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遠古魔神（下）
十分鐘的路程對兩人來說，就好像十年那麼久，從通道入口到通道盡頭，幾乎耗盡了兩人所有的力氣，當他們在通道盡頭停下來望向對方的時候，都發現對方那張煞白的臉上竟是佈滿了冷汗。
「呼……」林立狠狠的喘了幾口粗氣，回頭望去的時候，臉上仍是帶著幾分心有餘悸的神色：「這鬼地方，打死我也不要再來第二次……」
「我也是……」赫頓用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很有幾分心有慼慼焉的意識。
兩個年輕魔法師背靠著冰冷的石壁，休息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勉強撐起疲憊的身體，推開了眼前那扇漆黑的大門……
「霍……」漆黑的大門剛剛推開，兩個年輕魔法師就不約而同的抽了一口涼氣，耀眼的光芒從大門外面透入，剎時之間，就將幽暗陰森的通道照了個通通透透……
太過劇烈的光芒，讓林立不得不將眼睛閉上一陣，適應了這突然變化的環境之後，才又慢慢的張開。
然後，林立就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看來，這才是真正的黑暗宮殿……」大門之外，竟是一片璀璨的星空，頭頂是燦爛的繁星，腳下是無盡的虛空，雖然林立只是踏出了小小的一步，但是這一步就好像跨越了世界的邊際一樣，將大門內外兩個不同的世界完全分隔開來。
這是一個無比遼闊無比虛無的世界，那無盡的虛空一直延伸，彷彿會延伸到世界的盡頭，從林立所在的地方望去，四面八方前後左右，除了那漫天的繁星之外，更有一條足以讓人發瘋的道路……
「我的天……」林立的目光從那條道路上掠過，一時之間竟是連吞了好幾口口水。
無數屍骸堆積在虛空之上，看上去就好像一條通向虛空盡頭的道路，那些屍骸有惡魔的也有魔獸的，甚至還有高等精靈和一些連林立都說不出名字的生物，林立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這些屍骸每一具都曾經擁有相當強大的力量，就算是到了今天，千萬年的歲月已經過去，這些屍骸都還散發出陣陣強大的氣息。
不過最讓林立頭皮發麻的卻是，那一條道路除了堆滿無數屍骸之外，還散落這一堆堆足以讓人發瘋的寶藏，金錠，寶石，水晶，魔晶，魔法裝備，魔法金屬，一眼望去就好像走進了一座龐大的寶庫一樣，七彩斑斕的光芒晃得人根本張不開眼睛。
「這……這要是都搬回去，只怕連半個奧蘭納都可以買下來了吧……」林立吃力的吞了口口水，想要看看這一條道路上到底埋藏著多麼可怕的財富，可惜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那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水晶寶石魔晶，又豈是一時半刻數得清楚？別說現在了，就算讓林立把這裡所有的財富搬回去慢慢數，沒個三年五載的時間又哪裡數得清楚……
發了，發了，發了……
無窮財富給林立帶來的衝擊，簡直比剛才那無數的怨靈更加震撼，林立怔怔的站在那裡，腦子裡面翻來覆去都是那無窮無盡的魔晶寶石金錠水晶……
真要說起來林立也不算什麼窮人，身為一個全職業精通的變態，當年在加洛斯牛刀小試，隨隨便便就搞了一百多萬金幣的猛人，就算是到了輕風平原，面對天文數字一般的魔法公會建設費用，林立也是眉頭都沒有多皺一下，因為林立知道，憑著自己在藥劑，鍛造，附魔等等生活技能上面的造詣，解決魔法公會的建設費用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就算是林立這種神經粗大得不像人類的猛人，在面對薩倫深淵寶藏的時候，還是頓時就嚇得連話都說不上來，沒辦法，這一筆財富實在是龐大得太過可怕了，光是林立可以看見的地方，就至少有數千顆十五級以上的魔晶，平常就算在奧蘭納黑市都難得一見的十八級魔晶，在這裡簡直就跟大白菜一樣丟得到處都是。
就連足以讓魔法師傾家蕩產的傳奇魔晶，竟然都讓林立找到了近十顆……
