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十分擰巴的三王爺
搭脈片刻,她的手指在那跳動的脈搏上輕輕移動,試圖找出脈動詭異的原因。原本就不曾舒展的眉頭越皺越緊,她抬頭看著極力忍受痛苦的蕭景月冷聲道,「怎麼會這樣?你的脈象太奇怪了。」
「我……咳,咳咳!」
蕭景月剛剛張口,一陣急促的咳嗽,鮮紅的血液自嘴角溢出,把桑千雪也嚇了一跳。
「我,你……」進府那麼多天,她向來都是受這妖孽男人折磨的,何曾想過會看到他如此痛苦的時候,眼見他竟然咳出血來,她也慌了手腳,趕緊站起身來說道,「我去給你找藥。」
「咳……咳……」
又是一陣咳,心口一陣急劇抽出,疼得他差點背過氣去,殷紅的液體順著下巴滴下,很快便染紅了衣襟,白色的錦袍也染上一層緋紅。雙眼緊盯著在櫃子裡翻找藥物的桑千雪,他心下道,該死的,要不是你問東問西,我又怎麼會如此嚴重。
慌忙的翻出三個不同顏色的瓷瓶,桑千雪各倒出一粒藥丸放在蕭景月嘴邊,輕聲道,「將這個吞下去或許會好一點,這是我爹留給我的。」
看了一眼她焦慮的神色,蕭景月略有遲疑,最終還是低下頭,吃下她手中的藥丸。桑千雪慌忙遞上水,順便伸手在他胸口輕拍,手剛落下卻聽蕭景月悶哼一聲,表情更加痛苦。
「嘶……」身上的傷口一牽即痛,胸口的絞痛也不曾退卻,蕭景月索性咬牙閉眼,冷嗤一聲,卻不想下一刻胸前卻傳來一陣涼意。
「你的傷……」拉開他胸前的衣服,桑千雪看到那幾道傷口,忍不住輕呼出聲。當日她已經給了解毒的藥,按理說這些傷口都是小問題,為何至今仍未癒合,反而如此嚴重!
「小傷,而已。」
看著那幾道發紅的傷口,桑千雪輕聲道,「你等著,我叫小蕙打盆水來。」
「不可聲張。」一把抓住欲要起身的桑千雪,蕭景月聲音極輕,語氣中卻有著讓人難以抗拒的威嚴,「除了子飛和小蕙,旁人都不可……」
「我明白。」鬆開他的手,桑千雪大步走出屋外,眼見院子已經被他們整理乾淨,也不見半個人影,她立刻提起裙角匆忙的奔出艼蘭院。
片刻後,桑千雪與他二人匆忙進屋,將要用的東西全都準備妥當。林子飛看著坐在床邊挽起衣袖的桑千雪,仍是有些擔心,「不如讓屬下來吧,需要怎麼做,王妃告訴屬下就是!」
抬頭白他一眼,桑千雪拿出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冷聲道,「退遠一些,不要妨礙我做事。」
「不行。」小蕙猛的上前來,攔在桑千雪身前,瞪著她冷冷道,「王妃不可對王爺動刀。」
「你讓開。」與小蕙相對而視,桑千雪目露精光,手中的匕首折射著炭火的光好似煉獄使者的勾魂利器一般,渾身上下一股肅殺之氣,讓人莫名的有些害怕。
即便是她要殺人也從未有人能攔得住,更何況是救人。
「小蕙退下。」平躺在床上,蕭景月低聲吩咐,小蕙只好退下,卻站在一旁緊盯著桑千雪,深怕她對王爺不利。
見她讓開,桑千雪不再與她糾纏,從身後的一排藥瓶中拿出一個褐色瓶子倒出藥丸,小心喂蕭景月服下後,她輕聲道,「我要把這些無法癒合的肉切掉,剛才的藥會減輕你的痛苦,相信我就把眼睛閉上。」
狹長的鳳眼掃向桑千雪,見她一臉正色,蕭景月隨即緩緩垂下眼瞼,點頭示意她可以開始。那纖長的睫毛合成一扇陰影,掩去了他眼底的痛楚,卻掩不住他極力忍耐的神色。
在刀刃上塗了一層藥,桑千雪吩咐林子飛為蕭景月退去衣衫,直到他身上只剩下一條褻褲,她才開始動手。
手起刀落,並沒有蕭景月想像的痛苦,可見她手法非常熟練精準。站在身旁的兩人雖然見慣了殺戮,可眼見那一塊塊血紅的肉被挖下來,心中也難免不安,畢竟這裡躺著的是他們的主子。
