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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百一十一章 怒火 文 / 莊畢凡

    第六百一十一章怒火

    難道是諾菲勒出事了?林立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要知道,諾菲勒現在的實力,已經遠不是剛剛追隨自己時候可比,雖然還沒有真正達到傳奇級,可是在夜晚的力量增幅下,可以說已經無限接近於傳奇級了。

    一個擁有傳奇級實力的吸血鬼,也許不能正面硬撼這海加山脈中的一些強大變態的魔獸,可是真要遇到難纏的對手,想要快速脫離戰場還是沒有問題的。

    就在林立感到奇怪的時候,卻依稀聽到營地外面,似乎傳來了一些喧鬧聲,這在精靈營地可是不多見的。雖然精靈崇尚自由,但這自由並非是混亂無序,而是在守序的前提下的自由。

    聯想到諾菲勒的血誓所傳來的信息,林立的心裡隱隱有了些預感,那外面的喧鬧聲,說不定是與諾菲勒有關。想到這裡,林立沒有多作猶豫,隨手收起永恆之書,快步向帳篷外面走去。

    瑪法家族的營地,被安置在精靈族營地的西邊,除了在外圍有精靈營地的籐蔓圍護之外,內裡與平時的佈置並沒有任何的變化。而林立的帳篷,也是仍然位於營地中間的位置,離開帳篷後再向外走一段距離,就是瑪法家族營地的出口。

    林立走出瑪法家族的營地,正看到就在不遠處,幾個精靈正在大聲的說著什麼,而在其中一個精靈的腳下,踩著的赫然就是自己的僕從諾菲勒。而在諾菲勒的身上,還插著七支散發著翠綠光芒的箭支,在那翠綠光芒的壓制上,諾菲勒身上的力量波動已經幾乎微不可查。

    「看起來,這個噁心的吸血鬼,還是個高階的亡靈生物。」

    「那又怎麼樣,在我們雅克的七星箭術下,還不是一樣不堪一擊。怪只怪它來錯了地方,我們精靈族的聖山,豈是它們這些骯髒的亡靈生物能夠玷污的。」

    在幾位同伴的恭維下,雅克的臉上難掩那一縷得意之色,低頭看了看腳下的諾菲勒,厭惡的說道:「可惜了我的箭矢,都被這個傢伙身上污穢的血弄髒了……」說著話,抬起腳又向下狠狠的踩去。

    可就在這一個時候,一個陰冷低沉的聲音,清晰的從一邊傳來,讓幾個精靈頓時感覺遍體生寒,好像將靈魂都被赤裸裸的放在了凜冽的寒風中一般。

    「放開他。」

    林立的語氣中沒有任何的波動,完全讓人聽不出一絲的憤怒,可是卻又充滿了無邊的殺意。

    其實,從林立在黑石山脈的死亡之痕中,觸摸到傳奇境界的邊緣開始,所經歷的一場場與至強者的惡戰中,諾菲勒這個還沒有達到傳奇境界的吸血鬼僕從,似乎已經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

    可是,林立還沒有忘記,當初在加洛斯的地下亡靈宮殿中,如果不是諾菲勒主動與自己簽下血誓,成為自己的僕從,恐怕自己是無法從那裡走出來的。雖然,也可以說諾菲勒是遵從前主人的遺囑,可他對林立的幫助是毋庸置疑的。

    當林立走出加洛斯,來到這個陌生的輕風平原,成為第一位輕風平原魔法工會會長的時候,如果沒有諾菲勒這個忠誠的吸血鬼僕從的幫助,恐怕真的很難那麼快打開局面。

    雖然輕風平原魔法工會,號稱是有最高議會支持的,可是最高議會能夠提供的幫助,實在是太有限了。而且,如果林立當時,遲遲無法打開局面,恐怕在最高議會的眼中,也就失去了投資的價值。

    巨龍山脈營救羅蘭城城主的兒子時,那頭十七級的冰嚎,也許以現在林立的實力看來,已經是根本不值一提。可是要知道那時候的林立,也才不過剛剛成為大魔導士,如果沒有諾菲勒擋在前邊,就算有再多手段,也根本沒有施展的機會。

