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樣檢驗報告出來了,宋玉茹親自拿著檢驗報告單來吊水崖報喜。宋玉茹對冷清說:「兄弟,我再去幫你找人來勘察和論證,看看水廠設在哪裡。環保那一口我也去搞掂了。嘻嘻,誰讓我是你姐呢,想不幫你都難喲。」冷清高興得不知說什麼好,人都有些傻了。這宋玉茹簡直就是在世觀音呢。一時間裡,冷清還真把她當著是自己親人了。徐嘉慧給宋玉茹端茶過來時,見冷清傻乎乎的看著宋玉茹,於是便忍不住咯咯的笑著跑出去了。徐嘉慧悄悄對林芳和蘇娜說:「嘻嘻,冷清啊,見到老美女呀,人都傻掉啦。真的,不信你們自己去看去。」徐嘉慧正說著,村委會的送來一封信,裡面是法院送達的開庭通知書。徐嘉慧歎了口氣:「唉,真是歡喜不知愁來到呀。」
開庭的時候,冷清姐弟4人把手裡的事情全都放下了,去陪徐嘉慧開庭。冷清和董勁是過來人,知道法庭上沒親人相助的滋味。由於事情太複雜,拖了兩個星期時間,才得出結果。徐嘉慧的礦老闆丈夫一次性拿出300萬元,事情也就算是了結了。「300萬就300萬吧。」徐嘉慧說:「我也不想再節外生枝呢,畢竟夫妻一場,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了。」冷清等人自然也不好怎麼說,只要徐嘉慧覺得滿意就行。原本來法庭陪著,只是怕她被人欺負了。
其實徐嘉慧是有打算的,她希望能早一點拿到這筆錢,好幫冷清他們解一下燃眉之急。因此一走出法庭,徐嘉慧就先去銀行把帳轉到另一張存單上,她要把這錢全部拿給冷清,讓水廠早一點動工。徐嘉慧先把大家請去酒樓吃飯,很鄭重的把存單交給冷清:「300萬都在這裡呢,快拿去辦正事去吧。」冷清卻不敢接,徐嘉慧伸手去抓過冷清的手,將存單啪的一下拍在他手裡,「怎麼啦,見到美女就傻眼啦?嘻嘻,沒出息的貨。放心用好啦,我沒別的意思,只想報答你。真的。」徐嘉慧說著,竟然低下頭去嚶嚶的哭了起來。坐在旁邊的林芳忙一把將徐嘉慧拉到懷裡,「傻妹子,哭什麼呢。」
在場的人全都被徐嘉慧感動了。原來徐嘉慧一心跟著冷清,為的僅僅是報恩而已。都說「戲子無義,**無情。」而徐嘉慧,一個曾經的坐台小姐,卻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冷清一把抓過徐嘉慧的手,「這錢,你看這樣好嗎,正好我們大家都在。乾脆算你一股好了。加入我們好嗎。」董勁、林芳、蘇娜都是講義氣的人,見徐嘉慧這樣,心裡便沒把她當外人了。蘇娜忙站起身,給每個人的杯子裡斟滿酒,「來,為我們的相逢,相識,相知,乾杯。」
徐嘉慧並沒有答應加入冷清他們。相處的這段日子裡,徐嘉慧感覺到,只有冷清姐弟4人才最配合得默契,什麼事情一個眼神,彼此便能知道對方的意思。而一但加入外人,很可能會打破現有的和諧與默契。因此徐嘉慧對冷清姐弟說:「不是我不想加入你們,我可不想打破你們的寧靜呢。我說過了,我只是想報恩而已。」
聽徐嘉慧這麼說,冷清知道再說什麼也是多餘,於是笑了笑,說:「人各有志。既然你說不加入我們,那我們也不好強求。不過你記得就是啦,我們永遠是朋友,是好哥們。我們的家永遠都是你的家。」「說得很好,我們真的是好哥們。」徐嘉慧接過冷清的話,人也顯得很激動,「今後你們就是我的娘家人了,你們是我永遠的親人。能認識你們,是我的福分。真的。你們也知道,我沒什麼親人。只要……只要你們不嫌棄我,我……我一定會……」說到這裡時,徐嘉慧已經是泣不成聲。
這時候林芳和蘇娜也跟著哭了起來。同是天涯淪落人呢,自然心裡都是一番感慨。冷清和董勁沒說話,心裡也感覺很難受。徐嘉慧擦了把眼淚,然後斷斷續續的把自己的經歷說給冷清姐弟聽:「知道我多大就開始去坐台的嗎,16,16歲呀,那可是花一樣的年華呀。自從我父親過世後,我媽給我找了個後父。呵呵,我媽和那人有了孩子後,那人便開始慮待我,經常打我,還不讓我吃飯。我才多大呀。」說著說著,徐嘉慧又哭了起來。冷清遞了張紙巾給徐嘉慧。徐嘉慧擦了下眼睛,又接著說:「記得有一次,那時候我正好上小學5年紀。那天下午,我放學回到家裡,我媽便要我看著弟弟。於是,我邊帶弟弟,邊做作業。弟弟才一歲多點兒,正是淘氣的時候,我哪看得住呢,結果一個不小心,弟弟把頭給磕破了點皮。那人回來後,飛起一腳便把我踢到桌子下去了。我當時才是12歲的孩子呀,可是,可是那個人卻那麼狠心。到了晚上,那人不讓我吃飯,還說叫我滾。我才12歲,我能滾去哪裡呢?」徐嘉慧邊說就邊哭。林芳和蘇娜也在一邊泣不成聲。
