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匪夷所思
卓鑫似乎知道瑤琴會這樣對自己，神色並無異樣，只是深有含義地看了一眼楚皓，呵呵一笑道：「在下知道，瑤琴姑娘一直對我懷有極大地敵意，更是早已存下殺心，只是在下有點奇怪，以瑤琴姑娘的實力，完全可以在剛一脫險時即動手，卻偏偏要等楚先生來才露出殺機，這樣做雖能保證萬無一失，但同樣會在楚先生心中產生你是個恩將仇報的女子，如此一來，你好不容易在楚先生心中建立的印象豈不是全會光了麼？」
這番誅心般的挑撥之言，楚皓聽了極為反感，冷聲道：「卓鑫，你以一個平民子弟的身份，卻以不足20歲之齡修至武帥境界，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在地底廣場上，我才會讓你跟著我們，並打算必要的時候幫你一把。但你剛才的挑撥之舉，實在讓我大失所望，在我對你的欣賞沒有徹底消失之前，希望你能好自為之。」
卓鑫似乎對楚皓極為敬重，聞言臉上一肅，恭聲回道：「卓鑫遵命。」
瑤琴見狀輕哼一聲道：「你竟然還不死心，想通過尊重來博取楚皓的同情，從而讓我心有忌諱，小子，為了打消你的僥倖心理，我就當面解釋一下自己的『恩將仇報』吧。」
楚皓見狀插話道：「瑤琴，不用多此一舉，我絕對相信你。」
瑤琴望了望楚皓，見他一副認真表情，心中升起一陣感動，嫣然一笑道：「但人家卻不相信你對我的信任，以為只要拿住你對我『誤會』的把柄，便可保住一命。」
語畢將目光轉到卓鑫身上，冷聲道：「你救我，完全是衝著我腦中的迷宮走法，沒有我，你最終還是逃不過死劫，所以，而我之所以沒有已脫險就殺你，一來，在楚皓到來之前你還有點用處，萬一大批魔獸來攻，你多少總能幫下忙，二來，你是楚皓招進隊伍的，我作為楚皓的妻子，自然要以夫為綱，為了尊重他，在楚皓沒有點頭之前，我是不會殺你的，所以我才會決定現在動手。」
楚皓見瑤琴不惜暴露自己的楚皓身份，知道她已存下殺人滅口的心思，歎道：「卓鑫，你的救人之舉，瑤琴的延後出手，都是各取所需，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卓鑫佩服地望著瑤琴，呵呵笑道：「瑤琴夫人果然智慧超絕，在下心服口服。」
瑤琴不為所動道：「剛才說那番話時，我特意關掉了小姐的本命玉石，為免拖得太久，事後讓小姐誤會，你從此刻開始還有十分鐘時間交代自己的來臨，你若是決意把時間浪費在拍馬屁上的話，我倒寧願在你死前多享受下被吹捧的感覺。」
卓鑫聞言不再多言，沉吟片刻後回道：「如果說我的來歷很普通，不知瑤琴夫人信不信？」
瑤琴嗤聲道：「先不說你先前四處問別人自己叫什麼名字的奇怪之舉，就說剛才，你彷彿早就知道宇文炎會向我擲出刀鞘般，先一步縱身攔截，否則以你的修為，哪跟得上天武的速度，又怎能恰到好處地替我擋下那柄刀鞘，最為奇怪的是，你竟事先在胸口做了充分的準備，所以你現在才能既博得一個捨命救我的大人情，自己又可毫髮無傷。殊不知，聰明反被聰明誤，你越是這樣安排得滴水不漏，越是暴露你事先跟宇文炎竄通好的嫌疑。現在，你說我會相信你的來歷很普通麼？」
卓鑫苦笑道：「我就知道，瑤琴夫人素擅長觀察入微，先前那些安排肯定會惹起你的懷疑，要不是實在迫於無奈，我是絕不會這樣做的。」
瑤琴冷笑道：「你還有八分鐘解釋『迫於無奈』。」
卓鑫聞言臉色一陣猶豫，最後轉為決然，肅聲道：「接下來我所說的話，雖然極度的不可思議，但我卻可以對天發誓，所說之言句句屬實。」
