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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五章 緇衣女子 文 / 不愛錢只愛財

    「剛才說話的是天王殿裡坐地上的老和尚吧?」出了圓通寺安逸看守誠走的挺急,只好也憋了一口氣使勁的跟上他的步調。

    感覺到主子說話時明顯不穩的氣息,小廝才意識到他身子也是才見好,還虛著,就暗暗放慢了步子等著他:「是的,那個是圓通寺的監寺師父,人非常好!我每次到寺裡找活計都是他幫我。」

    「呵呵,你個傻東西,看誰都是好人!」安逸笑著說道。

    小廝眼望著前方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也不是看誰都是好人。」

    「哦?」這話讓安逸挺好奇,他馬上扭臉兒追問:「誰啊?」

    「你!」小廝不看他,一本正經的說道。

    安逸一愣神兒,隨即抬手就打到了小廝的後腦勺上:「嘿!你個小王八蛋啊,看爺回去怎麼收拾你!」

    小廝依舊是看著前面,臉上帶著微笑。

    他用手摸著腦袋說道:「一會到了地方,主子您可要緊不要再胡扯了!佛門清淨的地方,您就消停會兒。」

    「成,待會兒爺當啞巴,這總行了吧?」安逸不以為然的說道。

    他從小到大作惡做慣了,仗著父親安懷遠的身份沒少做缺德事兒,要說信鬼怪神佛,他是沒啥慧根。倒是一直過得順風順水,他反而信了另外一個歪理兒:神鬼怕惡人!

    所以以前他愣可作惡也不積德行善,處處為非作歹……

    後來看著他淪落到了要病餓而死的境地,小廝心裡暗暗的想過:主子干的缺德事兒有點多,這是遭了現世報。所以每次抄經的時候,他也都會替安逸懺悔祈福!

    「還有多遠啊?」路越走越窄,行人也漸少,安逸伸著脖子往前看了半天也沒發現有廟宇庵堂的影子,他只好問道。

    一天走了太多的路,這對大病初癒的安逸來說消耗的體力太大,中午在家又只吃了一小碗白菜豆腐,於是走到現在他又餓了。

    「到了。」小廝指著前面的一處外表普通的院落說道:「那裡就是了。」

    「那個院子?」安逸用手指著拿出非常不起眼的院落說道:「這……這不是民居麼?」

    也難怪安逸會如此意外,他實在沒想到出家人修行的地方竟是這個樣子的。

    停在門口再三地看了看掛在院門口的匾額,上面『菩提庵』三個金子倒是挺充門面。

    「這裡最早的一位一位比丘尼師傅原是這宅子的主人。父母雙亡後,她看破生死童真入道,做了出家人。同時也把父母留給她的這處宅子佈施了出去,再加上以後幾位尼師的經營才有了如今的模樣。」

    「主子您可別小看這菩提庵,裡面的住持師傅可是通曉經藏會被很多咒子,所以來請她做法事的香客也很多呢!」

    「嗯。」安逸點了點頭。

    能把這麼一處不大的宅院一直經營下來,沒有本事的人是做不到的。更何況聽守誠的意思,就這所小小的庵堂還養了好幾個尼姑,那這當家的住持就更得有點道行了。

    邁步進了院子,迎面就是一排跪墊,在院子的正中放置著一尊巨大的香爐,此時還能看到插在裡面的密密麻麻的竹枝。

    再往裡望去,門窗敞開的正房內供奉著一尊佛菩薩造像。

    安逸瞇著眼瞅了半天也沒認出到底供奉的是誰。

    「這殿裡供奉的是手持蓮花的阿彌陀佛,主子也拜拜吧。」安逸小聲的給他解釋了幾句,隨後先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了頭。

    安逸無奈,只好隨著他裝模作樣的敷衍了幾下,隨即一背手,就想在院子裡四處看看。

    「主子,您就在這裡等著我就好!」還好小廝手快,一把拉住了不管不顧的主子,又壓低了聲音說道:「這裡住的都是比丘尼師父,您可不能隨便去看啊……」

    「哦哦。」受了提醒的安逸忙點了頭,往後退了幾步,站在院門口說道:「爺在這裡等你,你去裡面問問吧。」

    小廝慢步走到正屋改成的正殿門口,對著裡面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沒想到都這般時候還能來香客,在殿裡執勤的一位中年尼師雙手合十快步迎了出來,見到門後立著的小廝,點頭道:「安居士,可是來請經書抄的?」

    「是的,慧念師父!」小廝也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對著比丘尼師父行了禮:「我過來看看有沒有香主做功德。」

    「你來的正巧,今兒一早就來了一戶香客,是像菩薩求子的,發了願,要供奉一百零八部《普門品》,就是都供在西配殿呢,你自己去請吧。」慧念師父慢悠悠地說道。

    「多謝師父!」再次行禮,目送慧念進了正殿,小廝快步走到西配殿門口,還未說話,緊閉的房門就已經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身穿緇衣女子,雙手捧著一摞紙張和經書走了出來。

