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美人兒,悠著點()
「倒是伶牙俐齒,不過……」伸出手,他抬起桑千雪的下巴,滿不在乎的打量兩眼,「這模樣卻也和丞相有幾分相似,不愧是父女,可惜還入不了本王的眼。」送來的女人竟是這副長相,他倒是真沒想到。陌楚書那老東西送那麼個不中看的丫頭過來,難道是認為他是個會欣賞內在美的人!
「謝夫君誇獎。」頭一次被人這樣打量,她十分不爽,可也只得忍著。
「叫王爺。」冷喝一聲,蕭景月突然翻了臉,俊美依舊卻一臉冷漠,「剛進門就如此失禮,看來本王得先讓你清楚我王府的規矩,立刻回去將家規抄一百遍,抄不完不准用膳。」敢說他不行,那麼他便來慢慢折磨這個胡說八道不知死活的女人。
「可是我……」反駁的話不曾說出口,桑千雪就被那凌厲的眼神震懾到,活生生將後半句話吞了回去。再次低下頭,她極不情願的嘀咕著,「抄就抄。」
「那你還愣著作何?」眉峰輕揚,蕭景月看向艼蘭院的方向,示意她立刻消失。
踮腳轉身,桑千雪翻個白眼,看著身後那些幸災樂禍的女人她不禁暗暗咬牙。忽的,她再次轉身,趁蕭景月不妨便欺身上前在他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看到他錯愕的神情後才滿意的說道,「這個算是剛才的補償。」
說罷,她提起裙角飛一般的離開,趕緊逃離這足以讓人抓狂的地方。
在王府裡,桑千雪是不受人待見的王妃,可她的夫君卻是全府上下所有人心中的神。他們的神一聲令下,下邊的人立刻變得麻利起來。
她前腳剛踏進艼蘭院,兩個丫鬟立刻拿著筆墨紙硯跟了進來,還將一本至少有兩厘米厚的小冊子擺到她面前。
「王爺說王妃必須將家規抄寫完才能走出這個大門。」
「這算是軟禁嗎?」低著頭,桑千雪低聲嘀咕著,看著兩人大搖大擺走出去並且將房門給關上,她只得將那本所謂的家規拿起來瞅瞅。
洋洋灑灑數十頁,竟然有幾百條,真不知是不是為了為難她才整出這麼個家規來,反正她是不會傻乎乎真抄這什麼家規的。
坐在桌旁,她一邊想著剛才的事,一邊心不在焉的磨墨。那個被傳虎背熊腰不堪入目的王爺竟是這般的俊美如斯,連她都有幾分嫉妒,所以說,這傳言不可全信嘛,跟事實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
放眼這天朝,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比她爹還要好看的男子。可惜,這男人恐怕不是她的菜,只看他看著自己時那嫌惡的眼神便能斷定了。
搖搖頭,桑千雪甩掉那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提起筆在那鋪開的宣紙上描繪起來。半晌過後,她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收了筆。「把這個拿回去給爹爹看看,也好讓他妒忌妒忌。」她爹號稱天朝第一美男子,名滿江湖,這下總算是遇上對手了。
肚子一陣響,這才將她拉回了神,早上起來到現在連水都沒喝一口,折騰了半天想不餓都難。如今看看這屋子裡,連茶壺都是空的更別說能找到什麼吃的,米豆也不知去了哪裡,她就快要成為那被人拋棄的怨婦了。
不行,決不能這樣!