水晶，寶石，魔法金屬，這些東西就更不用說了，當年林立在無盡世界的時候，好歹也是擁有好幾條私人礦脈的財主，可是當林立站在這一條道路面前的時候，竟是突然覺得，自己當年擁有的那幾條私人礦脈根本不值一提……
沒辦法，這裡的魔法金屬和伴生寶石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全部都是已經經過冶煉與切割，根根本不需要在進行任何加工，就可以進行鍛造和鑲嵌，林立保守的估計了一下，這些東西要是拿到外面的世界，所能賣出的金幣幾乎足以抵得上整個鍍金玫瑰的財富，如果再經過自己的加工，只怕兩個三個鍍金玫瑰加起來都不一定吃得下去。
還有那些魔法武器……
即便是以林立的眼光看來，這些魔法武器都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精品，每一件都擁有相當強大的魔法力量，好好利用的話，甚至有機會重現高等精靈魔法軍團的輝煌。
「媽的，就算被撐死老子也要吞下去！」林立狠狠的吞了口口水，就準備打開無盡風暴之戒，將這一筆足以發瘋的財富裝走。
可是，無盡風暴之戒還沒來得及打開，林立卻突然看到一道黑影……
順著那條堆滿屍骸和財富的道路望去，林立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道路盡頭暗暗靜靜的站著一道黑色身影……
一股邪惡而又黑暗的氣息，正源源不斷的從黑影身上散發出來，即便是對於林立來說，這股氣息的強大也可以說得上是生平僅見，唯一能夠與之媲美的，恐怕也就只有無盡風暴之戒當中的幽暗了，而且就算是幽暗，都不會給林立帶來如此龐大的壓力，畢竟，幽暗只是一件魔法裝備，雖然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魔法裝備之一，但是一件魔法裝備的威力究竟如何，始終還是要由使用者的力量來決定的……
「見鬼，這怎麼可能？」就在兩個年輕魔法師目瞪口呆的時候，林立背上的康納裡斯卻突然跳了一下，通過精神力傳來的聲音竟是充滿了驚愕。
「怎麼了？」林立心頭頓時一緊，康納裡斯可是遠古魔神，漫長無比的生命當中，不知道見證過多少王朝的興起和覆滅，這個世界上能夠讓它驚愕的東西，幾乎可以說是根本就不存在的。
可是剛才，這位遠古魔神的聲音聽上去，分明就好像一個宿醉醒來突然發現自己丟失了貞操的少女……
「那是……那是黑暗之主！」
「不會吧……」即便是林立這種膽大包天的傢伙，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都是忍不住頓時就張大了嘴巴。
靜海之間，林立甚至連那數目龐大的財富也顧不上了，腦子裡冒出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馬上離開，可是等到林立回過頭來的時候，那到漆黑的大門，以及大門後的通道，卻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個由星辰和虛空構成的世界，就好像完全存在於另一個空間一樣，隨著林立一腳踏入，回去的道路也被瞬間切斷……
「媽的，這下麻煩大了……」林立頓時就覺得一陣冷汗冒了出來……
就算林立曾經戰勝過兩位巫妖，就算林立可以面對靈魂之主面不改色，可是當林立面對黑暗之主的時候，仍然是生出了一股無法抑制的恐懼。
這可是毀滅之龍的化身，曾經在無盡世界當中跟阿扎達斯交過手的林立，自然要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毀滅之龍的厲害，掌握著邪惡與黑暗規則的守護巨龍，在安瑞爾世界上甚至是比神靈更加恐怖的存在，畢竟神靈親身降臨按瑞爾世界的時候力量是會被極大削弱的，可是毀滅之龍不會，毀滅之龍所守護的黑暗與邪惡規則本身就是安瑞爾世界的一部分，在安瑞爾世界上，毀滅之龍的力量只會更加強大，根本不會受到一絲削弱。
別說現在的林立了……
就算當年那個手持星辰之怒，站在整個無盡世界頂端的超級獵人，在面對毀滅之龍的時候都是完全不堪一擊，要不是機緣巧合之下找到了遊戲漏洞，又有星辰之怒召喚出來的上百高等精靈幽魂助戰，別說幹掉毀滅之龍了，能不能活下來都還是一個問題……
