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有點蒙,身子僵硬的任徐嘉慧就這麼摟著、纏著。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自己怎麼能這樣呢,糊里糊塗的就和人家上床了,萬一這徐嘉慧真要纏著嫁給你,這可怎麼是好呢?這樣一想,冷清就感覺頭疼,說實在話,對於徐嘉慧,冷清的確是沒半點兒感覺。不愛,也不恨。有的只是同情罷了。徐嘉慧摟夠了,纏夠了,這才一把放開冷清,兩眼卻緊緊盯住冷清的眼睛。冷清也看著徐嘉慧,徐嘉慧的眼睛裡,既沒有含情脈脈,也沒有幽怨,看上去平淡得很。冷清覺得奇怪,於是再仔細看,這時候才發現,徐嘉慧的眼睛裡有一種滿足。徐嘉慧盯著冷清看了差不多足足有5分鐘,這才咯咯的笑了,徐嘉慧不像以往那樣,動不動就是嘻嘻的亂笑。冷清一瞬間感覺徐嘉慧的笑聲很甜,就像是個小女孩似的。冷清感覺嗓子一熱,剛想開口,徐嘉慧就說話了,徐嘉慧說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這下我總算如願啦。」說著還在冷清額頭上輕柔的親吻了一下,就像一個母親親吻自己的小寶寶似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徐嘉慧對冷清總是很客氣,就像是一個奴僕對他的主人那樣,一切都很細心,一切都很周到,一切都很有禮貌。不過冷清去哪裡時,徐嘉慧不再跟著了,而是乖乖的和林芳們呆在一起。這就更讓冷清蒙了。林芳也看出來了,但卻猜不透徐嘉慧的心思。猜不透就猜不透吧,再說平時間也挺忙的,幾乎顧不得去想別的。
3月3很快就到了,鄉里面把區領導,以及市文化局的也給請了來;同時還有都市報和電視台的記者也來了。附近幾個少數民族村的村民一大清早就趕了來,才早上8點過鐘,吊水崖的整個河灘上已經是人山人海了。廣場正中搭了個大舞台,其規模並不亞於中央電視台的《同一首歌》演出現場。9點30分,由市文化局副局長劉大民主持,宣佈3月3少數民族歌會正式開始。區裡和鄉里的領導們話都不多,就簡單的說了些祝賀之類的話,歌會便開始了。一時間舞台上是市文化局演出公司的節目,台下是少數民族的青年們的自娛自樂。
冷清姐弟把領導和來賓招待到才建造好的吊水崖山莊。依照少數民族民居的建造風格和佈局,山莊就建造在河邊的一塊大平地上。山莊背後是山坡,前面就是吊水崖那清澈而又甘甜的河水。山莊的房屋全是木質結構,當中主樓高3層,佔地面積1200平方。主樓兩邊是裙樓,一共是6棟裙樓,加上主樓和門樓,一共就是8棟樓房了,正好是呈8角形的。8棟房屋正好圍成一個院子。市文化局和區領導這還是第一次來,還沒走進山莊門樓,便讚不絕口了:「不錯哇!很有民族特色嘛!」市文化局副局長劉大民一陣感歎。區領導也跟著讚賞:「這風格好!民族村嘛,就應該有民族特色。」
鄉黨委書記趙文軍和馬建華跟在後面,樂得嘴都合不攏來,忙把冷清拉到身邊來,馬建華正想說什麼,見趙文軍要說話,便止住了。趙文軍悄悄對著冷清耳朵說:「不錯哇,小伙子。好好幹,我們打算拿你樹一面旗幟。明白我的意思嗎?」冷清點著頭,說:「謝謝書記好意,讓鄉領導費心啦。」對於趙文軍說的「我們打算拿你樹一面旗幟。」這話冷清肯定明白,不就是說他冷清從一名勞改刑滿釋放人員,經過黨和人民政府的幫助教育,取得了可喜的成績麼。還在獄裡服刑時,教導員就告訴過冷清哥倆,說有的人出獄後,不僅成了企業家,還入了黨呢。教導員的話冷清哥倆是最相信的,因為教導員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是個從不食言的好獄警呢。入黨冷清是不敢去想的,只是想做點兒對得起人的事情就行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桌子上的菜全是山裡的野菜和河裡的野生魚。而烹調方法卻是按照少數民族風味烹製而成,色香味美,口感特別。幾個走南闖北的大記者都說從沒吃過這樣的美味。吃完飯後,稍作休息,冷清便帶著領導和來賓們到各處景點遊玩。
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吊水崖那條清醇、甘美的啊哈河。河水清澈見底,隨處可見三五成群的野生魚在水中游來蕩去,自由自在。一些附近的小男孩正在河邊上釣魚。記者們忙架好相機,撲捉自己想要的鏡頭。就在這時,一位年輕的女記者見河裡一條野生魚正游到岸邊來,便忙脫了鞋,捲起褲腿就下河去抓。女記者手剛觸到魚,誰知那魚撲稜一下,便往深水裡游去。這時候女記者再向前一抓,腳下跟著就是一滑,人便滑向了深水區。冷清正在向領導們介紹自己的設想,忙聽得一聲「啊呀」的女生的尖叫,忙轉頭尋聲望去,只見一個女人的長頭髮在水面上一飄,就不見了,然後又是一飄,便再也沒上來了。冷清喊了聲:「不好!有人掉水裡啦!」便一邊跑,一邊脫衣服,然後就是一個猛子往長頭髮消失的河面扎去。直到這時候,旁邊的記者們才喊:「快救人哇!欣兒掉河裡啦!」
河水很清,河岸上的人們親眼看著冷清朝長頭髮游去,然後從背後一把抓住長頭髮,那長頭髮雙手便是一陣亂抓亂舞。冷清避開長頭髮章魚般亂舞的手,從背後把輕輕一托,腳下一用力,嘩啦一聲,長頭髮便露出了水面。這時候已有人搖了小船過來,見人露出水面了,忙伸手去拉。河岸上隨即就是一陣熱烈的掌聲。冷清見人救上船了,這才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然後一個反背,躺在了河面上。船上的人正要去拉冷清,冷清忙擺了擺手,然後一翻身,幾下就游到了河岸。
被冷清救起的女記者名叫寧欣,筆名欣兒,因此同事們都叫她欣兒。寧欣才剛從大學畢業分來的,才是個實習記者呢。由於冷清救得及時,寧欣並沒什麼大礙,上岸一會兒便醒了過來。馬建華對趙文軍說:「你在這裡招呼他們吧。我先把人送去醫院。我開的是他們的沙漠王,走這路正好呢。」趙文軍忙說:「那你快去。路上開曼點兒,別太快了。」
原本只是送寧欣去醫院的,可是市文化局副局長說了,不能大意,兩個人都得去醫院作個全面檢查。既然領導都這麼說了,冷清也只好跟著去醫院檢查了。車是馬建輝親自開的,快速而穩當。馬建華邊開車邊誇獎道:「小冷啊,還真看不出呢,你身手真好。你那幾下啊,可以說是太專業啦。原先學過?」冷清看了眼身邊的寧欣,說:「是在裡面的時候學的呢。嘿嘿,好長時間了,都生疏了呢。」寧欣一直看著冷清,嘴唇抖動著,突然間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冷清最見不得女人哭的,忙問道:「咦,你這是怎麼啦?是哪裡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