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馬韓聯盟實力其實並不很強,雖然有涼州一州之力供應戰爭所需,但誰都知道涼州這個偏遠之地,根本沒有多少人口,更提供不了多少賦稅。熱書閣要不是還有特殊的馬匹畜牧業,只怕整個州的產值還不如中原一個小縣的產值要高。
那麼問題就出來了,馬韓聯盟加上一個羌族部落或者羌族聯盟,就能將董軍完全擋在金城外了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之所以有這樣的局面,完全是有多個巧合構成的結局:
首先,呂布在虎牢關的傷沒有痊癒,外傷沒什麼大礙了,可內傷需要好好調理。更重要的是呂布自虎牢關之後,開始不嫌棄低級內功心法,向張遼討要了他們的家傳心法修煉起來,修煉的過程也是需要花點時間的。
以至於,最開始的時候,董卓是派遣李催郭汜組合前去與馬韓聯軍對抗的。誰都知道李催頗有武力,更是董軍精銳飛熊軍的統領。只可惜這個人有點天生的缺心眼,容易火爆衝動。
所以,郭汜就成為了貼身助理這樣的存在。他有冷靜的頭腦和勸阻李催的手段,但本人沒有多大的戰鬥力,文采也並不出眾,屬於高不成低不就的悲劇人物。
這兩個人加起來,其戰鬥力不亞於華雄,這點華雄都不得不承認在統兵方面,這兩個人加起來遠遠超越了自己。可如果這兩人分開,那麼就是兩個廢物,李催的衝動會使得他更容易掉進別人的陷阱之中;郭汜的無能,也直接會導致士卒的不服,以至於根本使喚不動那些士卒。
就這樣的兩個人,一開始將馬韓聯軍打得節節敗退,收復了不少被馬韓聯軍攻破的郡縣,一直殺到了金城就要打下的時候,馬韓聯軍的援軍到了。為首的一個小將,正是前去羌族部落求援的馬騰長子馬超,緊跟在他身邊的是馬超的族弟馬岱。
馬超到後,手中銀龍大刀不斷翻飛,硬是在飛熊軍中殺出一條血路,眼看就要殺到陣中將李郭二人梟首,卻是被幾個忠心的副將所擾,給了他們二人逃命的機會。
第二天鬥將的時候,李催手握破軍蒺藜槊出陣,在他看來,馬超那把刀再強悍,自己這把長槊足夠在對方還沒有砍中自己之前,將其刺殺。
可不曾想,對方居然拿出了一把長槍!
「你到底是用刀的還是用槍的?!」不自不覺,李催下意識地就吐槽了一句。
「某先祖乃伏波將軍馬援,這麼說你還不明白?」馬超兩眼一白,一副看小白的態度看向李催。
李催老臉一紅,暗道:我當然知道馬援將軍是一個全才,為了適應各種戰場,馬援不僅僅有一手精良的馬家槍法,更擅長使用大刀和雙錘。
刀法有一部分傳給了當時的黃姓副將,也就是黃忠的祖先,而雙錘一直無人繼承。不過想想也是,就那雙擂鼓甕金錘320斤的重量,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拿得起,而且使用自如的。
只是馬援去世已有一段時間,且武人一世修行一種武藝已經很艱難,誰能將三種武藝一起練到最高境界?所以李催下意識認為,馬超就是單單會用大刀而已,沒想到卻是叫囂馬援的武藝他都擅長。
李催別人數落了一番,當然不爽,熱血上腦一下子就拚命了起來。結果三招之內就被馬超刺穿了肩膀,要不是郭汜一支暗箭相助,只怕李催這個人就要與世長辭了。
不過也因為馬超和羌族援軍的加入,使得戰爭的天平再次向馬韓聯軍傾斜,董軍被打得節節敗退,馬韓聯軍高歌猛進,再次將之前被李郭二人收復的郡縣再次打了下來。
只是這個情況持續不了多久,在192年中旬的時候,董卓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打了半天不贏也罷,居然還節節敗退的戰役,於是將呂布派了出去。
呂布也是剛剛好痊癒,而且內功已有小成,正好想要找人實驗一番。有了董卓命令,自然是欣然接受。帶著本部兵馬,與被董卓提拔起來的張遼,一起奔向了前線。
「你就是虎牢關前與諸侯對戰,力戰三名大將,重傷兩名大將的呂布?」兩軍對陣,馬超這個天不怕死不怕的小將再次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之中。
「你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渾身奶味上不自覺的馬家小鬼?」的確,馬超之前的話是一種對強者的肯定,可誰都知道虎牢關最後是什麼樣的結果。所以呂布聽起來,馬超這話怎麼聽起來有種明褒實貶的意味?