瑤琴道：「發誓這一招我先前也用過，你就不要再老調重彈了，至於信不信你的話，我自己會斟酌，時間不多了，你還是長話短說吧。」
卓鑫組織了一下語言，娓娓敘道：「我是個平民子弟，靠著父親遺留下的家產，與母親兩人的日子過得還算殷實，從小到大便按著母親的心願一心讀書，以望長大後在官府謀取一個文官職位，平平淡淡過完這一生。半年前，我突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有人告訴我，一定要來參加這次的遺跡打撈，那人為了堅定我的信心，還提前告知這半年來將會發生的一些事情，醒後我根本沒把這個夢放在心上，可接下來幾天發生的事，竟然全被夢中那人言中，這種詭異情況，頓時嚇得我六神無主，不得不對夢中那個人說的話認真起來，好在那晚夢境中提到的事情隨著時間推移變得越來越清晰。再次印證了幾次後，我再也沒有懷疑，開始偷偷瞞著母親，收拾行裝參加這次的遺跡打撈。」
瑤琴聞言冷笑道：「你擁有這等編故事的天賦，不去說書實在是浪費人才。」
卓鑫似乎並沒指望瑤琴相信，反而滿臉熱切地望著楚皓道：「如此天方夜譚，連我自己都不怎麼相信，不過，夢中那人卻告訴我，楚先生並非普通人，對這種事應該比較容易接受，不知道楚先生信不信？」
楚皓被問得一愣，說實在的，他還真有點相信，《玄屍決》與玉珮中的道士，還有那宇骨頭顱，哪一樣不是駭人聽聞，要不是自己親身經歷，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這三件事確確實實發生過。
這樣的際遇既然會降臨到自己頭上，自然也可以落到別人身上，畢竟骨徒大陸幾千億人口，擁有好運的不可能只有自己一個。
瑤琴見楚皓一直低頭沉吟，似乎還真有點相信，不由將卓鑫說的那番話從頭到尾再過一遍，最後還是認為這事太過荒誕不經，眉頭一皺道：「卓鑫，先不說你那夢境的真實性，單聽你剛才所說那番話，也是前言不搭後語。」
卓鑫苦笑道：「這事我到現在想起來，還彷彿如在夢中，所以一涉及這事，我便思維大亂，語言組織上可能有點紊亂，所謂真金不怕火煉，如果你認為找到什麼破綻，大可提出來，在下一一給你解答。」
瑤琴道：「好，那我今天就幫你將這個天方夜譚完善一下，讓人聽起來覺得真實點。第一點，你之前說自己是個平民子弟，那你這身武帥的修為是怎麼來的？別告訴我你在半年內便從一個平民進階至武帥，如果真是這樣，那些家族子弟豈不是得要去撞牆？我是絕對……」
說到這裡瑤琴突然一頓，將到嘴的「不會相信」四字嚥了回去，因為他意識到身邊的楚皓，便是一個很好前車之鑒。
卓鑫似乎並不知道楚皓的事，回道：「這件事很好解釋，我按照那人的提示，獨自找到一粒上古s級丹藥『聚氣丹』，服用後直接跳過武士、武將，從一個平民連升三級躍居為武帥初期。」
瑤琴嘴角一撇道：「那人還真是神通廣大，s級丹藥連天神見了都要爭得頭破血流，而那人卻只需一句話，便讓你輕易得到了，你還真是人品大爆發，連這樣的好事都撞上了。」
卓鑫道：「我知道這事有點不可思議，不過更不可思議的是，那人竟說楚先生以後能批量煉製ss級一下的丹藥，用他的原話說，s級丹藥根本不算什麼，將來楚先生是一抓一大把！」
瑤琴哭笑不得道：「你還真會拍馬屁。既然那人如此神通廣大，為什麼不乾脆指點你一部神功秘訣，讓你一舉成為天武甚至超越天武的存在？」
卓鑫搖頭道：「可惜那晚做夢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否則還真可能向他要本你說的那種秘籍。」
