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送林萍走後,林芳便躺在床上仔細想著。原本她正為冷清生計問題苦惱呢,這下可好了,看看林萍能有什麼好事情給冷清做了。說來還是自己害冷清坐的牢,這回一定不能再讓他出什麼事了。冷清服刑時,林芳每個月都要寫信給冷清,而信的內容幾乎都是要冷清凡事三思,不能衝動。冷清也寫信來給她,告訴她自己的改造情況。還記的冷清第一次減刑時,林芳獨自跑到監獄大門邊,足足在那裡站了一整天。
晚飯時分,冷清給林芳送飯來了。姐弟倆吃完飯,便坐在床上聊天。林芳就說:「也不知蘇娜和天喜在屋裡做些什麼呢。我就怕蘇娜那死妮子帶天喜出去瘋。」冷清忙說沒事,董勁不是小孩子了。冷清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沒底。哥倆在一起整5年了,董勁是個什麼樣的性格,他冷清心裡最清楚不過。
林芳的擔心並不多餘,蘇娜真的帶董勁出去玩去了。二人來到一家蘇娜以往和林芳常來的夜總會。這裡消費不高,何況蘇娜是老熟人了,可以打折。蘇娜沒有要包房,就和董勁在大廳裡揀了個靠牆的地方坐了。蘇娜說:「我給你唱首歌吧。」說著走上台去,拿起話筒唱了首《惜別的海岸》:「苦澀的海風靜靜地吹送,海面一片朦朧何處有你影蹤。遠處汽笛聲聲夾著海浪聲,催老我美麗的人生。想起過去的歲月裡,在這長久的海岸上,和你朝朝暮暮看日落又日昇。雖然你已不在我身邊,對你的情意永在我心底。此情此景,舊日的愛,只有揮手說再見。」
這歌董勁在監獄裡經常聽,因此非常熟悉。而蘇娜的嗓音,確實是有「龍腔雅韻」的味道。這時董勁才發現,蘇娜和這首《惜別的海岸》原唱龍飄飄長得太像了。第一次聽龍飄飄的歌還是在少管所,那時候董勁剛滿17歲,管教說要給他過生日,便拿了個放音機進來。在眾多磁帶中,董勁一眼就看中了龍飄飄。夜裡,董勁夢見自己被龍飄飄抱著,而且還「跑馬」了。
來夜總會玩的人越來越多了。一位打扮入時,看上去滿臉富貴的女子坐在了董勁旁邊的桌子,並時不時的盯著董勁看。這一切蘇娜全都看在眼裡了。蘇娜唱完另一首歌後,便回到桌子,低聲對董勁說:「看到了嗎,有人看上你了。」董勁心裡驚了一下,正想抬起頭來尋找,蘇娜忙說:「別。你得裝著不知道呢。你用眼睛餘光就行了。」這時董勁才看清了,但卻沒什麼感覺。蘇娜一直觀察著董勁:「怎麼,看不上嗎。嘻嘻。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一句話說得董勁羞紅了臉。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子過來和蘇娜打招呼:「曼娜,好久不見了呢。林芳還好吧。唉,那群畜牲。曼娜你自己小心啊,我剛才看到那夥人在呢。」正說著,5、6個男子走了過來。和蘇娜說話的中年男子朝蘇娜點了點頭,便走開去了。蘇娜小聲對董勁說:「打傷芳芳姐的就是這夥人。他們可霸道了,這家夜總會好多小姐都是被他們控制著的。走吧兄弟,我們不惹他們。」董勁不想走,說:「曼娜姐不用怕,有我呢。」話音剛落,那幾個男子已經走了過來。蘇娜小聲的對董勁說:「你不要說話,我給他們打聲招呼就走。」說著蘇娜就站了起來:「幾位大哥,我們姐弟是來玩兒的,才剛唱了歌,正準備走呢。再見,大哥們。」說著拉著董勁就往門外走去。
出了夜總會大門,董勁總覺得後面有人跟著,便輕推了蘇娜一把:「曼娜姐快跑。」話音未落,背後一根棍子揮了過來。董勁也不躲,而是反身一腳掃去,然後猛的一個轉身。這時董勁才看清了,襲擊自己的正是剛才那夥人,共是6個。那夥人見自己的同夥一眨眼之間便被人弄倒,全都給愣住了。董勁可不管這些,猛的一躍,一隻腳便彈了出去,「彭」的一聲。腳尖正好踢中其中一個人的面門。隨即右手一橫,用手拐子撞翻一個。一系列動作不過只是在一分鐘之內完成,而且乾淨利落。另外沒被打倒的3個嚇得命都不要的往旁邊散去,邊跑邊喊:「啊呀,不得了,我們遇上退武的武警了。」
