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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不見,如今的蕭然已不再是從前蕭然的模樣。
他身冠華服,氣宇軒昂,所以說人靠衣裝。
「雲染,好久不見。」
雲染看著他揚眉笑,一如一年多年,她追著他跑時那般。
「嗯,駙馬爺,的確好久不見。」雲染沒有請他坐下,只是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知道駙馬爺來找我這位老同窗,是有什麼事?」
「你不清楚嗎?」蕭然揚眉坐下:「你一向聰慧,我的心思應該是瞞不過你的。羿」
「你太高估我了,在我看來,你可能是來嘲笑諷刺我的,但事實上駙馬爺是不是安的這份心,我卻是不知道的。」
蕭然笑,他緩緩的抬手隔著桌子握住她擎杯的手:「雲染,我之前說的三年之期依然有效,你現在可願意心甘情願的等我?」
「呵。」雲染冷笑:「我願意如何?我不願意又如何?」
「若你願意,我便幫你救你父親,並在三年後光明正大的娶你為妻。」
「是嗎?那公主要怎麼辦?」
「你應該知道,我不是真心喜歡她,我娶她只為利用她,我要的是她的身份可地位給我的助力。
一旦我得到了我想要的,那她便什麼也不是,我甚至可以讓她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個世界。
然後,你跟我…」
雲染冷冷的看向眼前的男人,這當真是當年她曾喜歡的男子嗎?為何流淌的時光會把他姦污成這樣?
「那如果我不願意呢?」她打斷了蕭然的話。
「那你只有坐等著看你爹慘死獄中,然後…我與公主恩恩愛愛度過後半生。」
雲染握拳猛的站起身:「是嗎?蕭然,我倒從不知你竟有如此蛇蠍心腸。若我從前對你還心存幻想的話,那是我傻,現在,恭喜你,你成功的永遠的失去我了。」
「所以,你不願意?」
雲染揚眉:「對,我很不願意,從今往後,我與你蕭然只做陌路人,我自己的父親,我自己想辦法救。」
「好,很好。」蕭然起身拂袖離去。
雲染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她思前想後,終於做了一個令家人完全不能接受的決定。
那天下午,她自己騎馬去了學院找到了莊楚寅。
她很認真的跪在莊楚寅身前:「夫子,我知道你為人一向正直,從不做偏私之死,可今日我還是來找你了,因為我有事要求你。」
「為你父親?」莊楚寅正在喝茶。
雲染點頭:「是,我猶記得我入學那天,我只是報了我的名諱,夫子便知道我是丞相家的雲染。
我自認為我還沒有出名到那種會讓夫子都認識我的地步,所以我想…夫子一定是與我父親有交情才會認識我。
雖然不知道夫子與我父親之間是有仇還是有義,但我想求夫子看在教了我一年多的份兒上,幫我覲見皇上。」
莊楚寅凝眉:「你要見皇上做什麼?」
雲染呼氣:「我要請旨嫁給三皇子來救我爹。」
「你不怕自己會後悔?」
「養育之恩大於天,這也是我三思之後的決定,我不會後悔,我爹是清白的,不可以被一些奸人所害。
我的要求很簡單,讓我爹活著,哪怕不再做官都好。」
莊楚寅看了雲染好半響,這才點頭:「好,就為了你這個孝,我答應你了。你且先回府吧,我會面見聖上把你的話轉達給聖上。」
「夫子,雲染相信夫子不會騙雲染,那雲染就回家等夫子的好消息了。」
回去的馬車上,如花哭的撕心裂肺的,可雲染卻是雲淡風輕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如果不是自己心愛的男人,那嫁給誰又有什麼不同呢?
