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血魂斗陣
楚皓扔掉青草拍了拍手，也不開口說話，緩緩起身朝前行去，配合上他那失憶後對什麼事都淡漠的神態，頓時讓天宇少君感到自己被無視了。
被無視，有的時候也刻看成是一種被侮辱。
天宇少君正要發作，天空突然出現一個園桌般大小的眼睛，這雙眼睛不僅出現的突兀，而且散發著一股詭異的紅光，將整個草原染得一片殷紅。
「血魂斗陣！」楚皓與天宇少君腦海中，不約而同地響起各自搜尋者的驚呼。
代理人彷彿極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心急火燎地向楚皓道：「試著向那個眼睛飛去。」
楚皓依言而行，腳下凝出能量團，身子騰空而起。
不料上方那個眼睛，卻隨著楚皓的浮空而不斷上升，楚皓不信邪地將速度提至極限，猶如長虹貫日般直射目標，可那個眼睛始終保持著之前的距離頂在楚皓頭頂處。
代理人沉聲道：「少主，算了，別白費力氣。這事『咫尺天涯』法則，靠蠻力是永遠追不到那個眼睛的，先回到地面休息下，準備應付『血魂斗陣』吧。」
楚皓見它這副摸樣，不由問道：「這血魂斗陣是不是很厲害？」
代理人：「自然法則，即『天法』，就陣勢這個類別來說，大致可以分為兩大類，第一是靜陣法則，第二是斗陣法則，你之前見過的天璣五行大陣，是靜陣法則的一種，你教給骨徒星凌家那些子弟的『九宮大陣』則勉強算得上是『斗陣法則』，現在你已經記不起這事了，狹義的說法是，斗陣法則有一定數量的智慧生物，也包括人類，通過各種手段，遵循某種天地法則並與之產生共鳴，發揮超乎想像的力量。」
楚皓越聽越迷糊道：「能不能說得直觀點。」
代理人直接將凌家子弟與血煞幾個屬下戰鬥的場景播放一遍，然後道：「凌家子弟使用的，就是你當年用功勳值從我這裡兌換的九宮大陣，當年創出這個陣法的人，乃是3重天魂強者，某次機緣巧合進入一座遺跡中，而那座遺跡的出口便布有一座強大的靜陣，耗了近千年時間，終於讓他參透那座靜陣的奧秘，隨即領悟出九宮大陣。遺憾的是，那個3重天魂強者境界太低，九宮大陣只融合了部分斗陣法則，嚴格意義上，它還不能稱為斗陣法則。不過為了便於理解，你就當它為斗陣吧。」
接下來，代理人又播放了天璣五行大陣給楚皓看。
楚皓看完這些後沉吟道：「原來斗陣是由人組成的，而靜陣則借助天時地利……」
代理人：「確實頂級靜陣，是需要智慧生物坐鎮陣眼的，這事解釋起來很麻煩，以後有機會遇上再跟你說。」
楚皓：「看你剛才那副嚴肅的樣子，似乎這個血魂斗很厲害？」
代理人：「不錯，凡是涉及到自然法則的東西，一般都不能用蠻力應對，就像現在頭頂上的陣眼，即使你飛行速度再快也進不去。而你的優勢，就是戰鬥力比較強，這個優勢在血魂斗陣面前將蕩然無存。」
楚皓聽到這裡也是心中一沉，他開始並沒把這事放心上，畢竟體內磅礡的能量給了他無比信心，正所謂自信來源於強大的實力。
代理人續道：「你先平復心情，希望這個血魂斗陣還沒醞釀出魂帝，否則有魂帝坐鎮陣眼，就算人皇親至也不敢說有百分之百把握從這裡闖出去。」
楚皓緩緩降至地面，那邊的天宇少君早已席地打坐，以維持最佳戰力，顯然他也從盤古處得知這個血魂斗陣的厲害。
楚皓有樣學樣，剛一坐下，異變斗生。
但見周圍憑空出現一群形態極為詭異的人，這些人彷彿經過精挑細選般，身高、體型、甚至連髮型，都非常一致，而且跟楚皓一摸一樣。
令人看了心中發毛的是，這些人並沒眼睛、眉毛、鼻孔、耳朵、嘴巴，凡是人類該有的臉部器官，在他們身上卻找不到一個。
楚皓緊握長戕，警惕地看著這些似人非人的怪物，整個人進入高度戒備狀態。
餘光下意識地掃了眼天宇少君那邊，發現他也跟自己一樣，陷入這些怪物的包圍圈中。
