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陽光自窗外射入書房,司馬懿吹滅了身邊蠟燭。熱書閣
他明白,自己又通宵工作了一夜。
這是第幾天晝夜不停在工作了?
說起來他也有點迷糊了。
兩刻鐘後,他揉了揉那發痛的眼睛,停下了筆。
今天是休沐日,按說不需要工作。只是自己需要處理的東西太多了,所以回臥室瞇瞪一下,還得繼續回來工作才行。
信步走在庭院之中,一個三歲大的男孩看到了他,並第一時間朝著他撲了過來。
「父皇!」小孩親暱地撲入司馬懿的懷抱。
司馬懿雖有心理準備,但疲憊的身子還是差點就被小孩給撲倒了。
「昭兒!怎麼起來得那麼早啊?」司馬懿抱起這個小孩,在他粉嫩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他便是呂雯和自己的兒子司馬昭,秦國現任太子爺。
「母后說了,身為皇子不能貪睡!早上起來,適當做一些運動,這樣才能快一點長大!」司馬昭天真的回答到。
「乖孩子!」司馬懿笑瞇瞇地又親了一下司馬昭,這才將他放了下來。
「對了爹爹!你之前答應過昭兒,說今天要陪昭兒去後山遊玩的,你要說話算話啊!」司馬昭見司馬懿就要離開,突然想起了之前的約定,越是大叫一聲。
「哦?有這事……你看父皇的記性……」司馬懿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前額,蹲了下看著司馬昭,「父皇忙了一夜,現在有點困今天,去後山只怕是不行了。不若昭兒上午先在家裡玩耍一番,下午父皇陪你微服出行怎麼樣?」
「嗯……也行!不過這次父皇你可不能耍賴了哦!上個休沐日,你答應我要陪我去後山的,結果到了這個休沐日都不實現!」司馬昭嘟著嘴抱怨了一下。
「呵呵……好好,下午父皇好好陪昭兒出去玩。下個休沐日爹爹一定帶昭兒去後山玩怎麼樣?」司馬懿被逗樂了,微笑著說道。
「這可說定了啊!」司馬昭轉身就跑,邊跑邊回頭喊道。
司馬懿搖了搖頭,起身繼續朝著寢宮方向走去。
「夫君……」進入寢宮,正在打著毛線的呂雯看到司馬懿進來,低聲喊道。
「皇后你如今身懷六甲,那些禮節就不必遵守了。」看著呂雯那已經大起來的肚子,司馬懿上前制止到。
「夫君又忙了一宿了吧?我現在就叫人準備洗漱的用品,以及準備一下飯食!」呂雯卻是沒有聽話坐著,只因為她看到司馬懿那滿臉的疲倦。
「不必了,今天稍微有點睏,先睡一會。下午記得提醒我,我還要帶昭兒到成都城裡面逛逛!」司馬懿此刻以及來到了床前,吩咐了一句之後,就倒在了床上。
不過片刻,呼嚕聲就開始傳出,由此也可以看出,這位秦國皇帝是多麼的疲倦。
呂雯此刻也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毛線,看著床上的司馬懿,歎了口氣。
「夫君,我是要恨你,還是愛你好一些?」呂雯嘀咕了一句,便吩咐婢女將司馬懿抬正,並給他蓋上了被子。
對於呂雯而言,這個男人是真心愛她的。兩人的相戀到結合,並不是政治需要的畸形婚姻,更不是另有所謀。
只是自這位繼承了秦國,三年的時間就將呂布的舊將們收買的收買,架空的架空,到了如今,他已經完全控制住了秦國的軍隊。至於當天許下的諾言,卻是放在一邊惹灰塵去了。
司馬昭,按照當年的協議,他應該叫做呂昭,他是呂布的孫子!而如今他是秦國的太子,繼承的是司馬家的家業,卻不是呂家的。
換言之,太原呂家呂布一脈,算是絕後了。
只是他這個行為,那些呂布舊將就算有所抱怨,卻是什麼辦法都沒有。畢竟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發現自己已經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了。
當然,要說完全沒有那是不可能的。至少他們還有辭官不幹這一條路,只要他們捨得放棄身上的榮耀的話。
須知,雖然他們不少人被架空,但權勢比起以前卻是提高了不少。
最終,捨得放棄一切的,只有高順和張遼兩人。
張遼北上投靠張銘去了,而高順沒有接受張遼的邀請,而是找了一個偏僻地方,搭建了一個茅廬當起了田園派文人。
每天朝霞露水為伴,吃的是自己耕種出的糧食。偶爾對上門求學的士子,甚至是那些農家子弟進行教育。總的來說,日子過得也算安逸。
看著先父的勢力分崩離析,司馬懿不費一兵一卒就奪走了呂布的基業。要說沒有恨,那絕對是騙人的。
只是對於一個母親,一個女人而言,呂雯驀然發現,自己需要的是司馬懿在乎自己的就好。所以,哪怕心裡有仇恨,卻是在司馬懿的關懷下,呂雯一點都發作不起來。
看著已經沉睡下去的司馬懿,呂雯搖了搖頭,回到之前的座位上,繼續打著毛線。她並不是想為誰編織一些什麼東西,只是想要借助打毛線,將那心中最後的漣漪給磨平。
司馬懿自率軍在巴蜀立國之後,因為他的世家身份,比寒門出身的呂布更得到世家們的認可。