瑤琴嗤之以鼻，並未再接話。
楚皓突然問道：「你先前在廣場上為什麼要問別人自己叫什麼名字？」
卓鑫望了眼楚皓，見他似乎有點相信自己的話，高興道：「這也是那個人讓我那麼做的，他說當時的你已經易了容，就算告訴我你的真實樣貌也沒意義，只有用這種方法來尋找你。還說以後你將是我的少主。」說完就待下跪認主。
楚皓趕緊擺手喊道：「慢著，你先別急，我還沒完全相信你說的話。」
瑤琴聞言眉頭一皺，暗道：「沒完全相信，那就是已經開始相信了。」不由提醒道：「卓鑫你這話也是破洞百出，既然楚皓當時易了容，那他乾脆告訴你楚皓易容後的面貌就是了，何必要多次一舉呢？」
楚皓聞言大感有理，立即緊盯著他，靜待他的解釋。
卓鑫苦笑道：「那人說這個時候的楚先生，警惕性非常強，要是自己貿然上前認主，很可能會落得跟那個什麼……哦，好像叫姬無極的一樣下場，他還說，瑤琴夫人要不是有了這次迷宮之行，也根本不可能獲得楚先生的信任。」
瑤琴與楚皓聞言不由面面相覷，同時打了一個寒噤，這人要是真的存在，那也太可怕了，連楚皓的性格都能摸得這麼準。
楚皓則想得更深，從他這番話，那人顯然對自己所修習的功法也極為瞭解，竟能斷定自己擁有本院窺探術。
想到這裡不由寒聲問道：「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卓鑫聞言一陣為難，不答反問道：「楚先生你是不是已經相信了我說的話？」
楚皓冷哼一聲不置可否道：「這個現在已經不重要了，若你不說出那個人是誰，不用瑤琴出手，我也會親自將你滅失。」
卓鑫搖頭道：「這個問題很重要，如果連我先前說的話你都不信，就更不會相信那個人的身份了。」
瑤琴道：「言下之意，那人的身份，竟比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還要匪夷所思？」
卓鑫點頭道：「確實是這樣。」
楚皓雙目一凝，點頭道：「你剛才那些話雖然大違尋常邏輯，但我卻勉強能接受。還有什麼更不可思議的事，你儘管道來便是。」
卓鑫聞言大喜，知道自己的性命總算是暫時保住了，心情輕鬆之下故意賣了個關子道：「這個人楚先生與瑤琴姑娘都見過。」
瑤琴聞言警惕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兩認識什麼人？難道你對我們的底細很熟悉？所以才故意編出這番話來獲取信任？」
卓鑫大急，趕忙搖手道：「別誤會，千萬別誤會，哎，我還是照實說了吧，其實，那個人就是我自己？」
楚皓與瑤琴聽得莫名其妙。
卓鑫見狀續道：「不是現在的我自己，而是……而是以後的我自己，哎呀，這事整得，我也說不清楚，反正那人的樣貌跟我一模一樣，有所區別的是看上去比我更成熟一些，他說他是將來的我。鬱悶，這……這事我也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來闡釋。」
楚皓從玉珮道士身上得悉，網絡上曾經風靡過一種「穿越」小說，想來這卓鑫在夢中遇到未來的自己了。於是幫著解釋道：「你是說那人是未來的你？」
卓鑫聞言雙目一亮，不迭聲道：「對，他就是這麼說的，還說你在不久的將來，會參悟出三中功法，分別叫《未來真經》、《現在真經》、《過去真經》，而我便是你將來的所有屬下中，最有天賦修習這三部經書。正是修習了《過去真經》，將來的我才能托夢給我，不過聽他說當時你對這本《過去真經》還沒完全參透。」
