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疑似小沉香
大棚裡的小樹種有不少人辨認過，出現一些普通貨，實際價值也就幾百上千塊，但也有一部分不好確定，似乎是珍貴貨，但又不是很確定，所以圍了許多人在默默的心裡交戰著，這裡面就包含了一部分盆景商人。
不過，賭花木和玩盆景概念區別是很大的。盆景分大、小盆景，而且不限於一株，就時可能是群堆。就說單株盆景，它的價值不僅考慮其形，還要綜合其生長環境以及本身樹種的價值。但總的來說，即使普通樹種的盆景也可以有很高的價值，這就是藝術價值！
藝術價值高低和枝、葉、花、根莖的生長狀況有很大關係。但賭花木是不考慮枝、葉等情況的。賭的只是他本身的價值，藝術價值方面就比較少了，但這樣的好處和劣勢是同時存在的，好處就規避了很大風險，因為有些樹種是國家保護樹種。
小樹種的交易只有兩個小時，這是組織方安排的，所以要賭小樹種，就得在兩個小時內進行，剩下一個小時，卻是大樹種的交易。
與小樹種相比，大樹種體積很大，給辨認上帶來一點好處。不過時間卻短，要交易大宗貨，時間上卻不允許，所以還有一部分運氣存在。
這方面組織方都考慮進去了。
小樹種的競賭比較激烈，不到半個小時，張國棟就見大棚裡陸續成交了五百萬的量。這些商人們的能量很是不小，其中就出了一株白玉天葵（紫背天葵罕見變異種）和一株上百年的小檀香，成交價分別達八十萬和一百二十萬。
在張國棟看來，兩株小樹而已，真值那麼多？五千基價，幾十名商人在競爭，居然能上百萬，這簡直是暴利！也說明了撿漏的大誘惑，珍貴花木的價值的確不宜低估。
不過群人圍著的小樹種和張國棟是沒關係的，他可沒那麼財大氣粗的花百萬買棵小樹。
這邊，張國棟將小樹一一『撫摩』了過去，然後站起了身子，似是鬆了一口氣。
阿彪等人對張國棟的舉止很是不滿了：「江叔，要不要去警告下？老曹帶的人很有問題！」
江總就坐在大棚前首，旁邊放著個茶几，正在悠閒的喝茶，眾人的競爭他絲毫不在意，出最高價者得就對了。
當然，賭花木即使組織方也有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上頭組織的保密，是什麼種類，下面的組織方還真沒內幕，這就保持了公正性，也使黑市能夠繼續存在下去，利潤十分的可觀。
「算了，只要不是條子和別有用心的，我們一概歡迎！」江總瞇著眼睛，淡淡的掃了眼張國棟一眼。事實上，他也很不滿意張國棟的舉動，不過既然是老曹帶來的，應該是個新手，規矩可以慢慢培養，潛在客戶嘛。
而且老曹並不是簡單的商人，江總的眼光也很犀利，所以並不願意得罪。大家平時以商人的身份在交流著。
這時，有客人喊了一句：「這一株我出五千！」
叫價的卻是一名學者般的商人，看著儒雅，不過認識他的人都知道，胡老闆可是有錢人，出手交易從來都不凡。
那是一株黝黑的小樹種，顯得很短小，可以說非常的醜陋。小樹樹皮炸裂，班駁無比，裂縫處可能是時間長的緣故，那樹肉已經被完全覆蓋住了，絲毫看不出樹肉的顏色。同時，這株小樹是沒氣味的，除了那略帶黝黑的枝椏外，大概和普通小樹種沒啥區別。
「這不就是一株小黑松嘛！」旁邊一個胖子瞄幾眼，嘀咕道。
其它人也點點頭。
按一般人來說，這絕對是一株小黑松，是大黑松的變種，個頭矮小，算是盆景中的長青樹，比較有觀賞價值，估計有個幾千塊就到頭了。
