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他終於出現
「不必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趕緊走吧!」輕聲笑著,桑千雪隨即將不太情願的小蕙往門外推,還緩緩說道,「遲早有一天把你給嫁出去,免得你總是惦記著服侍人的事情。」
「王妃!」一聲嬌嗔,小蕙還想說點什麼,卻已被桑千雪關在了門外,只好扁嘴跺腳離去。屋內,桑千雪終是長吁一口氣,片刻後才朝著裡屋走去,獨自睡下一夜無話。
次日,一大早小蕙便出了門,也沒有將桑千雪叫醒。辰時將至,桑千雪睡眼惺忪從床上坐起,看了一眼枕邊空空的床鋪,眼底立刻掠過一抹失落之色。
昨日別院起火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蹊蹺,就算蕭景月不懷疑她,恐怕那些下人們也早就認定是她所為,而烈無霜更是一口咬定是她縱火,如今她百口莫辯,也懶得爭辯。
待她穿好衣服,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漸漸靠近,最後推門而進沒有任何招呼,她不禁皺眉冷問聲道,「進門的小惠嗎?」
片刻,沒有任何回答,她眼中忽的浮起一抹殺氣,僅穿著襪子的雙腳飛快移動,未等門外的人進來,她卻已經衝出裡屋朝著那進門之人而去。
兩道白色身影,一進一退,聶火蓮在險險躲開她殺招之後才冷笑道,「少主起得真早,屬下本來只想來看看少主,沒想到少主已經醒了。」
「是你!」冷眼看著眼前的女子,桑千雪亦是冷笑,「上次讓你逃掉了,這次你竟然還敢來,看來你很急於求死。」蕭意騰已經無翻身之日,恐怕死期也不遠,為何她還敢在這個時候闖進王府?莫非……
莫非她在京城作祟並不是依附蕭意騰,而是另有其人。
「沒有把少主帶回去,我還不能死,即便我死了也無法長眠於地,這一點少主應該比誰都清楚。」她確實不想再來糾纏,可尊主卻下了口諭,給她最後半月時間,否則……
若是無法辦成此事,後果她也不敢想像。
挑眉,她桑千雪看著聶火蓮冷冷道,「那就讓我送你去地下長眠吧,這個方法最簡單了。」狹長的鳳眼中漸漸浮起一抹血紅,這一次她一定不會將這個人放走,否則她定會對蕭景月大大的不利。
「哼!」一聲冷笑,聶火蓮非但沒有往常的呃懼怕,反而不急不緩道,「以前我是很怕你,可是現在我卻找到了你害怕的東西,你若是想要我的命就儘管來取吧,但我即便下了地獄,也不會叫你好過的。」
「你有何本事叫我不好過!」於她,桑千雪不會有半點懼怕。
「以前是沒有,可是現在卻有了,因為你……心中有了牽掛之人。」故意將尾音拉得很長,她只是冷笑著,那絕美的容顏已幾近冷漠,唯有視死如歸的淡定。
「我尊貴的少主,你說若是你心中所愛之人知道了你泫淵少主的身份,會有什麼反應?」修長的柳眉一挑,她看著桑千雪倏而變冷的雙眸,不禁冷笑出聲來,「哈哈,我想到時候一定很好玩吧,比少主要我的命還要好玩。」
寬敞的主屋中安靜如死水一般,甚至連屋中兩個女子的呼吸都感覺不到。兩道白色身影,兩個極美的女人,卻直直的站在原處,看著對方一動也不動。
眼瞼微抬,桑千雪緊緊盯著聶火蓮,心中思緒已然翻飛幾許,那股怒意也漸漸消平。半晌,她終是緩緩開口道,「聶火蓮,你太不懂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了,你在泫淵多年,恐怕已然忘記了自己的人性了吧!」
「你什麼意思?」此生,她最恨別人提及此事。
「你以為這個就能威脅我,又或者你以為一個身份之別,就能離間別人的感情?」冷冷一笑,她隨即上前半步,輕聲道,「我不管你想到了什麼方法對付我,今天你都別想活著走出這裡。」
心中一緊,聶火蓮看著她表面平靜卻殺氣暗湧的雙眼,腳下不由得後退半步,「你還真是什麼都豁出去了,雖然我武功不及你,但你要殺我也要費一番周折,可是這樣折騰一番,必定叫王府中的人發現,難道你就不怕被他們看到嗎?難道你要在你心愛的男人面前露出那副猙獰的面孔嗎?」