片刻過後,桑千雪終於把那把滿是血跡的匕首丟掉,迅速的為他上好藥,包紮妥當。
看也不看身後的兩人,她伸出染得血紅的手冷聲道,「手帕。」
小蕙機靈的遞上自己的羅帕,她慢吞吞的擦著手上的血跡,緩緩道,「應該沒大礙了,醒後再讓他服藥,不出五天傷口就會癒合。」有她的藥,這點傷口肯定能搞定,可她不明白的是,堂堂一國王爺怎麼會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那王爺的傷口會留疤嗎?」伺候王爺那麼多年,她自然知道王爺的秉性,看著那一條條猙獰的傷口,她著實擔心。
側頭,桑千雪淡淡掃她一眼,低聲道,「你倒是挺關心王爺的!」
「王妃恕罪。」低下頭,她趕緊認錯。
「關心主子,何罪之有!放心吧,這點疤痕我還是能搞定的。」想到她曾經看過蕭景月的身體,那確實是副完美的皮囊,若是這次真給留下那麼難看的疤痕,她都會覺得可惜。
「多謝王妃。」
「好了,他已經睡熟了,我們就不要打擾他了。」緩緩起身,她在那盆乾淨的水中將手洗淨,把羅帕順手給扔了進去,低聲道,「王爺說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受傷的事情。」
「奴婢明白。」小蕙彎腰行禮,撿起地上的匕首和沾了血跡的紗布全都扔進水盆裡,端著盆子離開了房間。林子飛看了看臉色已經不再蒼白的主子,輕聲道,「屬下這就將王爺帶回去。」
「不必,他有傷在身不易挪動,此時你帶他回房也會引起旁人的注意,就在我這裡吧!」
「那……」主子這些年可從未在哪個女人的房中留宿過,若是他醒來怪罪該如何是好,即便眼前的女人剛剛還救了主子一命,他也不放心。
看穿了他的心思,桑千雪冷笑兩聲,沉沉道,「我出去,你叫小蕙照顧他就好。」說罷,她走到桌邊收起那些瓶瓶罐罐,將房中整理乾淨,還為蕭景月點上寧神的檀香,這才走出房中。
走前,她轉頭看了一眼那睡得安穩的妖孽男人,嘴角緩緩上揚。
眼中沒了往日的邪魅與算計,他看起來也還不錯,至少不那麼讓人討厭!
忙活了一夜,桑千雪在小蕙房中足足睡到巳時才起來。院中空無一人十分安靜,各處都已被暗衛收拾妥當,若不是親眼所見,誰又會相信這裡昨晚曾有過一場打鬥。
打開房門,卻見自己的房間門還緊閉著,她走上前去輕輕敲門,低聲道,「小蕙,王爺醒了嗎?」
片刻後,門吱嘎一聲開了,小蕙伸出半個頭小聲道,「回王妃,王爺還沒醒呢!」
「我進去看看他的傷口好得怎樣,你順便燒一壺開水著碗熱粥過來。」
「哦,好!」略有遲疑,小蕙還是答應下來,將門開了一半走出屋來,朝桑千雪行禮過後輕聲道,「奴婢這就去準備。」
「嗯!」點頭過後,桑千雪抬腳走進裡屋,卻看到已經醒轉的男子,不由得一愣,「你醒了?」
一瞬的沉默,蕭景月似是根本沒打算回答他,自顧自的在床邊找他的衣服。
……
我靠,剛起來就給她擺臭臉,什麼意思!
不情不願的走到床邊,她看著翻找得有些吃力的男人,沉聲道,「我來幫你吧!」
這一次,蕭景月倒是沒有反抗,或許身上有傷確實不方便亂動,他就這麼坐著任由桑千雪為他將衣服套上,半晌也沒說一個字,直到桑千雪拿出那條褲子,他才一把扯過來冷聲道,「本王自己來。」
白他一眼,桑千雪扁扁嘴,索性轉過身去,心下卻暗暗道,「丫都被我看光了,還有什麼可遮掩的,姑奶奶才不願意伺候你呢!」
任他在身後倒持半天,時不時還聽見他悶哼兩聲,該是牽動了傷口,桑千雪也不打算上前幫忙,只站在一旁慢吞吞的說道,「你放心,等你傷口結痂後就會自己脫落,不會留疤,待會兒我把藥給你,早晚各一次,很快就會痊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