瑤琴聽到這裡頓覺如墜雨霧，不過她的智慧確實深不可測，雖然有點跟不上兩人的節奏，但卻很快找到卓鑫話中的思維漏洞，質問道：「既然那三本經書都是楚皓參悟的，照理說楚皓修習這三本書的成就應該最大才是，那為什麼未來的楚皓自己不回到過去，卻多此一舉地派未來的你托夢呢？」
卓鑫聞言敲了敲腦袋道：「你讓我仔細回憶下未來的自己是怎麼說的。」
場上頓時一陣寂靜，瑤琴算了下時間，發現早已過了十分鐘，但看到楚皓一副認真的表情，也就沒提時間已到這回事。
好一會卓鑫才苦笑道：「他說是趁楚先生閉關的時候偷偷施展過去經回到我夢中的，而且還說這次運氣好，一下就找到半年前的我，以後要想聯繫我就很難了。」
楚皓皺眉道：「這話什麼意思？」
卓鑫一邊回憶，一邊按照原話背誦道：「過去、現在、未來都有無數的可能，宇宙中強者無數，卻沒一人像少主這般掌握時間的秘密。時空，時間還排在空間的前面，說明時間的奧秘比空間要大得多。修真位面，仙界位面，神界位面，都是空間不同。這些話，現在的你還無法理解，不過少主聽了會若有所悟，進而相信你的身份。另外，要是少主懷疑為什麼他自己不回來，你可以提醒他四個字——『蝴蝶效應』，現在少主還為徹底掌握《過去真經》，無法找到『過去』中牽涉到他自己的『時間軸』，所以不敢隨意改變過去。我之所以冒著危險回來，一者是想改變一件即將發生在你身上的事，二者也是為了瑤琴夫人少受折磨，記住，你一定要為瑤琴夫人擋下那柄刀鞘，只有這樣她才……不能說得太多，總歸你一定要辦好這件事，在所有夫人中，少主最寵幸這位瑤琴夫人，有了她幫我說情，少主應該不會太過懲罰我，哎，怕就怕這次事件後，我已經喪失被少主懲罰的機會」
這段話說得沒頭沒尾，亂七八糟，思維跳躍得很快。縱然與瑤琴的智慧也難以歸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得利用超絕的記憶能力，逐字逐句原封不動地牢牢記住。
楚皓聽了倒是若有所得，不過想要深究時又發現根本無從著手。
卓鑫背完後沮喪道：「楚先生，這些話我根本理解不了，還說未來的我最有天賦修習三部經書，現在根本就摸不到一點邊，又何談修煉呢，哎……」
楚皓笑道：「別說你，我現在也是聽得愣愣懂懂，不過你的話我已經信了大部分。」
不錯，就從他能說出蝴蝶效應這個詞，楚皓便信了八成，雖然骨徒大陸的說話習慣跟地球上很像，但根本就沒有「蝴蝶效應」這個詞。
卓鑫激動道：「那我現在可以認您為主了？」
楚皓沒好氣道：「你就這麼喜歡把自己賣出去？認主？哼，你可知道骨徒大陸上的認主意味著什麼？」
瑤琴不待卓鑫回答，主動搶著解釋道：「骨徒大陸的規矩，你一旦認主，便終身不得背叛，否則將遭到所有家族勢力的追殺，另外，從此以後主人將佔有你的一切，包括性命，換句話說，即使主人要你自盡，你也得毫不猶豫地執行。」
卓鑫點頭道：「我雖然是個平民，但卻也知道，認主對自己以後命運的影響。」
楚皓問道：「那你還要認主？」
瑤琴跟著道：「不會是為了怕我殺你才不得不認主的吧？」
卓鑫沒好氣地瞪了瑤琴一眼道：「士可殺不可辱，若不是看在你即將成為我主母的份上，我現在就會跟你拚命。廢話不多說，我之所以堅持要認主，是因為夢中的他給我看過一個未來的片段，那時的我，已經成了好幾百星球的主人，一句話便可決定億萬人的性命。與其碌碌無為的做個骨徒大陸的平民，還不如跟著楚先生縱橫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