頭頂上方的邪異眼睛，突然發射出一股股神秘能量，盡數鑽入那些怪物體內。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令楚皓倒吸口冷氣，但見這些怪物，臉部肌肉一陣凹凸，頃刻間便長出跟自己一摸一樣的容貌。
楚皓心中發悚，代理人卻反而鬆了口氣道：「少主，運氣不錯，它們在變換容貌的時候，身上的血色並沒異常，這說明它們都是『魂兵』，也可推算出現在坐鎮陣眼的陣靈，很可能只有魂將實力，看來要買是魂毒獸不想難為我們，要麼是這個血魂斗陣收集的強者靈魂不多，還不能凝聚出魂帥級以上的陣靈。」
楚皓緊張地問道：「這些詭異的魂兵，實力怎麼樣？」
代理人：「血魂斗陣最恐怖的地方，就是凝聚除來的魂靈遇強則強，完全複製闖陣者的一切，包括實力在內。換句話說，你現在面對的，是108個巔峰狀態的自己。」
楚皓聞言心情頓時沉至谷底。
這時，最先完成容貌變化的魂兵，猛然睜開雙眼，兩道森寒殺機爆閃即斂，繼而嘴角彎起熟悉的笑弧，執起長戕大步朝楚皓逼來。
不管是走路姿態，握戕動作，甚至連嘴角那道笑弧，悉數跟以前的楚皓一般無二「這……這……」楚皓驚得連連倒退，口中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以前縱然遇上在強大的敵人，他也沒這麼失態過，「最大的敵人是自己。」這句話，說得就是現在。
代理人見狀提醒道：「少主，趕緊調整心態，要想闖出血魂斗陣，唯有『以心禦敵』。」
楚皓聞言醒神，急問道：「『以心禦敵』？什麼意思？要怎麼做？」
代理人：「不知道，心跟靈魂是智慧生物特有的東西，我們這些器靈只知道理論，從沒親身體會過。」
楚皓感應到背後也傳來一股危險氣息，知道在退下去肯定會激發正後面那位的殺機，到時腹背受敵可就雪上加霜了。
無奈下，楚皓深吸口氣，頓步止身，雙目微凝，手中長戕緩緩舉起，遙指逐步逼近的魂兵。
此刻的楚皓，戰鬥本能在這一刻被發揮得淋漓盡致，一旦進入搏殺狀態，心神立即高度集中，魂兵被其視為「敵人」後，其容貌再也不能讓他心亂。
魂兵依舊以固有的速度推進。
楚皓雙眼幾乎瞇成一條細縫，一股股殺機，猶如閃電般從細縫中迸射而出，逕直罩向來敵。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
楚皓手中長戕吞吐的芒罡，越來越濃縮。
魂兵進入攻擊距離後，楚皓的戰意終於晉至巔峰。
「呔！」的一聲爆喝。
楚皓雙足勁蹬地面，重心前移三寸，整個人如炮彈般射向魂兵。
長戕保持先前的斜舉姿勢，推進過程中不斷切割著空氣，於空中拖出一道痕跡鮮明的視覺殘影。
幾乎與此同時，魂兵也跟著頓足彈身，戕隨身進，毒龍出洞般迎向電射而至的楚皓。
兩道芒罡於空中相接，爆發出一道耀眼金光。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已經停止，沒有轟隆巨響，沒有地動山搖。
有的只是金光水銀瀉地般從接觸點鋪撒開來，無數一切障礙物的阻滯，波浪般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
頃刻間，方圓萬米內的地面青草，悉數被連根拔起，翻捲著在空中被絞成碎沫。
一時間，地暗天昏，日月無光。
置身其中的天宇少君，被這等威勢驚得心臟狂跳。
極度自負的他，一直以來總以為自己乃魂境強者以下的第一人，此刻見到楚皓這一擊的威力後，立即收起輕視天之心，忌憚無比地望向楚皓方向。
同時腦海中響起師尊盤古的慨歎：「母源果然厲害，竟能培養出這等繼承人來。」
聽到師尊讚揚競爭對手，天宇少君不服氣道：「這有什麼，我的力道法則已經順利『奠基』，全力一擊的話，威力絕不比現在這等場景差。」