「我媽當時就站在旁邊呀,可是她卻當沒看見。我可是她的親生女兒呀,可是她卻一點也不心疼。到了上6年級時,那個人對我更狠了,動不動就是拳腳相加。」徐嘉慧說著,扒開後腦勺的頭髮,「看吧,這就是那人在我13歲生日時給我的禮物。」冷清看了一眼,只見徐嘉慧的後腦勺上一條長長的疤痕,起碼有10公分左右長。董勁在一邊恨得猛的在桌子上砸了一拳。
「那天也是我弟弟摔了一跤,也是把頭跌破了。呵呵,我那淘氣的小弟弟啊,那天他可是把他的姐姐給害慘了。那人先是劈頭蓋腦的亂打了我一氣,似乎覺得還不解恨,便解下皮帶抽我。我當時害怕呀,我以為自己要被他打死了。我全身幾乎沒一塊好地方了,我疼啊,我的姐姐,我的兄弟們呀!可是我卻沒有哭。真的,我沒有哭。我咬著牙,心想,要打就打好了,打死了我也就解脫啦。呵呵,這樣一想啊,我竟然感覺不到疼了。」
徐嘉慧說到這裡時,林芳和蘇娜已經哭成了淚人兒,姐妹倆互相摟著,然後一把將徐嘉慧也摟了進去。此時的徐嘉慧已經沒了淚水。徐嘉慧伸手給林芳和蘇娜擦了把臉,「兩位姐姐,我真的好苦哇。我知道那天是我生日。清早去上學時,我還在想,我媽會弄什麼好吃的給我呢?會給我買新衣服嗎?呵呵,以往我爸爸在世的時候,最疼我了。我爸爸就是自己不吃,也會……也會給我買好吃的,給我買漂亮衣服。」徐嘉慧咬了咬牙,「我萬萬沒想到,我生日會被人毒打一頓。我媽還沒下班。那人不停的打我,彷彿我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米口袋,是一個給人練拳擊的沙袋。那人打著打著,居然跳起來對著我就是一個飛腿。你們不知道那一腳有多重呀!我被那人猛的一腳踢飛起來,然後重重的摔在桌子上。當時我就暈過去了。後來是好心的鄰居送我去醫院的。」
「我在醫院住著,我媽卻沒來看過我一眼。不來就不來吧,反正我也不指望我媽什麼了。晚上的時候,我便悄悄的跑了。而一個13歲的孩子,跑出去了能做什麼呢?每天我都是飽一頓,饑一頓的。跑出去後,我就沒再去上學了。其實我內心裡真的很想上學呀,可是卻不能。我經常悄悄跑去學校,偷偷的看一眼我的老師,看一眼我的同學們,看一眼我喜歡的教室。唉,真的,我多想去上學呀。後來是好心的人們幫了我,是他們你送我一碗飯,她送我一件衣服,就這樣,我總算熬出來了。跑出去的那段日子,呵呵,說來沒人肯信呢,那可是我最幸福的日子了。真的。雖說沒有了家,但卻沒誰狠起心的打我了。我的姐姐,我的弟弟們,我真的怕呀,我怕有一天會被那個人活活打死。好了不說了。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真的,今生今世,你們……你們就是我的親人了。」
徐嘉慧的故事說完了,冷清和董勁也憤怒了。冷清還算是沉得住氣,董勁就不同了,董勁啪的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來,「那人住在這個城市嗎?我抓到他非剝他皮不可!太歹毒啦!」董勁說著,兩眼逼視著徐嘉慧。徐嘉慧忙拉董勁坐下,「那人遭報應了呢。前年才被車撞死了。真的。頭都被撞飛了呢。」
看看時間不早了,姐弟4人和徐嘉慧吃完飯出來,並沒有直接去吊水崖。姐弟4人把徐嘉慧帶去了冷清的房子裡。一進門,徐嘉慧就驚呼:「啊呀,這麼大一棟房子呀!以後我就住這裡啦。嘻嘻。」冷清忙說:「我們帶你過來,也就是想給你安排一間住的呢。我這房子啊,還真是全得芳芳姐打理呢。」站在旁邊的林芳忙止住冷清,然後拉著徐嘉慧說:「這房子一樓和二樓全租出去了的,每個月也有不少收入呢。三樓就自己住了。空房間多著呢。你去看看去,喜歡住哪間呢。」徐嘉慧聽說要自己來和大家住,心裡便是一陣激動,於是忙跟著林芳一間房間,一間房間的看,徐嘉慧說:「芳芳姐,我就住你隔壁吧,以後啊,我就是你們是一員了哦。我太高興了呀,這下我有親人,有家了,真的。」徐嘉慧說著,撲到林芳懷裡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