黑暗之主可是毀滅之龍的化身，就算只擁有阿扎達斯十分之一的力量，就足以讓現在的林立吃不了兜著走了，沒辦法，現在的林立連傳奇境界都尚未突破，手上又沒有星辰之怒那種近乎逆天的神器，真要說起戰鬥力來，還真不一定有當初的十分之一。
可是，星空下的黑色大門已經關閉，回去的道路已經被切斷了，林立現在就算想逃也根本沒有地方可去。
「怎麼辦？」林立滿頭大汗的站在那裡，一時之間竟是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
「真他媽活見鬼了……」這一下別說林立了，就連曾經掌握著陰謀與欺騙規則的遠古魔神康納裡斯，都在一瞬間內失去了往日的淡定，這確實是真他媽見鬼了，毀滅之龍早在無數歲月之前就已經隕落，只留下了兩個力量遠遠不如的後裔，黑暗之主身為毀滅之龍的化身，憑什麼可以在毀滅之龍隕落之後依然存在？
「我說康納裡斯……」林立望著遠處那個一動不動的黑影，異常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會不會……會不會毀滅之龍其實沒有隕落？」
「不可能！」康納裡斯連想都沒想，就直接否定了林立的猜測：「如果說這個世界還有誰知道毀滅之龍的下落的話，那麼就一定是本靈魂商人，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快說……」林立差點沒當場氣翻白眼，這都什麼時候了，這混蛋居然還有心情賣關子。
「你知不知道，大領主奧斯瑞克的一切，到底是來自於什麼？」
「……」林立狠狠的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只知道如果你再不說的話，就會被我當成誘餌丟給黑暗之主，我想黑暗之主既然是毀滅之龍的化身，那麼它一定會對一位遠古魔神的靈魂感興趣的……」
「別急別急，你聽我說好不好……」被林立這麼一嚇，康納裡斯再也不敢多話：「奧斯瑞克之所以能夠在黑暗年代末年，成為除了格雷斯科和高等精靈女皇之外最強強者的原因，其實只是因為他得到了不朽之王的魔法傳承……」
「難怪……」康納裡斯的秘密聽在耳中，林立心頭竟然沒有一絲意外，有的只是一種果不其然的明悟。
大概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奧斯瑞克為什麼能夠以一個一般貴族的身份，超越那些得天獨厚的皇族，成為高等精靈當中的第二強者。
要知道，高等精靈的貴族和皇族，幾乎就等於天和底的區別，皇族一出生就擁有大魔導士的力量，而且生命漫長無比，幾乎是注定可以達到傳奇境界的，貴族則完全不同，雖然也是一出生就擁有魔導士實力，可是天賦和生命卻遠遠不如皇族，天賦好一些的可以突破十五級，天賦差一些的甚至窮盡數千年的生命都不一定可以達到十五級以上。
在大領主奧斯瑞克出現之前，幾乎沒有一個貴族可以超越皇族，這也正是在漫長無比的歲月當中，皇族始終把持著高等精靈一族最高權力的原因。
「不過，這跟毀滅之龍又有什麼關係？」
「我剛才不是告訴過你嗎，讓毀滅之龍隕落的，其實就是不朽之王，奧斯瑞克得到了不朽之王魔法傳承的同時，當然也得到了許多不朽之王所獨有的秘密……」康納裡斯說道這裡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而那些秘密，就正好包括了毀滅之龍的隕落，如果你有一天能夠進入奧斯瑞克的陵墓的話，那麼你一定會很驚喜的發現，毀滅之龍的雙眼，就被奧斯瑞克懸掛在陵墓中央，用來為整個陵墓提供照明……」
「你的意思是說，奧斯瑞克得到了毀滅之龍的骸骨？」林立聽到這裡頓時一驚。
「只是一部分而已，當年不朽之王殺死阿扎達斯之後，為了建造七座天空之城，幾乎耗盡了不朽之王所有的骸骨，給奧斯瑞克留下來的除了一對眼睛之外就只有一些鱗片，可惜，眼睛被留在了奧斯瑞克的陵墓當中，鱗片則遭就被奧斯瑞克制成了盔甲，不然的話，我們說不定有機會躲過這一次的麻煩……」