「溫侯貌似是誤會了,先不論虎牢關發生了什麼,只憑溫侯在并州的時候多次抵禦胡人的叩關,解救了不少邊關百姓,這點就值得我們北地男兒的認可。
至於那不堪回首的污點,身為頂天立地大男兒,今日敗了明日贏回來便是,溫侯不過壯年,哪怕再過十年再報仇也不遲啊!」想當年馬超還在玩泥巴,就通過商人得知了呂布的事跡,知道大漢并州有一個飛將軍。少年的馬超在呂布的事跡中成長,所以不知不覺將呂布當成了崇拜的對象。
加上呂布沒有殺害董卓,個人評價還不至於差到天理難容的地步。所以大漢境內還是有很多人可以接受呂布的。
「少年,你說的很有道理,看來是我太執著了。」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開解,呂布還真有點難以釋懷的感覺,「不過你我如今分屬敵對,要戰要降快快作出決定吧!」
「溫侯乃馬某最佩服的大將軍,所以作為禮貌,馬某帶兵後撤三捨以回報。日後我等相遇之日,就是勝負決定之時!」馬超猛地回頭,對身後的將士們大喊:「後撤!我們走!」
「退避三舍嗎?這小子倒有點意思!」看著有條不紊撤退的馬超等人,呂布嘴角微微翹起,眼中流露出對馬超的欣賞。
馬超選擇了退避,呂布則沒有選擇立刻追擊,而是以一個武者的身份,靜待對方準備妥當,方便日後堂堂正正決出勝負。只是還沒有等到進軍,軍營裡面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你的名諱是姓馬名超,字孟起對吧?」看著眼前便裝而來的馬超,呂布的眼神裡儘是好奇。
「是的溫侯!」對於溫侯,馬超表現出了足夠的謙虛。
「說吧,你夜入軍營,有何要事?!」要不是今天馬超給了自己一個好印象,加上自己也非常好奇他有什麼事找自己,只怕第一時間就將對方這個鎮軍之寶給俘虜起來了。
「溫侯,其實是這樣的。將軍或許知道此次我馬韓聯軍攻打董賊,口號當然是為了匡扶大漢,老爹作為大漢忠臣,心裡也是那麼想的。」斜眼看了看呂布,發現他沒有太多的情感波動,馬超繼續說道:「我們是那麼想,可作為聯軍的韓遂可不那麼想。他是一個有野心的文人,為了奪得軍隊的控制權,甚至將拜把大哥北宮伯玉給毒殺,盡吞其兵馬。
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兩家也有爭鬥,要不是他的女婿閻行太強,只怕這次南下的,就只有馬家,而不是什麼馬韓聯軍了。」
「重點!」呂布一分鐘幾萬塊上下的演出費,他不心疼導演也要心痛不是?
