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拳以龍、蛇、虎、豹、鶴五形編成,可以單形練習,亦可混合練習,看得出來你是專練虎形之人,可惜火候未到,沒有發揮出虎形真正的威力,否則豈會連一個弱女子都奈何不下,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虎形。」
以形為拳、以意為神、以節發勁、以氣催力,平地掛起一陣旋風。厲擎蒼如猛虎撲食,一旦下定決心,毫無顧慮。一招猛虎硬上山被其用出了萬牛齊奔一般的氣勢。
「不好!」
兩位高手臉色遽然變幻,心隨意動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心弦緊繃,一種無可言表的恐懼感和壓抑感浮上心頭,這是面對死亡時的感覺。
本來兩人對上,猶如針尖對麥芒,是一個旗鼓相當的局面,誰也威脅不到誰,卻不想半路殺出個煞星來。
武者千錘百煉出的直覺迫使虎破邪和紅四娘同時停手,不假思索的,兩人同時把攻擊的目標調向厲擎蒼。
虎破邪身經百戰,知道這是遇到了超級高手,不敢怠慢,虎吼一聲,怒目強項,猶如怒虎出林般啟動,出手就是虎形中的絕招白虎獻爪,一爪抓向厲擎蒼胸口。
紅四娘巾幗不讓鬚眉般的人物,對於厲擎蒼的大男子主義極為看不順眼,是以雖然明知這位闊步度來的光頭大漢實力超絕,卻也不肯服輸,習武之人決計不能缺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膽氣。
紅四娘兩腳站在身體中線兩邊,節節鎖緊步子,一改詠春拳快而緊密,馬步靈活,守攻同期的特點,一套詠春伏虎手打出,剛柔並濟,大氣磅礡,以攻對攻,專克虎形。
「詠春的伏虎手,拳法是好拳法,但是還要看是誰用出來的,夏蟲也敢語冰,蜉蝣也敢撼樹,武大郎也敢學武松打老虎。」
厲擎蒼眼中精光隱射,護體硬功虎嘯金鐘罩龍呤鐵布衫運到極致,不閃不避,不退不讓,一衝到底。
首當其衝的虎破邪在厲擎蒼的虎形面前就猶如螳臂當車自不量力,毫無懸念的被撞得吐血倒飛出去。
紅四娘僅僅是被帶了一下,也「蹬、蹬、蹬」的連退六步,一步一坑,用出詠春的三角鉗陽馬,馬成等腰三角型,將大地的反作用力以最合理的角度傳遞至三角型的底端才穩住腳跟。
「進則摧枯拉朽,退則堅若磐石,這才是真正的虎拳,小子,在床上好好體會下猛虎真意吧。」
厲擎蒼瞟了眼倒地不起的虎破邪,就頭也不回的返回羅凱身後,斂氣藏神,光華內斂,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重傷一人,輕創一人,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在場之人只覺眼前一花,就發現兩位在眾人心目中的大高手一個倒地不起一個面如金紙搖搖欲墜。
其中,和紅四娘一道的金鉤手吳離和那那些安清幫白虎堂的幫眾感受最深,正是因為同樣是混跡江湖之人,正是因為深知兩人的厲害,所以耳濡目染之下他們更能夠明白一招擊敗兩人所代表的意義。
「嘿嘿,怎麼樣,我兄弟厲害吧,不是我吹,厲兄剛才連六成實力都沒有發揮出來,這實力需要當逃兵嗎?能夠嚇退我們的蟊賊還沒生出來呢!」
就好像證明了什麼了不得的真理一般,羅凱一臉得色的看著剛剛還在和自己鬥嘴現在卻張開小嘴說不出話的楊蔚。
「看清楚沒,哥吹的不是牛是寂寞。心中補充式的叨念一句,羅凱突然發現這化名為楊蔚的西貝貨是越看越好看。
膚若美瓷,唇若櫻花,明眸皓齒,就這模樣誰會相信其是男子,西貝西貝,西貝為賈,通假,這假貨也太自欺欺人了點吧,別人暫且不提,反正自己自始自終是沒把兩人當男人看的。
另一邊,發生的一切都被心細如絲的岑希看在眼裡。
「這羅公子的手下當真是厲害,見一斑而窺全豹,其來頭定然是不小,要是能夠結交一番的話對正在走下坡路的家族有百利而無一害,我得找個機會和其攀上交情。」
心中百轉千回,岑希短時間內就把與羅凱的關係定了位,利益朋友。
「好了,現在沒有礙事的人了,楊公子,岑公子,我們可以繼續去禮查飯店吃飯了吧。」
肚子餓的咕咕直叫,羅凱不得不提醒兩位西貝貨此行的目的是去禮查飯店吃飯。
「紅姐姐,你沒事吧,呀,都吐血了,快擦擦。」
從厲擎蒼帶來的震撼中回過神來,楊蔚華麗的無視了羅凱的話語,轉而拿出香帕跑去關心起了紅四娘的傷勢。
一面是萍水相逢的羅凱,一面是自己崇拜的好友,孰輕孰重黑白分明無可厚非。
