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女桑的恢復速度很快,楊果的研討會都沒有結束,她就已經出院了。其實不難理解,常年在山裡生活,無論是葉女桑還是小一輩的熊曉琳、熊小風,他們身體素質比起城裡人要健壯。
雖然之前她的病拖太久,拖得精氣神都沒了,但是經過大醫院的治療,再加上楊果每次去探望時候帶的那些補品,營養充足,自然身體便恢復了過來。
她回到招待所之後,最高興的是兩個孩子。熊小風終於放下了他玩得愛不釋手的ipad,整天膩歪在母親的懷抱裡,讓琪琪看得好不羨慕。
有些愧疚地摸了摸眼神落寞的小傢伙的腦袋,楊果用下巴蹭了蹭琪琪。琪琪其實出生之後也一直有爸爸疼愛,但楊果一個大男人畢竟是比不上女人的心思細膩,他能夠既當父親又當母親,但他永遠給不了琪琪所渴望的母愛。
琪琪睜著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沒有哭,只是有些小委屈。父女倆都沒有說話,但是對視的眼神在默默地交流著彼此的情感。
「小傻瓜,你還有爸爸呢……」楊果深情地看著女兒,向有些無助的她傳遞著信心和溫暖。
琪琪的眼神從渴望的幽怨,漸漸變成了猶豫,最後,她再輕輕地掙扎一下,小小的胳膊伸出來,勾住了爸爸的脖子,軟軟的頭髮在爸爸的鎖骨處枕下,不再倔強,只是閉上了雙眼,眷戀和珍惜跟爸爸在一起的溫馨和溫暖。
從重城回苗寨的路途不再像去時候那麼擁擠,楊果帶著熊家四口,乘坐火車先來到貴山省的省會。因為考慮到山路行走的麻煩,楊果把隨身的大部分不好帶的行李先行寄回家,只留下一個行李箱,裡面大部分還是琪琪的日用品。
「這是琪琪的車車!」來到省會的保險公司,琪琪一眼就望見了停在門口的路虎,她高興地蹦了起來,小步子顛著,跑到車前面,指著路虎,仰著頭得意地笑了起來。
金子這傢伙跟了過去,它嗅了嗅修好後煥然一新的路虎,竟然在後輪胎那裡抬起後腿,爽快地撒了一泡尿。楊果笑著一腳把它給推開,說道:「你讓開,膽兒還肥了你?」
「楊果……」熊紀五攙著行動略有點不便的妻子,走過來,滿臉愧疚地看著楊果,喏喏不知道說些什麼。葉女桑精神狀態還不錯,她反而比熊紀五還善於待人接物,她看到熊紀五笨拙的樣子,直接替他開口道歉。
看到這輛路虎,熊紀五可以說心情很複雜,是他設下了陷阱,將這輛車給毀壞了,還讓楊果和琪琪身陷險情,而後楊果卻沒有追究他的責任,反而不計前嫌地伸出援手幫助他!可是,換個角度看,假如沒有這個「車禍」,熊紀五注定了要鋌而走險,不僅是葉女桑得不到醫治,他自己可能也落不到什麼好下場,後面的事情更是難以想像……
這世間的因果關係很複雜,假如能夠回到過去,熊紀五估計還是會把那塊石頭給扔下來。只能說,他很幸運,遇到了楊果。
楊果笑了笑,拍了拍熊紀五的肩膀,也跟葉女桑笑道:「嫂子,你們就不用多說了,熊大哥的心地還是不錯的,我們就沒有必要再揪著不放,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琪琪要坐前面!」楊果打開四個車門,讓裡面通風透氣一番,這時候琪琪跟在爸爸的腳跟,拉著楊果的褲腳,一臉期望地說道。
看來小傢伙心態不錯,全然沒有因為之前的「車禍」而留下心理陰影。楊果笑著把她抱了起來,明知故問地問道:「琪琪要坐前面幹什麼呀?」
「前面有大玻璃!」琪琪用小爪子在爸爸面前可愛地比劃著,咯咯笑地說道,「琪琪可是要看好多好多風景呢!」
「來,give-me-five!」楊果看著琪琪肉肉的小手很是心動,他伸出左手手掌,跟琪琪輕輕拍了拍,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修好之後的路虎性能還是那麼強勁,這跟它的發動機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有關。當然,發動機要是損壞了,楊果就沒辦法這麼快把車取回來了。
琪琪坐在副駕駛座上,熊家四口在第二排,第二排坐四個人,也就是路虎的車廂寬大,而且四個人中有兩個是孩子,才不顯得特別擁擠。
也有了路虎之後,楊果他們就方便了很多,直接在省會城市買了很多給苗寨孩子們的零食和書籍,放在後車廂裡面載回去,至於怎麼帶回山上,這個楊果不太擔心,只要招呼一聲,山上的苗民們就下來幫忙了。
「你們還需要買一些什麼嗎?新衣服?」楊果笑道。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熊紀五窘迫地說道。先前在重城,楊果就已經給他們兩個孩子買了不少新衣服,當然也順帶著買了幾件給他們,現在還穿著呢!今天又買了這麼多東西,全都是楊果自己掏的腰包,熊紀五哪裡好意思再讓楊果破費啊!
既然不買什麼東西了,楊果便開著車帶他們回家。
不過,縱然路虎速度快,楊果從省會城市開到苗寨所在的那個城市,天色也黑了。總不能半夜爬山回苗寨吧?楊果提議先在縣城住一晚。
「這……這,要不,我跟大熊還有曉琳小風住我哥家吧?擠一擠也是可以的。」葉女桑猶豫了一下,說道,「還住酒店,花費好高呢!」
楊果對一晚上只要兩百塊的快捷酒店並不覺得有什麼貴的,但是兩百塊錢,在一分錢都要掰著花的葉女桑看來,這可是一個星期全家人的伙食費呢!
楊果看著他們,微笑著,卻不由分說地說道:「你哥那裡我又不是不知道,來之前熊大哥都說過了,他們一家三口擠一個小屋,你們四個人再擠進去,哪還有地方下腳?行了,聽我的,就住酒店!」
這還是之前楊果在山上時候跟熊紀五聊天時候談到的,本來熊曉琳考上縣城的重點初中之後,他們就想讓熊曉琳住在她的大舅那裡,雖然條件都沒那麼好,但是可以省下一大筆住宿費。
「對了。」楊果轉頭跟熊曉琳笑道,「你老師家在哪兒知不知道?今晚我們順便去拜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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