    黑色的緇衣是出家師平時最為常見的穿著,可穿著緇衣的分明是一個雲鬢蓬鬆的在家女子髮式。

    那個高挑清瘦的女子,低著頭垂下眼臉,輕聲細語地說道:「這是三十部《普門品》的用紙,居士可以先回去抄著,若是不夠務必再來取,斷不可自行裁剪。」

    過去寫字的紙張大多是很大的一張,用的時候需要用剪子或者刀子裁開。

    緇衣女子如此囑咐,想必是那發願做功德的香客定了規矩。

    「是。」小廝垂首點頭,然後伸雙手把女子手中經書以及紙張一起接了過來:「我最晚正月十四送來。」

    「不可。」緇衣女子眼皮都不抬的搖頭:「居士正月十三就要送來,我們還要校勘的。」

    經文的抄寫是神聖和莊嚴的事情,要求抄寫著不但要恭敬,還不能有錯別字。

    一步《普門品》兩千多字,抄寫的時候必須小心再小心才行。否者通篇只要有一個錯字,這一張就算是白抄了……

    「是。」小廝在心裡算計了一下時間,雖然很緊,但連個人抄寫還是可以完成的,因此他輕聲回道:「弟子知道了。」

    「我不是出家人,你不必叫我師父。」緇衣女子神情淡淡地推開房門又走了回去。

    小廝一抬頭,只看見了扶在門框上的如蔥般白皙的手指!

    女人纖細的手指一閃不見,小廝只在心裡讚道:這姑姑生得一雙好手啊!

    雙手捧著一沓厚厚的紙張和經書走路很不方便,小廝走到靠牆立著的香案前把經書放在上面,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張包袱皮來攤開在上面,仔仔細細的將東西包裹好,用手提著包袱說道:「三十部呢……咱們回家去就要趕緊抄了。」

    安逸沒有接話茬,站在門口皺著眉望著西偏殿發呆。

    「主子?」小廝伸手搖了搖他,然後問道:「您看什麼呢?」

    「哦,都包好了?」安逸伸手要提小廝手裡的包裹,小廝讓開了。

    「等一下!」才要出門的守誠又快步走到正殿的門口,從袖籠裡摸出幾枚銅錢放進了功德箱。然後才對安逸說道:「咱回去吧。」

    從菩提庵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冷風陣陣,吹得小廝一連打了幾個冷顫。

    從安府出來,他一直穿著舊衣,就是天冷了,也不過是多加了兩件單衣!這樣的穿著哪裡能夠抵禦北方凜冽的寒風呢……

    安逸看著他,心裡一抽一抽的疼:「明兒咱去置辦兩件冬衣,這麼干凍著可不成。」

    「給爺買一件棉袍子吧,我還不算冷。」小廝哆哆嗦嗦地說著話,隨即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噴嚏:「哈秋!」

    「看看!還說不說了?」安逸拿出帕子按住他的後腦勺就把小廝才流出的一點鼻涕擦了:「這個聽爺的,明兒咱一人買一件後面袍子,就當……」

    「嘿嘿!」安逸說著忽然不懷好意的一笑:「就當咱成親要穿的吉服了!」

    「……」凍的冷冰冰的面頰瞬間紅了起來,好在現在天色朦朧,路上的行人看不清自己的臉色。否則可真是太丟人了!誰家的新人成親是兩個新郎官啊?

    小廝緊閉著嘴,決定不搭理他。

    原本心裡以為主子定會再胡扯幾句才會作罷,沒想到他只說了這一句不著調的話之後到自己安靜了下來,一路走的心事重重。

    「您有心事啊?」眼看著主子的眉頭越皺越深,小廝也跟著擔心起來。忍了半天還是張了口。

    話問出去了,小廝心裡又後悔,覺著自己不該多問主子的事兒。

    「你沒覺著今天那個穿緇衣的女子生的面善?」安逸扭頭盯著小廝:「是不是覺得他長得很像一個人?」

    「沒覺得啊……」當時小廝滿腦子只記著她囑咐自己的話,再說對方一個女人家,他總不好死盯著她的臉看吧?

    冥思苦想了一陣,小廝發現自己對那個女子的面貌沒有一點印象,倒是忽然想起了她扶著門框的一隻素手來:「那姑姑……手生的好看……」

    小廝說話的聲音很小,也就是他和安逸兩個人將將聽得見,否者盯著女人的手看這樣沒規矩的事他也不敢說出來!

    「是啊,嵐笙的手就好看!爺那時候一見他的兩隻手就……」安逸忽然住了口,對小廝陪著笑說道:「這事兒過去了啊,爺現在可好久都沒有記起他來了……所以你不能揪住爺的短處不放!」

    「公子的意思是說,方纔那個女子生的和閔公子很像?」小廝跟了安逸那麼多年,主子說出的話他馬上就能聽出裡面的意思來。只是今天主子這話的含義可有點嚇人了:「難道會是閔公子的親人?」

    「您不會認錯了吧?」小廝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

    安逸輕輕地搖了頭:「別人我可能認錯,唯獨嵐笙,與他相似的人,我定是不會認錯!」

    ------題外話------

    晚了,抱歉~

    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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