低頭想了想剛才蕭景月說過的話,她突然有了主意,立刻重新鋪開紙,提筆在紙上認真的寫了起來。只消片刻,一行行娟秀工整的小字便出現在那雪白的宣紙上。落下最後一筆,她鳳眼一掃輕笑著說道,「一百遍已經好了。」
拿著那張墨跡尚未乾透的紙,桑千雪一路微笑著走到書房外,卻被門外的林子飛攔了下來,「請問王妃有何事?」
「你去告訴王爺,就說我的家規已經抄好了。」
「抄好了?」有些異訝,林子飛看了看她手上那張薄薄的紙,想要開口詢問卻又不知該說何是好,只得木訥的點點頭,「稍等。」
進了門,他將原話告知蕭景月,看到他主子臉上高深莫測的神情,他低聲問道,「是否讓王妃進來?」
「讓她進來吧!」坐在書桌旁,蕭景月懶散的往椅背上一靠,他倒想看看這個女人還有什麼花樣可玩。
邁著細碎的步子,桑千雪小心翼翼的走進這書房,抬頭便看到那坐在桌旁的俊美夫君和那個剛才被她錯親的小白臉。嘿嘿一笑,她繞過蕭宸直接走到蕭景月身前,「夫君,我抄好了。」
「叫王爺。」看著她手中那張紙,蕭景月冷聲提醒,「這就是你抄的家規?」
「回王爺,是的。」雖然早已看到他嘴角那抹冷笑,可桑千雪還是不知死活的傻笑著,「王爺要不要檢查一遍。」
「那是自然。」只有一張紙她卻好意思說抄完了,他倒想看看寫的是都是些什麼。伸手接過,他抬眼一看,原本就不怎麼好的臉色變得愈發的難看,「這就是你抄的一百遍?」字倒是一手好字,勉強能入眼,可這滿篇的家規二字卻讓他覺得十分刺眼,惱怒無比。
「是啊!是夫君說讓我抄寫家規一百遍啊!要不你數數,一個不多一個不少,而且我寫得很用心呢!」睜大無辜的雙眼,桑千雪說得一本正經,好似蕭景月真的欺負了她一般。
不用看蕭宸也能猜到那紙上都寫了些什麼,見三哥吃癟發愣的模樣,他竟不自覺的輕笑出聲。
斜眼瞅著他,蕭景月冷冷開口,「你倒是好本事,不但伶牙俐齒還會偷奸耍滑,既然你這一百遍抄得如此輕鬆,不然再寫一萬遍好了。」
「一萬?」
「一萬遍?」
屋中另外兩人不約而同輕呼出口,蕭宸自然又挨了一記白眼,但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三哥,一萬遍未免太多了。」
「你何時喜歡管起這樣的閒事來?」轉過頭,蕭景月抬眼看著蕭宸,一臉不爽的模樣,
「可是……」
「好了,本王也不想耽擱你的時間,趕緊去抄吧!」不等她說完,蕭景月隨即將那張寫滿家規二字的宣紙扔在了桌上,下起了逐客令。
欺人太甚,實在是忍無可忍。
恨恨的咬牙,她冷聲道,「其實,一萬遍也不難。」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她嘴角上揚牽起一抹冷笑,「也不必回艼蘭院了,我就在這裡寫。」
說罷,她兩步走到桌旁,極不客氣的擠開一臉茫然的蕭景月,挑了隻較粗的毛筆蘸滿墨在紙上寫了幾個大字。
「好了,一萬遍。」瀟灑的將那已經不成模樣的毛筆一扔,桑千雪豪氣的拍了拍手,「夫君請驗收。」你非讓我寫我便寫了,氣死你也是你自己活該。
垂下眼簾,狹長的鳳眼掃過桌上那蒼勁的五個大字,蕭景月眼角一抽,目光立時變得凌厲無比,「你這是在敷衍本王嗎?」
偌大一張宣紙,她竟只寫了五個大字……家規一萬遍,連標點符號都省下了,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不敢。」打直了腰桿,桑千雪同樣拉下臉來,「這點小事與成親那種大事可比不得,你連大婚都不放在心上,寫幾個字又算什麼!」
「你是在指責我?」有些氣急,他連稱呼都不曾顧及了,直呼你我。
「你說呢?」側目,桑千雪目光冷冽,「白癡都看得出你不中意這婚事,既然不情願當初為何要答應,拜堂你不在,新婚三天不歸家還支使一群女人來找我麻煩,你還算個男人嗎?」
「呵!」見她生氣的模樣,蕭景月竟然忍不住笑出聲來,一臉邪魅,「娶妻未必就是用來疼愛的,或許還有更好玩的事情,你說呢?」
盯著他深邃的雙眼,桑千雪死咬著牙,片刻後終是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有病的。」
抿唇一笑,蕭景月略顯得意,那神情好似在說我就是有病的,你能拿我怎麼著!
狠狠瞪他一眼,桑千雪轉身繞過書桌,手腕卻被蕭景月緊緊抓住,「你想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