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受傷
「走?你想走嗎?」
驀地,空氣中的殺氣在剎那間暴漲。那素白的羅裙霎時飛揚,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她已快如閃電般飛至門邊,將他們逃生的希望堵死。冷眼看著幾人,她緩緩揚起唇角一聲冷笑,那笑意比她手中將冰涼的龍鳴劍還要滲人。
對那樣的笑容,他們再熟悉不過,走在前邊的三人渾身一哆嗦,轉身就要逃,「快,快跑!」
「沒這個機會了!」挑眉,她手中的長劍驀地伸長,冰涼的劍身泛著詭異的光伸向最後的那人,悄無聲息的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只消順手一帶,那人便頓時止住了腳步,身形一歪。
「你,你……」劍身刺入皮膚,整個脖子血流如注,凸起的眼球上也佈滿血絲,下一刻,他的頭與脖子便分了家,身子砰然倒下,死不瞑目。
啊!!!
驚叫連連,這些曾經在江湖上風光一時的男人,何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落得只能這般逃命慘叫!
修長的胳膊一收,她不著痕跡的將那長劍上的血跡擦拭乾淨,轉眼看著已經嚇傻的幾人,她將視線落在了左邊那個提刀男人的身上。
剛才,就是他毫不客氣的在她脖子上劃了一刀,現在傷口還泛著紅,這個仇她如何能不報!
觸及她的目光,男子四肢一軟大刀落地,回想一年前他險些被眼前的人割去腦袋的情景,心中的恐懼不由擴大,讓他連站也無法站穩。
「不,不要!」慌忙倒地磕頭,他顫抖著道,「我真不知道是你老人家,求求你繞了我,我,我自切一臂贖罪可好!」說罷,他慌亂的撿起地上的刀朝著左臂揮下,刀起手斷,四濺的鮮血噴了他一臉,看著掉落在地的手臂,他卻哼都不敢哼一聲。
「我,我已然斷臂,求您老人家饒恕我剛才的冒犯之罪,求您了!」咬牙硬撐著扶住自己血淋淋的肩膀,他連尊稱都用上了。
「我何時答應過要饒你了?」嘴角揚起,一抹譏笑凝在唇邊,她眼瞼一動,不再給他廢話的機會。
右手一揚,誰也沒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非但那自斷左臂的人已經沒了氣,就剛才還叫囂著要與她拚命的老三也瞬間斷了氣。現下,就只剩下五個人還殘留了一口氣,房中滿是殘肢斷臂和四相恐怖的屍體,狼籍一片。
這些,於她卻沒有半分影響,那血色的雙瞳中除了殺氣,依舊沒有半點感情。
「下一個,是誰!」淡漠的問著話,她冷眼一掃,便叫那幾人全都止不住的戰慄。
片刻的遲疑,他們終是回過神來,深知桑千雪是不會再給他們半點機會,眼中隨即掠過一抹決然。江湖中人,即便要死也不能死得那麼窩囊。
提刀起身,兩人同時朝著桑千雪胸口與面門的要害揮去,鋒利的刀刃撞上迎面而來的劍身,非但沒能將它斬斷,反而被那股力量震得後退半步。來不及反應,兩人頓覺手腕一陣疼,再也沒有握劍的力氣,兩隻手腕被利劍劃過,那截手掌就這樣被活活切了下來,疼得他們差點暈過去。
看著這已受傷的五人,桑千雪隨即冷冷一笑,「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們一程吧!」
手中的長劍翻飛如靈蛇,毫不留情的穿過他們的咽喉,嵌入身體,活活將他們全部刺穿。僅僅片刻,淮北九雄便徹底成了九隻死熊,再沒有喘氣的機會。
冷眼看著屋中橫七豎八的屍體,她終是散掉了聚在胸口的那股熱氣,軟軟的跌坐一旁。額間冒著冷汗,她抬手一一擦掉,眉眼間聚斂的殺氣也漸漸散去,恢復了那張平凡無奇的容貌。
這一次,她又下了手,並且是在王府中。
以她此時的情況,若是叫人知道烈焰就藏在這艼蘭院中,她恐怕也無法見到明天的太陽。
緩緩起身,她看了一眼被她殺掉的那幾人,伸手從頭髮取下一根玉簪。玉指輕輕扭動髮簪的頂端,完整的一根簪竟成了兩截,空氣中也瀰漫起一股淡淡的藥味。
走到屋中,她揚手將簪中藏著的藥粉抖落在這些令人作嘔的屍體上,只消片刻,他們就化得連骨頭渣都不剩。地上一灘灘血跡,還有蕭景月親手殺掉的那兩人,除此之外便再找不到旁的東西。
一切處理妥當,她才喂蕭景月吃下一粒藥丸,將他搬到了床上。看著外邊漆黑一片的院子,她一聲喟歎,緩緩牽動了薄唇!