    自從林立真正踏入傳奇境界,隨著自身實力的快速提升,也面對的對手也越來越強大。不管是薩倫深淵的黑暗之主,還是地下宮殿中的紅龍,諾菲勒的實力已經無法再提供到什麼幫助了。可是,林立知道,即使不以血誓去逼迫,如果讓諾菲勒為自己獻出生命,他也絕對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在林立的身邊,有著各種各樣的人,有被優厚待遇吸引來的魔法師,也有為了學習藥劑學而加入黃昏之塔的藥劑師們,有被自己擊敗而收服的巫妖烏伊法魯西,也有真心關愛自己的長輩。但是說到真正最忠心耿耿的,可以毫不猶豫為自己獻出生命的,除了諾菲勒再無二人,忠僕之名當之無愧。

    現在,就在自己的眼前,從加洛斯一直陪伴自己走到現在的忠僕諾菲勒,不但被那群無知的精靈射傷,而且還踩在了腳下,百般的侮辱。即使以林立傳奇境界的心境,此時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憤怒。

    陰冷的聲音,如同凜冽的寒風刮過,幾個精靈還從來不知道,僅僅只是殺意,竟然也能如此可怕,如有實質一般,讓他們甚至不敢扭頭去看來者究竟是誰。在這一刻,幾個精靈感覺到,自己似乎與週遭的一切都隔離了起來,好像已經離開了精靈營地,身處一個未知的領域當中。在這個殺意形成的領域中,沒有光,沒有聲音,甚至連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怎麼可能,我在怕什麼,難道我已經遺忘了屬於精靈的驕傲嗎!雅克在心底吶喊著,一點一點的扭動著自己的脖子。

    畢竟也是精靈中年輕一代的佼佼者,雅克強壓下心中的恐懼,終於將目光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人……人類!剛才,是你在說話嗎!」

    當發現罪魁禍首居然是一個人類魔法師時,雅克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儘管那壓迫感仍然存在,卻不再像剛才那樣讓人窒息了。因為他知道,這裡是精靈族的營地,而這些人類是來謀求與精靈族合作的,難道還真敢殺自己嗎!

    聽到雅克的說話,其他幾個精靈也立刻清醒了過來,同時心裡為自己剛才的表現而羞憤不已。那一張張俊美的臉龐,在憤怒中顯得有些扭曲,有些猙獰,居然被一個人類魔法師嚇得渾身冷汗,這簡直是不可容忍的。

    心裡有底和沒底,就是這麼大的差別,儘管鎖定在身上的殺意,與剛才並沒有絲毫的變化,可是雅克為首的幾個精靈們卻知道,這個人類魔法師是絕對不敢動自己一根指頭的。剛才讓自己恐懼萬分的殺意,儘管現在仍然讓他們心底生寒,但在他們看來,卻更多是那人類魔法師在虛張聲勢。

    是的,一定是虛張聲勢!幾個精靈暗暗給自己打氣,這裡可是精靈族的營地,光精靈族的傳奇大師就來了多少位,他一個小小的人類魔法師,難道還真敢殺自己嗎。

    可惜,這些精靈們,對於林立的瞭解太少了,用葛瑞安的話來說,這小子天生就是屬貓的,順著毛摸一點事情沒有,可要是一不小心踩到了貓尾巴,那麻煩可就大了,就算神靈化身只怕都要被抓破臉。

    「人類,你是想要包庇這個亡靈生物?」雅克根本就不相信對方敢動自己,這裡可是精靈的勢力範圍,只要眼睛不瞎的都知道,雙方的實力根本就不在一個等級上面,更何況,精靈天生的驕傲,讓雅克根本就不可能低下頭來:「我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相當愚蠢的決定,為了一個骯髒的亡靈生物,你將不得不面對女神的怒火,人類,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離開這裡,我可以當做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對於雅克來說,這是難得的善意勸告,但是這一次,善意的勸告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那個人類魔法師就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只是慢慢的走了過來。

