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那個偷拍的人,帶著鴨舌帽,跟你個子差不多,三十歲左右,手上功夫一般,但身法很厲害,逃跑的時候,幾步就翻了牆。」楊果跟付磊說道,「你知不知道那個叫阿英的,認不認識這樣一個人?」
「不知道。」付磊搖了搖頭。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不是為阿英開脫啊,最近幾個月,我也沒見阿英提起過你,從直覺上看,我覺得不太可能是阿英做的,說不定,都是飛車黨那件事的幕後主謀指使的。」
「等一等。」這時候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郭鴻京走了上來,問道,「楊果,你說的那個身法很好的人,是不是長了個鷹鉤鼻,臉色有點蒼白,然後說話給人感覺有點醉醺醺的。」
楊果拿郭鴻京的描述,跟自己腦海中的形象做一下對比,點頭說道:「他沒有跟我說過話,不過他的鼻子確實是鷹鉤鼻,皮膚也確實有點白。」
「小京,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郭崇老爺子沉聲問道。
郭鴻京恭敬地向郭崇老爺子說道:「師傅,我確實是知道有這樣一個人,您也知道,我接手管理館內大小事務之後,經常要給外面的人打交道。」
「在羊城或者說咱們粵省地界上,有一個叫八步流星腿的小門派,功夫不太行,但總以身法見長。」郭鴻京說道。
「嗯,這個門派我以前也聽說過,不過那些門人好像在抗法戰爭中都已經犧牲了。」郭崇老爺子回憶了一下,說道。
「實際上,還沒完全犧牲,」郭鴻京說道,「我也是最近才聽說的,有一個人斷了一條腿回來,給他們門派留下了火種。當然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恢復元氣,師傅沒有聽說過很正常。」
「所以,你說那個人是這個八步流星腿門派的?」楊果問道。
郭鴻京點點頭,說道:「如果你說的那個人,跟我說的這個是同一個人,那就是了!我去年聽別人說,現在這個門派就剩下一個人了,然後這個人不好好練拳,跑去當私家偵探。」說起來,郭鴻京也有些唏噓。
「一定是他!」楊果精神一振,說道,「看他那些設備還是很專業的,是他沒錯了。他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
「住在哪裡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叫什麼,他姓車,叫車恩俊。」郭鴻京說道。
「石頭。」這時候郭崇老爺子的情緒緩和了不少,叫付磊也叫起了他的小名,他出聲命令道,「你打個電話,幫楊果問問那個叫阿英的,這事是不是他幹的!」現在,郭崇老爺子是在賣楊果一個人情了。
「是!」付磊恭恭敬敬地說道,「我現在就去打。」
付磊打完電話回來,果然,這件事跟他們沒有關係。
這讓楊果感到非常愧疚,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過於暴躁了,還沒問清楚,就把人家武館差點給掀了。
郭崇老爺子從神台上取下一方戒尺,都有寶劍一般長短,雖然是鐵製的,但是上面光亮如新,不知道是不是經常有人把玩。看到老爺子這個動作,付磊居然雙腿發抖起來。
「石頭,伸出手來!兩隻!」郭崇老爺子聲音不大,卻透出讓人不敢反抗的威勢,「你身為武館拳師,不懲惡揚善,還放縱手下學員欺負弱小,按照咱們門派的規矩,罰五十戒尺!」
郭崇老爺子這時候不提武館,而是說門派,說明這已經不僅僅是武館的聲譽問題了。
付磊哭喪著臉,跪了下來,高托著雙掌,渾身都在發抖。
「啪!」郭崇老爺子揮起戒尺,用力打了下來,這一尺下去,付磊的右掌迅速腫起了一條紅印。而付磊不敢叫,咬緊牙關,劇痛令他的臉部肌肉都已經有些扭曲。
真打啊!楊果驚訝地看著。
「啪」的一聲又是一戒尺,付磊的左掌也腫了起來。
五十戒尺下去,這兩個手掌豈不是要廢了?楊果心驚膽戰地看著,沒想到這個門派的規矩是這麼嚴格,多少年了,體罰還存在著,這就是傳統的力量嗎?
而付磊也不敢討饒,更別說反抗了,小說中都說傳統門派中,師傅的威嚴甚至要高於父親,楊果算是見識到了。
「啪!」又是一下,付磊終於忍不住,張開嘴大叫了一聲。付磊的慘叫聲的回音還沒有停息,郭崇老爺子的戒尺又舉了起來,他閉上眼睛,準備迎接又一次的劇痛。
「郭師傅!等等,」楊果突然身形一動,伸手按住郭崇老爺子的手,苦笑地擠到了兩人中間,「等等。」
付磊被楊果的屁股給擠倒在地上,而他趕緊雙腿夾著紅腫得不停發抖的手,嘶啞咧嘴倒抽著冷氣。
「郭師傅,我看,您打兩下也就行了,付磊他也沒有犯太大錯誤,經過您的教誨,我想他也會改正的。」楊果按著郭崇老爺子的手不放,繼續說道。
「小楊,你這是要為他說情?」郭崇老爺子疑惑地看著楊果,問道。
付磊雖然滾倒在地上,但是也是將楊果的話清清楚楚地聽了進去,他眼睛都瞪圓了,楊果還會給他說好話,真是不敢置信!明明是楊果上門來興師問罪的啊!
楊果笑道:「是啊,郭師傅,付磊他本性不壞,聽他說,還幫我約束了那個阿英,我們之間的矛盾,其實很大程度上是我的誤解,現在說開了就行了,不用再大動干戈了。」
郭崇老爺子看著楊果真誠的眼睛,緩緩地從楊果鬆開的手中收回右手和戒尺,他輕輕地將戒尺放在旁邊的八仙桌上,然後甩一甩衣擺,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良久,他才緩慢地說道:「小石頭,小楊既然為你說情,那這戒尺就不罰了,不過,現在回去,抄門規二十遍。」
「學武之人,戒恃強凌弱,戒見利忘義,戒不忠不孝,下次再犯,不僅要打,打斷腿,還要逐出師門!你聽到沒有!」郭崇老爺子突然變了語調,厲聲喝道。
「弟子謹記!」付磊這時候手上的疼痛稍緩,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畢恭畢敬地向師傅鞠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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