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爭執
遠遠的,林宛如在素兒的攙扶下急忙的趕來,卻見到了王爺正衝進火海的那一幕,頓時嚇得楞在了當場。眼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那房門前,她終是因為驚嚇過度,立刻昏倒在地,嚇得素兒驚慌失措,連連大叫。
儘管桑千雪已經小心翼翼,可還是被這滿屋的濃煙大火弄得灰頭土臉,眼淚直流。如今見這屋子已經燒得差不多,她也顧不得什麼,只好用掌風躲避那些想要吞噬她的火苗和掉落的磚瓦,朝著燒著的屏風後邊走去。
轉到牆邊,看著那已被燒著的畫,她隨即慌忙的伸手拍打著上邊的火,待將火撲散時才一把將畫取下放進了懷中,轉身出來,她卻遇見了衝進屋中的林子飛,頓時大驚,「你進來做什麼,這裡馬上就要塌了。」
「姑娘,你怎麼進來了?」看到桑千雪在這裡邊,林子飛更是大驚。
捂著鼻子,桑千雪吧,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抬眼,瞥見屋頂正落下一根橫樑,頓時叫兩人驚得連連後退,可屋頂上落下的東西一發不可收拾,差不多半片屋頂都係數落下,叫兩人再也找不到地方躲避。
林子飛見桑千雪竟然在這裡邊,再也顧不得什麼,慌忙的衝上前去想要保護她,「姑娘,我送你出去。」
點頭,桑千雪也不多說什麼,隨即看了看四周,輕聲道,「用掌風將火勢逼退,我們從屋頂走。」
「嗯。」沉聲應下,林子飛正要揮掌,卻聽見了蕭景月的喊聲,「千雪,你是不是在裡邊?」
「我………``在,咳,咳咳!」聽得蕭景月的聲音,桑千雪心中不由得一緊,剛張嘴回答便吸進一股濃煙,頓時嗆得直咳嗽,眼淚也止不住的往外冒。下一瞬,但見蕭景月躲過火勢轉了進來,她隨即慌忙的開口,「我們在這裡。」
見到桑千雪與林子飛都安全,蕭景月終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大步奔來一把摟住她的腰,「抱緊我,我帶你出去。」此時,他已然忘記了進屋的目的,眼中看到的心中想到的只有桑千雪的安危。
身旁,林子飛立即道,「王爺,走屋頂吧,屬下幫你逼走火勢。」
點點頭,三人隨即相視一眼,提氣一縱便衝出已然破損的屋頂,遠遠的落在了安全的地方。見王爺等人已經安全出來,那些侍衛小廝們才放下心來,而剛剛趕到這裡的烈無霜卻第一個衝了過去,著急問道,「景月哥哥,你沒事吧?」
得知蕭景月衝進了屋中,最後趕來的烈無霜差點沒急得也跟著衝進去,要不是林長青死命將她攔住,今日這事情恐怕就嚴重了。好在,王爺和大哥都沒事,就連桑姑娘也安全的被救了出來,不然他真不知該如何交代。
就在蕭景月將桑千雪放下之時,整個屋子終於無法支撐轟隆一聲倒下,無數濃煙與灰塵接踵而來,蕭景月等人立刻後退數步,他卻看著那已然塌陷的屋子皺眉輕呼,「娘親。」
這裡的一切都是他為娘親所造,包括這院中的蘭花,無一不是為娘親所種。
可如今,一把大火就將這裡燒得乾乾淨淨,再沒有能讓他留戀的地方。
身旁,桑千雪看著他心痛的模樣,這才拿出那副已經被燒掉一部分的畫,輕聲道,「我進去的時候,它已經被燒著了。」
轉過頭,蕭景月看見那半張熟悉的畫卷,眼中頓時掠過一抹欣喜,「竟然還在。」一把接過那畫像,他抬眼看著已經弄花了臉的桑千雪,不禁感激一笑,「謝謝。」
「可惜,已經燒掉一些了。」怪就怪那放火之人事先也在這畫像上擦了濃炩,不然這畫像放在那裡也沒那麼快被燒著。
搖頭,蕭景月並不責怪她,「哪怕只剩下一角,也比沒有好,真的謝謝你。」抱住畫卷,他轉眼看著那全數燒燬的屋子,眼中立即掠過一抹駭人的怒意,「立刻去給我查,若是抓到那個縱火賊,本王要將他大卸八塊。」
「我看,縱火賊就在這裡吧!」站在兩人身旁,烈無霜終是再也忍耐不下去,隨即冷聲道,「誰人不知這裡布有守衛,除了景月哥哥你誰也不允許進來,這個女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一句話,頓時讓場中安靜下來,也將所有的矛頭指向了桑千雪。
看來,那縱火的人已經達到了目的。
聽完烈無霜的話,蕭景月隨即垂下眼簾,盡力掩去眼底那抹殺氣,他與烈無霜都不在說話,似是在等待桑千雪的回答。然而,等待片刻,卻沒有聽見她的半句解釋,他這才抬頭看著桑千雪,也見她也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
「你信我嗎?」一句簡短的問話,桑千雪一臉平靜之色,自顧自的擦著臉上的污漬,輕聲開口。
信她嗎?