盤古搖頭道：「你全力一擊確實不下於眼前這小子，但那是因為有力道法則的幫助，而這小子現在爆發出來的能量中，並不蘊含任何法則，這才是我所驚歎的地方。看來母源還是沒有放棄人皇的那個猜測，依舊想培養一個空白魂相的繼承者來。希望這次它能成功吧，我也想見識見識，空白魂相到底有沒有人皇說的那麼厲害。」
天宇少君正待追問什麼是「空白魂相」。盤古卻先一步轉移話題道：「對付這些魂兵，你比這小子有優勢，因為你的力道法則已經順利『奠基』，隨時都可以凝聚魂相，只要魂相凝聚成功，便可使用魂能，到時殺這些魂兵就像切菜般容易。」
天宇少君聽到可以壓楚皓一頭，心中沒來由地一陣興奮，問道：「這些魂兵是不是無法模擬魂境強者？」
盤古：「不錯，魂兵只能複製魂境強者以下的人，只要鎮守陣眼的那個魂將不出手，你就可輕易擊殺這些魂兵，順利通過第一關考核。所以你儘管收攝心神，不要管這只逼近的魂兵。」
天宇少君依言而行，任憑那只魂兵逼近自己的警戒範圍，設置對方兵器已觸及自己咽喉的皮膚，依舊沒有做任何反抗。
果然，那只魂兵見天宇少君沒有任何異動，立即收回兵器，緩緩退回原位。
天宇少君得意地望著跟魂兵戰得如火如荼的楚皓，眼中滿是譏諷之色，繼而似乎想起什麼，立即吸取定神，排除所有雜念，全心體悟力道法則的奧秘。
兩記「紫罡擊」硬碰後，楚皓與魂兵同時受到重創，楚皓有天道之血的治癒功能，傷勢恢復很快，而魂兵卻沒辦法複製天道之血，在楚皓以硬碰硬地野蠻戰術下，傷勢越演越烈。
半個小時後，終於被楚皓活活耗死。
而這時的楚皓，反而在天道之血的治療下，傷勢痊癒，不僅如此，還因為吞噬能力的幫助，先前使用紫罡擊的損失的能量，也恢復了一大半。
通過這一戰，他對魂兵有了大致瞭解，它們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擁有自己巔峰時期的實力，而且也能施展自己的所有戰技，但卻不具備天道之血和吞噬功能。
有了這個發現後，楚皓立即恢復信心。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他如墜冰窖。
就在那只魂兵被擊殺的一刻，立即有兩隻魂兵同時排眾而出，向楚皓大步逼來。
面對兩隻，楚皓自信還能勉強戰勝，他擔心的是，殺完這兩隻後將要面對的問題。
開始是一隻出戰，接著是兩隻，那後面會不會三隻、四隻甚至更多的魂兵同時出戰？
兩隻已經很勉強，三隻的話最多能殘勝。
要是同時面對四隻甚至更多，自己必定有死無生。
怎麼辦？
腦海浮起剛才天宇少君面對魂兵的一幕，頓時疑雲叢生。
多年養成的搏殺本能，讓他越是在危險的戰鬥中，越是關注周圍動靜，因此先前天宇少君被魂兵用武器抵住脖子那個場景，並沒逃脫他的寂殺之境捕捉。
當即將心中的疑惑告訴代理人。
代理人解釋道：「少主，血魂斗陣的魂兵有個特點，就是你不亂動的話，他們便不會主動攻擊。」
楚皓聞言憤然斥責道：「這麼重要的消息，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代理人苦笑道：「這個消息對您並沒什麼作用，天宇少君因為從盤古那裡傳承了力道法則，只要給他時間，終歸能凝聚出魂相，到時便能輕易擊殺這些魂兵，順利通過這一關，而您只有在戰鬥中不斷領悟，才有機會凝聚魂相，天宇少君那種做法並不適合您，所以我才……」
楚皓哼聲道：「我很不喜歡別人替自己做主，不管我失憶前是不是允許你這樣做，這事要是還有第二次，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這時楚赤突然幸災樂禍道：「少主，您要是不滿於它，我可以幫您一些忙，雖然現在還不能將其驅出，但給它點苦頭還是能夠做到的，前提是您集中意念幫助我，身為我們的主子，您的意念對我們是很重要的。」