    四周突然變得很安靜,連呼吸都聽得清清楚楚。

    林立的步子很輕很慢,臉上並沒有什麼怒不可遏的神色,但是也不知道因為什麼,雅克總是覺得身上有些發冷,那種感覺,真的好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一樣,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寒意。

    空氣彷彿正在凝固,四周魔法波動漸漸變得劇烈,明明只是一個瘦弱的人類慢慢走來,但是落在雅克嚴重,卻好像一頭可怕的魔獸張開了血盆大口……

    傳說當中,精靈是優雅而又高貴的種族,但是就算優雅而又高貴的精靈,同樣也是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他們的優雅來自俊美的外形,來自漫長無比的生命,來自對一切完美的執著和自信,這一切使得他們在與其他種族接觸的時候,總是難以避免的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俯視。

    但是,當他們發現自己無法俯視對方的時候,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就自然而然的變得有些可笑了……

    感受著四周強大的魔法波動,雅克有些不太自然的吞了一口口水,自然臉上的表情依然帶著驕傲和不屑,但是腳下卻已經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同時聲音當中也開始多出了一絲顫抖。

    「你……你想幹什麼,人類,我警告你……」

    林立沒有再說話,只是依然邁步向著幾個精靈走去,而隨著每一次腳步的邁出,所散發出的魔力波動也愈加強烈。那身上寬大的魔法袍無風自動,由輕風掠過般微微擺動,漸漸如同狂風肆虐中一般烈烈作響。

    一片乾枯的落葉,好像突然獲得了生命一般,緩緩的由地上爬起,縱身躍上半空,在無形的力量牽引下,如同枯黃的蝴蝶,圍繞在林立的身周,盤旋飛舞。也許是受到了同伴的呼喚,一片片落葉緊隨其後,化身蝴蝶,一無反顧的飛上半空,形成一條盤旋升空的長蛇。

    林立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有的只是讓人心悸的寒意,飛舞的落葉也無法阻擋他那如好像可以凍結靈魂一樣的目光。髮絲飛揚,似乎每一根髮絲上,都凝聚著無法計量的魔力,在夜色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無形的魔力波動,在落葉的點綴下,環繞林立身周呈現出巨大的漩渦般的模樣。四周的魔法元素,潮水般湧向林立的身體,在沒有使用任何魔法的情況下,僅僅是高度聚集的魔法元素,便使得他的身體籠罩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

    「人類,我再一次警告你,這裡可是精靈的聖山,你要是膽敢在這裡對一個精靈出手,孟非拉女神是不會放過你的!」雅克的聲音開始變得急促,就連呼吸也漸漸沉重起來。

    林立的目光從幾個精靈身上掃過,最後鎖定在了精靈雅克的身上,口中沒有吟唱咒語,手裡也沒有拿出法杖,只是緩緩向前伸出手臂。

    環繞林立身周的魔力漩渦,在這一刻毫無預兆的驟然加速,被捲起的無數落葉組成的長蛇,也無形的力量撕扯下瞬間粉碎消於無形。沒有了落葉的點綴,看上去彷彿魔力漩渦已經消散。可是仔細往林立的腳下看去,不管是落葉野草,又或是大小不一的石子,都在一躍之間被粉碎,成為了無形微粒。四周的魔法元素更是劇烈的激盪著,彷彿這一方空間都將要塌陷一樣。

    緊接著,夜色下的虛空中,透出一個圓柱,兩個圓柱……一隻散發著淡淡光芒的巨大手臂,彷彿撕裂虛空一般,出現在幾個精靈的面前。一時之間,周圍所有的光線,似乎都被那巨掌吸收,五指張開,每一根手指都比一個人還要大,遮蓋天地一樣,向著幾個精靈狠狠的抓去。

    沒有吟唱咒語,也沒有法杖的增幅,儘管這魔法生成的巨大手臂聲勢駭人,可在幾個精靈們看來,到更像是對方在虛張聲勢。即使不是魔法師,也都知道一個事實,越是強大的魔法,往往都有著越長的魔法咒語,越長的施法時間。因此幾個精靈認定,這不管是幻術,還是什麼別的魔法,能夠如此簡單施展出來的,恐怕再大的聲勢也只是個空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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