「等等……」林立聽到這裡，突然打斷了康納裡斯：「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如果我們手上有一些毀滅之龍的骸骨，就可以從這裡逃出去了？」
「不不不，不是逃出去……」
「……」
就在林立有些失望的時候，康納裡斯卻又繼續說了下去：「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留在這裡的黑暗之主，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毀滅之龍的化身了，畢竟，真正的毀滅之龍已經隕落，就算當年投入深淵的那一個化身力量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在毀滅之龍隕落千萬年之後依然存在……」
「見鬼，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就是，前面那個傢伙雖然看起來很可怕，但是充其量只是一個由黑暗邪惡規則，加上一些靈魂碎片組成的怪物而已，它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意識，雖然可以在這個特定的空間之內繼續存在，但是一切行為都只是全憑本能，如果這個時候我們手上有一些毀滅之龍的骸骨的話，那麼我們不但可以不用逃跑，反而可以將這個傢伙徹底吸收掉……」康納裡斯說到這裡的時候，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哎，可惜了，當初奧斯瑞克要是能夠把毀滅之龍的眼睛留在永恆熔爐就好了……」
「毀滅之龍的眼睛……」林立很仔細的想了想，最後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媽的，這種東西我上哪裡找去……」
「廢話，我當然知道……」康納裡斯的聲音也是同樣充滿無奈。可是恐怕就連這位遠古魔神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林立就已經將手伸進無盡風暴之戒，接連不斷的往外掏出了許多東西……
這才不過短短幾分鐘，康納裡斯就發現面前堆起了一座小山，密密麻麻的鱗片，光亮堅韌的皮膚，橫七豎八的骨頭，鋒利無比的尖角，甚至還有一顆光禿禿頭骨……
而且，從這顆頭骨的形狀看來，分明是來自一頭巨龍……
「這……」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康納裡斯靈魂深處，突然生出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毀滅之龍的眼睛我肯定是找不到了……」林立摸了摸鼻子，語氣一如既往的無奈：「哎，早知道這東西這麼珍貴，當初我就不應該一腳踩爆的，不過康納裡斯，你趕緊幫我看看，這些東西到底能不能代替眼睛？鱗片多半不行，我要是毀滅之龍的化身我也不願意被一堆鱗片吸收，不過皮怎麼樣？這可是腹皮，最堅韌最柔軟……對了對了，頭骨怎麼樣？這可是好東西，連大腦都能裝下，總不會裝不下一個化身吧……」
林立在那喋喋不休的追問，康納裡斯卻一下沉默了。
這一陣沉默足足過了一分鐘之久，康納裡斯才突然爆出一句髒話：「你他媽的！」
「幹嘛……」林立正試圖將一支龍角舉起來，卻突然聽見康納裡斯的怒吼，頓時就在那裡愣了一下：「難道這些都不管用？」
「你……你……你……」這個時候的康納裡斯，真的是快要瘋了，就算是這位自從洪荒年代開始就已經存在的遠古魔神，也突然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毀滅之龍的骸骨……面前堆得好像小山一樣的，真的是毀滅之龍的骸骨，那種毀滅之龍獨有的氣息，康納裡斯不可能感覺不出來，當年泰坦與巨龍爭奪安瑞爾世界的統治權，康納裡斯身為一位遠古魔神，曾經不止一次的使用化身參與其中，光是跟毀滅之龍的接觸，就至少在十次以上，康納裡斯怎麼可能辨認不出毀滅之龍獨有的氣息？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康納裡斯才差一點發瘋……