「我記得有句古話是這樣說的,做大事者不拘小節,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來到王府求死,我也不介意送你一程。至於你所擔心的事情,都與你無關,你還是先想想要怎麼死,我一定成全你。」
「我真是看錯你了,你也不是什麼善類,還假惺惺說什麼不做冷酷殘忍之人,全都是鬼話。」如今,她心中已有些慌亂,先前想的那些法子看來都不管用了,她一定要找出方法從桑千雪手中逃走。
「哼!」冷笑出聲,桑千雪秀眉一挑,語氣卻是平穩,「看來,你還不是合格的泫淵弟子,你難道忘記了歷代泫淵少主的狠戾之氣,你難道忘記了泫淵武功的路數,你竟然奢望我會是個菩薩心腸的人,真是可笑之極。」
微微抬眼,她直視著聶火蓮的雙眼,一字一句道,「對付敵人,我向來不會手軟,這也是尊主所教的,難道你那麼快就忘記了。」
語畢,她倏地揮掌發難,掌風帶著凌厲之勢一如她此時渾身那股肅殺之氣一般,讓聶火蓮為之大驚,腳步也隨之慌亂起來。避無所避,聶火蓮只得借力消弱她的掌風,胸口卻被掌勁掃到氣血也一陣翻湧,咬牙,她慌忙退出屋子,逃到了院中,本想藉機離開,下一瞬那院子中的海棠樹卻全都動了起來,粗壯的樹幹竟然排成陣勢攔住了她的去路。
嘴角已漸有血跡滲出,她暗暗咬牙,硬是將那股腥甜吞了回去,這才抬眼狠狠瞪著桑千雪冷聲道,「少主,你我同門一場,我之所以苦苦糾纏也是為了完成尊主的任務,你知道我別無選擇的,難道你真的要逼我到死路?」
「你也知道,我也是沒得選擇的,因為我不想再回去。」冷冷開口,桑千雪說得極為肯定,這輩子,她都不會再踏入泫淵半步。
「不過是叫你回去做受萬人敬仰的尊主而已,你卻那麼固執,甚至不惜殺害同門,你的腦子裡到底想的是什麼?」再也無法忍受,聶火蓮不禁低吼起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覬覦那個位置很久了,可是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坐上去,可你卻偏偏不要,你這樣的人真是叫人痛恨。」
「我知道,你不也覬覦那個位置很久了嗎?」再次冷笑,桑千雪冷眼看著那企圖拖延時間的女人,隨即緩緩道,「可這一次,我與尊主的意見出奇的相同,我也覺得你不適合,你沒有資格統領泫淵。」
不單是她,就連那個男人也沒有資格。
他們在世一天,只會叫更多的人受苦受脅迫而已,因為在他們看來人命人性都已經不重要,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捆縛住他們的思想。一旦坐上那個位置,所有事情都只憑他們喜好而已,他們高興便可以叫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更加張狂可惡,生氣就可以讓很多人死無葬身之地,這樣的行為舉止已經不在她能接受的範圍,更何況是叫她回去做這樣的魔頭,她死也不會去的。
只可惜,她沒有能力將那煉獄掀翻,更不能將那個男人殺死,也只能躲避他而已。
「你……」似是沒想到桑千雪會說出這樣的話,聶火蓮也一時語塞難以反駁,片刻的怔楞,她見自己也沒什麼好拖延的,只得咬牙冷聲道,「好,我聶火蓮今天就放開手腳與你一拼。」
倏地,她原本柔順的青絲受身體真氣的衝撞四處飄散,飛揚凌亂,那張絕美的容顏也變得有些猙獰,眼角那股邪魅之氣更是叫人膽寒,好似從煉獄中走出的魔鬼一般。平靜的院子立刻被兩股相撞的殺氣攪得動盪不安,就連空氣似是也變得稀薄起來,那些困住她的海棠樹全都來回移動,樹葉紛紛掉落,卻在落地的那一刻已經變成了碎片,滿地狼籍。
站在原處,桑千雪亦是一臉冷厲之色,緊握的拳頭有節奏的鬆動著手指,腳下也一分一毫移動著,那僅穿著襪子的腳好似有千斤重一般,穩穩的踩在地上用內力壓制住那些樹幹,讓聶火蓮無法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