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上面的人
張國棟猜的很對。這十來人裡，中、青年都有，是下首村的一名副村長和幾名村幹部、村裡的年輕小伙，陪著數名上面來的領導。
據說，這帶遮陽帽的中年領導肖科長是村長的親戚，好不容易請來的。這次來到下首村『視察』，村裡也沒啥好招待的，只好動議去打獵。不過打獵的地方卻放在了水簾溝這一帶。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除了這位肖科長外，還有三名屬下，一名年輕男子，另外兩名，一名是豐腴的少婦，姿色中等，但身材絕對夠豐滿，雙峰插雲，顧盼間眼神若水波蕩漾，很有一雙美妙的眸子。另外還有名年輕女孩，比這少婦要漂亮些，更多了些青春活力，身材高佻，可能是大學才畢業調配到這裡的新人。
一共四名上面來的領導，據說是帶著任務來的。
但這肖科長一來，卻沒給大家留下什麼好印象。當天晚上接風，肖科長喝多了。一出門就鑽進了這身邊少婦的房間，不一會兒裡面就響起**交響曲來，女人的呻吟，這科長的激情謾罵、劈啪撞擊聲，讓許多還未散場的村民大飽了一番耳福。
這一導致，一早起來到現在，今天陪同打獵的人不時的瞄幾眼這一大一小兩女人，眼神別樣。不會這楚小女同志也和肖科長有一腿吧？許多人在這麼猜測著。好花都被牛糞插了！
要說，今天的狩獵運氣似乎有點好，才到這裡，居然遇到了一群岩羊，這可不是那麼容易碰到的。但岩羊卻也不是那麼好獵的。一群岩羊，總有那麼幾隻在時刻不放鬆的放哨著。他們的行蹤被岩羊給發現了。
這一亂，岩羊群飛奔，他們只能追著看似一家子的岩羊不放。有拖家帶口的拖累，三隻岩羊比較容易獵。
只是，他們還是低估了岩羊在卵石溝奔跑的速度，大大快於人，空放幾槍，再追時就沒了影子。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這水簾溝居然遇到其他狩獵的人？
肖科長卻是急性子，又喝了點酒。獵三隻岩羊都讓跑了，卻發現溝裡有人揀他的獵物。沒打到岩羊，但打到野雞也不錯吧？
但居然有人從他手裡搶東西，一夥之下就開了槍。這一槍不開還好，對方居然也還擊了，一顆子彈擦著腦袋將帽子打掉，頓時嚇得他魂不復體，爬在地上半天不敢起來。
還好沒嚇出屎尿來，否則要丟大人了。但這更讓他憤怒。
幾十顆子彈傾洩，卻連人家毛都沒打到半根，這仇可能結大了。而且連對方是誰也沒認出來。
不料，過半響，對方居然有人喊話了。
這一喊卻讓其他人一下感覺緊張了。居然是吉星村的老人手趙旺全帶隊！對啊，吉星村可不是也有一年兩次狩獵嗎，這下糟了，居然撞一起了。
「根寶叔，現在怎麼辦？」有人不知所措。這要是把今天的事傳出去，事情必然會鬧大了。居然朝鄰村的人開槍，告到上面，這可能要坐牢的。
根寶叔就是這次帶隊的副村長，全名李根寶，四十歲左右，臉有皺紋、皮膚黝黑，偏瘦。
「哎！」此刻他也有些焦急。如果對方是不認識的人也就罷了。認識的人，這事該雜整？趙旺全他自然認識的，而且還一起喝過酒，算老關係了。
「雜拌？涼拌！這些人無法無天了，居然朝我們開槍，這就是謀殺，問清楚這些人是哪個村的，哼，我看這次他們怎麼交代？」肖科長大吼一聲，怒氣沖沖道。
「肖科長，對方是吉星村的人，我們都認識，剛才喊話的叫趙旺全，在吉星村頗有名望！」李根寶見肖科長火大，頓時如實說道。心裡卻道，無法無天，好像某人才是吧？估計大多人都一個心理。
「吉星村？」肖科長微愕了下，但隨即又道：「吉星村的怎麼了？你讓他們下來！」
似乎打哪聽過這村子的名字，但這會卻記不起來了。這路上一喝酒，腦袋就盡充著血。
「好吧！」李根寶只能遵從肖科長的意見。臨來時，支書和村長一起交代，任何要求都要答應，伺候好，看來這人對下首村是極為重視的。
雖然他也看不慣這人的人品和舉止，這哪有一個幹部領導的素質？但卻不能將支書和村長一起交代的事情辦砸了。
李根寶圈著雙手放嘴邊喊道：「旺全，是我，李根寶，剛才是誤會，你們下來吧？」
聲音傳出老遠。果然是熟人啊，下首村的！
「這下首村的人雜這麼無恥呢？」
「狩獵撈過界，我看他們怎麼交代！」
「全叔和這裡副村長很熟！」
「下不下去？萬一這幫龜孫子再開槍怎麼辦？」
上面，大家氣憤的你一言我一語，繞了半個圈子，居然是熟人撈到這裡來了。實在太過分了！
「該不該下去呢？」趙旺全聽得真切，也心裡火大。你李根寶帶人都帶到吉星村的地盤上了，還這麼草菅人命的亂開槍，這還是我認識的李根寶嗎？