毀滅之龍隕落在洪荒年代末年，幾乎整個身體都被不朽之王用於天空之城的建設，如今還留存在世界上只不過是一對眼睛和一些鱗片。
可是看看眼前……
無數鱗片密密麻麻，數十張龍皮碼得整整齊齊，龍骨龍角，外加那顆足以讓人發瘋的頭骨，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麼來的？
難道，安瑞爾世界上還有另外一頭毀滅之龍不成？
最他媽要命的是，這些橫七豎八的龍骨上面，分明還帶著一些未乾的血跡……
「見鬼，見鬼，見鬼……這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聲嘶力竭的咆哮從心靈深處傳來，林立這才停了下來，不再繼續往外掏出毀滅之龍的骸骨了，不過面對康納裡斯的疑問，林立只是笑瞇瞇的回了一句：「這個說起來可就話長了，而且很不湊巧，這正好是我期中一個秘密，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話，可以等我心情好的時候，拿一些泥自己的秘密來跟我交換，至於換不換得到，可就要看你的秘密是不是有這個價值了……」
「好，等這一次回去之後，我就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不過作為交換，你必須把毀滅之龍骸骨的來歷告訴我！」
「嗯，我會考慮一下的……」林立笑了笑，心頭卻是暗想，遠古惡魔的所有秘密，老子肯定是要先聽上一聽的，不過毀滅之龍骸骨的來歷，這個可就要好好編一編了……
康納裡斯雖然可以通過精神力跟林立溝通，可是畢竟不能夠直接查探林立內心想法，可憐這位曾經的遠古魔神又哪裡能夠想到，在自己打定主意要用所有秘密進行交換的時候，這個賤人腦子裡面想的居然是怎麼編個故事來忽悠自己……
「對了……」將整條毀滅之龍搬出無盡風暴之戒後，林立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在那稍稍猶豫了一下，又將手伸進了無盡風暴之戒當中，只是這一次掏出來的，既不是鱗片也不是骨頭，而是一塊暗淡無光看上去差不多拳頭大小的石頭：「康納裡斯，你覺得這個東西怎麼樣？」
「這是什麼？」正沉浸在震撼當中的康納裡斯，突然看見這麼一塊平淡無奇的時候，聲音當中頓時多出了幾分疑惑。
「這東西到底是幹什麼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東西應該是從毀滅之龍的腦子裡面挖出來的……恩，你沒有聽錯，就是一般魔獸凝結魔晶的位置……」
「見鬼，這該不會是毀滅之龍的魔晶吧？」聽林立這麼一說，康納裡斯也嚇了一跳。
「按照常理來說，這確實應該是毀滅之龍的魔晶，不過康納裡斯，你好歹也是遠古魔神，你該不會感覺不出來，這上面一點魔力波動都沒有吧？再說了，毀滅之龍這種變態，好像真的不能用常理來衡量……」
「也對……你能不能給我具體說說當時的情況，你知道的，像你現在這樣什麼都不告訴我，我根本沒辦法回答……」
「具體說說肯定是不可能的……」林立連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康納裡斯的提議：「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那就是當初我得到的，絕對是最完整的毀滅之龍屍體，而在這具完整的屍體裡面，我完全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跟魔晶扯上關係的東西，除了這塊石頭……」
「我的老天，這如果真的是毀滅之龍的魔晶，那可就……那可就……」隨著林立這一句話出口，剛剛才冷靜下來的康納裡斯，頓時又變得激動起來，一連說了幾次「那可就」都沒法說出「那可就」到底怎麼樣……
「廢話……」林立撇了撇嘴，對康納裡斯的失態很是不屑：「連白癡都知道，毀滅之龍的魔晶蘊含無窮魔力，任何一個魔法師得到，都可以永遠不用位魔力擔憂。」
其實，林立這個說法還是有些保守……