或許嫁給了三皇子,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呢。
聖旨送到雲家那天,大哥二哥都在,聽說聖旨到的時候,他們都以為是父親出事了。
丞相府前院跪了一地人,結果最後聖旨的內容卻是著丞相侄女雲染嫁於三皇子為妃…
「怎麼會,大哥,怎麼會?皇上不是說不會讓小妹嫁給三皇子。」二哥都有些瘋魔了。
就連大哥也愣在了當場。
母親更是頭一暈倒在地,幸得二哥及時扶住了她:「娘…」
雲染也回身扶住母親:「娘,你別跟著擔心,我沒事的。」
她說著叩首:「臣女謝主隆恩。」
她自己上前接過聖旨,太監道了聲喜,雲染地上打賞的銀錢後送走了那老太監。
雲染手緊緊握著聖旨:「大哥,二哥,娘身體不好,你們幫我準備嫁妝吧,一切從簡。」
「染染。」大哥站起身拉住她的手:「今晚大哥給你準備行囊,你逃吧。」
「我為什麼要逃?好不容易求來的聖旨。」她抿唇笑:「倒是二哥你,別傻愣著了,
 
我出嫁那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父親會被放出來,到時候你把當娘幫我送到蝴蝶谷養老。」
大哥握住雲染的肩膀:「什麼叫好不容易求來的聖旨?染染,你做了什麼?」
雲染抿唇笑了起來:「沒什麼,反正你妹妹都快要成為新嫁娘了,你趕緊幫我準備嫁妝啦。」
雲染臉上的淡然與她的年紀完全不相符,雲幻清不得不感歎,他的妹妹這的長大了。
聖旨已經下了,再追究什麼也沒有用,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盡量保護自己的妹妹了。
他攔住還要發表的老二,「這條路是雲染自己選的,如果我們沒有能力改變什麼,那就安靜的祝福吧。」
「大哥…」
雲幻清扶起傷心的母親:「娘,兒子送您回房休息。」
雲染轉身回房,準備接下來的成親事宜。
本來她想自己一個人去三皇子府,可如花哭天抹淚的要求陪嫁。
雲染也倔不過她,加上這麼多年被如花服侍慣了,估計離了如花她也沒法活了。
成親那日,雲染自蓋上大紅蓋頭就一直在喜娘的指導下行事。
與母親和兄長告別後,她被如花和喜娘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出了相府。
三皇子的喜轎就等在那裡,來領親的人並不是新郎。
沒有經過那些繁瑣的儀式,雲染被扶上轎子抬進了京城的炎王府。
她被牽進拜堂的大廳裡時,如花和隨行的人被扣在了門外。
直到進了大廳,她才隱約感覺到身邊有了一絲男性氣息。
接下來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的過程,她都能透過蓋頭下方的縫隙看到一雙著黑靴的人始終站在自己身邊。
「送入洞房…」一聲長喊,她手中一直牽著的紅菱被扯平了,她順勢扯著紅菱跟著對方的腳步往裡面走。
進了所謂的洞房,一切都變的好安靜。
根本就沒有正常拜堂成親後喜娘跟到新房來說吉利話的那個過程。
她被攙扶到了喜床邊坐下,服侍他們的人全都退下。
房間裡陷入了一片沉寂。
不一會兒,伴隨著腳步聲,她眼前又出現了那雙黑靴。
接著,蓋頭被輕輕的挑起,她滿懷期待的看向掀她蓋頭的男人,可當她看清身前貌美如花的男子時卻恍然大驚:「你…你是…」
那一瞬間,雲染幾乎結巴:「怎麼竟會是你?」
男子面帶著和善的笑容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寵溺道:「我的染染,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三皇子龍炎。」
她猛的站起身:「龍炎?你明明就是容嫣,你明明就是個女人啊…」
男子揚唇淺笑:「染染,你沒有認錯,你之前見到的那個容嫣的確是我,可那只是我對外藏匿自己身份時使用的身份和名字,其實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我才是真實的我。」
雲染直到這時才恍然大悟,她可真是傻,她那時候總是覺得,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傲人的身高和這樣平坦的胸。
她覺得這是美麗的容嫣身上唯一的缺憾,她從來不忍心問她是不是家族遺傳,因為她總覺得這樣問會非常的傷人自尊。
可是卻沒想到,原來這不是什麼家族遺傳,而是一種謊言後遺症。
見雲染複雜的看著自己,龍炎側身坐到了她的身邊。
「你還記得嗎,你曾經說過,如果我是男子,你便嫁我。」
雲染凝眉:「我記得,可你也說過,你會陪在我的身邊。」
龍炎凝眉:「沒能守護到你最後是我不對,我出了一些事情,不得不先一步離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當時的苦衷。」
雲染冷笑:「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理解你?你知不知道放假的時候我邀請你去我家是有多麼期待你會答應我?
回到學院後發現你竟然不見了,我找遍了學院裡每個你可能會出現的角落,直到天黑我都沒能見到你,我傷心極了。
我跑去見莊夫子,夫子告訴我你的兄長來帶你離開了,因為出了一些事情,他說你可能會很久才回來。
我每天都在期待,一會兒下了課是不是就可以見到容嫣了。明天醒來容嫣是不是就會回來了?晚上睡覺前如花會不會突然推開門像個瘋丫頭似的跑來告訴我容嫣姑娘回來了。
我左等右等都未能等到你,等的我心傷了,甚至以為你手殘了,居然連封信都未能寫給我。
在我決定放棄你這個朋友的時候,你為什麼卻又突然出現了?還是以這副模樣。
容嫣…不,龍炎,西周國的三皇子?呵呵,真是好笑。
你為什麼不乾脆永遠消失在我的世界裡。」