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秒殺
三皇子看著程晉州的表情,暗叫不好。
為了招募拉攏,他曾經仔細研究過程晉州的身份背景乃至性格特點,不僅知道他有一個「非常強力」的攻擊星陣,而且更理解他曾經斬殺軍官的魄力。
在自以為受到巨大威脅的情況下,這是一個不惜使用激烈手段的人,而且總是不對等的激烈手段。
對於正常人來說,怒言相向,則以言相斥;拳腳相向,則以拳腳相加;刀斧相向,要麼抽刀而撲,要麼轉身逃跑。而在三皇子看來,擁有許多資源的程晉州,卻是一個只要拳腳相向,便會抽刀而撲的人。
自家五弟的脾氣態度,三皇子自己是見多了,實際上他也是一般無二——人若犯我,壓迫至死;人不犯我,看我心情。
他相信,程晉州也看了出來。
眼見著程晉州臉色越來越冷,臂間的星陣頻頻閃動,不由出聲勸阻道:「晉州兄,五弟是無心的。」
至於魯南郡王的孫子,儘管認識,他卻不放在心上。
山坡下的幾名少年,依舊有人說著風涼話道:「星術士大人,就算這裡是外周半島,它也是大夏的地界,你不能……」
皇子王孫們的話,讓程晉州迅速的下定決心。
他在星圖上微微一撥,只見星線顫抖中,一圈肉眼可見的音波,自手臂端擴散而去。
騎士驚恐的發現,音波的目標竟然是自己。
他不清楚程晉州的星陣是什麼,但任誰都知道,星術士的星陣都不是好東西,就像是生物排泄物一樣,你不能指望美女送給你一份香屁。
扭動著身體,騎士扯開嗓子大聲的「啊」的吼叫起來,但旁人卻什麼也聽不到,似乎都被成圈狀的音波摧枯拉朽的打散了。
一名星術士,手腳並用的從上面的書亭跑了下來,可他的動作再快,也趕不及援救了。
騎士用最後的力氣拔出長劍,想要扎向程晉州。
僅僅來得及調整劍尖,騎士就看到聲波開始在自己的鎧甲和**上進進出出,最後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
最後,是那價值80兩銀子的內甲,寸寸碎裂。
程晉州表情冷然,心中甚至沒有太大的波動。
他抖抖因為聲波而弄亂的衣袖,依舊飄蕩在半空中,俯身面對剛才說著風涼話的皇子皇孫,道:「你說什麼?」
就連猜到會有激烈對抗出現的三皇子,也被他的雷霆手段所震驚,眼珠左右閃動,不敢去看一眼連身體都不完整的魯南郡王之孫。
與騎士關係最好的善煦郡王,身體似乎突然變的遲鈍起來,他慢慢的轉頭,慢慢的看向地面,慢慢的抽動著鼻子嗅著空中飄散的血腥氣味,最後在眼球充滿了血液與內臟之前,恢復了身體控制,稀里嘩啦的吐了起來。
胃液及胃的內容物,在地面上攪拌著腹部脂肪及其內容物,散發著臭味的同時,更如同泥石流一般流淌了起來。剛剛飛起來的星術士,聞到下方的味道掩起了鼻子,適才站在騎士身邊的皇子們則跳起了腳。
不管內心多麼憤怒,一時之間,卻沒有人再敢大放厥詞。
程晉州微微昂起頭,他是星術士,哪怕真的得罪了皇帝陛下,也算不得什麼。但考慮到這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增加一下他們的敗事成本,是最有價值不過的了。
空中傳來獵獵的破空聲。
一名在空中巡查的星術士飛了下來,身後尾隨著的是一艘飛空艇——越是擁有強大力量的人,就越是容易引起其他人的畏懼,星術士自然是強大力量的一員。
「發生了什麼事?」巡查的星術士在距離數百米的地方就吼了起來,沒有輕易過來。
「殺了一個小雜魚。」程晉州搓搓鼻子,也開始噁心下面的味道。
至於原本保護皇子的星術士,雖然有資格當場擊殺程晉州,但既然沒有這樣做,現在也就失去了立場。
因為一名騎士而處死一名星術士,這種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封建社會沒有人權,人權從來都是特權。
兩艘飛空艇自更高的地方路過,艇的下方燈光閃爍。巡查的星術士在充足的掩護下,方才謹慎的來到近前。
「是個騎士啊。」看到犯罪現場,那星術士明顯鬆了一口氣。
善煦眼睛灼紅的看著程晉州,再看半空中給自家做保鏢的星術士,也與程晉州言談甚歡,終於明白自己的皇帝老爹,為何總說:養星術士就像是養狼,外周半島就像是狼穴。