「請溫侯與我等聯盟,一起擊殺了韓遂。我會說服爹爹投入溫侯麾下,推薦溫侯作為涼州牧,帶領我等南下討賊,匡扶大漢!」馬超也是毫無避忌,將心裡的想法完全說了出來。
「你讓我背叛我義父?!」呂布大眼一瞪,殺氣不由得就這樣散發了出來。
雖然他真的不介意名聲,但還搞不清楚馬超的話是不是發自真心,而且這個背叛到底值不值得之前,他是不會做出明確表態的。
「將軍,超只是在為將軍著想不是?」馬超一副很提不成鋼的模樣,彷彿呂布的話多麼的傷自己的心一般,「溫侯雖然是董卓義子,但畢竟這個『義子』並不是嫡親血脈,溫侯可認為,董卓百年之後,他的所有會被溫侯繼承?」
抬頭看了看呂布,馬超發現呂布眉頭一挑,顯然意識到了些什麼。心中一喜,立刻打鐵趁熱,繼續忽悠:「董卓膝下只有三女並無子嗣,百年之後能夠繼承董家的,第一順位便是他的哥哥董擢,弟弟董旻以及董擢的兒子董璜;第二順位繼承人則是他的兩個女婿,也就是李儒和牛輔;第三順位才是將軍,甚至極有可能連入選的資格都沒有。」
說到這裡,馬超就先不說了,他知道呂布需要點時間消化消化。
果然,呂布的眉頭越來越皺,因為馬超的話正是他最擔心的。
雖然有自立之心,但能夠繼承董卓的一切豈不更美?如今雍州日益繁華,錢糧開始充足,中低層人才不斷湧現。繼承了雍州之後,自然就等於有了問鼎天下的資格。
只是就如同馬超說的,自己真的有資格繼承嗎?直到今天,呂布都不得不承認,董卓在若有若無地防備著他,而不是全心全意對待他。
最關鍵的是,董卓對侄子董璜的寵愛是大家看得出來的。雖然董璜爛的不成樣子,但畢竟都是董家血脈不是?有他在,自己完全沒有資格去繼承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只靠義理維持雙方關係的義父的遺產。
「溫侯,就算繼承了董卓的一切又能如何?董卓是逆賊,這點天下皆知。繼承了他的一切,他的罵名將軍只怕也會一併繼承。雖說這天下是強者為尊,但沒有一個好名聲,不僅更難以被世家大族接受,少了大義的名頭做很多事情也會多有不便。
只要溫侯願意,誅殺了韓遂吞併其部眾,我等立刻奉您為主,一起割據涼州。他日兵馬充足,董卓歸天之時我等一同南下,打著清君側討董卓的名號吞下董卓的勢力,那麼溫侯的身份,豈不是就此洗白,從一個逆黨之義子,成為護國忠君的大將?
到時候,大義在溫侯手中,天下諸侯盡為逆黨,想要討伐誰,還不是溫侯一句話的事情?而且有了大義的名號,自會有世家大族前來投奔,到時候文武滿堂,將軍還怕大業不成?」
這一刻,呂布心動了,雖然還是計算得失,但馬超的話只怕是沒辦法在記憶中消去的了。
「溫侯還請好好考慮,三天時間裡,我等退守金城不主動發起攻勢。三天後馬某會再來拜訪溫侯,若溫侯不打算入主涼州。那麼就請讓我等在戰場之上,分出個勝負吧!」起身拱手行禮,馬超退出了營帳之中,在夜色下匆匆回到了自己的陣地。
「文遠,你覺得那個小屁孩的話怎麼樣?」帳內原本只有一個人的呂布,自言自語了一句。
「溫侯,他的話雖然稚嫩了點,但並非毫無道理可言。」呂布身旁的屏風後,張遼走了出來,隨著他一起出來的,還有十多個刀斧手。
「今晚一切都要死守秘密,不允許隨便說出一句,懂嗎?!」明明知道這十個刀斧手都是心腹中的心腹,但呂布還是提醒了他們一句。
在得到他們肯定的答覆之後,呂布揮退了他們,只留下張遼。兩人面對面坐了好久,最終一句話也沒說。
老戰友,張遼已經從呂布那心動的眼神裡,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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