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第四百五十六章靈魂碎片
「墨菲斯托？」林立只是稍稍怔了一下，就又恢復了平常的神色，老實說這已經算不了太大的意外了，因為林立一早就知道，斯蒂凡話裡有兩個漏洞，首先森林裡是不可能出現使魔的，每一層深淵都是一個等級森嚴的世界，君主級別的大惡魔一旦出現在某個地方，連許多一般惡魔都要退避三舍，更何況是這些螻蟻一樣的使魔？
還有，剛才斯蒂凡說自己是根據魔法波動追蹤過來的，沒錯，根據魔法波動進行追蹤確實是每一個大魔導士都應該掌握的基本技能，這話聽起來似乎是沒什麼漏洞，但是很可惜，這一次斯蒂凡遇到的是林立。
林立是一個相當謹慎……呃，或者說是一個相當怕死的魔法師，平常對付一些十級以下的小魔獸都是魔法護盾從不離身，更何況面對墨菲斯托這麼恐怖的存在？剛才沿著死亡之水一路往前飛的時候，林立就相當注意自己留下的魔法波動，每一次赫頓停下來恢復魔力，林立都會悄悄布下一個魔法湮滅力場，將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魔法波動悄悄抹去。
當然，魔法湮滅力場並不是萬能的，如果追蹤者擁有傳奇以上的實力，那基本上就是完全無視魔法湮滅力場，憑著一點精神烙印，就足以追蹤到任何地方。
不過斯蒂凡的實力，顯然離傳奇境界還有一段相當遙遠的距離，想要憑著一點精神烙印進行追蹤，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斯蒂凡話裡出現了兩個這麼明顯的漏洞，林立要是還看不出問題就奇怪了。
現在康納裡斯的提醒，也只不過是讓林立更加確定了先前的猜測而已……
「我知道了。」林立跟康納裡斯說了一聲之後，並沒有回頭去找斯蒂凡問個究竟，而是想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埋頭往前走去。
同樣龐大的宮殿林立只見過一次，那是隱藏在火羽山時空裂縫當中的永恆熔爐，不過這兩座同樣龐大的宮殿，在風格上卻有著天壤之別，永恆熔爐是典型的高等精靈風格，大氣磅礡奢靡華麗，走進永恆熔爐就好像走進一座高等精靈的藝術殿堂，哪怕是門背後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都在高等精靈那種近乎變態的完美情節下被修飾得盡善盡美。
就算永恆熔爐已經閒置了一千三百多年，就算奧斯瑞克將一切又價值的東西都搬進了自己的陵墓，但是當林立走進去的那一瞬間，依然是被那種充滿藝術氣息的美感給震撼住了。
而眼前的黑暗宮殿則又是另一回事，一走進去，林立就感覺自己走進了一個幽暗陰森的世界，兩旁的牆壁上佈滿了綠幽幽的青苔，腳下踩下去只覺得又濕又滑，冷風嗖嗖的從耳邊吹過，讓人不由一陣毛骨悚然，兩旁雖然燃著點點磷火，但是那種忽明忽暗的慘白光亮，除了為眼下環境更增幾分陰森之外，根本就不能用來照明。
永恆熔爐當中隨處可見的樓閣，露台，花園，走廊，等等等等，在黑暗宮殿裡面根本連影子都看不到，整個黑暗宮殿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座蠻荒年代的墳墓一樣，唯一一點修飾過的地方，大概也只有那一根根巨大的石柱了，從黑暗宮殿正門進去，每往前走差不多一百米，就會看到兩根巨大的石柱，這些石柱每一根都有百米以上的高度，至少要十個人類才能合抱過來。
這一根根巨大的石柱上面，也不知道是用什麼辦法，雕刻出了一座座的雕像，每一座雕像看起來都是猙獰凶狠，充滿了無窮凶戾的氣息，有的身背肉翼，有的頭頂雙角，唯一相同的是，它們手中或多或少都拿著一件兩件的武器，有利劍，有彎刀，有重錘，有鎖鏈，有匕首，幾乎所有林立能夠想出名字的武器，都可以在這一座座雕像上面找到。
「這是什麼惡魔……」林立搜集薩倫深淵資料不是一天兩天了，惡魔知識不說宗師級別，大師級別總還是有的，可是如今這石柱上的一座座雕像，還真把林立給難住了，這一路走來一共穿過了五十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上面雕刻的雕像也剛好是五十座，可是林立看來看去，居然是一座也不認識。
