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紀五說完之後,他陷入了自己的沉默,而楊果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四周寂靜得可怕,甚至金子搖尾巴掃到樹葉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粑粑。」琪琪拉了拉爸爸身前的衣服,輕輕地喚道。
楊果低頭看女兒,看到琪琪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流露著悲傷的情緒,楊果輕輕地摸了摸琪琪的頭髮,聽她在耳邊悲天憫人地呢喃:「粑粑,叔叔好可憐。」
微微一笑,楊果一下子就明白了琪琪的意思,他輕輕地在女兒水嫩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安慰道:「琪琪放心,爸爸知道怎麼做了。」
「不要傷心了。」楊果走過去,右手輕輕一拉,便將熊紀五從地上拉了起來,他微笑地跟熊紀五說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只要努力,一定會有辦法的!」
不過,楊果沒有直截了當地告訴熊紀五自己的想法,他也沒等熊紀五問,便說起了另一個話題:「對你,這附近你知道哪裡能收的到手機信號?我要找人來把車拖回去修。」
看到熊紀五眼裡又開始擔憂起來,楊果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別擔心,不用你來付,我買了保險的!」
熊紀五帶著楊果來到兩百米開外的山路邊,楊果勉強地搜到了一格手機信號。這就足夠了,楊果撥通了保險公司的電話,讓他們找人來把車拖回去修。
不知道楊果是不是投了最高級的保險的緣故,保險公司居然很快就到了!楊果他們還沒等了四十分鐘,保險公司的人就開著兩輛拖車艱難地趕到現場。
楊果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指揮保險公司的人把自己的愛車拖走。
「先生,您要不要跟我們的車一起回去?」保險公司的人非但不在細枝末節上刁難楊果,還很尊敬地給楊果提供他們能夠提供的所有服務。
楊果不知道自己的待遇已經是世間罕見的,他還以為所有的保險公司處理流程都這樣,他默默地為保險公司點了一個贊。不過,他還是拒絕了,楊果笑道:「不用了,我們還有事情。」
保險公司的人離開了之後,楊果轉頭沖一直在旁邊沉默的熊紀五微微一笑,說道:「走吧,我們去你家!」
「去我家?」熊紀五覺得楊果不找他麻煩自己就已經是感恩戴德了,沒想到楊果提出了這樣一個他想都想不到的要求,所以,聽到之後,熊紀五詫異地問道。
「對啊!」楊果哈哈一笑,說道,「不去你家,我怎麼知道你跟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放心了!」楊果看到熊紀五還是誠惶誠恐的樣子,他拍了拍熊紀五的肩膀笑道,「你就當是一次家訪。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一點小忙。」
熊紀五愣了愣,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傻乎乎地站了一會兒,他的神色才轉為了狂喜。熊紀五從楊果的車子、穿著打扮還有隨身的物品,都能看得出楊果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楊果說或許能幫上小忙,那麼,他的妻子的病,說不定就有希望了!
「走吧!別站在那裡傻愣著了!」楊果微微一笑,說道,「你有車嗎?我們現在兩個人可搞不定這麼多行李哦!」
雖然一路上楊果買的紀念品都直接快遞寄回家了,但是車上搬下來的行李物品還是很多,堆在路邊的草叢裡都快成小山了,金子這個傢伙這時候還忠心耿耿地守護在行李旁邊。
「車?」熊紀五為此犯了難,他撓了撓頭,「家裡的牛都賣了,沒有車……」
「暈。」楊果早知如此,就拜託保險公司的人把東西也搬一些回去了。現在兩個人是不可能把所有的東西都搬走。
「要不,我們先藏一些在山洞裡?回頭回來再拿走?」熊紀五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山洞?哪裡有山洞?」楊果好奇地問道。
熊紀五帶著楊果在山林裡轉了兩百米,他趴在地上左摸摸右摸摸,不知道哪裡摸出一條繩子,輕輕一拉,一塊編織得完全像是一塊爬滿爬山虎的牆壁如同門一般打了開來,一塊黑黝黝的山洞豁然出現。
「這裡是我以前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山洞。」熊紀五有些得意地說道,「把東西放在裡面,沒有人會發現!」
楊果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發現這個山洞也就五六平方米左右,但是卻鋪著乾草,儘管有些陰暗,但是環境還是可以的。甚至,楊果還看到有人生活的痕跡。
「我這兩天,在外面,都住這裡。」熊紀五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楊果笑了笑:「人孰能無過。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回到原來的地方,楊果把小山一般的行李來回兩趟搬了過去,隨身只帶了一個書包和一個行李箱,裡面主要是一些必須的日用品,還有琪琪的東西。當然,楊果還帶了他跟琪琪的睡袋。瞧這個樣子,他們今天就要在苗寨過夜了,環境肯定比不上酒店,說不定睡袋還能派上用場。
「我來幫你拿!」熊紀五一瘸一瘸地走過來,硬是要幫楊果提那個行李箱還有兩個睡袋,不過,這對於他來說,行動不便,東西一多,就是有點難度。
楊果笑了笑,把那個有點重的行李箱搶了過來,說道:「你不用這樣子,一個行李箱而已,我還是能夠拉得動。」
別以為拉桿行李箱就很輕鬆,實際上走上了上坡的山路,每往上一米豎直走了一米,消耗的能量都是一樣的!
熊紀五看著楊果舉重若輕的樣子,他慚愧地撓了撓頭,趕緊提著那兩個很輕的睡袋趕到楊果的前面帶路。
琪琪趴在爸爸的左肩上,有時候望了望跟在他們身邊的金子,有時候不住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兒真的是進入了山區,而且走到中間,平坦的公路已經不見了,只剩下由人和牛車踩壓出來林間小徑。
楊果終於明白,什麼叫山區!走過幾公里山路,還要走過一條高懸在兩山之間的長長的吊橋,而這才是一半路程。他以前在粵省農村的老家都已經是天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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