代理人急道：「現在少主記憶沒恢復，楚赤比別趁火打劫蠱惑少主！再說我也是為了少主能早日凝聚魂相，倒是你的本體七元聖蓮，將五行本源能量全部吸收殆盡，害得少主不能及時修成五行之體，否則早就凝聚魂相，我現在也不用煞費苦心了。」
楚皓此刻已經用天宇少君那個辦法，打發走那兩個魂兵，見它們又在打口水仗，大為不耐道：「別吵了，還是幫我想想如何渡過眼前這一關吧。代理人，你是否還隱瞞了血魂斗陣的重要信息？」
代理人苦笑道：「少主，真的沒有了。您這樣一動不動地站著也不是個事啊，總不能這樣站一輩子吧？」
楚皓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可又沒有其他辦法可行，逃的話，先不說能不能跑得過這些跟自己實力不下上下的魂兵，就算僥倖將它們擺脫，也找不到進入下一關的入口啊。
楚赤遲疑道：「要不乾脆認輸？少主您現在沒有凝聚魂相，要過這一關還真的沒辦法。」
楚皓雙眼一亮道：「代理人，你好像說過自己並不比那個盤古差，那是不是也可以傳我一兩個厲害法則？」
代理人聞言嚇了一大跳，忙不迭勸阻道：「少主千萬別有這個想法，您失憶前就再三說過，不到性命危急關頭，絕不學習人皇的法則。」
楚皓納悶道：「這是為什麼？」
代理人不厭其煩地解釋著空白魂相的好處，最後還提醒道：「您說過，要做就做最強的，修習人皇的法則，就等於走上他的老路，頂多只能跟他一樣厲害，最終還是擺脫不了死亡的命運，所以……」
楚皓好奇道：「人皇的法則是什麼？還有人皇那麼厲害的人，又是怎麼死的呢？」
代理人直接拒絕道：「這兩個問題，你現在知道了有害無益，所以我是堅決不會告訴你的。」
楚皓轉向楚赤道：「你知道麼？」
楚赤搖頭道：「源帝飛昇後，我便遵從源帝囑托，穿梭無數位面，尋找滿足解開魂核條件的『凡人』，無數年後雖然跟人皇在其他位面相遇且有過短暫接觸，但對他那個時代的事情所知並不多。所以……」
楚皓滿臉失望道：「本以為你比代理人還厲害，原來……」
楚赤聞言辯解道：「我本來就比母源厲害，不僅本體實力比他強，而且我到過的位面，經歷的時代都比他多得多，因此經驗也……」
代理人直接打斷道：「你就少自吹自擂了，我雖然被人皇封印了部分記憶，但卻有個感覺，我的本體很可能是頂級聖器呢。」
楚赤反唇相譏道：「竟敢自稱聖器，你還真不臉紅，嘿嘿，那我倒要問問，你這個堂堂聖器，為何會淪落到連本體都湊不齊的田地？而且既然是聖器，為何人皇得到你後不僅沒有成聖，反而在你身上下封印？」
代理人哼道：「管你信不信，反正先前那個聖位劫雷出現的時候，我就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彷彿它是我的老朋友般，總之我堅信，當年輔助人皇的時候，我就已經受到了某種傷害，實力停留在頂級魂契這個階段。具體什麼情況，只有等我完全解開封印，才能再慢慢找到答案。」
楚赤嗤聲道：「越說越蹬鼻子上臉了，那我問你……」
楚皓不耐道：「你們兩個消停下不行嗎？現在是鬥嘴的時候麼？快想想辦法幫我闖過這第一關。」
楚赤沉吟良久道：「要不我從七元聖蓮本體中，抽出足夠的火屬性本源能量，讓您先把火源之體煉成，然後再搏殺這兩隻魂兵，看看能不能在戰鬥中突破。」
代理人第一次贊同這個鬥嘴對象的主意，笑道：「少主，煉成火源之體本來就是你沒失憶前制定的計劃，也是最有希望凝聚出空白魂相的辦法，您還是試試楚赤這個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