「這些都是上古魔神……」康納裡斯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當中竟是罕有的帶著幾分敬意。
「上古惡魔？」
「對於你們人類來說，洪荒年代就是巨龍與泰坦的年代，幾乎沒有哪一個人類知道，洪荒年代除了巨龍與泰坦爭霸，洪荒魔獸肆虐大地，高等精靈在永恆之樹下誕生之外，還有九十九位上古魔神開闢了九十九層深淵世界。」
「九十九位上古魔神？可是這裡好像只有五十位……」
「這五十位上古魔神都是已經隕落了的。」
「那剩下的四十九位呢？」
「要是你有朝一日能夠進入深淵五十層之後的世界，那你就有機會見到它們了……」
「開什麼玩笑……」林立沒好氣的罵了一聲，深淵五十層之後的世界，根本就不是正常人類可以踏足的，別說自己一個小小的魔法師，就算當年驚采絕艷的大領主奧斯瑞克，帶著手下魔法軍團，也不過攻陷了深淵前二十層而已。
二十層與五十層，那幾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二十層之前，就連一些大惡魔都有機會登上君主寶座，可是五十層之後，大惡魔不過是隨時可以犧牲的炮灰而已。
深淵五十層之後，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別說林立不知道，整個安瑞爾世界，恐怕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類知道，因為自從黑暗年代之後，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類可以從深淵四十層以下活著回來了，深淵四十層以下的世界，對於所有人類來說都是一個未知的迷。
「說起來，偉大的靈魂商人先生，我發現你對黑暗宮殿真是相當熟悉啊……」
「廢話……」康納裡斯的聲音一點也不客氣：「不過我勸你還是死心吧，不要再旁敲側擊的追問了，該告訴你的我自然會告訴你，不該告訴你的你再怎麼追問也沒有用。」
「我說康納裡斯，你好歹也是一位偉大的靈魂商人，你難道就不知道，做生意講究的是坦誠？你搞的這麼神秘，可不怎麼利於我們之間的合作啊……」林立很不滿的哼哼了一聲。
這話中的威脅就算白癡都聽得出來了，更何況是康納裡斯這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怪物？
沉默了差不多小半分鐘之後，康納裡斯的語氣終於有些鬆動了：「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以你現在的實力，就算知道了許多深淵的秘密又能怎麼樣？比如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深淵三十層藏著一段永恆之樹的樹枝，如果用來製作法杖的話，至少比你手上那根強上一百倍，怎麼樣，你現在敢去嗎？」
「就沒有實際一點的？」
「實際一點的？」康納裡斯想了想：「有啊，就在這黑暗宮殿裡面。」
「說來聽聽。」
「這可就要從黑暗君主的來歷說起了，剛才在外面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黑暗君主其實就是毀滅之龍的化身，不過你知不知道，毀滅之龍為什麼要將自己的影子投入深淵？」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因為，毀滅之龍想要從薩倫深淵吸取力量。」
「還真讓你給蒙對了……」康納裡斯的聲音當中透著一絲驚訝：「沒錯，毀滅之龍將影子投入薩倫深淵，就是為了要吸取薩倫深淵的黑暗和邪惡兩種力量，因為只有這個辦法，才能夠讓它瞞過其他四頭守護巨龍。」
「為什麼要瞞過其他四頭守護巨龍？」
「你忘了五大守護巨龍是幹什麼的了？它們守護的可是安瑞爾世界最基本的八種規則，光明善良，黑暗邪惡，時間空間，自然平衡，起源終結，這十種規則相互對立相互依存，同時又保持著一種極其微妙的平衡，這種平衡一旦被打破，你敢想像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