一瞬,蕭景月心中已有了答案,可卻沒有說出口。
為何她會那麼巧的出現在這裡?為何小寒院平時沒有起火,偏偏在她進來的時候就起了如此大的火,還將這裡燒得乾乾淨淨?
這一切的一切,都難以解釋,若說這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
可是,就因為這樣,他才肯定了心中的答案。
桑千雪為何要來這裡放火?她沒有任何縱火的動機。
反而,看起來越是可疑的事情,越是讓人難以解釋的巧合,就越有問題,就如他親眼目睹姚貴妃殘忍的殺掉自己一般。而且他相信桑千雪,沒有理由的信任她,他也肯定這場火不是桑千雪所放,因為她沒有那麼笨。
相反,他要感激她不顧危險將母妃的畫像救了出來,若不是她,恐怕自己連這幅畫的灰燼都找不著了。
抓著手中的畫卷,他遲疑片刻後終是緩緩揚手,溫柔的為桑千雪擦著她臉上的污漬,輕聲道,「有沒有受傷?」
感覺到他手指傳來的溫度,桑千雪終是放下心中的擔憂,心底亦是一暖。輕輕搖頭,她隨即回答道,「沒有,你放心吧。你呢?」
同樣搖頭,他溫柔一笑,「我沒事。」
兩人這般無視身旁的人,自然叫烈無霜心中惱怒,「景月哥哥,你不要那麼容易就相信別人,縱火燒王府這個罪名可不小,一定要好好徹查。」她就不信,這小寒院平日不起火,偏偏在這個女人進來時起了大火,會與這個女人無關。
沒有理會她的話,蕭景月見桑千雪臉上的灰塵都擦得差不多,這才收回了手輕聲道,「回艼蘭院去,叫小蕙為你清洗一下。」轉眼,他見烈無霜一臉怒意,隨即又道,「好好閉門思過,我會去找你問話的。」
微微抬頭,桑千雪看著蕭景月的眼睛,淡然一笑,「好。」與其說是面壁,不如說是叫她避開烈無霜,而此時她也沒有興趣與這個女人爭執。抬腳,她朝著蕭景月身前走去,路過他時隨即在他耳邊輕聲道,「這裡被人塗抹了濃炩,所以火勢才會那麼強。」
好在這是個單獨的別院,並沒有與前邊的各大院子相連,否則今日這王府就要毀在一片火海中了。
聽罷她的話,蕭景月的眉頭不由得皺緊,卻不置一詞,眼見桑千雪就要離開,烈無霜卻冷喝一聲,「站住,燒了王府還想走。」
怒目瞪著桑千雪,烈無霜立刻走到蕭景月身邊,著急說道,「景月哥哥,你不能讓她就這麼走了?這裡可是你母妃的別院,如今連畫像都燒壞了,你怎麼可以讓這個罪魁禍首離開?」
轉身,她指著停下腳步卻未轉頭的桑千雪,冷聲道,「這個女人根本來路不明,你就不該讓她住進王府,如今更是讓她有機可乘,我要將此事上報皇上,讓他老人家來定奪。」
「隨時奉陪。」不等蕭景月回答,桑千雪隨即冷冷開口。側目看著身後這一眾大氣都不敢出的人,她不由得暗暗冷笑,她現在確實身份不明,可若是說出真實身份,這些人恐怕又要嚇傻了。
至於縱火這一事,她更不想與這個女人爭執,沒有就是沒有,不需要任何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