再加上司馬懿雖然也在搞平衡政策,但對於巴蜀之地的世家也多有提拔,所以在這三年時間裡,整個巴蜀被他治理得猶如人間天堂一般。
巴蜀老一派的秦家、張家就不多說了,秦宓與張松、張肅的才華就不差;之前投降的蔣琬、馬謖兩人政治才能更是不低,其餘如同董允、董和、王累、費詩、費觀、費褘、李恢等人也都有才華;更別說論智謀,不下於自己的法正了。
而長安一派如楊修、陳宮、賈詡、賈穆(賈詡長子)、賈達、王子服、皇甫壽堅(皇甫嵩長子)、伏完、種拂、種輯雖然很多年紀都已經不小,但用於平衡巴蜀派系還是可以的。
當然,一開始司馬懿是那麼認為的。
然而最近他發現,自己錯了,錯得有點離譜。
巴蜀世家對於司馬懿這個『外來戶』雖然已經接受了,但對於司馬懿重用『外人』瓜分他們在巴蜀的利益,顯然是非常不滿的。
尤其是這三年司馬懿力抓政治、經濟、技術之後,秦國國力飛速發展的情況下,這個情緒是越來越強烈。
說到底,長安派的那些世家來到了巴蜀,當然要買房置產。這幾年司馬懿大搞技術和經濟,這些世家憑借經商賺取了不少的資金。而司馬懿最大的失策,就是他沒有改變土地政策。
不管時代怎麼變,商人的地位提高到了地步,只要政策允許,大家都想買上一些土地。這些是留給子孫的,就算他們再蠢再笨,靠地租至少也餓不死他們。
只是問題就來了,巴蜀就那麼點地,兩個派系的人一起爭,資源就匱乏了。
再加上長安派的在商業方面分去了巴蜀派的不少利潤,所以巴蜀派的人對長安派的不滿情緒,便越來越強烈。
藉故尋釁那是最低標準,在商業上針鋒相對那是常規標準,在政治上明著暗著打壓那是最終必殺。
不甘坐以待斃的長安派,在巴蜀派百般刁難下憤而反擊,當然,除了賈詡以外。
結果,在第三年下半年,巴蜀之地亂成了一鍋粥,每天大家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去搞誰,自己又是被誰搞的。
總之,情況非常複雜。
於是,司馬懿不惜動用了武力鎮壓,並且將雙方帶頭鬧事的世家革職查辦之後,正式進行了集權制。換言之,就是一些涉及政治和軍事的事情,都由他專門處理,其他人只能處理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
只是就這樣,司馬懿的工作量就提高了三倍以上。只是他還不敢放權,至少在找出能夠讓他們和睦共處的方法之前,任何放權行為,都會造成不少的麻煩。
甚至往最壞的地方想,有了過多權力的臣子,甚至會聯合起來將他架空。這個,絕對不是他願意看到的結局。
回歸正題,司馬懿在臥室足足休息了三個多時辰。
當下午三點的時候,司馬懿猛地驚醒,顯然他又做了噩夢。
至於噩夢裡面是自己被張銘所擊敗後,然後被全族誅殺呢?還是麾下臣子集體造反,將他殺死呢?這個就要問他自己了。
突然,他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盡快搞定這些臣子的和諧問題。
於是,他立刻飛奔進入書房,看起了軍情。
當他看到荊北獨立,並且派人前來巴蜀請求秦軍前去支援的時候,他搖了搖頭。
巴蜀的情況都還沒有穩定下來,現在的他都害怕張銘趁這個時機對巴蜀發起攻擊,此刻哪裡有空出征佔據荊北?
感歎了一番,司馬懿繼續根據現有的情報,考慮著如何處理臣子問題,結果一想,又想了足足兩個時辰。
窗外的景色慢慢變暗,咕嚕咕嚕的肚子叫聲總算是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並不是沒有所得,兩個多時辰裡面他想到了一兩個處理,至少是緩和的辦法。有了這個辦法,至少可以放一部分權出去了。到時候,自己就有空陪昭兒出去玩了。
「昭兒?遭了!」想到這裡,他猛地一驚,起身跑出了書房,卻是發現天色早已暗了下來。
自己由食言了……
司馬懿不禁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一個宮女走來。
「陛下,皇后問您,是前去一起用膳呢?還是將飯菜送到書房這邊?」宮女戰戰兢兢地問道。
「嗯……擺駕!前去皇后那邊!」司馬懿想了想,便吩咐了下去。
來到呂雯的寢宮,此刻呂雯卻是坐在了飯桌前等待著司馬懿的到來。而什司馬昭,則鼓著臉一副不爽的模樣坐在一邊,臉蛋卻是別到了一邊去了。
司馬懿苦笑,來到主位坐了下來。
「昭兒,明天父皇停一天的早朝!我們一家人去後山晚上一天怎麼樣?」司馬懿笑瞇瞇地說道。
「父皇騙人的……昭兒再也不信父皇了!」司馬昭被他老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此刻算是真的爆發了。
看到他這副模樣,司馬懿不由得苦笑。
當老爹的,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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