「十種基本規則的平衡被打破？」林立先是微微一怔，跟著就驚出了一聲冷汗，十種基本規則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對於安瑞爾世界來說可就是一場滅頂之災啊，這甚至比洪荒魔獸衝出空間裂縫更加恐怖。
那將會是一個黑白顛倒時空錯亂的世界……
「所以毀滅之龍隕落了？」
「毀滅之龍到底是怎麼隕落的，安瑞爾世界一直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不過我當年跟著奧斯瑞克的時候，曾經聽這位高等精靈大領主分析過，據奧斯瑞克分析，毀滅之龍阿扎達斯的隕落，十有**跟不朽之王脫不了關係……」
「我靠……」
「不過，奧斯瑞克倒是覺得，毀滅之龍並不是徹底隕落，它所守護的兩種基本規則，肯定被誰給繼承下來了，不然的話，安瑞爾世界早就陷入混亂當中了，反正，這樣的推測奧斯瑞克做了很多，如果你以後有機會進入大領主陵墓的話，一定要想辦法找到奧斯瑞克的日記，那上面記載了許許多多的秘密，其中一些甚至是連高等精靈女皇都不知道的。」
「嗯，我會留意的。」林立點了點頭之後，又露出了幾分疑惑：「不過這跟你說的實際好處有什麼關係？」
「別急，聽我慢慢說……」康納裡斯稍稍一頓，這才有繼續說道：「毀滅之龍化身降臨薩倫深淵的那一年，我正好在薩倫深淵經營者一筆上萬靈魂的大生意，當時的薩倫深淵君主還是墨菲斯托，毀滅之龍的化身還沒來得及將它從王座上趕下來，當時一個相當湊巧的機會，讓我見到了這位未來的黑暗君主，你知道的，我康納裡斯可是一位偉大的靈魂商人，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位強大惡魔的靈魂並不完整，很可能是某個強大存在分裂出來的一點靈魂碎片……」
「之後呢？」
「嘿嘿，之後的一切果然證明我康納裡斯猜對了，黑暗君主並不是深淵誕生的惡魔，而是五大守護巨龍之一的阿扎達斯所投下的一個影子。」康納裡斯洋洋得意的一陣吹噓之後，這才有帶著幾分感慨說道：「阿扎達斯確實是安瑞爾世界最強大的幾個存在之一，光是分裂出來的一點靈魂碎片，就可以輕輕鬆鬆的擊敗墨菲斯托，登上薩倫深淵君主的王座，嘿嘿，誰要是能夠得到這塊靈魂碎片當中的力量，那可真是……」
「你所說的那個實際好處，該不會就是阿扎達斯的靈魂碎片吧？」林立聽著聽著，漸漸有些明白了。
「沒錯！」
「別開玩笑了，康納裡斯，沒錯，魔法師確實可以從靈魂碎片當中吸取力量，但是那必須是靈魂碎片主人同意的情況下，你覺得以我的實力，有可能掠奪五大守護巨龍之一的力量嗎？再說了，毀滅之龍已經隕落了很多年了，它當年分裂出來的那一塊靈魂碎片，只怕早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以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不不不，偉大的靈魂商人從來不開玩笑，你仔細想想就知道了，毀滅之龍隕落的年代，應該是洪荒年代末年，高等精靈剛剛崛起的時候，但是薩倫深淵的化身，卻是一直到黑暗年代末年都還存在的……」
「可是……」
「至於怎麼獲得靈魂碎片的力量，這個就不用你來操心了，我康納裡斯既然敢自稱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靈魂商人，自然有辦法幫你獲得靈魂碎片當中的力量，你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找到那塊靈魂碎片，然後安全的離開薩倫深淵，記住，千萬不要被墨菲斯托抓到，不然的話下場不堪設想……」
「我想想辦法。」康納裡斯一席話說完，林立一顆心也漸漸活泛起來，那可是毀滅之龍阿扎達斯的靈魂碎片，其中包含的，可不僅僅是毀滅之龍的一部分力量，還有大量毀滅之龍的記憶和經驗，這種記憶和經驗對於林立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的林立一隻腳已經踏入了傳奇門檻，只差最後一步就可以完成突破，如果讓林立得到這塊靈魂碎片，就算一絲力量都不吸取，光是參悟其中的記憶和經驗，就足以讓林立輕輕鬆鬆的突破傳奇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