這讓趙旺全心裡有疙瘩了。已經對李根寶有看法了。
「我和大家商量下！」趙旺全回喊了一聲，然後和小峰往回走。現在終於搞清楚對方是誰了，心裡落了底，這事得和大家商量下。
雖然他是這次狩獵的負責人，但也僅限於狩獵而已。隊伍裡，不還有個常務副村長嗎？這已經是村與村的事情了，得村領導來處理了。
趙旺全這人，分寸掌握的很清楚。
張國棟和趙強在樹陰下，氣槍放在一旁，和其他人的端槍緊張態度不同，他們並沒有那麼緊張，反而顯得很輕鬆，在低聊著。
樹陰下的溫度，大概二十六七攝氏度左右，與太陽暴曬處相比，相差有十來度左右。所以眾人都不想出去。這裡多舒服！
趙旺全回來時，大家都看向他。卻見全叔走向了張國棟那邊。
「國棟，你是常務副村長，是村領導，我們下不下去，這事由你來決定！」全叔認真的說道。
趙強，包括其他人這才意識到，和他們打成一片的年輕人，還有著另外一個身份呢，常務副村長，不說是支書和村長以下第一人嗎？不，應該算第二號人物。因為支書和村長都由趙三順兼著。
有些拘謹。連趙強也嘿嘿笑了兩聲。和張國棟熟悉了，居然也忘了張國棟在本村的身份了。
其實，剛才張國棟和趙強在聊部隊上的事情，但卻對那一邊的情況瞭若指掌。精神力精確的覆蓋下，雙方人的任何舉動、語言都無所遁形。
張國棟自然義不容辭，站了出來，道：「全叔，對方真是認識的人？」
這自然是裝出來問的。也讓大家瞭解一下情況。
趙旺全點點頭，有些冷臉的意思，道：「哼，這次他們帶隊的是下首村的副村長李根寶，這人我比較熟點，但這次他們太過分了，居然越了界不算，還敢胡亂開槍！」
「那他們這次有多少人呢？全叔在那邊想必看得更清楚些——」
「十七人，不會看錯，有八人有槍，也是氣槍！」全叔沉聲說道。
比自己這邊多一把槍！
當然，張國棟可不會將多一把少一把槍放在眼裡。他的話，對方就是多一百把，也只是小兒科。
其他人卻有點緊張，這多一把，就顯示在心裡壓力上，表情上。
「那這樣就好辦了！剛才是那李根寶叫我們下去，我們聽話下去的話，這有點示弱的意思了，我看這樣吧，兩村是鄰居，這事不能鬧大了，不然到時上面處理起來是不看結果的，雙方都討不了好——」張國棟看了眼大伙，說出了他的意思。
「所以，我們下去，他們上來，大家各退一步！」
這話讓眾人點頭，感覺有道理，也消了點火氣。但他們並不知道，張國棟卻有自己的小打算。他還惦記著溝底下的那一家子岩羊呢。距離近了，要挪移就容易多了。
這法子不錯。全叔再次喊話，對方儘管遲疑了一會兒，但卻同意了。
張國棟打前，其他人在後。另一邊李根寶帶著下首村的人也開始出發了。雙方人馬在溝裡見面時，這火藥味卻還有殘留。但幸在，雙方接近的過程中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這火藥味的殘餘在吉星村人和那怒氣冷臉的中年人之間。顯然，這中年人看著不像下首村的，還有一副領導的派頭。
趙強卻一眼認出，這中年人，就是被張國棟一槍打掉帽子的人。
「我看，大家還是先到水簾溝水潭邊再說吧，上溝裡熱的很，要談事情也不是地方——」李根寶看雙方見面有火氣，有尷尬，有些沉悶壓抑，頓時擠出一絲笑容來，對趙旺全道。
趙旺全略瞥了眼張國棟，張國棟卻微微頷首下，他才道：「也好！」
帶隊的人，彼此間是有情緒的。但年輕小伙卻是彼此認識的。如果不是氣氛壓抑，他們早就交流開了。看情形，這一場爭端暫時消融了些。
趙旺全走在李根寶身邊，低聲哼道：「這四人是誰？不是你們村的吧？」
這也看出來了！
李根寶苦澀，指指天空，意思是上面的領導。
趙旺全這下就明白了。
「那剛才開槍的人就是那個混蛋？然後你們這幫混蛋也跟著亂開槍？」趙旺全冷笑道。「我說李根寶同志，你難道不知道萬一子彈打中任何人，你這副村長不僅要撤職，搞不好還要坐牢，甚至抵命嗎？你不是平常都很冷靜嗎，今天居然腦子一團漿糊了？」
這一說，李根寶臉色也一下變白。的確是嚇到了。如果在平時，他還要頂幾句，但趙旺全這一責問，他也意識到他放縱這上面來的領導了。還好沒弄成大錯，否則他真完蛋了！
全叔罵的他毫無還手之力。也是他實在太理虧了。
但這責任的聲音大了點，被那中年領導肖科長聽到了。頓時如點燃的火藥桶，手裡氣槍就想端似的。
張國棟手疾，走到他跟前冷聲道：「你最好將槍收起來，否則我不保證你能走出這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