「厲兄,真是的,你怎麼連自己人都傷了,知道什麼叫憐香惜玉嗎?」
羅凱嘴角抽搐一下子,一邊假意責備厲擎蒼,一邊就往紅四娘那邊湊。
厲擎蒼淡笑一聲,知道羅凱乃是玩笑之語,不以為意。如果羅凱真是重色輕友之輩,定然會讓自己去向紅四娘道歉,如若如此那麼羅凱就不值得自己出手相助了。
「哼,別假惺惺的作態了,你的手下還不是都聽你的,所以你的手下打傷了紅姐姐就是你打傷了紅姐姐,誰傷到了紅姐姐人家就討厭誰,我最討厭你了。」
嘴巴一厥,小臉因為激動變得紅撲撲的,楊蔚一副我討厭你快走開的表情弄得羅凱進退不得。
退後離開吧,既不甘心又捨不得。過去吧,又被下了逐客令,如果厚著臉皮貼上去可能會引起小女生的反彈。
「厲兄不是我手下,是我兄弟啊,他有他的自由。他傷了你朋友關我什麼事,你這是什麼邏輯嘛。」
嘀咕一聲,直歎女孩心思不能猜,羅凱一時又尷又尬的矗在原地,不上不下,不左不右,臉上的笑容都變得僵直不自然起來。
還好,就在這時,旁邊化名岑希的西貝貨笑瞇瞇的出面幫助羅凱解了圍。
「好啦,小妹,武林中人拚鬥起來大手大腳的難免會有所誤傷,你就不要責怪羅公子了,他也不想這樣的,是不是,羅公子?」
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子,既然決定和羅凱進一步接觸,岑希當然不會忘記示好。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說來岑希所在的岑家也是不容易。岑家世代經商,隨著收入的增加,奢靡之風開始滋生,岑家的排場越來越大,家裡人開始變得窮奢極欲起來。
到了岑希爺爺這一代,正逢福壽膏風靡,岑家人也難以倖免的染上毒癮,因為常年抽大煙,岑家的精幹人員開始變得萎靡不振,偌大一個家族終於開始走下坡路。到後來,往來應酬開銷,奴僕支役都是難以支持。
不過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岑希留學歸來的親哥哥和其父親的共同努力下,岑家終於迎來了轉折,開始緩慢的走起了上坡路,昔日的輝煌已經遠離,岑家人的願望就是重鑄往昔的榮光。
環境造就人,從小生活在市儈沉浮的商人世家,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就帶上商人的眼鏡看問題,是以岑希見到處處透著神秘的羅凱之後起了結交之心就不難理解了。
「是啊,是啊,岑公子所言極是,我怎麼會讓人打傷你的朋友呢。」
羅凱見有人幫忙,連忙大點其頭,以表其赤誠之心可昭日月。
而作為當事人的紅四娘哪裡會在意一點小傷,習武之人但凡是有所成就的都吃過不少苦受過不少傷,相比於這紅四娘更加在意的是傷到她的人,她的注意力已經轉向了另一邊。
「大光頭,你究竟是誰,你剛才使得真得是虎形嗎?」
鳳眼微皺,紅四娘少年成名,還沒有受到過如此打擊。
就算是兩人實力上有差距,也不可能令專克虎形的詠春伏虎,這在視詠春拳如生命的紅四娘看來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
面對紅四娘的提問,厲擎蒼是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依舊冰冰的酷酷的站在羅凱身後,把後世職業保鏢的深沉裝得十足。
「不回答是吧,好,我不夠資格,那我就找夠資格的人來找你談,是不是虎形自是有高人辨別,到時要是你還能像現在這樣,我就真的心服口服。」
毫無疑問的,如此高手絕對不會是無名之輩,既然不回話那就是不想說出名號。
不過紅四娘不想就這麼算了,習武之人什麼最重要,面子最重要,人爭一口氣,佛爭一柱香,更何況是斤斤計較的小女子。
「羅公子,小姐要跟我回去吃飯了,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到楊府一聚,別的不敢說,區區薄酒佳餚還是有一些的。」
自家小姐美艷無雙,雖然年齡尚小,但追求的人能排滿幾條街。毫無疑問的,這位色授予魂的羅公子當數其列。有了前車之鑒,紅四娘很容易的就看出羅凱的心思。
那位光頭高手厲害是厲害,但也得跟著這位羅公子走,相信只要搞定了羅公子,那麼在厲害的高手也得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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