但就是胡老闆在那一站，愣是將其它人也吸引了過來，張國棟也聽到這聲音，抬頭看了過去，看到那胡老闆很是無奈的神情。
這邊老郝與老曹也放下手頭的放大鏡，似乎也想湊過去看看。
張國棟低聲道：「小黑松很特別嗎？怎麼引得那麼多人去看？」
老郝啞然一笑，笑得張國棟有點臉紅，就他是一小白，對花木一無所知。但不問就有點不甘心了。
老曹鄭重其事說道：「小黑松並不特別，雖然不多，但也有個幾千塊頂天了，但這個胡老闆是這裡的常客了，出手很是不凡，曾經就有一株上三千萬的樹種出自他手，你知道他買的時候是多少？」
老曹還賣了個關子，笑瞇瞇的看著張國棟。
「多少？」張國棟馬上問道。這提起了他的興趣，顯然老曹話裡有話，估計是胡老闆低買高賣，撿了漏了？
老曹就樹起一個巴掌。
「五萬？」張國棟試著猜了一把。
老曹居然搖頭。
這老頭，故弄玄虛啊，張國棟笑道：「五十萬也不錯，賺了兩千九百多萬！」
老郝也很好奇，不過他沒插嘴，心裡卻道，老曹可一般不佩服誰，看情形似乎對那胡老闆很稱讚。不過這裡的行家也是不少的，大家都有比較輝煌的經歷的。
「五千！」老曹翻了白眼，沒好氣道。心裡說，這小張怎麼就沒點眼力勁呢？當初他一聽五千博三千萬，聽來很震撼的。
當時就罵過，這狗日的胡老闆好運氣。但只是運氣嗎？事實證明胡老闆知識和經驗是極其豐富的，十幾年前是國家花木研究基地的研究員，但隨即辭職不幹，下海了。
自那一次後，通關花木市場上，胡老闆就引人矚目了。
剛開始胡老闆出手，許多人卻是觀望。但十來次後，胡老闆賺了上千萬，讓許多人眼紅了。結果後來胡老闆一出價，後面就有人跟風抬價。
這是當時讓人津津樂道的事情。
跟風抬價一起，胡老闆的生意就直線下降，結果有人給他支招，故意下那麼個套，讓大伙去抬價去，不賠死他們。
於是一個忠厚的花木方面的研究員很快成了商人，學會了勾心鬥角，這轉型是很快的，不到一年時間。
然後胡老闆就開始虛虛實實，有時候居然叫價上百萬，結果抬價的最後抬到三百多萬，原本一株奇特但卻普通的松風山桃樹，能有個一萬就頂天了，最後卻是三百多萬成交，讓跟風的抬價者差點賠掉褲子。
那麼幾次之後，就很少有人跟風胡老闆了，換作觀望。畢竟名人的名氣一旦起來後可不是那麼容易下去的。
一旦出手，即使觀望，也是種樂趣。
張國棟聽著老曹講述，也感歎這社會就是能養人，老實巴交的研究員都混成了惟利是圖的商人，或者叫儒商。
「嘿嘿，小子，眼紅了吧？去看看！」老曹瞄了一眼張國棟，說道。
那邊已經有人在抬價了，價錢迅速盤升到了十萬，然後叫的人就少了。但是誰也沒有離開的跡象。
行裡人都知道，如果真是頂級小樹種，值個幾百萬甚至上千萬，也是有可能的。但是那種極其珍貴的小樹種一來地球上數量極少，總的來說是不容易見到的，市場上一年也不一定見到一株。
而略微次之的極品小樹種，值個一兩百萬到有可能。
但道理相同，也不容易見到，否則組織方還不得賠死？黑市花木市場非常大，是一個很長的產業鏈，做的是長久的生意，即使出現撿漏的目標，也得看運氣，看實力。
張國棟幾人也湊近了瞧，但人群裡群外可不少人，只能看見那株略帶黝黑色澤的小樹只有不到一米高，三個樹杈，七八個枝椏，通體略黑，但這色澤和大多風吹日曬久了的小樹區別不是很大。
雖然有人在議論，但是大多認為這是一株小黑松。
