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鬼子的汽車長蛇蜿蜒著出現在王維一和張為國的視野裡時,兩人都忍耐不住心中激動:呵呵呵,張老大果然料事如神,鬼子如期而至,現在啊,該輪到咱們啦!
日軍炮兵第23聯隊長什演伍大佐和工兵第17聯隊長野口省二中佐,坐在顛簸的汽車裡,順著土路向前直行。在他們前面,是幾輛滿載軍火物資的汽車,後面則是一溜拖拽著野炮的汽車前面則是十幾輛三輪摩托車在開道。由於路況不汽車裝載又多,車隊行進度並不快。這一路上煙塵滾滾,倒也聲勢頗壯。
進入山凹後不久,車隊就停了下來。野口省二中佐正準備詢問,就看到一輛摩托車開了回來:
「報告長官!前面有情況,一輛汽車陷入陷坑!這裡很可能有埋伏!」
他話音未落,就聽到前後都傳來轟轟轟地爆炸聲,幾人本能地頭往下一縮,就見旁邊幾輛汽車都歪倒了。
野口省二中佐敏捷地跳出汽車,大叫道:
「大家小心,有埋伏!ˍˍ」
沒有被炸到的汽車也陸續停下,車上的鬼子兵紛紛跳下來,趴在地上開始還擊,只不過連敵人的方向都搞不清楚!
張為國在高處看得眉飛色舞,一邊舉著望遠鏡,一邊興奮地
「炸得這下鬼子沒法子跑啦,哈哈哈!」
王維一也舉著望遠鏡,冷靜地下令
「ˍˍ」
一霎時,學生軍的長短槍如同爆豆一般響起來,許多正在往車下跳的鬼子被打中,墜石一般砸在地上,還有的鬼子半掛在車廂板上,鮮血一滴滴淌在地上,形成一個個小血窪。趴在地上的鬼子也不安亂槍流彈嗖嗖地竄,不時有鬼子悶哼一聲歪倒下來。沒被打中的鬼子急急忙忙往車輪下縮。
可是車下面也不安有一輛裝軍火的車被亂槍引爆了,劇爆炸聲伴隨著陣陣慘叫。野口省二中佐也被子彈擦傷了臉,血污滿面,聲嘶力竭地喝令著,想要指揮汽車轉到拐彎處躲避。不料指揮刀在夜色裡閃光引起了學生軍士兵的注意,幾顆子彈飛來,他一頭栽倒在地,頭蓋骨都被打碎了半邊。
什演伍大佐睜眼看著野口省二中佐腦漿橫流不成形狀的腦袋,心裡說不出是悲哀還是憤怒,他猛地跳出來,一邊大吼著,一邊拔出指揮刀就向外衝。可是才衝出兩步就被一串機槍子彈打中胸口,就像嵌上幾朵鮮紅的花,他扭曲著跪倒,然後像木樁一樣扎倒在那裡。
拖在工兵和輜重部隊後面是第17師團主力的第53步兵聯隊。指揮官阪本末熊大佐聽說前方輜重被伏擊,趕緊催促部隊往前面衝。不過汽車再慢也比步兵的兩條腿快得多,第53聯隊之前被工兵輜重兵聯隊拉下了不距離,現在急切之間,一時哪裡趕得到!
這時候,廣野太一少將和鈴木夏松少將也得知前方輜重被炸的消息,逃出生天的喜悅旋即被愁雲慘霧籠罩住,只急得三屍神暴跳,一疊聲地叫著「快快快」,拚命地督促身邊第54步兵聯隊也向前面衝。
近半個小時後,第53聯隊終於衝進了山凹。只見那些汽車東歪西倒橫七豎八地癱滿山路,殘存的鬼子兵驚魂未定地看著匆匆趕來的援軍,而那些偷襲的敵人卻悄無聲息地不見了蹤影!
阪本末熊大佐無可奈何地看著一地的狼藉,默然無語。
第53聯隊的官兵看到工兵輜重兵聯隊的慘狀,也是心有慼慼焉,自覺地四散開來,去敵人蹤跡。可是學生軍雖然看到鬼子援軍到來停止了攻擊,卻並未離開,發現鬼子分散開來前進,手癢的士兵便進行狙擊。
頓時陣地上又響起零星的啪啪槍聲,走在前面的鬼子兵紛紛躺倒下來,剩下的鬼子趕緊臥倒,舉槍還擊。不料引來學生軍更大的反擊,機關鎗咯咯咯響起,一排排子彈雨點般潑撒過來,將鬼子趕了回去。
敵人反擊把沉浸在哀傷中的阪本末熊大佐驚醒,他抬起頭來,四面一望,便看到不少聯隊士兵在敵人的彈雨中抽搐跳舞。他向遠處一望,才發現高處的陣地上豎著一面鮮紅的青天白日旗,上面一排隱約的漢字,正在驕傲地隨風飄揚。
他意識到對手就是在中條山裡的老對手,不由得又恨又怕,眼見士兵們在對手不斷襲擊下死傷慘重,急忙命令聯隊收縮防守,一邊通知師團司令官廣野太一少將。
不久廣野太一少將帶著第54步兵聯隊趕到。而學生軍也停止了攻擊,任憑鬼子主力會合。
不過儘管打埋伏的一旅和二旅不開槍,一路糾纏緊逼而來的特種支隊和偵察支隊卻仍舊不時打著冷槍。
在大群鬼子的護衛下,廣野司令官查看了現場。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學生軍的戰鬥力如何,他早就領教過了。只是他們全都是分散襲擊,讓他無從體會到學生軍整體進攻大威力,如今才發覺學生軍的主力進攻同樣不可小覷。竟然能在不到二十分鐘內就打癱了一支由工兵、炮兵和輜重兵組成的實力也頗雄厚的部隊。可見這支學生軍應該是己方的數倍!
如今自己雖然帶隊前來,而一路緊追不放的偷襲者ˍˍ極有可能也是學生軍ˍˍ卻正好與埋伏的學生軍會師!此消彼漲之下,自己未必有取勝的把握!還是趕緊帶部隊離開吧,免得夜長夢多!至於這些輜重ˍˍ路都炸了,汽車都癱了,想走也走不了,只能丟下來了。估計學生軍這場伏擊的目的也就在於此。如果不讓他們得到些甜頭,還不知要糾纏自己多久!這一路步行回韻城,路途尚遠,這些軍火物資,就留給學生軍吧!只要他們不再襲擾師團,讓自己平安回到韻城,這些東西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他歎了口氣,吩咐部隊繞過尚在焚燒的汽車,步行向韻城方向撤退。學生軍的狙擊手們則不斷地用精準的射擊給鬼子送行,直到鬼子漸漸走遠、消失,山凹裡只留下滿地散亂的汽車,和或整或散的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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