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巡查的星術士情知下面的少年都是皇子皇孫,也沒有下來問上一句,就笑嘻嘻的飛轉走了,至於支援的飛空艇,更是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星術士殺掉了一名出言不遜的騎士——這樣的故事要是寫在日記裡,都會被批評俗氣。
程晉州慢慢的在天空中飄著,斜看了一眼善煦,再次拱拱手道:「各位不好意思,我就是這麼個火暴脾氣。」
說完,他也直接離開。
三皇子略有尷尬的看看五弟,一面小心的躲開地上的血濘,一面自嘲著道:「這就是星術士啊……」
「我要去找父皇告御狀。」善煦呼呼的喘著氣,從小到大,身為皇子的他,都沒有過如此憋氣的時候,更別說玩伴慘死當場,沒有昏過去,已經是他殘酷的皇室血統在發揮作用了。
「侯文吾的御狀,至今還在邸報上掛著呢。」一個年紀大些的少年捂著鼻子道:「難道你真的以為,父皇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
「那還這般縱容他?」善煦郡王說話有些猛,吸氣時又嘗到了鹹甜的腥味,再次嘔吐起來。
「味道太重了,去坐船吧。」三皇子招呼著眾人走動起來。此刻在一起的,都是他們平日相熟的堂表兄弟,他也不掩飾的道:「不說外周半島,便是京城,比程晉州過分的星術士到處都是,有什麼縱容不縱容的。」
善煦郡王牙齒咬的咯崩咯崩響,卻沒想出一點對付程晉州的辦法。
他是皇子,卻沒有實權,要是別人不給他面子,他就連半點法子都沒有了。
假如對手是朝廷中人,說不定就會有馬屁精,幫著郡王大人把心情捋順了,可是出了官場的圈子,他卻什麼能量都沒有了。
眼看著善煦喘著粗氣,三皇子心裡也有些怪怪的。
自從第一次知道程晉州,他就始終想要將之拉進自己的陣營,招募的想法直到程晉州加入聖堂都沒有改變。他始終相信,自己是能夠最終登頂的,所以從不擔心程晉州的地位上升與實力膨脹。
可是現在,他也隱然感受到了威脅。
「子顯。你覺得呢?」三皇子點到名的是蕭子顯,也是他的表兄,雖然年紀相當,卻是一群人裡的智囊。
蕭子顯有一雙細長如女人般的手,他輕握著拳頭道:「二星星術士,我們告他御狀的結果,最多也就是由聖堂、星術士協會和大理寺共同審理案件,而且在審理期間,星術士不用隨傳隨到,不能確定罪名前更是完全自由。以如今大理寺的風骨,你覺得他們敢和聖堂和星術士協會對著幹?」
「有什麼不敢的。」五皇子嘟囔著。
「星術士殺人不手軟,你也看到了。」蕭子顯說的很直白,善煦郡王卻想起了適才的血泥和內臟,很受不了的跪在地上,再次吐了起來。
蕭子顯得計的微微一笑,又道:「不過要對付這個程晉州,我也有辦法。」
三皇子「哦」的一聲,抬起了下巴。
「我有上下兩策可供選擇。」蕭子顯停了一下,方才笑道:「上策是離間聖堂與星術士協會的關係,讓星術士協會去對付程晉州。」
挑撥離間幾乎是大夏對付星術士的基本國策,只是不適合皇子皇孫們使用。
「另一招,則是讓痛上一痛。」蕭子顯想起程晉州的態度,吐出一口濁氣道:「我聽說他在京城附近,置辦了一萬頃的田產,原本是星術士協會的土地,我們組織些人,一夜之間給它都燒乾淨,如今的時節,連補種的機會都沒有。要是運氣好的話,還能讓他和星術士協會交惡。」
一萬畝土地的田租,少說是數萬兩白銀,便是皇家少年,也很少能接觸到這麼多錢。他們自然以為能讓程晉州心痛一番。
善煦抹乾淨了嘴,虛弱的重新加入討論道:「我去找人。」
蕭子顯則更喜歡自己的上策,笑道:「其實他選擇了聖堂,與星術士協會產生隔閡就是早晚的事情……」
他正說著,天空傳來嗚嗚的聲音,覆蓋全場。
一個略顯蒼老的男聲在天空中飄蕩:「各位來賓,歡迎參加星術士協會舉辦的宴會……」
「是劉匡星術士。」三皇子微微一笑,這個聲音他已經很熟悉了。
「各位來賓,歡迎參加星術士協會舉辦的宴會。」接下來重複祝詞的,竟然是安風星術士和姜璜星術士。
凡是聽出話音的朝廷官員,乃至星術士都愣住了。
姜璜星術士,什麼時候排在了劉匡星術士的後面,而且是在星術士協會舉辦的宴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