董勁才剛出獄,留的還是小平頭呢。加之那夥人在夜總會裡看過董勁的坐姿,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除了當兵的,誰會這樣坐啊,看著都累人。而監獄實行的是半軍事化管理,因此一般日子好過點兒的犯人也就有了軍人的氣質。董勁和冷清在監獄裡並不像一般犯人那樣,兩人根本就沒那種犯人特有的萎縮。
就在董勁放倒那幾個人時,蘇娜已經招手叫了輛的士。董勁見另外3個作鳥獸散,也沒去追,只是忙回身尋找蘇娜。見蘇娜正招手叫的士,董勁咧嘴笑了。還真沒想到蘇娜是個好幫手呢。很快二人便坐車離去。車開出去好遠了,的士司機才笑著說道:「呵呵,兄弟身手真的了得呢!我都看呆了。這夥人啊,早就該教訓了。兄弟是當武警的吧。」蘇娜忙接過話:「是啊。我這兄弟才從武警部隊退武呢。」其實蘇娜萬萬沒想到董勁會有如此好的身手,眨眼的工夫3個男人就被他給放倒了,真了不起。董勁卻沒說話,只是笑了笑。
對於打架,董勁和冷清在監獄裡可是家常便飯了。兩個人一起對付10個8個人沒問題。不過令董勁沒想到的,是這外面的人怎麼就沒監獄裡的犯人經得起打呢,自己還沒過癮,戰鬥就結束了。想到這裡,董勁便有幾分得意。心想,看來這社會還不難混呢。得找個機會,和冷清一起把打傷芳芳姐的那幫人好好教訓下了。那幾個人董勁已經記清楚了,都是些30歲上下的漢子,出手凶狠。若不是自己反應敏捷,從背後那一棒一定得把自己給打趴下了。得給他們來點兒更狠的,讓他們知道什麼叫怕。
回到家裡,蘇娜一再要董勁不要把剛才發生的事給芳芳姐說。蘇娜說:「連你的哥們兒也不能說哦。事情過了就算了。都怨我呢。」董勁忙說:「放心曼娜姐,我誰也不會說的。更不會給芳芳姐說了。」蘇娜忙在董勁臉上猛親了一口:「這才乖哦。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董勁現在沒心思和蘇娜胡鬧,他一心只想著怎樣教訓那群不知死活的傢伙。而蘇娜卻顯得十分興奮:「兄弟,姐還真沒想到你會那麼厲害!真有你的,我的好兄弟。姐以後就不怕被人欺負了。」董勁就說:「有兄弟在呢,我看誰敢欺負我姐。看我不把他揍扁了。」
第二天董勁就悄悄告訴冷清,自己在夜總會和打傷芳芳姐那群人遭遇了。冷清忙問:「老弟你沒吃虧吧。」說著上下地打量了董勁一番,這才放下心來。董勁笑著說:「沒事老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弟的身手。只不過這外面的人也太不經打了,我才輕輕的那麼動了動,嘿嘿,全都給打跑啦。」冷清想了想,然後告訴董勁:「這幾天你就不要再去那夜總會了。等芳芳姐出院了,我們兄弟倆找個機會好好收拾下那幫該死的傢伙。我這一生最看不起的就是動手打女人的男人。哼哼,這種男人也配當男人呢。」
看著冷清說話的表情,董勁知道他是發狠了的。而對於冷清,董勁不僅佩服,而且十分信任。冷清喜歡的是不出手則罷,出手了就一定得把對方制服,講究一個穩、準、狠。因此在監獄裡沒有哪一個幫派不怕他們哥倆的。冷清要董勁悄悄去打聽那夥人的背景。董勁點了點頭。這就叫不打沒把握的仗呢。
就在林芳即將出院時,董勁終於打探清楚了,是一個叫名社會幫的幫派,為首的外號就叫小社會,就是這個小社會罩著這幫人的。其成員大多是社會上的閒散人,沒事做,成天就會惹事生非。那個叫小社會的冷清以前聽說過,是這個片區的所謂「牌牌」,也就是在社會上有點兒名頭的人物了。冷清冷冷的笑了笑:「是牌牌也給他翻了吧。知道他們平時愛在哪裡玩嗎?我是說除了夜總會。」董勁說:「嘿嘿,說來你都不會信。他們愛打藍球。就在一所中學裡。我去打探好了,那中學一到晚上就沒人管了。他們也就是晚上7點鐘左右在那裡打打球,然後就去夜總會了。據說夜總會裡好多坐台小姐都是他們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