跟沈二哥走,我能夠理解。說真你在陪都的一舉一動,我也大略知道。那時候,我受了重傷,又與部隊失去了聯繫,大家心裡都沒了主張。你跟馬老大和為國不同,你知道他們誰的話都不會聽,那咱學生軍就會變成一盤散沙,遲早會被鬼子吃掉!所以你把第二支隊拉走,是想為咱學生軍保留一支力量!想法是可你還是錯了
張野停下來,慢慢從木凳上站起來,走到何方身邊。何方聞言抬起了頭,愣愣地看著張野,眼睛裡全是疑問。
「你把部隊拉到陪都去你瞭解陪都麼?知道陪都的水有多深麼?咱學生軍到了陪都,那還是學生軍麼?」
何方倔強地想要說話,卻被張野止住:
「你一定是不服氣是吧?你覺得現在自己不是把獨立旅帶回來了嗎?從第二支隊千把人到獨立旅五千人,你這一段沒閒著,很辛苦嘛!可是我要問你:如果不是我們控制了安陽地區,又頻頻出擊泉陽和十家莊後還調主力南下,殲滅了鬼子兩個多聯隊,打破了鬼子在中條山一帶的戰略佈署,聯通了河南河北的通道,你又怎麼能把隊伍帶回來?」
他開始緩緩圍著何方繞圈踱步:
「你這次能回來白了,是因為委員長需要學生軍,需要我張野!中條山防線必須盡快建立起來,否則鬼子一旦渡過黃河,廣大的中原腹地就完全敞開了,日軍攻勢將難以控制。而在衛長官構築中條山防線的同時,委員長需要我們同第一戰區配合行動,以減輕衛長官的壓力,遏制鬼子南下的步伐。所以,委員長才會讓你的獨立旅歸建!」
他停下來看了何方一眼,又繼續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