毀滅之龍魔晶當中蘊含的魔力，遠遠不是一個魔法師不用為魔力擔憂這麼簡單，要知道，毀滅之龍可是四大守護巨龍之一，在安瑞爾世界上甚至是超越神靈的存在，魔晶當中蘊含的魔力，幾乎是無法想像的龐大，別說一個一般魔法師，就算是十個聖域法師晝夜不停的抽取其中魔力，恐怕也要一百年才能將其中的魔力完全抽取乾淨。
「笨蛋！」不過誰也沒有想到，林立這話剛剛出口，康納裡斯就氣急敗壞的吼了起來，那種暴跳如雷的語氣，就好像看到一個驚天動地的敗家子一樣：「是誰告訴你毀滅之龍的魔晶是這樣用的？抽取魔力……也只有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才會想出這麼愚蠢的方法，你們到底知不知道，這是對一顆魔晶最大的浪費！」
「啊？」林立頓時愣了一下。
「哎……」說到這裡的時候，康納裡斯突然歎了口氣：「不過這也難怪，誰讓你們人類跟高等精靈一樣，是安瑞爾世界上僅有的兩種怪異生物呢，你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靈魂傳承，在你們看來，魔晶就是魔力凝結而成的精華，除了抽取其中的魔力之外，你們根本不懂得怎麼利用。」
林立被罵得有些發愣：「那到底該怎麼利用才對？」
「對於一般魔獸的魔晶來說，抽取其中的魔力倒是沒什麼大錯，畢竟其中傳承的天賦魔法，大多已經被你們人類所掌握了，可是你手上這顆如果真的是毀滅之龍的魔晶……那麼你最應該做的就是想辦法將它孵化出來……」
「等等……」林立越聽越是不太對勁，聽到最後終於是忍不住問了起來：「要是我剛才沒有聽錯的話，你說的是孵……孵化？」
「沒錯，孵化……」
「開什麼玩笑！」林立差點沒當場笑出聲來：「我說偉大的靈魂商人，你搞清楚一點，這可是毀滅之龍的魔晶，不是毀滅之龍下的蛋，你跟我說孵化……好好好，那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把它孵化……」
「別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你自己好好想想就知道了，安瑞爾世界無數傳說當中，有哪一個傳說告訴過你，毀滅之龍是有配偶的？」
「這個……」林立想了想，最後也不得不承認：「好像還真的沒有，不過……傳說畢竟只是傳說，毀滅之龍在傳說當中沒有配合並不就等於是它真的沒有，不然的話，圖坦卡蒙又是從哪塊石頭裡面蹦出來的？」
「嘿……就是你手上這塊石頭……」康納裡斯發出陣陣冷笑：「雖然我還不知道你是從什麼地方搞到這塊石頭的，不過我現在真的是越來越確定，你手上這塊就是毀滅之龍的魔晶了，當年我曾經跟奧斯瑞克一起，閱讀過一些不朽之王留下來的日記，其中有一段就記錄了毀滅之龍後裔的誕生……」
「你是說圖坦卡蒙？」
「沒錯，就是圖坦卡蒙，嘿……真要說起來，這位毀滅之龍的後裔，跟毀滅之龍的關係，其實還沒有跟不朽之王來的親近……」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圖坦卡蒙其實是不朽之王孵化出來的吧？」林立一雙眼睛越張越大，這一段以精神力完成的對話進行到現在，林立已經越來越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了……
「就是這麼回事，不朽之王殺死了毀滅之龍，從大腦當中挖出了魔晶，然後用這顆魔晶孵化出了一對雙胞胎來，這對雙胞胎一個掌握著黑暗規則，一個掌握著邪惡規則，而其中一個，就正是你曾經見過的圖坦卡蒙……」
「我靠……」驚天動地的秘聞落入耳中，林立終於是再也沒有忍住：「圖坦卡蒙他爹居然是不朽之王！」
「呃……如果你非要這麼說的話，其實也是可以的……」康納裡斯很明顯不打算糾纏這種複雜的倫理關係，訕訕乾笑兩聲之後就把這個話題帶了過去：「不過你千萬不要以為，不朽之王孵化出這對雙胞胎來，只是為了不讓毀滅之龍的血脈斷絕……」
「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孵化出這對雙胞胎的過程，可以讓不朽之王得到比吸取魔力更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