幾聲淒厲的慘叫頓時響起,好似人被活活拆散一般,在這寂靜的夜晚驀然響起,著實叫人覺得驚悚。
王府雖大,卻也連後院柴房的小廝家僕都已驚醒。
不消片刻,門外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為首的幾人進了門,看見這滿地狼籍與陌生人的屍體,紛紛驚叫出聲,「王爺!」
門外,極少數奔過來的丫鬟根本不敢踏進半步,光是聞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就足以叫她們花容失色,眼角瞥到屋中的情形,有好幾人都忍不住跑遠去,蹲在牆角大吐狂吐。
這輩子,她們何時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那滿身是血的屍體,那圓圓的頭顱,那凸出如銅陵一般的眼珠,想到這些她們胃裡就一陣翻湧,恨不得將去年的年夜飯也給嘔出來。
真真的,太嚇人了!難怪剛才會有那樣淒厲的慘叫,若是她們恐怕早已嚇暈過去。
為首,是王府侍衛的統領張震,看到屋中的情形和蹲在床邊的王妃,他一陣風似的衝過去。待看清王爺那張蒼白如雪的臉,心頭不由得一震,「王妃,殿下他……還好嗎?」
「你說呢!」挑眉,桑千雪側目看著他,冷聲道,「還不快請大夫。」
「是,卑職這就去請太醫。」
「不能驚動皇上!」她已經餵他服下藥,如今他不過是昏睡而已並無大礙,請大夫也只是權宜之計,實則根本不必,但決不能驚動宮中的人,尤其某些人。
「這……」明顯有些為難,這個時候只有太醫他才信得過,若是王爺出了什麼事,他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這什麼這!還不快去!出了什麼事有我頂著!」她是丞相之女,雖不是真的,但此時這個頭銜還有些作用。
「好,卑職明白。」朗聲應下,他也只得硬著頭皮吩咐人趕緊去請大夫。
身後,一群侍衛利落的收拾著屋子,將那兩具屍體整理後抬了出去,途徑大門,立刻引起一陣尖叫!
「死人,死人了啊!」
「好多血啊,救命!」
「啊!!!」
那些躲在院牆的丫鬟們,看著這血淋淋的屍體正被人抬著走向這邊,頓時嚇得哇哇大叫,哪還顧得什麼禮數不禮數的。一時間,門外嘈雜聲一片,吵死人了!
深吸一口氣,桑千雪自床邊緩緩站起,看向門外一聲沉喝,「吵什麼吵,通通給我閉嘴。」
隱隱帶著內力的聲音,渾厚至極,足以震懾所有人。
門外,丫鬟們均是一怔,打從這王妃進府之日,她們看到的便是一個唯唯諾諾,極不光鮮的王妃,何時見過這般威嚴不凡的她!僅是一聲喝,中氣十足,足以傳進她們每一個人的耳膜,原本還一片混亂的院子立刻歸於平靜,沒人敢再多說半句。
見門外的人不再吵鬧,桑千雪這才稍稍緩和一下語氣,眼尾掃過眾人,淡淡道,「若是再叫我聽到你們在鬼叫或是嚼舌根,全都拉出去杖責二十!」
「是,卑職知曉。」點頭,張震趕緊應下,此時他連頭也不敢抬,更不敢直視眼前的王妃。她的語氣雖然不重,卻透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讓人不敢違背。
「留下十個丫鬟在此聽後大夫的差遣,其餘的全都回到各自的院子中,任何人不可多事,給我把嘴巴閉嚴了!」
「是,卑職會吩咐下去。」
「你留下一隊人在此守護,其餘的各自巡邏去,看看別處可有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