這株近似小黑松的樹種張國棟其實已經摸過了，不過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見人太多，也擠不進去，張國棟於是道：「老郝、老曹，我對這不感興趣，你們看吧！」
心下也是鬱悶，那株小樹真是寶貝不成？這些人也太有意思了吧？幾十人圍著很好看嗎？雖然那價錢讓他很動心，真能做一筆的話，就頂上綠色珍寶軒一個月的利潤了。幾十萬啊！
可惜，錢是多，但不屬於張國棟的，他什麼也沒看出。
這時胡老闆卻淡淡道：「這可能是株小沉香樹！」
所謂小，是指個頭，長不大的沉香樹，算是沉香樹的變異種。而沉香樹大家都知道，是一種非常名貴的樹木。
轟的一下，眾人吃驚了，胡老闆居然說出來了？但不約而同的心底卻出現另個聲音，賭花木彼此間都是有戒心的，基本不可能說明這是什麼，但幾天不出的胡老闆卻談起了這株花木，不怕人爭搶？
陰謀！絕對是陰謀！
這會大家才記起，如今的胡老闆可不是當下海的胡研究員了，而是地道的商人！整過的人也不少。
但賭花木本來就是一口唾沫一口釘的事情，誰也怪不了誰。如果真要怪的話，只能怪你自己太貪心了。貪心不足蛇吞象啊，這是有前車之鑒的。
胡老闆這一下，將許多本欲疑惑不定的人給嚇住了，雖然十幾、二十萬對這些人來說並不算什麼，但這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賭花木是要賭水平和運氣的，不是胡亂一氣的競價，否則就失去樂趣了，會被許多人鄙視，當然，最關鍵是賠掉內褲。
「十三萬，我要了！」這時一個粗獷的聲音出價了。
眾人一看，卻是一對暴發戶，顯然是軍哥和梅姐，都眼裡掠過一道輕蔑之色。這大概就是懂藝術概念的人和外行人的隔閡問題。
軍哥和梅姐算得上這裡的常客，十天半月就來一次，每次出手都有，但是數量不多，價錢也不高，買回去的花木結果如何卻不得而之了。
老曹對花木有比較深的研究的，感覺沒戲的人一散開，他就擠了進去，然後拿出放大鏡觀察起來。
那胡老闆也不介意有誰來搶，十三萬的價錢已經出了，他只是淡淡道：「十五萬！」
「哼！」軍哥哼了一句，但隨即注意到阿彪等人兇惡的目光，不由避開了目光。他是混混出身，但阿彪這些人氣勢冷煞，顯然都是真正的狠手，而且在這裡可不是他的地盤。
「十六萬！」軍哥也不服輸，馬上叫了一個新價，只是在原來的基礎上提了一萬，明顯是瞎攪和的。
「二十萬吧，我也賭一把好了！」這時老曹起身，也出了一個價，不過面色並不輕鬆，顯然，他看了半天也沒能確定這是否是小沉香，或者是小黑松。
這樣的花木就有賭的價值了，無論漲與跌。
胡老闆詫異的看了眼老曹。
「一棵難看的小樹二十萬，不值得，不競了！」價格被老曹一抬，軍哥一看，頓時打退堂鼓了，自嘲道。
這是給自己台階下。對老曹，軍哥是吃過虧的，而且非常的敬畏。老曹身邊那三名助手一臉的冷酷，但卻是真正的高手，有一次十幾名手下和老曹那起了摩擦，老曹身邊三人中只出了一人，但不到一分鐘，一對十幾，軍哥這方的手下通通被打斷了手腳，暴怒之下的軍哥卻發現腦袋上冰涼冰涼的，一看頓時嚇到了，是黑洞洞的槍口！
在鬼門關走了一趟，軍哥就對老曹極度的忌憚了，老曹不是他能夠惹的。
「呵呵，賭就賭的是刺激，一步天堂一步地獄，要我說這價錢五十萬都不止！」老曹也學了胡老闆一句，恭維這株小樹，眾人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